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完美脫罪?不!你無所遁形 第36章 無證之罪
強光手電筒雪白的光柱橫掃過地麵的時候,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其中翻滾咆哮。
這間屋子已經裡裡外外被檢查過三遍了,但唐諭還是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甚至在客廳和臥室相關可疑的地方噴灑過魯米洛試劑,卻也沒有可疑的血跡顯現。
但那股摻雜著防腐劑的腥臭味道卻一直若隱若現,讓人無法忽視。
加之那兩天用掉的10噸水,這間屋子裡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麼,而後又被大量清水清洗衝刷過。
他慢悠悠地走回到客廳,站在手工編織的羊絨毯和奶油色的沙發前若有所思。
雖然經過細致的處理,但沙發上隱藏在坐墊下的劃痕依舊清晰可見。
唐諭躺在上麵,伸出手,虛浮的在上麵試了試,感覺到薑眉應該是受到挾製,被人正麵壓倒在了沙發上,左手臂應該受到了控製,所以不能抬起反抗,才會在沙發這個位置上留下痕跡。
他側過頭,看著前方的空地,厚實的毛絨地毯上本應放著一個茶幾。
因為某種原因,薑玫擺脫了控製,匆忙站起來逃跑的時候撞倒了它,人也踉蹌向前摔,本能之下,她伸手拉住了百葉窗。
唐諭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向兩側看去,他猜測她可能會逃向直角距離最近的臥室。
但很可惜,凶手離臥室的距離更近。
薑玫剛到門口就被製服,結合地板表麵的輕微痕跡去判斷,她最終應該是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拖行到了衛生間。
但這些地方都沒有血跡的存在,甚至是細小的滴落血都都沒有。
他們技偵一行人已經掀開過了地板,卻有人沒有發現地板有被徹底清洗過得痕跡和殘留的血跡。
種種跡象表明,要麼薑玫疑似遇害的地方不是這裡,要麼就是凶手並沒有使用銳器。
可是根據趙寧的說法,當時電話裡確實喊的是這個位置。
假設第一現場就是5棟1103,又排除了銳器致死的可能,
那麼扼頸或者毒殺死對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過薑玫中途掙脫過控製,從力道分析,並不像中毒。
原本他們還可以寄希望於監控。
但半年過去了,物業的監控裝置存檔早就被覆蓋了。
唐諭皺了下眉頭,走向衛生間。
這裡差不多也被掘地三尺了,他們用了三個多小時刨開了地磚。
如果是在衛生間分屍,那麼血液就一定會在這裡囤積,就算事後在用清水衝洗,地縫依舊會有吸收它血液的空隙。
可惜地磚被開啟後,這裡仍舊乾乾淨淨。
唐諭想不太明白。
但他就是有一種預感,真相就在這裡。
他閉上眼睛,讓自己放空下來。
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宋饋,如果是他麵對這樣的情況,他會從哪個地方觀察?
可是他又覺得一絲絲疼痛從胸口的地方傳遞上來。
思緒就飄向了遠方。
那個時候他還住在唐家,大院的後麵有條小河,冬天的時候會上凍,他會在那邊玩。
不過到了初春,雖然河麵上還是有一層薄薄的冰,但下麵的水已經都化開了,會在透明的冰麵下快速流動。
大人們都告誡他們,這個時候不能再去上麵玩耍。
可惜,小孩子不會總是聽話的。
鄰居家的小胖子踢球的時候,把前一天剛買的足球踢了過去,他一個人跑過去拿。
結果冰麵破裂,他沉下水麵被急速的水流衝走,再也沒有回來。
為此,大院後來專門開了會,尤其是對著他們這群孩子宣傳。
唐諭靠在宋饋的身邊,有些難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小胖子一閃而過的身影。
一閃而過……
一閃……而過……
唐諭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水龍頭,目光又移向了花灑。
2天用了10噸的水……
如果在分屍的時候,掀起地漏,開啟花灑讓水一直流動,那麼鮮血確實不會堆積在地麵上。
它們融入水中,被衝進四通八達的地下水道,消散在城市外的排水口。
這股香氣想必也是後來為了中和血液腥臭的氣息造成的。
屍體被肢解後,被人帶出了這裡埋在了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那這個人……如此有條不紊的在殺了人之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唐諭想到了宋饋被拷在警局時候說過的話,【從照片上看,這種偽裝效果需要充足的時間,他可以不慌不忙的做這些應該是知道這個時間段內不會有人來打擾。
【他很瞭解我家現在的情況,並不是隨機選擇作案。】
而現在,薑玫的住處門鎖沒有被撬動過,電梯是需要刷卡才能使用的。
又能在這裡不慌不忙的善後。
那這個凶手,肯定是和薑玫很熟悉的人,至少是能知道她獨居,男朋友不在,又能和平進來的人。
唐諭低下頭,微微搖了搖頭。
他翻開電話,撥通了陶利的號碼。
「陶哥——」他將他的發現告訴給了對方。
「你肯定麼?」電話那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和汽車的鳴笛聲,陶利應該在外麵走訪調查。
「差不多吧,百分之八十?」這種事情誰也不能說百分之百。
「但是老馬那邊說過,她的男朋友當時在外地出差。」
陶利站定,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叉腰。
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撥出一片白霧。
唐諭沉默了片刻,「可是有時候,那個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
陶利看了看天,「是,已經讓老馬他們去查了,就是還沒有結果呢。」
但唐諭卻並沒有輕鬆,「陶哥,就算我們抓到了凶手,恐怕也沒有辦法。」
他沉聲說道:「因為沒有證據,隻要對方一直不承認,就算我們知道是他,也沒有證據證明。」
半年過去了,很多直接證據已經沒有了。
凶手應該也知道。
陶利歎了口氣,他知道,但是他不想放棄。
他想找到這個人,盯著對方,他不信凶手可以一直毫無破綻。
「對了,陶哥,銀行那邊結果回來了麼?」
唐諭岔開了話題。
「傳回來了……」
陶利的語氣裡明顯有點兒遲疑,「取款的地方是長衝和臨市春河的at機,但取錢的人是個女生……戴著墨鏡口罩和帽子,明顯是有偽裝的。」
「……」唐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道這條線索又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