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愛亡於高塔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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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有了個五歲的窩囊兒子。
剛跟我告白的沈時安成了我結婚六年的老公。
我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
他給我打來了電話。
“今天我要陪月月過生日,就算你把兒子打死,我也不會回來。”
“收起你那些無聊的把戲,安分點。”
話落,窩囊兒子帶著一身傷。
顫顫巍巍拿來一條教鞭遞給我。
“媽媽,你打我吧,我不怕疼。”
我笑了,默默接過他遞來的鞭子。
問他:“你知道那對狗男女在哪裡嗎?”
——
1
“沈時安,你還挺快活啊。”
我攥著手裡的鞭子。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
噔噔的清脆聲響。
好似是他好運倒計時的提醒。
眼前,是褪去年少青澀的他。
西裝革履,變得沉熟穩重。
與記憶裡,昨天才紅著臉跟我告白的他判若兩人。
沈時安對於我的出現很不滿意。
不悅地皺起了眉,“盛夏,誰讓你來的?給我滾出去!”
他旁邊穿著精緻的女人挑釁般挽著他的胳膊,故作大方道:“姐姐,既然你來了,不如就留在這裡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吧。”
“時安,雖然我們冇有請姐姐,但她來都來了,不能對客人無理哦。”
她腔調乖乖軟軟。
看我的眼裡卻帶著明顯的得意和挑釁。
沈時安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
寵溺開口:“好,今天是你生日,你說得算。”
說著,他警告性瞪了我一眼。
“月月生性善良,她不會記你的仇,不代表我不會。”
“盛夏,你要是想待在這裡,就給我安分點!不然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落,來參加生日宴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這個瘋女人怎麼來了?她不會又帶著小少爺過來賣慘,逼沈總回家吧?”
“小少爺有這樣的媽媽,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不幸,我要是沈總,早就跟這個瘋女人離婚,還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
“是啊,聽說上次沈總不過是跟甲方吃了頓飯,她以為沈總跟對方有一腿,把孩子打得半死不活,逼沈總回家,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這種瘋女人,簡直就是害人害己的禍害,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在這裡發瘋。”
潭月聽到四周的議論,背脊挺得更直了。
假惺惺跟大家說:“彆這麼說,姐姐好歹是辰辰的親媽媽,她怎麼會真的不愛孩子…啊…”
她的話還冇說完。
我揮舞的鞭子就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
迅猛出擊的鞭子在空氣中發出啪嗒的清脆聲響。
刹那間,潭月捂著火辣辣的臉,痛苦嚎叫。
我嘴角揚起的笑意卻越發明顯。
“小三,你媽有冇有教你,出門在外話彆太多。”
沈時安臉上蹭地冒氣了怒火。
快步向我走了過來。
“盛夏,你怎麼敢打她,我…”
啪地一聲。
鞭子再一次甩了過去。
沈時安架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順勢飛了出去。
他白皙的俊臉上滲出帶著血絲的紅痕。
“沈時安,我有冇有跟你說過,彆惹我?”
他跟我告白的時候。
我跟他說過。
如果他哪天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我會毫不留情弄死他。
是他義無返顧,對我說:“夏夏,如果我哪天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儘管懲罰我,我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對於一覺醒來就多了個兒子和老公的我來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在昨天。
可對沈時安來說。
他的承諾早已過了六年。
承諾褪色,隻剩下了空白。
“盛夏,我看你真是瘋了!來人!給我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
我輕笑出聲。
問他:“沈時安,你要不要見識見識。”
“真正的瘋女人是什麼樣的?”2
“盛夏!你現在用孩子威脅不到時安了,就想用另一種方式讓他妥協嗎?”
“你少在這癡心妄想了!時安早就厭倦你這個瘋女人了,他愛的人是我!”
潭月臉上鑽心的痛感漸漸散去。
她又開始囂張起來。
“是嗎?”
我笑了,攥著她的頭髮狠狠向旁邊的蛋糕壓了過去。
她整張臉被埋進蛋糕,聲音變得嗚咽。
沈時安勃然大怒,“盛夏,你給我放開月月!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伸手想要推開我,拉起潭月。
我眼底閃過譏笑。
適時的從兜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刀子向他的手狠狠刺了過去。
下一刻。
聲嘶力竭的驚叫聲從他嘴裡溢了出來。
看著他鐵青的臉上露出痛苦不已的神色。
我暗暗加大力度。
笑出了聲:“哈哈哈,沈時安,你不是喜歡笑嗎?怎麼不笑了,天生不愛笑嗎?”
剛纔我走進宴會廳時。
恰好到潭月吹生日蠟燭。
他陪伴在她的身邊。
柔情的黑眸儘是寵溺的愛意。
一如以前對我那樣。
看我的眼裡。
盛滿真心愛意。
“瘋子,你給我鬆手!”
沈時安顫抖說著。
眼裡迸發著不敢置信的和怨恨的光。
“媽媽…”
不遠處,兒子沈沐辰顫顫巍巍地小聲喊著。
我嘖了一聲。
猛地把刀從他手心拔了出來。
又把漸漸失去力氣的潭月。
像扔破抹布般,直接扔在了一旁。
她眼睛上,鼻子裡,嘴裡。
全被灌滿了黏膩的蛋糕。
猶如瀕死的魚,跌倒在地上張著嘴拚命大口喘息。
而沈時安疼得冷汗直流,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止不住顫抖。
想攙扶她起來,都有心無力。
我忽視他想殺了我的目光。
挑眉看向我的好大兒。
“沈沐辰,這場好戲看得怎麼樣?回去記得寫五百字觀後感。”
“盛夏!孩子才五歲,你竟然帶著他來發瘋,你有冇有想過會給他的心理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沈時安捂著受傷的手。
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我。
我嗤之以鼻,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淡淡道:“隻有強者,才配做我的兒子。”
“如果他是懦夫,那隻會是你,沈時安的兒子。”
沈沐辰小小的身形無助顫抖。
看我的眼裡多了幾分迷茫。
但冇了最初看我時的恐懼。
“荒唐!盛夏,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媽媽!你這種瘋子,隻適合待在精神病院!”
沈時安咬牙切齒對我說著。
我笑了起來。
笑的得意而放肆。
“這樣啊,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畢竟,我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3
來的路上。
我混沌的腦子裡閃過了走馬燈似的記憶。
知道沈時安。
“沈沐辰,看好了,這是當媽的教你的第一課,如何將背叛自己的小人,拉入地獄!”
我張狂大笑,拎起旁邊的椅子向佈滿美食的餐桌砸了過去。
刹那間,碎玻璃四濺。
眾人驚恐的尖叫聲混著進行曲高亢而歌。
能砸的,能扔的。
都被我毀了個徹底。
一場華麗溫馨的生日宴會。
不過頃刻間就化為狼藉。
“夠了!你他媽的真的瘋了,既然你這麼不顧一切,那我…要跟你離婚!”
沈時安似乎還冇明白自己的處境。
用著上位者的態度嗬斥我。
我看出他臉上透著的離婚決心。
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跟我離婚?沈時安,你敢嗎?”
沈時安剛跟我認識的時候。
還是我爸媽資助的貧困生。
他被我爸媽的人從農村接回來的時候。
他瘦骨嶙峋的身材藏在不合適的衣服裡。
看人的眼神怯怯的。
輕微的聲響都能嚇得他渾身顫抖。
但那時候。
他喊我,大小姐。
“有什麼不敢的?時安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用不著你家搖尾乞憐。”
潭月擦去臉上的汙漬,緩緩摸上了還未隆起的小腹。
輕笑道:“而且,不僅你有孩子,我也有了,我和時安會有新的家。”
她眼裡藏不住的幸福和得意。
讓我意識到。
我剛纔對她的教訓,還是太輕了。
笑意從胸腔溢了出來。
我迅速抓過她的頭髮,手起刀落狠狠刺入了她子宮所在的位置。
“兒子,看好了,這是媽給你上的第二課,對於意外出現的隱患,該怎麼解決。”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我耳邊倏然響起。
潭月臉上的笑意散去。
轉而是無儘的痛苦。
她痛苦悲鳴,沈時安睚眥欲裂。
跌跌撞撞向她走來,抱起血流不止的她。
顫著聲說:“月月不怕,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沈沐辰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失神地向我們走來,低低喊了聲:“爸爸…”
“滾!你和你媽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娶了她,有了你!”
沈時安聲嘶力竭嘶吼著。
看他的眼裡滲出了冷意。
他卻忘了。
我本來是不想要孩子的。
是他哄著我說:“夏夏,孩子是愛情的結晶,他象征著我們的幸福,我們要個寶寶吧,這樣我們也算有了個完整的家。”
而現在。
他卻說,他後悔娶了我,後悔有了他。
不過沒關係。
以後他後悔的事,會更多。4
生日宴的主人公離開。
在場的人不敢惹我。
更不敢多說一句。
紛紛悻悻離開。
沈沐辰僵站在原地。
眼裡淚水打轉。
卻緊咬著牙關。
倔強的冇讓眼淚落下。
我無聲扯過乾淨的桌布,把手裡的血擦乾淨。
向他走去,“委屈什麼?怕他不要你了?”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隱忍著淚水,低頭。
說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話。
“他從來就冇想過要我。”
沈時安之所以會關心他。
會在我的一次次威脅下回家。
隻是因為,那時候他是他唯一的兒子。
他雖然才五歲。
但他不是傻子。
他看得出來。
經過走馬燈記憶洗禮。
我也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我緩緩蹲下,目光與他持平。
笑意不達深意道:“沈沐辰,記住我教給你的第三課,怎麼守護自己該有的利益。”
我帶著他出去。
上了我開來的車。
沈時安的車還冇開遠。
我加快車速。
冇一會兒就追上了他。
車窗被緩緩打開,混雜著細雨的微風吹拂而來。
讓我清楚看到旁邊車裡的狀況。
沈時安冇讓司機跟著。
他親自開車。
他渾身繃得僵直,臉上還透著火紅的鞭痕。
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
不斷安撫著喊疼的潭月。
“月月你忍忍,醫院馬上就到了,你彆睡過去,算我求你了。”沈時安嗓音顫抖,卑微求著她,又不忘咒罵我一聲,“該死的盛夏,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絕對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嘴角輕扯。
勾起嘲諷的笑意。
隨後,不帶半點猶豫。
轉動方向盤向他的車撞了過去。
沈時安被突然而來的重力震得頭暈目眩。
躺在後座硬撐著的潭月也順勢滾了下來,發出痛呼。
很快,沈時安回過了神來。
透過窗戶,他看到了我臉上張揚的笑意。
雙眸猩紅,渾身充滿了暴戾,衝我怒吼:“盛夏,你他媽的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大馬路,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都得完蛋!”
我笑容加深,睇他一眼。
又轉動方向盤。
再次向他撞了過去。
這下,沈時安才意識到。
剛纔我在宴會廳說的話是真的。
我是真的想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他抿了抿蒼白無力的唇。
放下姿態,用著商量的口吻跟我說:“盛夏,你先冷靜下來,等我把她送去了醫院,我們再找機會好好聊聊,行嗎?”
說到最後,明顯透出幾分著急。
可是,二十六歲的盛夏也曾用這個口吻跟他說。
“沈時安,隻要你肯迴歸家庭,好好對我和兒子,我可以不計較你在外麵養小情人的事。”
那時他說,“盛夏,彆太天真了,我們早就回不去了,彆再妄想讓我繼續當你的狗!”
想起這些陌生。
卻好似真的親身經曆過的事。
我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
將手裡的沾了他鮮血的刀透過車窗扔給了他。
“沈時安,我給你兩個選擇結束這場追逐遊戲。”
“一,自宮。”
“二,我們一起下地獄。”
“沈時安,你選死,還是活?”5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沈時安選擇了沉默。
他在沉默中加速,想要甩掉我。
識破他的意圖。
我冇了耐心。
用力踩下油門。
向正前方的車猛地撞了過去。
這一次,我冇再手軟。
沈時安的車經受不住連番撞擊。
輪胎已經出現了問題。
在空蕩的馬路發出刺耳的空鳴嘶吼。
很快,他被我逼停了下來。
我靠邊停車,不緊不慢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沈沐辰想跟著,我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嚇得一哆嗦。
又收回了腳,乖乖坐著。
看著他乖巧的模樣。
我輕輕嗬了聲。
軟軟糯糯的。
真不知道像誰。
這麼冇用。
我轉身向沈時安走去。
就見他氣勢洶洶地下了車。
“盛夏,你今天是不是非要跟我鬥個你死我活?”
他憤怒的眼裡滿含威脅。
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是,你想怎麼樣呢?”
話落,他倏然向我撲了過來,緊緊掐住了我的脖頸。
嘶吼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死吧!”
被他遏製呼吸。
我冇有絲毫的害怕。
艱難呼吸了兩秒。
我嘴角揚起了微笑。
問他:“沈時安,是不是我給了你太久的好臉色,你忘了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了?”
冇有答應他的告白之前。
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誰惹我,我都會百倍奉還。
圈內知道我的,都知道盛家有個不能惹的小霸王。
知道我瘋起來,不要命。
以前沈時安剛被我爸媽接回來時。
周圍的人都喊他小乞丐。
還有人問我:“盛夏,這是不是你爸媽給你帶回來的狗啊,為什麼看著臟兮兮的?”
對於彆人的惡意嘲諷。
他不敢反駁,隻能訕訕的低下頭。
是我,如狼般撲過去,徒手撕爛了對方的嘴。
邊扇他邊說:“我的人你也敢評論,活膩了?”
那天回去,我爸知道這件事裝模作樣罵了我幾句。
我不甚在意,轉頭卻捕捉到了他偷偷抹淚的模樣。
問他為什麼哭。
他單薄的身形忍不住顫抖,哽嚥著說:“大小姐,這是第一次有人幫我說話,謝謝你。”
“我以後一定會強壯起來,像你保護我那樣,保護你。”
他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眼裡閃過了動容。
手裡的力度也不自覺放鬆下來。
我清楚捕捉到這一幕。
微微勾起唇角,靠近他。
聲音飄渺:“沈時安,你完了。”6
下一刻。
一聲聲嘶力竭的痛呼響徹了雲霄。
給這安靜無人的黑夜增添了華麗色彩。
刀落入某處,鮮血四濺。
滴落在乾淨的地麵染上紅暈。
有些濺在我白色的連衣裙上。
鮮豔的紅色讓我無意識露出興奮的光。
“沈時安,你不喜歡沈沐辰。”
“可怎麼辦呢?你這輩子,註定隻有他這一個兒子。”
“開不開心,刺不刺激?”
沈時安的臉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扭曲。
身體劇烈顫抖著,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腰。
“盛…盛夏,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他過度隱忍疼痛,眼裡紅得滴血,咬牙質問我。
車裡快要疼暈的潭月掙紮著坐了起來。
看到車窗外的這一幕。
眼前一黑。
徹底暈死了過去。
我不緊不慢把刀拔了出來。
沾著血的刀麵一下下拍在他失去血色的臉上。
笑著說:“如果真的有報應,有你給我墊背,我怕什麼?”
“沈時安,你就在這好好享受最後的時間吧。”
畢竟,以後可就冇機會享受了。
話落,我冇再理會他,轉身離開。
在我上車的那刻,他的人才匆匆趕來。
等他們想追我的時候。
我已經發動引擎向沈時安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車外的保鏢瞬間警鈴大作。
著急大喊:“保護沈總,彆讓這輛車靠近!”
他們攙扶著狼狽的沈時安站了起來。
連忙把他塞進車裡。
而我在要靠近他們時。
緊急轉了彎。
向另一個方向行駛。
讓我跟沈時安同歸於儘,他也配?
今晚一連處理了兩個大患。
我心情無比愉悅,下意識哼起了歌。
餘光觸及到後視鏡折射下,怯生生攥著安全帶的沈沐辰。
玩味問道:“喂小屁孩,如果我跟你爸離婚,你是跟他,還是跟我?”
二十六歲的盛夏愛沈沐辰。
但恨大於愛。
她恨沈沐辰窩囊的性格。
恨他不能留住沈時安。
可十九歲的我。
隻覺得她有病。
該收拾的人不收拾。
就隻知道欺負無辜的小屁孩。
想想腦海裡閃過打他的畫麵。
我以為,他會說跟爸爸。
然而,他毫不猶豫。
說了句:“媽媽,我能跟你嗎?”
他這話,是小心翼翼的試問。
我詫異問他:“為什麼?我天天打你,你還要跟著我?”
他攥著安全帶的手在顫抖。
眼裡又蓄上了淚花,哽咽的小聲說:“爸爸每次回來,跟你吵架完就走了。”
“餵我吃飯的是你,幫我洗澡的是你,我不舒服的時候,著急的也是你。”
“媽媽,做錯事的是爸爸,我不怪你的。”
“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以後你打我,我不會再哭了,我想做媽媽的孩子。”
他似乎很怕我討厭他。
邊說邊伸手擦去抑製不住的淚水。
我聽著,心裡好似被刀狠狠剜過。
我不記得懷孕時我有冇有期待過他的出生。
但我清楚的知道。
二十六歲的我再瘋,再恨沈時安。
心裡還是有這個兒子的。
我沉沉地撥出一口氣。
把翻湧的情緒壓了回去。
“行,你以後跟我一起生活。”
“不過沈時安你還是得認,他名下的財產是你的,一分錢都得給我完完整整拿回來。”7
沈時安和潭月在醫院治療期間,我把家裡徹徹底底收拾乾淨。
沈時安的東西都被清理了出來。
他的東西太臟了。
放在這裡會汙染空氣。
沈沐辰遍體鱗傷。
身上佈滿了新舊和老傷。
而他總是表現得跟正常小孩一樣。
全然冇喊過疼。
要不是新請的保姆給他洗澡的時候發現這些傷,我都不知道。
此刻,保姆跟我說起後。
我冇好氣的把在練字的他喊了過來。
“為什麼身上有傷不跟我說?你就不知道疼嗎?”
他眼裡閃過不易察覺的害怕,低聲喃喃:“我有擦藥的,媽媽,我不疼。”
我從小到大冇受過半點委屈。
而他卻承擔了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一切。
我心裡悶悶的,默默站起來。
“換衣服吧,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他很乖,換了衣服就跑了出來。
出門的時候,他小心翼翼伸出手來觸碰我。
卻在觸碰到我的那刻。
又迅速收了回去。
我注意到這點。
長歎一口氣,牽過他的小手。
“小屁孩,以後多吃點飯,不然你長不高的話,我就不要你了。”
他害怕了,著急開口:“我吃飯,我會長高高的。”
“媽媽,你彆不要我。”
說後麵那句話的時候。
他的聲音很低。
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委屈。
我心一軟,在他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等來到醫院,做完所有的檢查。
我剛想帶他離開。
就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潭月從走廊儘頭走了過來。
她看到我,眼底閃過了一絲異樣。
咬了咬唇跟我說:“盛夏,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為什麼在生完孩子後性格大變嗎?”
我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有些佩服她的勇氣。
被我弄傷自宮,導致終身不孕。
還敢來當麵挑釁。
“為什麼?”
我適時配合。
她眼底透出了陰毒的光,放肆的大笑起來。
“因為時安把你的維生素變成了讓你產生躁狂的藥,隻有你瘋了,他纔有辦法讓你淨身出戶啊!”
說著,她的放肆的笑變得癲狂起來,“盛夏,他早就不愛你了,要不是你有你爸媽撐腰,他早就甩了你了。”
“你說你做人多悲哀啊,老公不愛你,還被他親手逼成了瘋子…”
看著她笑。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下,潭月慌了,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你…你笑什麼?你現在不應該生氣嗎?”
“因為我想謝謝你啊,謝謝你告訴我這麼重要的真相。”
我笑著,眼裡的笑卻滲著冷意。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
為什麼我生完孩子後會變得那麼瘋狂。
為什麼我會以孩子威脅沈時安。
原來,我的瘋。
不僅是他逼出來的。
還是他故意造成的。
沈時安,看來這個地獄,你必下不可了。8
潭月被綁架了。
我乾的。
沈時安收到訊息趕來廢棄倉庫的時候。
我正氣定神閒坐在椅子上品茶。
“盛夏,你給我把月月交出來!”
沈時安臉上籠罩著寒霜。
眼神裡的怒火如燃燒的火焰。
好似要將我淩遲處死。
我睨了他一眼,放下茶杯。
輕笑道:“沈時安,你不是想離婚嗎?”
“隻要你簽個字,我就答應你,還會放了潭月。”
聽到這話,他眼眸微微一顫,“真的?”
我點了點頭。
將寫著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書扔了過去。
沈時安在看清協議內容後瞪大了眼,氣笑道:“你讓我淨身出戶?盛夏,你怎麼敢的啊…”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
頂樓的最高處突然傳來了潭月驚恐萬分的呼喊。
“時安,救我,我不想死啊!”
她被綁在半懸空的木板上,臉色慘白,哭得泣不成聲。
沈時安心一提,呼吸都跟著亂了一拍。
大聲喊:“月月不要怕,我馬上就來救你!”
他目光落在離婚協議書上。
又看向了我,咬牙切齒道:“你不覺得你這麼做過了嗎?盛夏,我不愛你了,我們好聚好散,為什麼就這麼難?你非要置我於死地嗎?”
我笑著迴應他:“沈時安,我為什麼變成這樣,你不是最清楚嗎?”
“你在我孕期出軌,縱容潭月挑釁我,不就是為了把我逼瘋,我如你所願瘋了,你怎麼還不高興了?”
我故作疑惑。
沈時安臉上閃過了心虛。
憤怒在此刻都顯得無足輕重。
他清楚的知道對我做了什麼。
所以,不敢正視這個問題。
他鬆和了態度,低眉順眼道:“夏夏,再怎麼說,我也是辰辰的爸爸,我們可以鬨得魚死網破,但孩子怎麼辦?他還那麼小,他不能冇有爸爸媽媽。”
聽他說這話。
我眼裡的譏諷又深了幾分。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配當我兒子的爸爸。
“用不著你操心,現在,你隻需要做你的選擇。”
“選我!時安,你什麼都冇了,我可以陪你東山再起,我不怕吃苦,我隻想活著,時安,我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你不能不管我啊!”
潭月是真的害怕了,邊哭邊喊。
生怕沈時安毫無猶豫選擇財產。
“我…我也不知道,按照以前的規矩,由天定吧。”
我有選擇困難症。
每次遇到需要抉擇的事。
我們都會用骰子做決定。
我挑了挑眉。
把早就準備好的骰子拿了出來。
“行,你隻有三次機會。”
“機會用完,你還冇做出選擇,那我幫你。”
“單數財產,雙數潭月,祝你好運。”
我不緊不慢說著遊戲規則。
眼看沈時安開始臉色緊繃起來。
我差點抑製不住快要溢位嗓子眼的笑意。
沈時安猶豫了兩秒。
拿過骰子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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