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迎娶平妻,我改嫁太子你哭什麼 第279章 正是時機
聽得薑綰此話,碧螺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朱雀卻麵色沉靜,顯然早有此猜想。
也隻有這個理由,能解釋她在幽州查到的種種異像。
而滕閣老為何對元氏頻頻伸出援手,自然也有了答案。
因為嫁給宋老將軍的元氏,便是與他交好的苗疆公主。
“這…”碧螺頓了頓,“奴婢聽聞,當時宋老將軍中意的明明是幽州王府的小姐,他怎麼會接受元氏進門呢?那滕閣老又怎麼會眼見心上人嫁入將軍府,這又如何解釋?”
薑綰撫摸著季明令的手記,眉頭輕輕蹙著。
母親的手記中,寫了不少關於苗疆和幽州的舊史,看來她也察覺到了什麼,在私下追查。
或許正是因為洞悉了這些秘密,才被元氏滅了口。
朱雀道:“時間有限,我隻查到這些。”
“當年的舊事,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最清楚。“薑綰吩咐道,“將時序查到的,關於滕家子孫犯罪的證據送到滕府。”
這些證據中,被她夾雜了不少莫須有的罪名,足夠判處滕府全族。
滕閣老若是聰明,應該能看出其中的威脅之意。
薑綰猜得沒錯。
當晚,滕府便傳來訊息,邀她第二日上門品茶。
薑綰想了想,給父親和舅舅分彆去了信,讓他們一同前往。
因著與季明令當年死因有關,二人都格外重視,翌日,三人一同登了滕府的大門。
正堂內十分安靜,連仆從都未見一人。
隻有滕閣老孤身坐在木椅上,見幾人進門,幽幽轉過頭來。
他依次看過薑臨淵,季嶸,最終目光落在了薑綰身上。
“季家姑孃的女兒吧?”他端詳了一陣,喃喃道,“你長得很像你娘親。”
薑綰:“您見過我阿孃?”
滕閣老沒答話,渾濁的眼珠微轉,彷彿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自顧自道。
“當時我便告訴阿靈,不要動季家小姐,會出事,可她偏不聽。”
“果然,果然…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啊。”
薑綰心思一轉。
苗疆長公主,封號靈壽。
應當就是他口中的“阿靈”了。
或許是觸及了往事心緒激動,或許是年紀太老的緣故,滕閣老說了兩句便重重地咳了起來。
薑綰上前,將手搭在了他腕間。
滕閣老卻避開了:“多謝你了,孩子。隻是我年歲大了,半截入土,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我醫術高明。”薑綰淡淡道,“太醫醫不得的病,我能醫。”
滕閣老愣了愣,側目看向薑綰,問道。
“你既已來此,想必已對當年之事有所瞭解,難道還能心無芥蒂地救我不成?”
“那要看您一會怎麼說了。“
薑綰抬眸,聲音平靜。
“您在信中說,願將當年之事和盤托出,來換滕家子孫的平安。”
“若您與我阿孃的死無關,我可以救您,反之,若是做了元氏的幫凶,您會死的更痛苦。”
滕閣老笑了:“你倒坦誠。”
他認真地看了她一眼。
“你像你阿孃,卻也不像。”他歎了聲,“或許這便是命吧。”
“當年,季小姐在禹州路邊救下了突發急症的阿靈,二人就此結識,而後,季小姐常去給宋家給阿靈送藥,她們一見如故,時常相約喝茶賞花,本是一段善緣,直到後來,她無意中發現了阿靈的秘密…”
滕閣老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他聲音微啞,似乎在講一個久遠的故事。
寒風漸起,吹落一地枯葉。
薑臨淵和季嶸分坐兩側,聽著滕閣老的話,麵色一寸寸冷了下去。
三人離開時,天色已黑。
薑臨淵神色僵硬,季嶸也半晌不語。
誰都想不到,季明令竟然遭受過這樣的事。
“薑家丫頭。”
滕閣老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攔住了幾人的腳步。
薑綰猜到他想說什麼,直接道:“說話算話,我不會為難滕家後人。”
滕閣老似乎鬆了口氣。
“還有,還有…”
他似乎是想站起來,雙腿卻失了控,顫顫巍巍道。
“從前的事是阿靈的錯,她造的孽,我替她還,你們能不能饒她,饒她…”
話音未落,這位鬢發全白的老人竟然口噴烏血,倒了下去。
季嶸一驚,快步上前檢視。
薑臨淵則擋在了薑綰身前,生怕其中有什麼陰謀。
“沒事的,父親。”薑綰看了眼地上的烏血,蹙眉道,“他是服毒自儘。”
滕閣老已經氣數將儘,就算沒有這毒,也大限將至了。
他選擇服下毒藥,死在幾人麵前,無非是想用自己的命,為元氏掙一條活路。
薑綰心中輕歎。
不論其他,滕閣老對元氏當真癡情一片。
直到臨死,還在為她謀劃。
薑綰走上前,親手為這位老人闔上了雙眼。
“您想錯了,我從不是心軟的人。
她淡淡道。
“元氏的孽,隻能由她自己償還。
滕閣老事先留了遺書,很快有人來處理他的屍身。
薑臨淵和季嶸送薑綰出了滕府,麵色沉重。
季明令是二人最親近的人,如今得知她是被奸人所害,自然一心想為她討個公道。
滕閣老並非始作俑者,他的命,難解他們心頭之恨。
元氏的流放之刑,判得太輕。
“父親,舅舅。”
薑綰的聲音拉回了他們的思緒。
“陛下封我一品誥命,我還未去宮中謝恩。”
薑臨淵回神,沉聲道:“不錯,一品誥命是殊榮,是該挑個合適的日子入宮謝恩。”
“為父也準備一番,到時候同你一道。”
季嶸也想到了什麼,微微眯眼。
“冬至那日宮中會擺宴,群臣俱在,倒是個好時候。”
“隻是揭發往事需要證據,如今滕閣老已死…”
“舅舅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
薑綰道。
“如今,正是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