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死哪兒去了 第33章 龜兒子
龜兒子
九院職工宿舍走廊裡,聲控燈猝然亮起,照出一雙沾滿塵土的黑色短靴,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步伐沉重,寬厚的肩背無力地耷拉著,帽簷下表情冷肅,看不到眼睛。
邱晨剛洗完澡,經過門口時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他絲毫沒有猶豫,頂著一頭濕發急匆匆開啟了門,迎麵便是那張鬍子拉雜的臉,一雙沉眸驚訝地望著他。
“回來了!”
“嗯。”
邱晨一把將人拽了進來,房門再次關上,他一把抱住了麵前的人。兩人立在原地,無聲的擁抱帶著風塵撲撲的急促,邱晨嗅到他身上混雜的陌生氣味,泥土、汗味、冷風,還有一絲說不上來的酸澀。
“你剛洗完澡,我身上臟。”如此說,環抱著的雙臂卻沒鬆開手,執拗地緊緊相貼。李睿轉身,將人抵在了牆上。
邱晨順手摘下鴨舌帽,擡眼看他,一臉邋遢,眉眼間透著濃重的疲憊。他摸了摸李睿的腦袋,像是安撫自家小狗,嫌棄又寵溺,“臭死了。”
李睿不好意思地笑了,腦袋一邊往他掌心鑽,一邊說:“把你蹭臟了,澡白洗了。”
“還說,你看你,都快餿了。”邊說邊動作,邱晨把他的外套脫了,接著去解他的褲子。
李睿握住他的手,盯著那雙糅雜著綿綿細絲的眼睛。“寶貝,這麼急?”
邱晨不管不顧,仰頭吻了上去,“啪嗒”一聲,皮帶扣被解開,雙唇摩挲間氣息斷斷續續:“反正……都被你蹭臟了,再洗一次。”
兩人糾纏著進了衛生間,很快水汽彌漫,小小的浴室充斥著曖昧不清的潮氣,濃烈到讓人睜不開眼。瀑布般的水流溢位白瓷邊緣,幾不可聞地滑入下水道,發出“嘩啦啦”的水流聲。
“舒服嗎?”邱晨在他耳邊低語,聲音裡帶著粘稠的渴望。
“嗯”李睿顧不上回答,喉間的低吟蓋過了水流,低沉亢奮,像是氣流穿過甬道,灌滿了一腔壓抑。
“想我沒?嗯?”身前的人披著清冷的外皮,不可抑製地流露出勾人的誘惑,眼神放肆地捕獲著獵物的每一個反應,掙紮的、壓抑的、渴求的被敏感的他儘收眼底。
“說話,睿哥,想我沒?”
強勢的拷問扼住了李睿的咽喉,聲音斷斷續續:“想很想……”
李睿勾起他的下巴輕輕吻了上去,試圖堵住那攝人的勾引,又是一陣瘋狂的糾纏。李睿身體緊繃,錯亂的呼吸讓人暈眩,他不禁昂頭倒下,無力地任由獵人擺弄。
“喜歡嗎?”獵人的遊戲沒有停止,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獵物,沉醉、脆弱的表情讓他感到興奮,心裡的滿足感撞破胸腔,滋生出一列火舌,一寸寸燃燒。
“快!再快點,呃”懷裡的人聲音乾啞而急促,一半是渴求一半是索取。
“什麼?聽不清。”
“小晨,快”
邱晨抓起他的手,撫在自己唇上,細細舔舐,他不聽獵物的祈求,節奏掌握在自己手中。
喘息聲沒入喉嚨深處,“不行了,真的”
“你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想你,睿哥”
邱晨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短短幾天而已,他的思念竟然如此濃烈。竟然讓他爆發出了邪惡的念頭:他要控製他!讓他在自己手裡脹滿,就這樣倔強地昂著頭,獵人還沒心滿意足,獵物怎麼能輕易繳械投降呢?
“寶貝呃求你了”
李睿竭儘全力,最後的爆發如此艱難,誰曾想一隻獵豹變成了家貓,心甘情願地被玩弄於股掌。哀求聲中迎來了巔峰的一刻,一陣熱流貫穿全身,橫衝直撞地尋找出口,暈頭轉向地衝破皮肉,一股腦迸射而出
“ua”一個親吻落在布滿汗珠的額間。
紓解過後,李睿癱軟在他懷裡,大手扣著邱晨的脖頸,欲言難止,“小晨……”
“嗯”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讓你等我,對不起!”
“那以後可以不說對不起嗎?”
李睿頓住,他知道自己徹底淪為他手裡的獵物,他無力掙紮的時候,甘願死在他手裡。
綿長的熱吻是他無聲的答案
收拾完戰場,邱晨熱了排骨,煮了滿滿一碗麵,加了兩顆雞蛋。李睿吃得香,根本顧不上吃相好不好看,這碗麵簡直是世上最美味的佳肴。
“慢點兒,燙,對胃不好。”邱晨支著腦袋看他,滿眼溫柔。李睿吃得急,不小心嗆著了,邱晨給他倒了杯水。“讓你慢點兒,吃太快不消化,一會兒該睡不著了。”
李睿心滿意足,有他在太好了,每句話都溫柔地讓人淪陷,他才意識到:自古以來為什麼男人甘願沉淪溫柔鄉,因為這柔情實在太美好了,讓人上癮。
“咳咳沒事兒,睡不著可以‘運動’,消消食兒。”邊說邊用那種意猶未儘的眼神撩撥他。
邱晨輕哼一聲,“我可沒精力陪你玩兒,明天還得上班呢。”
“你不用動。”
“滾蛋!”
事情不如李睿的意,等邱晨收拾完上床的時候,李睿已經沉沉睡去了。他微微皺著眉,保持著筆挺的姿勢,看起來繃著勁兒。邱晨輕輕撫平他眉間的皺褶,一手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李睿僵著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粗緩的呼吸在邱晨耳邊打著節拍,像催眠的風琴,推著他一點點進入遙遠的夢鄉。
接下來一週風平浪靜,李睿沒出遠門,幾乎天天待在宿舍,保持著簡單、規律的作息。把兩人世界打理地井井有條,期間不知道上哪兒買來一隻巴西紅耳龜,個頭有半個手掌這麼大,為了正兒八經地飼養,特地網購了一個玻璃箱,跟著教程佈置造景,小假山、小石子和苔蘚。搗鼓了一下午,有模有樣的拍了幾張照片——傳送……
邱晨收到資訊的時候正在吃飯,點開照片有些驚訝,回複:“啥?”
很快資訊又來了:“如圖。”
“我問是什麼品種?”
“巴西龜,你說叫什麼好?”
“你買的?”
“嗯給你當兒子,怎麼樣?”
邱晨沒忍住笑出了聲,對麵的廖嘉明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晨哥,什麼東西?”
邱晨把“龜兒子”給他看,廖嘉明笑著說:“哪兒來的?”
“朋友的。”
“是那個經常來找你做複健的高中同學?”廖嘉明就是隨口一猜,他沒聽邱晨提起除醫院外的朋友,隻見過這個昔日同窗,讓人印象深刻。
邱晨意外,這家夥記性不錯。“嗯,說是給起個名字。”
“起名字?”廖嘉明思索片刻,“叫旺財?”
“那不是狗名字嗎?”
“那叫大兵?”
邱晨鄙夷地說:“還光頭強呢?”
“還是‘旺財’吧,狗名字好養活。”
“行,那就叫旺財吧。”
這名字起得屬實敷衍,邱晨編輯資訊傳送:“叫旺財吧,狗名字好養活。”
就這麼的,龜兒子變成了狗兒子,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將陪伴邱晨度過平淡、孤獨的日子。
李睿:“旺財,吃肉,晨爸給你買的雞肉。”李睿每天小心伺候著龜兒子,肉啊蝦啊,輪番喂。旺財好像更喜歡蝦,每次喂蝦的時候抻著脖子夠,吃飽喝足了,腦袋搭在玻璃壁上曬太陽,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
邱晨:“你兒子能活幾年?”
“據說30年左右,野生的大概能活60歲。喂,這也是你兒子。”
邱晨擷趣道:“你纔是龜兒子。”
“哎,邱小晨,你怎麼罵人呢?”說著李睿從身後將人一把撈起,試圖用蠻力給龜爸上一課生動的思想教育課。
“滾蛋,彆撓我,癢!”
“哼!癢就對了,誰是龜兒子?快說,誰是龜兒子?”
“好了好了,是旺財,旺財是龜兒子。”
李睿可算是逮著機會了,不由分說地將人壓在沙發上,撩起他的衣擺攻擊癢癢肉。邱晨防不甚防,氣得臉都紅了,論力氣他拗不過李睿,論不要臉他也比不過李睿。隻好投降求饒,“睿哥,求放過,旺財爸快不行了”
窗邊的玻璃鋼發出“啪嗒啪嗒”的響動,旺財不知什麼時候調轉了方向,衝著沙發抻著脖子,一雙前爪奮力扒著箱壁,後爪踩著石山,整個身子立了起來,使出全身力氣看熱鬨。
“你兒子看著呢,彆鬨了。”
“看就看唄。”目光緩緩向下,二話不說,腦袋埋了下去,用那鬍渣無差彆攻擊他的癢癢肉。邱晨被弄得招架不住,躬著身子躲,腹部繃緊,緊實的腹肌清晰可見。
“狗東西,彆弄那兒”話沒說完,身體悄悄起了變化。
邱晨臉色緋紅,有時候他很討厭自己那白得可怕的麵板,情緒一激動就容易臉紅,紅得讓人心頭發癢。終究無力掙脫,他架著膀子遮住被窺視的臉,身下的人毫不客氣,逗弄、親吻,一深一淺,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李睿擡眼看他,被那誘人的羞怯勾去了魂,他喜歡他那忘情又飄忽的神情,在百般疼愛與吞吐中愈加神魂顛倒。邱晨咬著牙不發出聲音,鼻尖的悶哼聲愈加急促,他五指嵌入烏發,引領著豹子的節奏。
畫麵外,旺財保持著扒牆角的姿態一動不動,兩顆綠豆大的眼珠子瞪得滴溜圓。
隨著一聲悠長的呻吟,獵物繳械投降,李睿抹了抹嘴角,露出一個放肆的邪笑。“這麼快?”
眼角那一抹潮紅未退,邱晨羞赧道:“龜兒子盯著呢。”
“啪嗒”一聲,循聲望去,透明玻璃箱裡,旺財落回缸底,翻了翻眼皮轉了個身,繼續曬太陽。
兩人四目相對,瞬地埋頭笑出了聲,笑聲中洋溢著午後的甜蜜溫存,誰都沒注意:桌上的手機無聲地閃著,來電顯示——天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