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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死哪兒去了 第58章 傷害他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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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害他的人是你

飯菜做得了,吃得最歡實的就是李懋懋,小家夥吃什麼都香,特彆愛吃排骨,給她剔了一塊還不夠,邱晨把肉在溫水裡涮了涮才給孩子,畢竟濃油赤醬的菜吃多了,對孩子來說是負擔。

“這排骨太好吃了。”李翔邊吃邊誇。

李睿:“除了紅燒排骨,小晨做的燉羊肉、牛肉煲都是一絕。”他那得意樣兒彷彿在說:怎麼樣?沒吃過吧,好東西哪兒那麼容易吃到。

李翔舔了舔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說起燉羊肉,上次晨哥搬家,做過,吃了一次就忘不了。”說著,笑裡藏刀地看向李睿。

李睿陰陽怪氣的,“吃一次就忘不了?那你今天多吃點,畢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小晨的手藝。”

眼看著火星子又要起來,邱晨給兩人各夾了一塊排骨,“好吃就多吃點。”

李翔話鋒一轉:“晨哥,沒想到你這麼會照顧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小懋懋是你親生的。”小家夥一口飯菜沒嚥下去,見大夥兒笑,也呲著牙樂。

“那是咱懋懋乖,好帶,是不是?”邱晨給小家夥擦了擦嘴角的米粒,一臉寵溺。

“老爺子,我敬您,我乾了,您隨意。”李翔舉杯,老李跟著乾了小半杯。

李睿拉著臉,“您悠著點兒,彆喝這麼猛。”

老李滿不在意,咂摸著嘴,“小李啊,剛才你說你在省隊打籃球,打什麼位置?”

“小前鋒,在隊裡我個子不算高,速度是優勢。”聽得出這個年輕人的自信。

老李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看著比小睿高一些,他上學那會兒也愛打球,差點兒去考體校,初中他那成績啊嘖嘖,彆提了。哎,你猜怎麼著,沒想到高三那年成績突飛猛進,居然跟小晨考了同一所大學。”

“您沒事兒翻這老黃曆乾嘛?”話題扯到以前,李睿有些不自在,瞟了一眼邱晨,他倒是一如平常。

“怎麼了?要不是邱晨拉著你補習,你能考上醫大?”

李翔順嘴一問:“李哥後來沒當醫生嗎?”

李江海一頓,算是問到了點子上了,假如李睿沒出國,大概率會跟邱晨一樣,成為一名醫生。自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即便嘴上嫌棄地很,心裡卻是踏實的,不像現在,一切都遙遙無期。老李意識到自己扯遠了,眨了眨眼,模棱兩可道:“唉不是那塊料。”

李睿臉色更沉了,邱晨很是適宜地轉移話題:“老爺子,冰箱裡還有一袋子嗆花生,拿來下酒?”

說著起身去廚房,李睿眼神追蹤,放下碗筷跟了過去。

沒等李睿開口,邱晨發難道:“你就不能對人家客氣點兒,來者是客。”

李睿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我怎麼了?我說什麼了?”

“你哪句話不是夾槍帶棒的,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我,我,我剛才也沒說什麼啊。”李睿結結巴巴。

邱晨白了他一眼,“傻子看不出來?”

李睿被噎得急了,吭吭哧哧地說:“是,我就是看他不爽,他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昨天要不是他帶你去酒吧,也不至於弄丟手機。那種聲色場所什麼樣兒的人都有,你根本就不該去那種地方。”李睿憋了一晚上,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難道怕卡刺兒就不吃魚了?我就偶爾玩得晚了些,再說了,手機不是找回來了嗎?人家還特地給我送回來,你這什麼態度?”

“我我什麼態度?我就是覺得他裝,你沒看見嗎,在老李麵前裝得跟個小白兔一樣。”李睿明顯是無理攪三分,這麼淺顯的道理誰不懂,因噎廢食這種事兒也就他自己乾得出來。

“你不喜歡他那是你的事兒,他是我朋友,人家性格開朗,跟老爺子不是聊得挺好的。”

“一口一個朋友,你跟他就隻是朋友?”

邱晨瞪著他,賭氣道:“是,跟你一樣,就是朋友。”說完拿著盤子要走,被李睿一把抓住了手腕,他怔怔地看著邱晨,四下瞬間被冷霧包圍了,臉“唰”的一下沉了下來:“你說真的?”

邱晨感覺腕子像被鐵疙瘩銬住了一樣,嘴上依舊強硬:“不然呢?”

李睿冷笑一聲:“你跟‘朋友’都能做到那份上?像昨晚一樣,是嗎?”

“你他媽你是不是有病?這時候犯什麼抽。鬆開!”邱晨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掰扯,他們倆的問題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他掙開腕子逃走。留下李睿一人在原地反省,他一拳狠狠砸向灶台,“哐鏜”……一隻金屬菜籃應聲跌落,在地上搖擺了兩圈落在他的腳邊,他一腳把菜籃子踢到牆角。

他自顧自發脾氣,氣的是自己,氣自己操蛋的虛偽,一邊希望邱晨有人陪伴,擁有穩定的感情歸宿,一邊強勢地捨不得放手,擰巴、霸道,無理取鬨。他一次次躲藏,畏畏縮縮,不敢插足他的生活,當他回到邱晨身邊的時候,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的相處都在加劇他的佔有慾。眼看著他走向彆人,聽到他負氣的挑釁,他的心被攪成一團漿糊。他以為自己有多強硬,說走就走,實際上,他從來沒有逃離矛盾的漩渦。他知道:再次剝離有多難。

小酌怡情,邱晨收了剩下的半瓶酒,不能再讓老李繼續喝了。他把李翔送到巷子口,李翔看出來他從剛纔到現在情緒不太好,關切道:“晨哥,沒事兒吧?看你不太高興。”

邱晨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回去路上慢點兒。”

“放心,沒喝多少。那個有事兒給我打電話。”邱晨點頭。李翔還是有些不放心,頓了頓說:“雖然我沒什麼立場勸你,不過……你倆這情況還是說說清楚吧,彼此都放不下,乾嘛非得這麼抻著,大家都難受。”李翔的心直口快跟他利落的行事風格一樣。

“我知道,謝謝你!”

“謝什麼?給你當替補隊員嗎?在隊裡,我可從來沒坐過冷板凳。”

兩人都笑了,“胡說什麼?你本來也不是。”

“得,那就算是迷惑敵人的煙霧彈,我不介意替你打前戰。總之,心情不好彆憋著,想喝酒記得找我。”

自從上次告白失敗,李翔跟邱晨的關係沒有被影響,他的心境轉變比想象中快,話說開了,前者沒有負氣躲避,後者也變得更加坦然。他們各自保持著朋友間的尊重和默契,似乎比最初相識的時候更加輕鬆、自在。

至於“替補隊員”的說法到底是個玩笑還是某種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似乎沒那麼重要了。

邱晨回到小院兒,沒看見李睿,小家夥在沙發裡玩兒玩具,老李在藤椅裡打起盹兒來。樓上也沒見李睿的影子,這家夥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出去了。

紅色摩托車拐進一個居民區,沿著地庫車道緩緩下行,引擎聲戛然而止,李翔夾著頭盔穿梭在有序的車列間,鑰匙在食指上一圈圈打轉。他穿過b區走到疏散樓梯口,黃色聲控燈忽然亮起又滅了,他吹了聲哨子,聲控燈再度亮起。剛跨入樓道,身後躥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猝不及防,一秒間,在防禦本能的驅使下迅速轉身,順手將安全頭盔朝黑影擲了過去。鴨舌帽男人反應急快,“啪”地一下接住,旋即將頭盔重重擲了回去。李翔還沒看清對方的臉,聲控燈又滅了,就在這001秒的間隙,男人倏地擡眼,華光一閃,一個健步上前,將李翔一隻胳膊反擰著壓在了牆上。

“哎輕點兒。”哀嚎聲中燈光再度亮起,照亮了李翔被壓得變形的臉。

“反應挺快。”鴨舌帽低沉的聲音充斥在耳邊,手裡加了把勁兒,饒有興致地審視他的獵物。

李翔奮力掙紮,沒什麼用,隻覺得胳膊到後背像被一塊巨石壓著,骨節擰巴著,完全用不上力。照理,即便是跟他身形差不多的對手想要強壓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身後的男人雖然沒他高,可手裡的勁兒真是強的可怕,關節處一拗一擰,任憑李翔這樣的大骨架在他手裡也沒多少斤兩。那勁兒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像是筋骨裡鑄了鋼筋一樣,加上那攝人的壓迫感,哪怕大一個量級的對手恐怕也難以掙脫。

“李睿!”

“喲,剛才還李哥李哥的叫,轉眼就不裝了?”

李翔不知道他跟蹤自己要乾什麼,這架勢讓他覺得“前戰”沒那麼好打。他喘著粗氣,說:“這麼愛玩兒跟蹤,你怎麼不去當偵探?不,私人偵探是違法的,你可以去當狗仔。”

李睿拇指一使勁兒,掐著他後脖頸的經脈,疼得李翔“嗷”得一聲,叫得跟殺豬一樣慘。“叫你貧,會不會說人話?”

李翔咬著後槽牙,不吱聲,心裡早罵開了,“操!玩兒偷襲的小人。”

“你小子嘴還挺硬。”李睿瞅了瞅他受過傷的左腿,右膝一頂,不輕不重地朝他右腿膝彎處來了一下,李翔腿一軟,倚著牆跪了下來。

這一下把人徹底壓製住,半點動彈不得,李翔終於服軟:“哎哎哎李哥,李哥,放手,快放手,胳膊要斷了。”

李睿知道分寸,擒拿格鬥的力度、技巧他瞭如指掌,壓製李翔這種虛長個頭的毛頭小子隻用了三分力,就跟鬨著玩兒一樣。“剛說誰是狗仔?這麼能耐,嚎什麼?”

“李哥……不行了,我胳膊有傷,再這麼弄得廢。”

李睿見他表情扭曲,手裡鬆了勁兒,李翔一屁股靠在牆邊,齜牙咧嘴地揉著胳膊。李睿坐到台階上,帽簷下那雙鉤子一樣的眼睛盯著他,沉聲問:“你不是腿有傷嗎?”

李翔擡眼看他,隻看見他蓄著鬍渣的半張臉,“你怎麼知道?腿去年康複了,這不今年胳膊又傷了。嘶……你下手也太狠了。”

“這就受不了了?繡花枕頭,要是真碰上什麼事兒,我勸你趁早認慫,免得遭罪。”

“大哥,現在是法治社會,誰像你動不動就搞暴力。”李翔這種在溫室裡長大的孩子,很難想象,現在的安居樂業是有一部分可愛的人犧牲了自己的安樂生活換來的。

李睿頓了頓,單刀直入:“你跟他到什麼程度了?”

李翔放下胳膊輕笑一聲,他沒想到李睿費勁巴拉跟蹤他就為了問這個,看來他被邱晨懟了回來。

李睿粗魯地踹了他一腳,“說話。”

“好好說不行嗎?彆弄得跟審犯人似的,好歹也一桌吃過飯,你這一套連招過分了。”李翔一邊控訴一邊裝可憐。

“那要不要再給你整一桌,邊喝邊聊?”

李翔撇了撇嘴,嘟囔道:“真不知道晨哥看上你什麼?性格這麼暴躁,還動不動威脅人。”

李睿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李翔輕咳一聲,說:“我真搞不懂,你倆怎麼弄得這麼彆扭,感情的事兒不就是你情我願嗎,有這麼複雜嗎?”

李睿不耐煩道:“沒讓你提問,回答問題。”

“唉要是你不回來,說不定哪天我能上場。”又是一個眼刀飛來,李翔趕忙解釋:“我承認,我喜歡他很久了,追了大半年,他沒同意,就這樣。”

“就這樣是什麼樣?”

“就是朋友唄。剛開始我不甘心,我覺得自己不差,晨哥沒理由不動心。誰知道……唉!後來我想想,做朋友也挺好,起碼大家都沒壓力。”

“你倆真沒在一起?”

李翔捋了一把頭發,不急不慢道:“現在是沒有,以後就不一定了,萬事皆有可能。”說完,露出一個欠揍的表情。

李睿緩緩低下了頭,看不到陰影下的表情。李翔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以為又點著火了,防備地往旁邊挪了挪。沒想到李睿話風一轉:“你是真心喜歡他嗎?”

李翔愣了愣,什麼情況?“喜歡就是喜歡,我不知道什麼叫不真心。”

“我也是男人,男人什麼德性我不知道?如果你隻想玩兒玩兒,就離他遠點兒,你要是真心對他好,就得像個男人一樣,給他信任,給他安全感。”

李翔有點懵,他難道不是來宣示主權的?這話什麼意思?不對啊!

“不是,哥,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你到底是想把他追回去還是”

李睿揉搓著交疊的手,語氣放軟了些,近乎自言自語道:“你可能不瞭解他,小晨看著性格冷淡,其實內心熱得很,特彆善良,容易心軟。有時候挺固執的,但碰到他在乎的人,什麼都能拋開,甚至不給自己一點餘地。他一旦認真了,很容易受傷,他內心缺乏安全感,但他對家的渴望一直都在。”

李翔認真聽著,他不禁反問自己:“我能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瞭解邱晨嗎?”這個男人對邱晨的感情似乎不是簡單的喜歡,如果沒有愛,是無法如此瞭解對方的。

李翔沒有考慮那麼長遠的事兒,畢竟22歲的年紀隻能顧好眼前,生活的體驗才剛剛開始。喜歡是一種本能,但責任纔是維係一段感情的關鍵因素,試問年紀輕輕的他,就能篤定不會犯錯嗎?或者說,他有信心能給對方安全感嗎?

李睿停了片刻,無聲的掙紮像割捨掉羽翼一般艱難,那悠長低沉的聲音在狹窄的樓道裡回響:“他需要更多時間,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得多給他一些時間。但是如果你傷了他的心,我不會放過你。”

“什麼叫我傷他的心?傷害他的人是你。你不知道晨哥一直在等你嗎?你現在要把心愛的人讓給一個你瞧不上的家夥?你沒事兒吧?”李翔不理解,這家夥如此在乎邱晨,吃醋吃得快要把人噶了,怎麼態度突然180度大轉變?虧得晨哥心心念念他這麼久,這家夥卻盤算著拱手讓人?這玩兒得哪一齣?

驀地,眸光一閃,李翔察覺到陰影裡那雙發著暗光的眼睛,以一種複雜的眼神審度他。他切實地感受到了那強大的壓迫感,在他短短二十年的生命裡從未見過的威懾力。

李翔緩了緩,說:“你彆拿這種眼神看我,弄得人發毛……你說的我明白,但是我的確沒想那麼多,我的感情觀跟你不一樣,我覺得活在當下纔是最真實的。過去也好、未來也罷,都不如麵對眼前最重要,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生活裡還有很多事兒要做,瞻前顧後的,什麼都被耽誤了。對吧?”

李睿沉默了,短短幾句話讓他茅塞頓開,他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上了一課。他說的沒錯,至始至終瞻前顧後的是他,模棱兩可的也是他,那個等了他十年的男人從未離開。而他呢,連直麵對方感情的勇氣都沒有,連一點點希望都不肯留下,不負責任的人難道不是他自己嗎?

見他不說話,李翔娓娓道:“我希望晨哥能向前看,眼前這麼大個人杵著呢,他都不願多看一眼。唉沒辦法,感情是了兩個人的事兒。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結,我隻知道他心裡沒有空位,起碼現在沒有。”

李睿感到慚愧,他總在過去編織未來,他害怕麵對現在的不確定,他選擇躲避,彷彿不說破就沒有期待的理由,就不會有失去的痛苦。他不知道:邱晨早已放棄了選擇,他固執地站在原地,隱而不宣的希望從來沒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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