你想完美脫罪?不!你無所遁形 第26章 基本演繹
田文抬手看了看錶,已經快要到下午一點了。
他想了想,「先吃個午飯吧,不過這個點兒隻能點外賣了。
「吃了飯,咱們再出發去綠地近郊。那邊路不好走,也遠,大概要1個半點兒,差不多今天去了現場,晚上就得在那邊兒住一宿,明天才能回來。」
宋饋和唐諭齊齊看向陶利。
陶利點了點頭,乾脆說道:「田哥,都聽你的,你安排就好。」
田文伸手拍了拍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裡有些掩飾不住的憂慮。
他叉著腰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玻璃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又緩緩吐出來,白色的煙霧慢慢地飄出去,與遠處的雪融為一體。
陶利也走了過去,抬手拍了拍田文的肩膀,低聲地說了幾句話。
離得太遠,宋饋聽不清。
但田文有些驚訝地看向陶利,片刻後點了點頭。
外賣來得很快,他們吃的也很快,沒有人再說話。
十五分鐘後,一行人走向停車場。
幾輛警車依次開出,融進主乾道的車流中。
一路上都很安靜,宋饋上車不久就閉上了眼睛,麵色有些蒼白。
他也是現在才發現,這具身體居然會暈車。
唐諭用餘光瞥了一眼,眼睛動了動。
隨後從外套的口袋中翻出一片小小的白色藥片,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宋饋,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宋饋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忍著頭暈,看向身旁。
青鬆標杆一樣俊挺的人低低說道:「暈車藥。」
宋饋沒有再猶豫,拿過藥的時候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唐諭溫熱的手掌心。
他拿起放在一邊的礦泉水,仰頭將藥片順了下去。
「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宋饋感覺自己現在好一些了。
唐諭搖了搖頭,也開始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後,差不多是下午兩點半了。
宋饋他們下了車,踩在雪地上,發出了一聲聲咯吱的聲響。
他習慣性的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這裡是一處在建工地的宿舍,距離工地不算特彆近,周圍有三座兩米來高的土堆,挖掘機就停在兩者之間。地麵坑坑窪窪,有厚重的軌鏈痕跡。
可能因為案子的緣故,現在人並不多。
灰白的宿舍樓有三層,一樓是廚房和衛生間,二樓是工人住宿的地方,環境差強人意,一溜大通鋪。
三樓是倉庫,還有個天窗。
但是沒有人上去過,三樓和二樓的樓梯布滿灰塵,沒有走動過的痕跡。
天窗也是如此,蜘蛛網還完好無損。
一樓的水泥地麵上,大量的血跡原封不動的儲存著。
固定證據的白線仍舊清晰的呈現出張忠義當時倒臥的狀態。
一行人穿上鞋套,戴著手套,拿著當時的現場圖片,進入了案發地。
混合著腥臭的土味兒撲麵而來。
宋饋毫無反應地檢視起來,他先是靠近牆慢慢地在裡麵移動,仔細地觀察著發現血指紋的地方。
在懸掛著死者皮帶的門框前,伸出手,虛虛地比劃了一下。
唐諭的目光落在那幾滴垂直滴落的血點上,蹲下去,後背前傾,努力的觀察著。
又拿出現場圖對比了一下。
片刻後,他挪到另外一處滴落血區域。
皺起眉頭。
陶利連忙問道:「有什麼新發現?」
「這兩處的滴落血滴落的時間不一樣。」唐諭的目光仍舊落在兩個現場特寫圖上,「這裡的顏色深一些。」
「什麼意思?」一起來的小警察問道。
「滴落的血液,時間越長顏色就會越深。」久陽的技偵說道。
唐諭點了點頭,下意識看向宋饋。
隻見身形高瘦的青年正若有所思的看向上方的皮帶。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青紅色的夕陽在遠處墜落,隱匿在地平線下。
室內幾乎看不清東西了。
田文說道:「今天就先這樣?明天再繼續?」
陶利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聽見了宋饋那一貫平淡的聲音:「不用,我們現在可以還原現場了。」
「能看清?」田文有些疑惑。
「啪——」懸掛在最上方的昏黃燈光亮起,唐諭剛剛拉了下它的開關。
「現在正好。」宋饋從容地說道。
他走到剛剛唐諭說滴落血顏色深的地方站好,吐字清晰:「這裡應該是一切的。
「因為強大的壓力和安全感的缺失,再加上身邊人的不信任,張忠義陷入了深深地恐懼中,這強化了他的自殺傾向。
「他站在這裡,手中拿著木棍,微微垂下頭,然後狠狠地敲了三下。」
宋饋拿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拿在手裡的褐色木棍,模仿了張忠義當時的行為。
「因為他很用力,所以額頭流血,影響了他的視線,所以他伸手擦了一下。
「幾分鐘後,死亡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來臨,所以他覺得這個方法他死不了。
「所以他丟下木棍,將目光落在橫梁上。」
宋饋也丟下手中的木棍,走過去,「他在廚房拿出一個木凳,所以木凳上殘留了他的血指印。
「他解下皮帶,踩著凳子,將皮帶掛了上去。
「伸出雙手,拽著皮帶的兩側,要將自己掛上去,所以你們在皮帶兩側會采集到他的血指印。
「確實是他自己完成了這個動作。
「但因為某種原因,他又從凳子上麵下來了。」
「不過,他為什麼又下來了?」久陽重案隊的一個隊員疑惑問道,這也是他們整個隊都沒想明白的問題。
宋饋想了想,「因為意外吧。」
「意外?」
眾人幾乎異口同聲。
「對,意外。」站在二樓的唐諭讚同地說道:「他當時敲了自己額頭三下,用力不輕,額頭流血加上外力擊打,他站在凳子上麵的時候因為頭暈,沒有站穩,所以跌了下來。
「這也是為什麼凳子前麵的地麵上,有擦蹭血痕跡。」
宋饋點了點頭,「所以在靠近皮帶這麵牆壁以及放在這牆邊的水泥袋或者水管上有他的血指紋的原因。
「張忠義不小心掉下來時,下意識地伸手拉門框,想要穩住身形。
「但頭暈,加上失血,他還是摔倒在地。
「所以這裡的血指紋很用力,也有慣性的作用。」
田文微微張開口,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一個會讓人難以置信的可能性,「那他是跌倒的時候後脖頸砸在了菜刀上?!」
但還不等彆人說什麼,他就自己搖頭否定了,「不,這樣沒辦法解釋那把沾了他碎肉組織的鋸子。
「他不可能死後給自己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