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則吞界 第7章
-
天還未亮，碎星堡的廣場上已冇了往日的喧囂，隻剩下修士們加固防禦工事的敲擊聲，和鐵匠鋪裡持續不斷的打鐵聲。三日後執法者的威脅如懸頂之劍，讓每個人的心頭都繃著一根弦。
楚逆一夜未眠，並非因疲憊，而是體內的法則之力仍在運轉——昨日擊碎執法者副統領的法則結晶後，他胸口的萬則書始終微微發燙，像是在與某種遙遠的法則力量呼應。天剛泛起魚肚白，他便起身走到廣場，此時張長老已揹著一個裝滿符紙和古籍的行囊，在廣場中央等候。
“楚逆，你來了。”張長老見他走來，遞過一枚青色的果子，“這是‘法則果’，能快速恢複體內消耗的法則之力，還能增強對法則節點的感知力，是陳老特意為你準備的。”
楚逆接過果子，咬了一口，一股清甜的汁液在舌尖化開，隨即化作一縷溫和的氣流，順著喉嚨湧入體內，原本因昨日大戰略有滯澀的法則之力，瞬間變得順暢起來。他感激地點點頭：“多謝張長老，多謝陳老。”
“不用多禮，咱們得儘快出發。”張長老收起行囊，朝著碎星堡後山走去，“根據古籍記載，碎星堡附近的法則節點，藏在後山的‘隕星遺蹟’中。那處遺蹟是上古時期隕星墜落形成的，裡麵殘留著大量上古法則之力，不僅有法則節點，還可能藏著其他稀有法則碎片，但也危險重重，除了法則異獸，還有上古遺留的法則陷阱。”
楚逆緊隨其後，腳步輕快。經過一夜的調息，加上法則果的加持，他體內的冰火、空間、重力三種法則之力已徹底穩固，甚至比昨日更強——吞噬重力法則碎片後，他的肉身強度足以抵禦噬則境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而空間法則的運用，也從“短暫閃爍”進階到“小範圍空間扭曲”。
兩人沿著後山的小徑前行，山路崎嶇，兩側的樹木因常年受法則之力侵蝕，枝乾都扭曲成奇特的形狀，樹皮上佈滿了淡淡的法則紋路。楚逆胸口的萬則書越往前走，發燙的感覺越強烈，偶爾還會在他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指引，像是在牽引著他朝著遺蹟深處走去。
“張長老，你看這些樹木。”楚逆指著路邊一棵枝乾泛著淡金色的古樹，“它們的紋路，和萬則書裡記載的上古法則紋路很像。”
張長老湊近觀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冇錯，這是上古時期的‘引則木’，能吸收周圍的法則之力，隻有法則節點附近纔會生長。看來我們離隕星遺蹟不遠了。”
果然，又走了半個時辰，前方的山路突然豁然開朗——一處巨大的圓形遺蹟出現在眼前，遺蹟的地麵由巨大的青石板鋪成，石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上古法則紋路，紋路間流淌著微弱的金色氣流；遺蹟中央，矗立著一座高達數十丈的隕星石碑，石碑頂端鑲嵌著一塊泛著七彩光芒的晶體，正是法則節點的核心；石碑周圍，散落著不少破碎的石像，石像上殘留著淡淡的法則氣息，顯然是上古時期守護遺蹟的雕像。
“那就是法則節點！”張長老指著隕星石碑頂端的七彩晶體，聲音難掩激動，“隻要靠近節點，你的萬則書與執法者法則結晶的共鳴會更強，就能藉助共鳴找到空間法則碎片的位置。不過你看那些石像，它們並非普通雕像，而是‘法則石像鬼’，一旦有人靠近節點，就會甦醒攻擊。”
楚逆點頭，目光緊緊盯著那些石像。這些石像通體由隕星石雕刻而成，造型猙獰，有的手持長劍，有的緊握巨斧，身上的法則紋路與石板上的紋路相連，顯然是依靠遺蹟中的上古法則之力維持運轉。他剛想邁步上前，胸口的萬則書突然劇烈發燙，腦海中閃過一道模糊的畫麵——隕星石碑後方的石縫中，泛著濃鬱的淡紫色光芒，正是空間法則碎片的氣息。
“空間法則碎片在石碑後方！”楚逆壓低聲音對張長老說，“不過我們得先解決這些法則石像鬼。”
張長老點頭，從行囊中掏出三張黃色的符紙，遞給楚逆兩張：“這是‘定則符’，能暫時定住法則石像鬼的動作，你我各持兩張，先定住離節點最近的石像鬼，再趁機靠近石碑。記住，石像鬼依靠上古法則之力運轉，普通攻擊對它們無效，隻能用法則之力攻擊它們身上的法則紋路——那是它們的弱點。”
楚逆接過定則符，握緊了拳頭，體內的冰火法則之力緩緩運轉。張長老朝著他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朝著隕星石碑兩側衝去。楚逆剛靠近一尊手持長劍的石像鬼，石像鬼的眼睛突然亮起紅色的光芒，握著長劍的手臂猛地抬起，朝著他的頭頂劈來。
長劍帶著濃鬱的上古岩石法則之力，劈下的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凝固。楚逆不慌不忙，將定則符貼在石像鬼的胸口——那裡的法則紋路最為密集。符紙貼上的瞬間，爆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石像鬼的動作瞬間停滯，手臂停在半空中，再也無法動彈。
“就是現在！”楚逆趁機躍起，體內的冰火法則之力彙聚在拳頭上，狠狠砸向石像鬼胸口的法則紋路。“哢嚓”一聲，石像鬼胸口的紋路瞬間碎裂，紅色的眼睛光芒黯淡，身體重重地倒在青石板上，化作一堆碎石。
與此同時，張長老也解決了另一尊石像鬼。兩人朝著隕星石碑靠近，途中又遇到三尊甦醒的石像鬼，楚逆用定則符暫時定住石像鬼，張長老則用上古法則符紙破解石像鬼身上的紋路，不過半個時辰，所有法則石像鬼都被兩人解決。
“終於到法則節點了。”張長老走到隕星石碑下，抬頭望著頂端的七彩晶體，“楚逆，你靠近節點，讓萬則書與節點共鳴，找到第三枚空間法則碎片的具體位置。”
楚逆走到石碑前，伸出手，輕輕觸碰石碑上的法則紋路。指尖剛碰到紋路，胸口的萬則書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同時，石碑頂端的七彩晶體也亮起光芒，兩種光芒相互交織，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籠罩在楚逆身上。
瞬間，楚逆的腦海中湧入大量資訊——有隕星遺蹟的上古曆史，有法則節點的運轉原理，還有關於逆則通道的更多秘密。更讓他驚喜的是，萬則書與節點共鳴的瞬間，他清晰地感知到了第三枚空間法則碎片的位置——就在石碑後方的石縫中，而且碎片的完整度極高，遠超之前找到的兩枚。
他剛想邁步走向石縫，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微弱的熟悉氣息——那氣息很淡，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卻讓他的心臟猛地一縮，眼眶瞬間泛紅。
“瑤瑤？是瑤瑤的氣息！”楚逆失聲喊道，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股氣息與他貼身收藏的那半截布帶上的氣息一模一樣，是他朝思暮想的妹妹楚瑤的氣息！
張長老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楚逆，你怎麼了？是不是感知到什麼了？”
楚逆指著石碑後方的石縫，聲音帶著哽咽：“張長老，我感覺到我妹妹的氣息了！就在石縫附近，很淡，但我肯定是她的氣息！她是不是被執法者帶到這裡來過？還是說，她的氣息通過法則節點傳遞過來了？”
張長老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法則節點有‘法則傳聲’的能力，能將遠處的法則氣息傳遞過來。你妹妹被執法者擄往守序界，守序界與殘則界的法則是相通的，法則節點或許能捕捉到她身上的法則氣息——畢竟你與她血脈相連，又有逆則噬體和萬則書加持，才能感知到這股微弱的氣息。”
楚逆的心沉了沉，又立刻燃起希望——雖然氣息是通過法則節點傳遞過來的，說明妹妹可能還在守序界，但至少這股氣息還在，證明妹妹還活著！他握緊拳頭，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不管她在守序界的哪裡，我一定要找到她！先拿到第三枚空間法則碎片，開啟逆則通道，我立刻去守序界！”
說著，他朝著石碑後方的石縫走去。石縫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縫隙兩側的岩壁上佈滿了上古法則紋路，紋路間流淌著淡紫色的空間法則氣息——與第三枚空間法則碎片的氣息一致。楚逆運轉空間法則之力，身體變得輕盈，小心翼翼地鑽進石縫。
石縫深處並不黑暗，岩壁上的空間法則紋路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走了約莫十丈，石縫豁然開闊，形成一個小小的洞穴，洞穴中央的石台上，一枚泛著濃鬱淡紫色光芒的碎片靜靜躺著——正是第三枚空間法則碎片！
這枚碎片比之前找到的兩枚大了不少，光芒也更加醇厚，碎片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形成一道道細小的空間碎縫，卻不像黑風穀的碎縫那般危險，反而帶著一種溫和的上古空間法則之力。楚逆走到石台前，能感覺到碎片的完整度極高，萬則書立刻傳來資訊：“檢測到空間法則碎片（完整度90），蘊含上古空間法則之力，吞噬後可完全掌握基礎空間法則，滿足開啟逆則通道的空間法則需求。”
楚逆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將碎片握在掌心。碎片入手的瞬間，一股溫潤的空間法則之力湧入體內，與他之前吞噬的空間法則之力融合在一起。胸口的萬則書光芒大盛，碎片化作一縷濃鬱的淡紫色氣流，被吸入萬則書之中。
隨著碎片被吞噬，楚逆體內的空間法則之力瞬間爆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圍數十丈內的空間波動，甚至能隨意扭曲小範圍的空間；之前隻能短暫閃爍的空間移動，如今能連續閃爍三次；更重要的是，他腦海中關於逆則通道的資訊變得完整起來——隻要將三枚空間法則碎片的力量注入逆則通道陣眼，再配合重力法則穩定通道，冰火法則提供能量，就能開啟一條穩定的逆則通道，連接殘則界與守序界。
“太好了！終於集齊開啟逆則通道的空間法則碎片了！”楚逆激動地握緊拳頭，剛想轉身離開洞穴，胸口的萬則書突然再次發燙，腦海中妹妹的氣息變得更加清晰，甚至能隱約聽到一絲微弱的哭泣聲。
“瑤瑤！”楚逆心中一緊，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望去——洞穴的岩壁上，有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縫，妹妹的氣息正是從裂縫中傳遞過來的。他立刻運轉空間法則之力，朝著裂縫走去，想要透過裂縫感知更多資訊，可就在他靠近裂縫的瞬間，洞穴外突然傳來張長老的呼喊聲，聲音中帶著急切。
“楚逆！快出來！碎星堡傳來緊急信號，執法者提前來了！”
楚逆心中一震，執法者竟然提前了！他看了一眼岩壁上的裂縫，妹妹的氣息仍在，哭泣聲卻漸漸微弱。他知道，此刻碎星堡正麵臨危機，他不能隻顧著自己的執念，碎星盟的夥伴們還在等他回去。
“瑤瑤，再等我一會兒，我先回去守住碎星堡，開啟逆則通道後，立刻去找你！”楚逆在心裡默默對妹妹說，然後轉身朝著石縫外跑去。
鑽出石縫，楚逆看到張長老正拿著一枚紅色的信號彈——信號彈的光芒正是碎星堡的緊急信號，代表著敵人提前入侵。“張長老，我們快回去！”楚逆急切地說，體內的空間法則之力運轉，“我用空間閃爍帶您回去，能節省不少時間。”
張長老點頭，楚逆立刻抓住他的手臂，運轉空間法則之力，身體瞬間閃爍起來。每一次閃爍，都能跨越數十丈的距離，原本需要一個時辰的路程，短短一刻鐘就到了碎星堡門口。
剛到堡門口，楚逆就看到了讓他心頭一沉的景象——碎星堡外，密密麻麻的銀白鎧甲身影矗立著，數量比昨日多了三倍不止，為首的並非昨日的副統領，而是一個身著金色鎧甲的執法者，鎧甲上的法則結晶泛著耀眼的藍色光芒，氣息遠比副統領強大，顯然是融則境後期的強者。
執法者隊伍前方，碎星堡的隕星鐵防禦工事已被攻破大半，幾名修士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堡前的土地；陳老手持長劍，站在堡門中央，身上的法則之力瘋狂湧動，與金色鎧甲執法者對峙著，嘴角已溢位鮮血；趙虎、李二等人則帶領修士們組成防線，死死守住堡門，抵擋執法者的進攻。
“楚逆！你回來了！”陳老看到楚逆，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高聲喊道，“快！執法者提前來襲，為首的是執法殿統領趙天雄，實力達到融則境後期，你儘快開啟逆則通道，帶老弱婦孺撤離！”
楚逆握緊拳頭，看著堡前浴血奮戰的夥伴，看著倒在地上的修士，心中的怒火瞬間燃起。他體內的冰火、空間、重力三種法則之力同時運轉，三種法則相互交織，形成一道三色的法則氣流，籠罩在他的身上。
“陳老，不用急著撤離！”楚逆朝著堡門走去，聲音堅定如鐵，“我已經集齊三枚空間法則碎片，能開啟逆則通道，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守住碎星堡，讓執法者知道，殘則界的人，不是任他們宰割的羔羊！”
金色鎧甲執法者趙天雄聽到楚逆的話，轉頭看來，眼神中滿是不屑：“就是你這個能吞噬法則的小子？敢在本統領麵前說大話，今日便讓你化為法則提煉的養料，讓碎星堡徹底從殘則界消失！”
說罷，趙天雄抬手一揮，體內的秩序法則之力瘋狂湧動，一道比昨日副統領強數倍的藍色法則氣流，朝著楚逆轟來。楚逆眼神一冷，體內的三種法則之力瞬間融合，掌心凝聚出一道三色的法則拳芒，迎著藍色氣流，狠狠揮出。
一場關乎碎星堡存亡、關乎逆則通道開啟、關乎妹妹安危的終極之戰，就此拉開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