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劇裡的小姑子[七零] 難題
難題
孫廠長一聽她有想法,也不管她今天還沒正式開始上工,就趕著追問:“怎麼弄好看,咱們弄點不同形狀的模具?”
王水桃點點頭,補充:“還能多弄點顏色,咱們縣不是紡織廠辦得好嘛,聽說很多染料都是植物的,能不能用在糖塊裡啊,要不索性弄一麵國旗呢,肯定能賣的很好啊。”
她想著,雖然紡織和食物好像不搭邊,但也許有些染料是通用的呢。
孟頌英對這些事比較敏感,表示否決:“國旗不行。”出售國旗圖案的商品是要被判刑的。
接著又說:“紡織染料也不行。”
回想前世今生,發現的確沒買到過類似產品。
王水桃有點心虛,又想了個法子:“那彩虹的圖案行不行,赤橙黃綠青藍紫,感覺也會有人買的,貓狗兔?這個簡單,扣個模子出來,點一下眼睛的顏色就行。廠裡有食用色素嗎?”
孫廠長感覺這個方案相當可行,扭頭看向孟頌英,看他沒反應給了他一杵子。
孟頌英不動如山,隻是默默在心中盤點:“紅黃藍綠有。”
王水桃看向他:“上次孟工給的糖塊是棕色的,做動物身體的花紋還挺好看的。”
其實那是糖塊原料沒有進行脫色的緣故。
孟頌英放下筷子,從衣兜裡掏出一塊齊整的手帕擦了擦嘴,微不可查地挺了一下背,回看過去,做得很快速,沒讓王水桃等太久。
最後點點頭說:“好。”
李姐一拍手,也想到一個——葡萄皮。
孫廠長看著絞儘腦汁的三人有點莫名其妙,開口說道:“咱們可以自己調色的吧,紅黃藍都有了。”
他狐疑地看向孟頌英,這調色雖然不歸他管,但是應該是知道的吧。
孟頌英又拿起了筷子,戳了個芋頭塞進嘴裡嚼嚼嚼,順勢把頭低下了。
“哎呀,對哦,是三原色呢,我剛才都腦子短路啦哈哈哈哈。”這是王水桃在笑。
孫廠長沒糾結這回事,他在想要不要把王水桃調到廠辦公室來,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甘蔗采購員這個工作是他特意挑的,一年裡頭隻有十一月到四月整整五個月是忙的,平常的時候很清閒。
廠辦公室就不一樣了,什麼雜事都要做,會多很多服務性質的活兒。
他想,還是再等等,免得這孩子以為我故意為難她呢。
吃完飯,李姐帶著王水桃去了甘蔗收購的地方,現在已經少得不用下鄉去拉了。
都是整個村子派一個人集中送來,場麵寥寥落落的,甘蔗的旺期已經過去了。
王水桃很勤快地上去給甘蔗稱重,打捆,又拖到板車上,讓等著榨糖的工人拉走。
忙忙叨叨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食堂提供芋頭飯和米線還有炒梅菜和胡蘿卜炒肉沫。
王水桃饞肉,打了二兩米線和一毛五分錢的胡蘿卜炒肉沫做澆頭。
這個視窗排隊的人也最多,果然大家都更喜歡吃肉一點。
她發現了,糖廠的菜裡會有一點點很細微的甜味,應該是提鮮的秘訣。
有條件的話,果然廚子也很有追求啊。
肉沫很瘦,幾乎沒有肥的,她想到了用豬油炒的梅菜,可能現在的肥肉珍貴,都用來煉油了。
米線裡的湯是渾濁的白色,應該就是煮過米線的水,正好合王水桃的口味。
她以前也不愛用高湯或者換一碗乾淨的白開水做湯底。
就喜歡食堂這樣的,煮過米線的水中會多一點澱粉的味道,要是再加上油鹽,就會香氣撲鼻,很能引起人的食慾。
快速吃完這碗米線,王水桃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
又把椅子倒掛在桌子上,膝蓋頂著桌腿,腹部頂著桌麵,雙手撐住兩個桌角,彎腰用力,一口氣把桌子移動到門後麵擋著。
桌椅都是廠子配的,李姐介紹說是和木廠互換福利得來的,都很輕,但能用。
王水桃滿意拍拍桌麵,鋪好床,睡了。
春季的夜裡風很大,好在有桌椅抵著,門隻搖晃了兩下,沒有很吵。
一夜好眠,王水桃已經很久沒睡得這麼踏實了。
第二天,六點半的時候廣播開始放起床號,一想到不用去農田的乾活,王水桃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還引得床嘎吱響了一聲。
外麵的廣播在放昨日新聞,間插著幾首紅歌,紮完兩邊的麻花辮後,李姐在外麵敲了敲門:
“桃子,弄好了嗎?”
昨天孫廠長回家之後跟她唸叨說,感覺小王還挺有想法的,想把王水桃弄到廠辦,但是工作比不上采購員清閒,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元紅本身兼任糖廠的婦女主任,覺得女人能乾活還是得乾活,年紀輕輕歇著乾什麼。
而且采購員因為相對來說十分輕鬆,大家都知道裡麵的是關係戶。
可桃子自己有本事,何必去承擔這個惡名。
明麵上不會有人說到臉上,被人暗地裡嘀咕也不好啊。
她準備來勸一下試試。
門裡傳來一陣摩擦聲,緊接著門就開了,王水桃出現在麵前。
李元紅看了看兩隻枯黃細軟的小辮,讚了一句:“瞧這辮子,多齊整啊,好看。”
就是感覺得吃點黑芝麻,這句話她沒說,隻是想,廠子啥時候發副食品票來著,待會兒去問問後勤好了。
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趕著去食堂吃飯,最後的可沒什麼好菜。
兩人夾在人群中快步往前走,王水桃沒察覺到李姐想了什麼,她從前就覺得兩隻麻花辮好看,隻是紮了出去玩總被說土。
到了這裡又累得慌,每天除了上工隻想在床上挺屍,沒精力捯飭頭發。
今天一大早的,正好精神百倍,摸索著紮了,本來還擔心不齊,李姐說了,那應該是紮好了。
早上吃的是瓜菜代,也就是大米裡摻了紅薯塊,玉米粒,南瓜丁。
廠子的大廚很有辦法,一鍋中下麵煮雜糧,上麵蒸著少少的米飯,糖廠重勞力的砍蔗工和榨蔗工就能分到多多的米飯和一點點雜糧。
其他人就隻能分到一碗多雜糧少飯的瓜菜代。
早上和中午的葷菜也是優先給重勞力們買的,隻有晚上的葷菜是供給全廠的,所以隊伍也會特彆長。
今早,其餘工種的大家們都很自覺買了筍。
這個季節的筍長的到處都是,水煮後撒了一點鹽就端出來了。
很刮油,雖然不知道有什麼油要刮。
但是為了五穀輪回順暢,還是必須要吃的。
李姐坐下來就說:“桃子你吃飽點,要是不夠再去打飯,這種乾飯就榨季纔有,過了四月就都供應稀飯,飯湯這種沒幾粒米的東西了。”
她是看著桃子太瘦了,想讓她撈著這幾天多吃點,畢竟馬上就到五月份了。
王水桃一聽,頓時對這碗乾飯肅然起敬,爭取一點也不放過的把碗颳了個一乾二淨。
李姐閒聊兩句,才說道重點:“桃子,昨天老孫說想讓你去廠辦,你想去嗎?”
王水桃想起昨天廠長不知道糾結什麼的臉,原來是在想這個。
她還是先問了一句:“那采購員這個工作怎麼辦?”
李姐:“采購員怎麼上工的你昨天試過了,廠辦你沒去過,我的建議是先去試試,就說你是去幫忙的,不喜歡再回來繼續乾采購員。”
這個解決辦法好,王水桃痛快應下。
李元紅本想說,廠辦的人比采購員多了個機會,就是能當上領導。
不過想起桃子的出身,農村來的,還是初中學曆,還是沒說出口。
沒必要用這種虛妄的胡蘿卜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