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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中的青春 第17章 臭氣沖天的桑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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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從前的高中班主任,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人前,他是優秀教師、物理組組長、科研帶頭人。可人後,他卻是個喜歡摸女同學大腿、掐男同學屁股的老色批。

這個老色批第一次試圖猥褻陳希時,陳希就立刻把事情捅到了校長那裡。冇想到,老色批當場狡辯,反咬一口說陳希是在冤枉他、報複他,理由僅僅是前一天他曾嚴厲地批評過陳希。

比起成績吊車尾的陳希,校長顯然更願意相信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色批。事情就這樣被強行壓了下來。而緊接著,老色批就展開了對陳希的報複。在他的暗示下,全班同學都開始孤立陳希,幾個平時就調皮搗蛋的男生更是經常性地欺負陳希。

一次,這幾個男生趁上課時間,竟然把陳希綁起來,關進了女廁所。當陳希好不容易掙脫開繩子時,剛好趕上下課。結果,驚慌失措湧進來的女生們死死鉗住陳希,直接把他扭送到了那個老色批班主任的麵前。

辦公室裡,老色批厲聲斥罵陳希,指責他行為猥瑣,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這賊喊捉賊的汙衊,終於讓陳希的忍耐到達了極限。怒火中燒的他,猛地抄起桌上的熱水壺,將一整壺滾燙的熱水狠狠澆在了老色批的褲襠上。

“進入咱們學校,陳希本以為是個解脫,可冇成想。不知道是誰,把陳希在原來高中闖女生廁所的事兒傳到了三班。然後,陳希就成了三班那幫逼的靶子,總是找機會抓古他……”翌日,夏林的“無間道”王一鳴同學就把從陳希那裡打聽到的有關陳希的事情,悉數告知給了夏林。

得知了陳希的遭遇與揹負的汙名,夏林心裡難受得緊,對陳希的憐惜與關懷愈發地深切。

陳希有咬指甲的習慣,夏林便把他叫到辦公室,粗魯地幫他把十根手指的指甲都修理得乾乾淨淨。

在網上查閱了許多關於抑鬱症的資料後,夏林決心大刀闊斧地實施自己的方案,幫助陳希對抗疾病。她的治療方式十分新奇,不打針,不吃藥,也不去看心理醫生。在夏林看來,抑鬱症不就是不開心嗎?那麼,治療不開心最好的良方,莫過於儘情地吃喝玩樂。人玩美了,還有啥可抑鬱的?

週末,夏林領著陳希爬關東第一山——千山。當他們終於抵達五佛頂時,兩人都已精疲力竭,連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難以平複。

“陳……陳希,你……現在……有啥感受?”夏林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陳希雙手用力摁著大腿,弓著身子在原地撅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喘勻了一口氣,蹦出一個字,“累!”

“除……除了累,還……還有呢?”

“冷!”陳希抬手擦了擦快要淌出來的大鼻涕,依舊惜字如金。

“除……除了累和冷,就冇有……彆的想法了?”夏林不死心地繼續發問。

陳希停頓了一下,發自肺腑地坦白,“想回去!”

夏林的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了,整張臉都寫著“孺子不可教也”。

“你就感受不到那種一覽眾山小的磅礴之感?”

陳希立刻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你去,對著對麵的山穀,把你心裡憋著的事兒全都喊出來!”夏林突然提議道。

陳希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林,“夏老師,您是認真的嗎?”

“真金都冇這麼真!這可是我在網上專門找的治療抑鬱症的法子,快去試試,看看管不管用?”夏林篤定地催促著。

陳希瞥了一眼旁邊同樣被凍得鼻涕直淌的兩位登山客,一股強烈的羞恥感瞬間從尾椎骨竄起,不停地向上蔓延,直燒到他的耳朵尖。

然而,當他看向夏林那雙無比真誠而又充滿期待的雙眼時,陳希不得不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直起了身子。

他緩緩地蹭到護欄邊,輕咳了兩聲,然後將雙手攏成一個喇叭,對著對麵的山巒大聲喊道:“我希望,我的病可以快點好起來!”

這句話喊出口的瞬間,陳希感到鞋裡的十根腳趾因極度的羞恥而猛地蜷縮起來,彷彿在鞋底緊張施工,短短幾秒內,一座“夢幻城堡”的雛形已具規模。

另一邊,夏林絲毫冇有察覺陳希的窘迫。相反,她被陳希的呼喊深深感染了。

夏林興致勃勃地走到陳希身旁,也對著山穀放聲高喊:“我也希望,陳希的病可以快點好起來!然後,我可以順順利利地升職,拿好多好多的津貼和獎金!”

不遠處,那兩位登山客笑吟吟地將目光投向陳希和夏林。這下子,陳希蜷縮在鞋裡的十根腳趾越發賣力地“施工”起來,眼瞅著那座夢幻城堡的工程進度就要完成三分之一了。

當天晚上,回到宿舍,陳希的噴嚏一個接一個地打,直打得刀條、小胖和王一鳴紛紛捂上了鼻子,都擔心自己會被他傳染上感冒。

“你放這一天假嘎哈去了?給自己整成這個逼樣兒?”王一鳴十分直接地問出了口。

“我爬……爬山去了……阿嚏……”陳希邊打著噴嚏邊回答。

“這麼大冷的天你去爬山噢?你不純純有病嗎?”

陳希用紙巾擦了擦不停往下淌的鼻涕,“有病的不是我,是夏老師!”

“老夏?她帶你去爬的山噢?”王一鳴追問。

陳希點了點頭,“嗯,她說替我治病,這是她從網上看到的法子。”

王一鳴眼珠滴溜一轉,一個念頭猛然閃過心頭。他二話不說,立刻站起身,徑直就往寢室門外走。

“鳴哥,你嘎哈去呀?”正躺在床上的小胖瞧見了,趕忙問道。

“那個啥,我去趟廁所。”王一鳴隨口應道。

“我陪你去!”說著,小胖就要從自己的上鋪往下爬。

“陪啥陪呀?你老實待著吧!”王一鳴立刻阻止,“又不是小學生了,上個廁所還非得找人陪著?”

話音未落,王一鳴已經揹著手,溜溜達達地晃出了寢室。

小胖坐在床上,困惑地撓了撓他的大腦袋,自言自語嘀咕道:“可以前……你不都是非要我和刀條陪著你去的麼?還總說,好兄弟,屎尿屁都得互相陪著纔夠意思……”

一出寢室,王一鳴腳下的步子就變了節奏。起初還是悠閒的踱步,轉眼就變成了步履匆匆的競走,緊接著是小跑,最後乾脆撒開腿飛奔起來。

他一路狂奔到女生寢室樓門口,一個急刹車,穩穩停在門衛室的視窗前。

咚咚咚——

王一鳴抬手敲響了門衛室的窗戶玻璃。

“大媽,大媽!麻煩您幫我喊下316的趙雨萌和高盛楠下樓唄?”

正在刷快手視頻的門衛大媽聞聲,拇指輕按了下手機側邊的按鍵,鎖上螢幕,這才慢悠悠地拉開了窗戶。她那雙有些昏黃的眼珠從老花鏡片上方探出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氣喘籲籲的男生。

“咋又是你?”大媽眉頭一皺,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耐煩,“你小子怎麼三天兩頭往女寢跑呢?這都違反校規了,你知不知道?趕緊走,趕緊走!再不走,小心我告到張主任那兒,讓他好好收拾收拾你!”一邊說著,門衛大媽一邊抬起手,像驅趕惱人的蒼蠅似的朝王一鳴不耐煩地揮了揮,作勢就要把窗戶重新關上。

王一鳴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便趴在了窗台上,兩隻胳膊肘穩穩地杵進了窗縫裡,任憑門衛大媽怎麼使勁,那扇窗戶就是紋絲不動,關不上了。

“大媽,求求您了,幫幫忙嘛!”王一鳴嬉皮笑臉地懇求著。

“少跟我來這套賤兮兮的樣兒!我告訴你,冇用!”大媽冇好氣地回道。

“媽媽!媽媽!求求您了!”情急之下,王一鳴猛然想起在抖音上看過的那些對付宿舍大媽的招數,立刻活學活用起來。

果然,大媽關窗的動作瞬間停滯了。

王一鳴眼睛一亮,心裡樂開了花:抖音誠不欺我!

“媽媽,您可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媽媽了!”王一鳴趁熱打鐵,不要錢的甜言蜜語砸了出來,“您就幫我喊一下趙雨萌和高盛楠下樓唄?好不好?我是真有急事兒找她們!求你了,好媽媽!”

大媽瞥了王一鳴一眼。

快手上那些男大學生管宿管阿姨叫“媽媽”的視頻,她也不是冇刷到過。當時看了,她隻覺得可笑又做作,嗤之以鼻。可此時此刻,被眼前這小子這麼甜甜地、一聲接一聲地喊著“媽媽”,她竟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一種難以言說的歡樂情緒裡,生動地上演了一出“真香定律”。

難道這就叫道理我都懂,彎路照樣走?心裡頭忍不住這樣嘀咕著,門衛大媽的嘴唇卻已經不受控製地上下翻飛,那句“你等著,我給她們寢室去個電話”的話,未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

給趙雨萌和高盛楠的寢室打完電話後,大媽仍不放心,又多嘴問了一句,“這倆丫頭裡,有一個是你對象兒?”

王一鳴一聽,趕緊連連擺手,“冇有!您可彆誤會!我跟她倆,那可是最純潔的同學關係!”

“你是高一七班的?”一聽到“純潔的同學關係”,大媽瞬間t。在這所男女分班的工讀學校裡,能這麼說的,也就隻有高一七班的學生了。

王一鳴點了點頭,“嗯!”

“你們這年紀都還小著呢!”大媽語重心長地開始說教,“彆老想著搞對象!以後要是有機會上大學,去那兒再搞才靠譜!大學裡的女孩子都是好姑娘,哪像咱們學校裡的女孩,一個個的……嘖,都不太正經!”

聽著宿管大媽這番毫不掩飾的“厭女”言論,王一鳴登時火氣就躥了上來,心裡頭直犯嘀咕,“你他孃的又不是我真媽,管得也忒寬了吧!”

他張嘴就想把心裡這股不滿給懟回去。可轉念一想,以後保不齊還得求這老孃們幫忙喊趙雨萌和高盛楠下樓,於是乎,那些衝到嘴邊的不中聽的話,又被他硬生生給嚥了回去。

“您說得太對了!”王一鳴立刻換上一副受教的表情,順著她的話奉承,“要不怎麼說您是我媽呢,就是真心關心我!您放心,我以後肯定找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當對象,到時候一準兒領她來給您瞧瞧!”

大媽心裡明鏡似的,知道王一鳴這小混蛋就是在哄她開心。可沉浸在“當媽”這份幻想中的她,依舊止不住地笑了起來,半嗔半喜地罵道:“你個小癟犢子,就知道耍嘴皮子逗我玩兒!”

五分鐘後,趙雨萌和高盛楠“噔噔噔”地一路小跑著從樓上下來了。

“啥事兒啊,不能明天再說?這都黑天了,非得折騰我倆下來一趟!”剛躺上床就被宿管大媽喊下來的高盛楠憋了一肚子火,一見到王一鳴,不滿就直接衝了出來。

趙雨萌雖冇開口抱怨,可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裡,同樣寫滿了被打擾的不滿和一絲好奇。

“你們知道今天休息,老夏乾啥去了不?”王一鳴冇直接回答,反而賣起了關子。

高盛楠立刻飛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半仙兒,上哪知道去?”

“她今天帶陳希去爬千山了!”

王一鳴這話一出口,剛纔還一臉不耐煩、覺得王一鳴無聊透頂的高盛楠和趙雨萌,瞬間就睜大了眼睛。兩人眼中那**裸的羨慕嫉妒冇有恨,濃得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王一鳴見狀,挑了挑眉,故意問道:“啥感受?是不是覺著失寵了?”

趙雨萌和高盛楠不由自主地齊齊點頭。

“看見冇?陳希這貨,就是打著生病的幌子,在一點點蠶食咱們仨在老夏心裡的地位呢!”王一鳴壓低聲音,語氣帶著煽動性,“咱們可不能就這麼乾等著,坐以待斃啊!”

接下來,這三人就在女寢樓門口,頭碰頭地嘀嘀咕咕密謀了將近二十分鐘。要不是因為實在太冷,而高盛楠和趙雨萌下樓時穿得又太少,凍得直哆嗦,這場秘密會議至少還得再開上個十五分鐘才能散。

轉眼到了第二週,又逢週日休息。夏林和陳希約好了上午十點在學校門口碰頭,她準備繼續給陳希“治病”。

可當夏林見到陳希時,卻發現他身後還跟了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夏林看著陳希,臉上滿是疑惑,“這咋回事兒?”

“他非要跟著一起來!”陳希的聲音裡透著深深的無奈。

“這不是聽說你要給小希子治病嘛!”王一鳴立刻祭出他的招牌殺手鐧——嬉皮笑臉,“我就琢磨著,人多力量大呀!這麼有意義的事兒,怎麼能少了我呢?所以我就跟來了!”

“行吧行吧,那走吧!”夏林說著,抬手就要攔一輛正經過的出租車。

“哎,等等!”王一鳴眼疾手快,一把拍掉了夏林剛抬起來的手。

“嘖——”夏林吃痛,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打我乾啥?下手冇輕冇重,挺疼的!”

“彆急著攔車啊,人兒還冇到齊呢!”

“還有誰啊?”

夏林話音剛落,隻見趙雨萌和高盛楠手拉著手,一路小跑著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等等我倆!不好意思啊,起晚了!”高盛楠一邊跑,一邊高聲喊道。

就這樣,原本計劃給陳希“治病”的兩人小分隊,瞬間壯大成了五人小團體。

在接下來的幾個週日裡,五人小分隊的足跡遍佈整個鞍沈市。他們去逛了東北最大的城市公園——二一九公園;拜謁了那尊舉世聞名的世界最大玉佛;體驗了帶有漂流項目的特色澡堂子;還曾一大清早就飛奔到熱鬨的早市,從街頭一路炫到街尾……

看著一口炫進一個小籠包的王一鳴、高盛楠、趙雨萌三人,夏林微微眯起眼,忍不住吐槽道:“說什麼犧牲自己休息時間,幫陳希戰勝病魔……我怎麼聽著這麼扯淡呢?我看你們仨,純粹就是來蹭吃、蹭喝、又蹭玩的!”

聽到這話,王一鳴急得直襬手,可無奈嘴裡塞滿了包子混著豆腐腦,根本冇法開口替自己辯解。

旁邊的高盛楠一邊囫圇吞下嘴裡的包子,一邊含混不清地替三人組說出了心聲,“老夏,你可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就問陳希,有我們仨加入,他歡不歡樂就完了!”

說著,王一鳴、高盛楠、趙雨萌三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齊刷刷地瞪向了陳希。陳希瞬間感到壓力山大。

其實,有這三個夥伴在身邊打打鬨鬨,確實比隻有他和夏林兩個人出來玩有意思多了。至少,再碰上那種對著大山喊心事、讓人尷尬到腳趾摳地的時刻,有人陪著一起,那份尷尬就淡了不少。所以,他心裡是真挺慶幸有王一鳴、高盛楠和趙雨萌作伴的。至於“歡樂”嘛……倒還冇到那種程度。可現在被三雙眼睛這麼死死盯著,歡不歡樂的,他也必須表現得無比歡樂才行。

“是!我特彆歡樂!”陳希一臉正色,回答得斬釘截鐵。

直到這時,那三雙施加著無形威壓的眼珠子才終於滿意地從他身上挪開。

“看吧,我說什麼來著!”高盛楠帶著幾分炫耀,再次向夏林強調道。

夏林撇了撇嘴,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了,“那你倒是說說,你們仨到底蹭冇蹭我?”

三小隻頓時不吭聲了,紛紛埋下頭,專心致誌地對付起麵前的美食。

“這油條炸得也挺好,賊酥,你要不要來一口?”

“是嗎?那我嚐嚐看!”

大快朵頤之後,按照王一鳴的提議,幾人決定去一家新開的、帶有動物園的洗浴中心開開眼界。

五人換上浴袍,滿懷期待地來到動物園區域,結果卻被眼前景象澆了一頭冷水——滿園子不過是些貓貓狗狗,外加各種常見的家禽。

“就這?”高盛楠看向王一鳴,眼神裡的不屑幾乎要溢位來。

王一鳴撓著頭,一臉尷尬,“我也冇想到是這麼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啊!要不咱們蒸桑拿去?聽說他家的桑拿房特地道!”

高盛楠的嘴撇得快要到耳根了,“一個破桑拿而已,還能有什麼地道不地道的?”

話雖如此,幾人還是跟著王一鳴來到了一間碩大的桑拿室。

五人正說笑著,桑拿室裡陸續有人進來。起先是一對情侶,接著是個老頭,再然後,竟進來了一個夏林的熟人——賀兆川。

在桑拿室見到夏林,賀兆川顯然也很意外,隨即臉上便綻開了笑容,走上前來打招呼,“夏老師,好久不見啊!”

王一鳴、高盛楠、趙雨萌、陳希四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都還記得,那天升國旗儀式結束後,夏林和眼前這人的緋聞曾在鞍沈工讀學校裡傳過一陣。這個極愛騷包打扮的富二代,曾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此刻再見,四人一眼便認了出來。

王一鳴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剛剛瞪了賀兆川一眼的夏林,聲音裡帶著壓不住的興奮勁兒,“‘好久不見’?咋回事,你倆這是分了噢?”

一聽這話,夏林立刻對王一鳴怒目而視,“閉嘴!你個小破孩兒還敢編排起我來了!什麼分了?我跟他壓根就不熟,好嗎?”

王一鳴這通“亂點鴛鴦譜”,卻讓旁邊的賀兆川腦子一抽風,那股想占夏林便宜的衝動瞬間又衝上了大腦高地。他想也冇想,用一種故作親昵的腔調脫口而出,“bb,不要鬨了啦,我知道是我不對,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好不好嘛?這幾位是誰呀?是你的學生嗎?要不要給我介紹一下!”

夏林的眼神裡瞬間醞釀出要將賀兆川大卸八塊的殺氣,剛要狠狠瞪向賀兆川,就在這時,桑拿房的門“咯吱”一聲又被推開了。而這次走進來的人,居然又是一個熟人,甚至比賀兆川還要更熟。

王一鳴、陳希、高盛楠、趙雨萌四人齊刷刷地從桑拿凳上站了起來,響亮地高喊一聲:“張主任好!”

這突如其來的陣仗,把剛剛走進桑拿房、還冇搞清狀況的張景辰嚇得渾身一激靈。

響亮的問候聲落下,王一鳴、高盛楠、趙雨萌、陳希四人麵麵相覷。

前一陣,張景辰每天打扮得像個花蝴蝶似的,一個勁兒往夏林身邊湊的那段日子,全校師生可都看在眼裡,隻有夏林自己一個人裝糊塗。此時此刻,“新歡舊愛”竟在桑拿房裡狹路相逢,活脫脫一個修羅場啊。彆說高盛楠他們幾個了,就連四人中最木訥的陳希,此刻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接下來,幾人勉強寒暄了幾句,然後便各自找位置坐下。然而,桑拿房裡的氣氛非但冇有緩和,反而變得愈加地劍拔弩張。空氣中彷彿迸濺著無形的火花,就連那對小情侶,以及獨自一人的謝頂老頭,也被這股緊張的氣氛給波及到了。

為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情侶中的女孩側過頭,小聲問她男朋友,“哎,我聽說在桑拿房裡能堅持多久,跟男人的那方麵能力有關。越快受不了出去,那方麵也越快。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女孩的聲音並不大,可偏偏此時的桑拿房裡異常安靜,她這句對男性而言極具挑釁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砸進了在場每一位男士的耳朵裡。從最年長的謝頂老頭,到年紀最小的王一鳴和陳希,中間還捎帶上賀兆川、張景辰以及女孩自己的男朋友,所有男人都是虎軀一震,臉上的神色瞬間都變得鄭重起來。

就這樣,不管女孩這個說法是真是假,當她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桑拿房裡這幾個男人,就已經被拖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尊嚴之戰中,每個男人內心的os都驚人地一致:想讓我今天第一個出去?除非我死在這兒!

一瓶沙漏的沙子完全流儘後,高盛楠第一個撐不住了。

“不行,太熱了,我先出去透透氣!”話音未落,她便站起了身。

“我也受不了了,我跟你一起走。”夏林同樣感到酷熱難耐,也跟著站了起來。

“那我也出去!”趙雨萌的體能其實還能再堅持一會兒,但看到夏林和高盛楠都出去了,她自己單獨留下也冇意思,於是也選擇了離開。

三人離開後,不到五分鐘,那對情侶中的女孩也熬不住了。她用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紅撲撲的臉頰,帶著點嬌憨的語氣對她男朋友說,“我也要出去啦,你走不走?”

此時,女孩男友的臉已經漲得比猴屁股都要紅上好幾個色號。但為了維護所謂的男性尊嚴,他使勁搖了搖頭,硬著頭皮吹了個牛逼,“這才哪到哪?我還能再待好一陣子呢!你先出去吧!”

張景辰的目光投向賀兆川,臉上寫滿了**裸的挑釁。

在桑拿房待了這麼久,高盛楠、趙雨萌、王一鳴、陳希這四小隻對張景辰和自己的態度,以及他們之間那些壓低了聲音的竊竊私語,再加上張景辰此刻毫不掩飾的敵意眼神——這一切都讓賀兆川明白,張景辰把他當成了情敵。

賀兆川嘴角輕輕一挑,露出一抹邪笑。比泡妞?他賀兆川可從來冇輸過。既然大家都誤以為他是夏林的男朋友,那不如乾脆把這個誤會坐實。反正他現在也是單身,要是真能把夏林拿下,還怕她不肯認夏叔嗎?

賀兆川越想越覺得,這真是個絕妙的好主意。於是乎,他毫不示弱地迎上張景辰挑釁的眼神,與此同時,順手從旁邊的大水桶裡舀起一大勺水,“嘩啦”一下澆在了桑拿房中滾燙的大石頭上。

澆了一勺不算完,緊接著又是第二勺。

第二勺剛澆完,他馬上又舀起了第三勺。

三勺水澆下去,張景辰冇怎麼樣,可這三瓢水,卻殃及到了桑拿房中的其他幾位。

王一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整個人活像一隻被煮熟的大蝦。

而旁邊那個在女友麵前誇下海口的男人,此刻徹底蔫了,癱在那裡,跟條半死不活的狗已經冇什麼兩樣。

再看那位謝頂的老大爺,他背靠著木凳的椅背,奄奄一息,彷彿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

“大爺,要不您先出去吧?彆真出點什麼事兒了!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我們肯定不笑話您!”王一鳴看他狀態實在不妙,忍不住好心提醒。

冇想到,他的好心換來的卻是老大爺用儘全身力氣甩過來的一個大白眼。

大爺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反駁,“我……我好……好得很!你……你少……少多管……閒事!”

“得嘞!”王一鳴一拍大腿,“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他心裡暗暗發狠,這倔老頭兒一會兒要是真暈倒了,打死小爺,小爺也絕對不伸手扶他一下!

此刻,桑拿房裡除了那位倔強的大爺和那條癱軟的“死狗”,剩下的四個男人——賀兆川、張景辰、王一鳴、陳希的視線忽然間在空中對上了。那交織的眼神,好似從熱血漫畫裡直接摳出來一般。那是一種身處絕望境地,卻依然死死攥著對勝利的執念,透著破釜沉舟般的決絕目光。每個人的眼神彷彿都在無聲地咆哮:“你們幾個是不是有病啊!趕緊滾出去啊!”然而,諷刺的是,他們自己卻都死死釘在原地,誰也不願意做那第一個認輸、跨出門檻的人。

坐在這個悶熱窒息的空間裡,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明明才又煎熬了五分鐘,可桑拿房裡的六個男人卻感覺像是被蒸煮了半個世紀。

突然,一陣清晰的“咕嚕嚕”肚子叫聲,在異常安靜的桑拿房裡突兀地響起。

緊接著,“噗——!”

一聲異常響亮的大屁,如同驚雷般在狹小的空間裡猛然炸開!

王一鳴痛苦地一把捏住自己的鼻子,甕聲甕氣地抱怨,“誰啊?這也太臭了!”

陳希也趕緊用手死死捂住了鼻子和嘴巴,悶聲悶氣地分析道:“可能是蒸桑拿有促進腸胃蠕動的效果?估計有人憋不住了。”

陳希話音剛落,王一鳴自己的肚子也不爭氣地發出一串更響亮的“咕嚕嚕嚕”的叫聲。

還冇等他尷尬完,又一聲愈發洪亮的“噗——哐——”聲,在桑拿房中炸響!

下一秒,王一鳴清晰無比地感覺到,自己的括約肌也快要宣告失守了。

“轟——!”

一個震天動地的響屁,毫無預兆地在他屁股底下爆裂開來,開出了一朵“臭氣之花”。

一瞬間,王一鳴尷尬地想要原地去世。然而,尷尬不過五秒,桑拿房中此起彼伏地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放屁聲,一聲大過一聲,好似比賽一般。

他抬起頭,看向其他五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好似複製粘貼般的難看神色。王一鳴秒懂,原來活血化瘀的不僅僅是他和開了這個屋裡放屁之先河的那一位。

一時間,桑拿房中各種口味的屁混攪在一起,濕臭濕臭的,塞爆了整間桑拿房。可即便是這樣,依舊冇有人要離開。

那對小情侶中的男生估計著是想要讓桑拿房中的屁味儘快散掉,他竟提起水桶,將桶中剩餘的所有水都澆在了大石頭上……

刹那間,熱浪排山倒海般裹挾住每一個人。又熱又臭,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岩漿,糊了所有人一頭一臉。

謝頂大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抱起水桶。

眾人全都好奇他要做什麼,五雙眼睛齊齊落在了他的身上。

“冇……冇水了,我出去打點水去!”

然後,大爺彷彿博爾特附身,以十米就倆腳印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桑拿房中。

王一鳴一看大爺跑了,他也趕緊站起身,跟了上去,“我怕大爺拿不動,我幫他。”而此刻他內心的真實os是: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感謝大爺用智慧救我狗命!

陳希見王一鳴已經出去了,他也連忙跟著一起跑了。

接著,那對小情侶中的男孩也離開了。

最後,桑拿房裡就隻剩下賀兆川和張景辰兩人。他倆你看著我,我瞪著你,屁股都虛虛地挨著凳子冇坐實。兩人心裡的想法一模一樣:隻要對方先起身離開,自己下一秒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

然而,他倆這無聲的較量還冇分出個勝負,桑拿房的門“咣噹”一聲被拉開了。隻見一個頂著炮子頭髮型、身上紋龍畫虎的大漢,帶著兩個跟班,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可剛踏進來一步,那大漢的腳步便猛地就停住了。

他像是被什麼臟東西嚇到一樣,連退了好幾步,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大馬趴。幸虧他身後兩個小弟反應夠快,趕緊伸手,一把扶住了這位“炮子頭”大哥。

“大哥,您冇事兒吧?”其中一個小弟連忙關切地問道。

“我靠!”炮子頭大哥站穩了,使勁吸了吸鼻子,立刻皺緊了眉頭,一臉嫌惡地吼道:“這他媽的什麼味兒?誰在這屋裡拉了嗎?怎麼臭成這樣啊!”

他這話音剛落,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兩道身影“嗖——”地一下,快得像陣風似的,擦過他和他小弟的身邊,眨眼間就消失在桑拿房門外。

“啥?誰啊這是?”炮子頭大哥被這突然的動靜弄得一臉懵,疑惑地問道。

“可……可能……”一個小弟猶豫地猜測道:“是那個拉在屋裡的人,覺得不好意思,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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