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迎娶平妻,我改嫁太子你哭什麼 第143章 明明是這樣好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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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氏和孫氏都是深宅貴婦,乍一聽遇上了山匪,皆嚇得一驚。
唯有薑綰保持著冷靜,喚了個侍衛去前麵打聽情況。
“這些匪徒也太過猖狂,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的,竟敢半路劫人!”商氏平日裡還算利落,正掀開車簾小心翼翼朝外望去,一張臉嚇得微微發白。
這時候下山的馬車頗多,山路狹窄,容不得掉頭。
若想避開前頭,隻有棄車而逃。
前頭彷彿已經有人聽見了訊息,跳下馬車四散逃開了。
孫氏性情靦腆,遇上這種事更是心驚膽戰,顫抖著嘴唇道:“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不我們也跑吧?”
“不急。”
薑綰安撫道。
“近日山匪是鬨的厲害,可卻冇有鬨出過人命,可見他們隻是謀財,不會輕易劫人。況且我們對這裡的山路不熟,冒然下車,若是迷路了豈不是更危險?”
孫氏咬緊了嘴唇。
“莫怕,此處離城門不遠,訊息一出,京兆尹會立即出兵,到時便有救了。”薑綰輕聲道。
她從容冷靜,溫涼的聲音宛如一道清泉,平複了二人焦躁恐懼的情緒。
突逢禍亂,人們總會下意識聽從最冷靜的那個人。
商氏反應過來:“險些忘了,妹妹是經曆過流寇的人,一定比我們有經驗,眼下該如何做,你可有主意?”
當年遭遇流寇,薑綰為救幼子跌落懸崖,數年後纔回京,這事無人不知。
孫氏想起這茬,也急切地看向她。
薑綰朝外頭看了一眼:“叫下人摘了尚書府的牌子,家丁散開,若是山匪盤查到這頭,我們就裝作尋常富商人家,他們若是謀財,得了好處去,或許不會為難我們。”
“二位姐姐將帷帽戴上,再將釵環首飾,銀兩拿一些給我。”
商氏二人聞言,立即照做。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突兀又刺耳,伴隨著山匪粗獷的暴怒聲。
聽聲音,已經離她們很近了。
孫氏心頭猛跳,手指止不住地輕顫。
尚書府是有頭有臉的門戶,她今日若是被山匪截了去,逃不過被休棄的命運,這輩子也就完了。
她胡亂從袖中掏出幾枚銀子,一股腦塞進了薑綰手中。
很快,三人湊了滿滿一荷包。
薑綰剛將荷包握在手中,馬車外便響起山匪的喝聲。
“彆出聲,我去應付他們。”
薑綰給了她們一個眼神,掀簾下了馬車。
孫氏一急:“她自己怎麼行?”下意識就要去攔,被商氏一把拽了回來,壓著嗓音衝她搖頭:“莫要添亂。”
二人屏住呼吸,聽見動靜。
馬車外傳來薑綰的聲音,正如她所言,她稱自己為商戶之女,十分配合地將一荷包銀子釵環給了匪徒。
匪徒掂了掂分量,似乎滿意了,並冇為難她,還招呼手下人放行。
二人齊齊鬆了口氣。
車簾一掀,薑綰一腳剛剛邁進來,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慢著!”
“臭娘們,敢糊弄老子!”
那匪徒將荷包裡的東西抖落出來,手中抓著其中一枚銀子,怒道:“什麼商戶之女,你打量老子是傻子呢!這明明是官銀!”
孫氏瞧見那銀子,臉色煞白,一顆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她剛剛塞給薑綰的!
她嚇破了膽,匆忙中哪裡注意得到這些,冇想到這些匪徒眼尖,竟然當場就被髮現了。
“車裡那兩位,彆躲了!”
那匪徒抽出長刀,惡狠狠劈在了馬車上,車廂頓時裂開一長道口子。
“這官銀到底是誰的,若不交代清楚,你們三個誰都彆想活!”
孫氏嚇得尖叫出聲,身子一軟,若不是商氏在旁撐著她,怕是立即就要暈過去了。
“是我的。”
薑綰突然道。
“車中那兩位是我表親,為難她們也無用,要劫人,我跟你們走便是。”
那山匪笑了聲,一手把她抓了回去:“哈哈,冇想到今日還能逮著條大魚!”
他抬手示意,放行了馬車,大聲對著車內喊話。
“告訴她夫家,拿兩千兩銀子來贖人,否則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車伕嚇了個半死,馬鞭抽的飛快。
劫後餘生,車上的商氏和孫氏捂著嘴巴,早已紅了眼睛。
“薑妹妹,她,她是為了我…”孫氏抹了把眼淚:“停車,停車!咱們不能這麼丟下她!”
商氏咬牙道:“回去又有何用,平白辜負了她的一片好心!快馬回京報官,或許還能救她。”
正當二人爭執時,馬伕突然喊道:“夫人!京兆尹來救人了!”
一隊兵馬揚塵而過,領頭的正是京兆尹之首,賀行雲。
二人俱是一喜,又因放心不下薑綰,索性停了馬車在路邊等。
果然,山匪遠遠瞧見官府出動,四散而逃。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京兆尹便撤了兵回返,孫氏眼尖,從其中發現了薑綰的身影。
“太好了,薑妹妹!”她跑了過去,喜極而泣,“幸而你平安無事,否則我這心裡真要難受死了。”
商氏也跟著後怕。
“好妹妹,下次可不能這麼衝動了,萬一被那些山匪抓走,在山上過了夜,你…你的清白怎麼辦?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
薑綰倒是淡然,還安撫了她們幾句。
“我是經曆過這些的人,怎麼會不懂?也正因經曆過一次,難聽的話聽多了,也就看淡了。”
“倒是孫姐姐,若是遭此無妄之災,往後日子就難過了。”
孫氏攥著薑綰的手,眼眶更熱了。
自己不比商氏兒女雙全,在婆家地位穩固,她嫁人三年無所出,婆家那頭早有怨言,若再壞了名聲,尚書府定然容不下她。
薑綰的話句句說到她心坎裡。
想那時,薑綰失蹤多年歸家,京中難聽的風言風語不少,她還跟著附和過,如今想想,真是後悔。
明明是這麼好的一個人。
京兆尹將她們護送回城,臨走前孫氏拉著薑綰道:“改日必定登門拜謝。”
薑綰笑著應了。
將軍府聽說了山匪劫路之事,薑綰回府後,元老夫人和顧玉容正在前廳等著。
臉上冇有擔憂,反而帶著幸災樂禍的期待。
見薑綰完好無傷的回來,期待又化作了失望,悻悻然回了各自院中。
唯有宋鈺沉著臉,懊惱自己冇親自護送薑綰。
“今日之事連陛下也聽說了,還發了火。往年這時候也有山匪,一經京兆尹驅逐就會安生下來,不知今年為何如此猖獗。”
薑綰偏頭看他。
“既然陛下重視,何不向兵部申請一批武器,爭取早日將他們緝拿。”
宋鈺深以為然:“母親說的對,我這就去擬折,明日親自上書。”
薑綰抿了口茶,忽又提起一事:“你奪魁後,可有去薑府拜訪過?”
宋鈺微愣,稍頃才反應過來:“孩兒給武試的幾位考官都送了薄禮,薑府自然也不能落下,隻是他那日不在府中,是管家代收的。”
他觀察著薑綰的神色,笑著道。
“母親既提起此事,您什麼時候有空,親自帶孩兒去薑府拜訪一趟吧,孩兒想當麵謝過武試場上的照料之恩。”
薑綰頷首:“是時候去一趟了。”心思卻有些飄忽。
前世東萊襲擊京城,自知皇宮難攻,於是闖入了幾位官員的府邸,還傷了不少人。
父親位高權重,又是孱弱文人,首當其衝成了他們的目標。
東萊人不敢殺人放火,但父親性情剛烈,毫不服軟,衝突中被傷了腿,落下了老毛病。
今生,她不會讓父親再被東萊人所傷。
隻是他心性頑固,若再來一次,定然會和東萊人對上,屆時就算自己在旁,也未必攔得住他。
要如何勸父親,還要仔細想想。
見薑綰似乎有心事,宋鈺便早早告退了。
離開行止院後,他忽然心覺奇怪。
薑綰很少左右他行事,遇事最多提點幾句,讓他自己拿主意,像今日一般明言讓他如何,之前從來冇有過。
又一細想,玲瓏閣前幾日為軍中提供了一批物資,其中多為外傷用藥,盔甲等物,還幫助加固了瞭望台。
如今母親還讓他申請武器。
宋鈺眉心一蹙。
難道…要有戰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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