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迎娶平妻,我改嫁太子你哭什麼 第261章 他到底在說什麼
前院。
宋麟正坐在一間偏僻的房屋中,麵色不耐。
聽著院內賓客的喧鬨聲,他再也坐不住,踱步到門口,又被兩側守著的兵士攔了下來。
宋麟急道:“我已經在這等了半柱香了,你家少爺到底什麼時候來?”
兵士手握佩劍,冷聲糾正了他的稱呼:“世子吩咐,要您在此等待。”
他麵色冷凝,目光銳利。
大有一種宋麟若是敢違抗,他就要當場動起手來的意思。
宋麟一眼就認出,這人是宋家軍中的人,名為慕風。
說起來此人從前還是宋子豫提拔了,可後來不知怎麼,成了宋鈺的心腹。
宋麟看了他一眼,忍著氣回到了房中。
從前這慕風不過是個黝黑憨厚,沒見過世麵的小兵,也不知宋鈺近兩年是怎麼調教的,如今竟沉穩又銳利,頗有幾分脫胎換骨之意。
他不想和慕風動起手來,鬨得難看,隻能紅著回到了房間中,端起茶杯灌了一口,企圖澆滅心中的煩躁。
今日將軍府賓客盈門,他本是在前院同人交談寒暄的,不想慕風突然來見,說宋鈺有事找他商量,還引他來了此處。
隻是他等了半晌,仍不見宋鈺前來。
“狡猾!”
宋麟心中暗罵。
猛然想起來之前,似乎有名小廝找到他,說是有位公子想要見他。
可他還沒來及問是何人,就被慕風強行帶到了此處。
一定是宋鈺不想看他與人攀談結交,如魚得水,才將他軟禁在此。
如今滿院都是薑氏與宋鈺的人,硬碰硬肯定不行。
宋麟重重地捶了下桌子。
好在,宋鈺也隻是將他關在此事,阻止他在前院露麵,並沒有做其他過分的事。
隻好暫時忍了。
此時,將軍府正堂外。
畢沅正站在一棵槐樹下,陰沉著臉和一位小廝說話。
“這位公子,麟少爺或許是突然有了什麼事,才沒過來的,要不您先進屋,等一會開席了,說不定就能看見麟少爺了。”
畢沅:“你方纔不是說,已經見到宋麟了麼?”
“是啊,奴才已經和他說了您正在尋他。”小廝一臉為難,“可是他轉頭就走了,還腳步匆匆的,奴才也不知他去哪了。”
還能去哪?
畢沅麵色不顯,心頭卻劃過冷笑。
恐怕是唯恐見到自己,避之不及吧!
方纔他一進門,就喊了下人分彆去通知顧玉容和宋麟。
巧的是,顧玉容那頭來回稟的丫鬟,和這小廝說的話如出一轍。
“顧夫人眼下正在和薑夫人喝茶,不能來見公子,且等一會開席後,再來找公子好好說話。”
畢沅問:“她和薑夫人一起喝茶?”
顧玉容不是說,她和薑綰勢同水火,互不相容麼?
想起那夜在花園聽到薑綰的話,說顧玉容拜托她了結自己雲雲,畢沅心中更沉了幾分。
看來顧玉容和薑綰的關係,並不如她所說一般。
“正是,兩位夫人正在一同招待外客呢,實在不得空,不過顧夫人得意吩咐奴婢,帶您去偏房休息。”
丫鬟做了個“請”的姿勢。
“畢公子,奴婢為您帶路。”
丫鬟笑盈盈的,畢沅覺得她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他並沒有跟這丫鬟走,而是叫了位小廝去尋宋麟。
自然,宋麟也沒尋到。
畢沅被一個人晾在這,他手中攥著一封信,心中的怒火暗自洶湧。
來此之前,他對宋麟謀害自己一事,還未能百分百的確認。
縱然許多事都是他親眼所見,但他心中始終抱有一絲懷疑,亦是對顧玉容母子最後的一絲期待。
如今,這二人避而不見的態度,除了做賊心虛,又能何解釋?
畢沅臉色更白了幾分。
若正是宋麟刺殺自己不成,今日他突然出麵,定是給他們母子驚嚇到了。
說不定,他們還有後招。
還派了個丫鬟帶自己去休息,他若是沒有防備,真的跟了過去,還說不定會發生什麼。
顧玉容母子已經下了這個狠心,一次不成,很可能還會殺他第二次。
深宅中的那些齷齪招數,畢沅不是不知道。
難道顧玉容也會對他如此麼?
畢沅心中正亂,就見那丫鬟去而複返,手中還端著一杯茶。
“公子,請喝茶。”
畢沅滿心防備,更沒心情喝什麼茶,揮手道:“我這不需要伺候,你且去忙吧。”
“顧夫人特意吩咐奴婢,要將公子伺候好。”丫鬟很執拗,不肯收回茶盞,“今日公子在哪,奴婢就在哪。”
畢沅無奈,隻能接過茶杯。
剛要隨口飲下,將丫鬟打發了,忽見那她雙眼正死死盯著自己,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畢沅心中一涼。
茶水剛要沾到唇邊,他僵硬地停住了動作。
“怎麼了,畢公子?”丫鬟問,聲音中帶著急切。
此處四下無人,隔絕了前院的熱鬨喧囂,十分安靜,她的語氣中的緊張格外明顯。
“你剛剛說,你是顧夫人身邊的丫鬟?”畢沅問。
丫鬟點頭。
畢沅道:“我想去更衣,你不必跟著。”
說罷,他逃似的朝著前院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見那丫鬟沒跟上來,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從錦囊中掏出一根銀針,剛接觸到茶水,針尖瞬間變成了烏黑。
畢沅手一抖,銀針掉在了地上。
顧玉容,她竟然…
她竟然向自己投毒!
畢沅眼前一陣發黑,險些站不住。
一次還能是誤會,可這已經是第二次,顧氏母子向自己下殺手了!
他深吸了口氣,腦中浮現出顧玉容那張溫婉美麗的臉,不知是否是相由心神,如今回想起來,那容貌竟也變得惡毒陰鷙起來。
這女人真是鐵了心要殺自己滅口,甚至不顧忌大庭廣眾之下。
看來,自己的存在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威脅。
而與自己有關,又是顧玉容最忌憚的,唯有宋麟的身世了。
顧玉容急於除去自己,想來也是為了隱瞞這一點。
畢沅扶著牆角站起來,眼中的驚懼漸漸化為恨意。
好,既然顧玉容不把他當人,他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她不是最怕宋麟的身世暴露麼,如今,他便要讓她好看。
畢沅沉吟片刻,隨手抓過一個端盤子的丫鬟,問道:“今日宴席,賓客之中身份最貴重的是誰?”
他要將事情鬨大,要請人做主,必然不能找將軍府中的人。
說不定那薑綰和顧玉容母子已經是一丘之貉了,他不能信任。
要找,就找身份最尊貴的,杜絕將軍府私下掩蓋此事的可能。
那丫鬟莫名地看著他,答道:“最尊貴的…自然是太子殿下,隻是眼下太子還未到,三皇子殿下倒是一早就來了,和世子爺一起在正堂迎客。”
三皇子?
畢沅皺起眉,他對宮中幾位皇子的關係並不熟,隻知道三皇子是貴妃所出,身份貴重。
太子自然是更好的人選,隻是他已被顧玉容盯上了,一會那丫鬟若是再尋來,說不定還有什麼招數在等著自己。
他不能再等了。
“三皇子在哪?帶我去見他!”
不遠處的廊下,碧螺正靜靜地站著。
看著畢沅跟著一小丫鬟朝著正堂走去,她唇邊浮現一抹笑意。
宋麟被關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快開宴的時候,慕風才將他放出來。
宋鈺始終沒出現過。
宋麟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果然宋鈺就是在阻攔他與人結交。
他心中冷哼了聲。
宋鈺用這般手段對付自己,卻不知自己有更厲害的招數在等著他!
他理了理衣領,一邊朝著前院走去,想起方纔有人尋他一事,他招來了心腹小廝。
“怎麼樣,方纔那個人找到了嗎?”
方纔那名小廝未報那人的官職,想來不是朝廷臣子。
今日宴請之人無不是勳爵權臣,那人會是誰呢?
宋麟想不出來。
小廝道:“沒有,奴才已經問過了,在座的都是朝中大臣和官眷,沒見到什麼特殊的人。”
宋麟點了點頭,四目望了一圈,也沒瞧出什麼,隻得作罷。
此時已經快要入席,男賓與女客都聚集在院中,以屏風相隔,十分熱鬨。
宋麟走進去的時候,正見到宋鈺站在眾人中心,笑著應酬。
他穿了件朱紅色長衫,神采奕奕,滿麵春風。
宋麟壓下心中的妒嫉,坐在了桌前。
正得此時,門外有人通傳:“太子殿下到了。”
眾人紛紛起身相應。
裴玄是帶著聖旨來的,景元帝賞賜宋鈺黃金百兩,珍品無數,另有皇後的恩賞,太監們魚貫而入,晃花了眾人的眼睛。
“多謝陛下,娘娘厚愛。”宋鈺跪地接賞。
“宋世子,不必多禮。”
裴玄親自將他扶了起來。
“希望你遵從宋老將軍的遺願,日後多為朝廷效力,不負父皇的期待。”
宋鈺又是拜謝。
一番套話過後,他親自陪著裴玄入了席,眾人纔敢跟著落座。
女眷中,商氏看著裴玄與宋鈺交談甚歡的模樣,心中十分感慨。
裴玄這太子之位做得穩當,朝中諸位皇子,無一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若無意外,繼承大統之人便是裴玄了。
如今看他的態度,對宋鈺也十分賞識。
宋鈺如今正值年輕,往後裴玄即位,更是大有發展。
彆看如今將軍府主心骨倒了,看似陷入了頹勢,可有宋鈺在,說不定在等個十年,不,或許五年,將軍府的繁華能更盛往日。
如此想的不止是她。
在座的賓客都是人精,見裴玄如此厚待宋鈺,一個兩個都看出了門道,難免對宋鈺更看重起來,臉色的笑也更熱烈了。
宋麟感受到這種氛圍,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站了起來,對著宋鈺道。
“今日是世子的大喜之日,獄中的父親和曾祖父若是能在此,也一定會為世子高興的。”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裴玄和宋鈺的身上,宋麟驟然出聲,音量又不低,霎時引起了賓客們的注意,紛紛朝他看去。
今日這日子,賓客都十分有眼色地不提起宋子豫和元氏。
沒想到宋麟卻提起了這一茬。
宋鈺也朝著他望來,清俊的眼中沒有驚慌與不悅,隻淡淡道:“兄長說的對,我相信父親會為我高興的。”
他話音一轉,又道。
“我也會以父親為戒,時刻警醒自己,忠君愛國之道,不可忘本。”
宋麟臉上有些掛不住。
本想嘲諷宋鈺不孝,長輩尚且在監獄受苦,他卻在家中大擺宴席,誰知這宋鈺如此巧言善辯!
他不悅道:“世子,父親好歹撫養你長大,你怎能如此說他,這是身為人子的道理麼?”
“忠孝難兩全,君子該知如何取捨。”
宋鈺看向他。
“兄長當眾為父親鳴不平,難道是不滿陛下的裁決麼?”
“你!”宋麟一急,“我哪有這個意思,你不要血口噴人!”
席上眾人見狀,紛紛搖了搖頭。
光是幾個來回,宋麟便失了風度,敗下陣來。
他們總算知道,坐上世子之位的為何是宋鈺了。
就宋麟這點本事,怎麼能和宋鈺相比?
宋麟見到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心中又屈辱,又難受。
心中再也藏不住事,大聲道:“宋鈺,你這是不孝,我要請父親來親自教育你!”
宋鈺冷嘲:“兄長說什麼胡話?父親正在獄中,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你難道想抗旨劫獄不成?”
賓客們也小聲議論起來。
這宋麟難道是嫉妒宋鈺得勢,瘋了不成?
宋麟幽幽一笑:“什麼劫獄,你可不要給我亂扣罪名!我今日便告訴你…”
“麟兒!”
宴席一角,忽然想起一聲高呼。
這聲音太過熟悉,宋麟忍不住一抖,回頭望去。
“你口口聲聲說他人不孝,可你自己呢!”
畢沅站在過道上,沉聲高呼道。
“你毒殺親父,手段狠辣,這就是身為人子的孝道麼!”
看著突然出現的畢沅,宋麟驚訝不已,瞪大了雙眼,下意識朝著顧玉容望去。
顧玉容也是臉色煞白。
她倒是知道畢沅在此,方纔已經派人去找了,卻找不到人。
實在不知,他怎麼會突然闖了出來,還對宋麟滿口指責。
什麼毒殺親父,他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