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劇裡的小姑子[七零] 百轉千回
百轉千回
王水桃麵露複雜地聽著張家鄰居的你一言我一語,不知該感歎他們強大的探聽訊息能力還是感歎現在這個時代竟然有這麼複雜的婚戀情感家庭糾葛。
果然是車馬慢,八卦也傳播得慢嗎。
她是有些擔心朱秋果過來的,因為張平康臉上有指甲的劃痕,看起來是女人打得。
他又沒有什麼不打女人這樣的原則。
最簡單的判斷,就是夫妻倆互毆。
遙遠的訊息傳來可以隻提供精神上的義憤填膺,但身邊發生的事,還是認識的人,王水桃沒辦法做到坐視不理。
朱秋果好歹也算是和自己互惠互利過的人。
結果過來聽了一大通堪稱炸裂的訊息。
外人當然不可能知道那麼詳細,但一開始張家對朱秋果還不錯,後來一家子人都欺負她,接著朱秋果找來了一個眉眼沒有半分相似的哥哥反攻。
這樣粗略的時間線一條街的鄰居們還是能知道的。
這裡的人有不少糖廠的,她還是仗著剛升職才被這麼事無巨細的分享訊息了。
王水桃走了,單方麵被欺淩的家務事她尚且沒有辦法說解決,更何況這樣複雜的情況。
總歸朱秋果比錢麗菊能乾多了。
聽到這樣的訊息,王水桃不知為什麼也高興起來,分明張家已經和自己沒有牽扯了,那日之後氣也出完了。
誰知,一轉身,就碰上了朱秋果,近期或者說往後許多年都會是向陽街話題中心的人物。
她的身體緊繃著,這個短暫合作過一次的女人升職做領導的訊息她也聽大伯個提起過。
張平安時常在家裡小聲痛罵,恨孫明這個廠長看中一個女人,怨怪孟工和王水桃有貓膩,嫌棄吳東是個廢物主任,看不順眼的工人居然還能再他眼皮子底下爬起來。
朱秋果背上滲出點點冷汗,以為是自己最近做得太顯眼了,這個領導會幫自家廠子的人主持公道。
畢竟,高位者寬恕從前冒犯自己的下位者從來都是值得傳頌的美談。
在她組織語言想要複述張平安在家裡的怨懟之言的時候,卻見眼前的年輕女子隻是用平淡的視線掃過自己,然後和自己擦肩而過。
沒有懼怕和厭惡,也沒有嫌棄和鄙夷,更沒有多言多問,就那樣走了過去。
就像經過路邊的一顆野草。
不知為什麼,朱秋果眼中冒出一絲水汽,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她如同之前每一日那樣走進張家的大門。
以前待在大學宿舍裡邊,要不是要上課,寢室四個人加起來估計運動步數都不會超過百步。
最大的運動量就是從床上爬下來上衛生間。
一個個都穿的都是睡衣,加入不出門聚餐的話。
哪裡像現在,不說要回王家莊的日子,也不提今天來向陽街,就算是一週一次的休息日,王水桃總也是要去食堂吃飯的。
一天三次,來回六趟,每天日行三公裡呀。
胡思亂想間,向陽街遠去,街上的行人挺著胸膛昂著頭紛紛從她身邊路過。
還沒靠近糖廠的大門,王水桃就看見了遙遙迎上來的孟頌英,分明兩個小時前才剛見過,不知為什麼她還是小跑了起來。
希望快點走到他的麵前。
她仰著臉,抿著嘴擠出一個克製的微笑,小聲喚道:“阿英。”
然後擡手和門房裡興奮揮手的錢光打了個招呼
孟頌英皺起的眉頭鬆開,柔和了神色,應道:“我在。”
又順便十分自然地往前一步,擋在桃子前麵,將她整個籠罩在自己的身影內。
兩道影子重疊在一起的刹那,心中蠢蠢欲動的不安終於緩緩退潮。
孟頌英之前是擔心桃子一個人去向陽街打探訊息的,但桃子不許他跟著一起去。
本來孟頌英還以為李姐和江滿運會陪著桃子一起去,誰知道剛才還在廠子裡看見了李姐,又聽說江滿運這會兒待在國營飯店和鄭大廚學手藝呢。
這纔在廠門口來回踱步,水泥地都被他磨平了一層。
隱晦的視線來回在王水桃身上打轉,確認外露的肌膚沒有絲毫傷口和淤痕,動作也還是那麼流利順暢後,孟頌才放下提著的心。
青天白日,他本不用做這樣無謂的擔心,可麵對心愛之人,誰又能忍住不做憂天的杞人呢。
不過戀人也不是彼此肚子裡的蛔蟲,王水桃沒體會到阿英的百轉千回,一看見遠處的李元紅,立刻蹦跳著湊了上去。
“李姐——,等等我呀。”
李元紅站定在原處,等活潑潑跑過來的桃子膩在自己身邊。
孟頌英一看見李姐就想到那天她讓自己不要在名聲上給桃子造成瑕疵。
瞬間又想到正是因為自己和桃子的關係李姐才會有這樣的隱憂,立刻就紅了耳垂,駐足不前。
隻是眼巴巴望著桃子和李姐越走越遠,都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好像剛才急著見自己的模樣都是他的幻夢。
王水桃自覺和戀人貼貼完畢,已經充滿了能量,正在問道:“李姐,磚的事兒你怎麼想的?”
單身宿舍樓的問題她已經儘數轉達了,裡麵有幾個偷竊成癮的人存在是個大問題。
李元紅經驗多些,說道:“賊是肯定要抓出來威嚇的,要嚇到他不敢繼續為止。不然你彆看那些被偷的現在還要提前找你求情,說彆對賊太過分。但賊是不會知道點到為止的,他們隻會越來越過分。被偷的忍慣了就會一直忍到忍不下去,然後做出驚天動地的報複。”
王水桃相信李姐的老成之餘,點點頭表示明白,問道:“那咱們是要建一棟新的宿舍樓嗎?能不能搞到足夠的磚?”
李元紅搖頭說道:“建新的車間,咱們廠子拿下了黑省的單子,之前上麵還想搶,得給咱們補償,讓老孫去說。我拿到的磚就建圍牆。把老的牆拆了,混著用,就足夠把兩個宿舍區都包進來了。”
王水桃沒有反駁,隻是笑嘻嘻地說道:“就是啊,不僅補償,還得給我們獎勵的吧,下麵廠子的成績難道他們一點光都沾不上?至少多少而已嘛。”
李元紅相當讚同。
確定了方案,很快,糖廠就召開了一次全體工人都要到場的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