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劇裡的小姑子[七零] 算計
算計
王思柔行為舉止不算出格,但的確和之前來視察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不必多想,唯一的變數就是今年的兩款新品。
孟頌英是去提醒一聲廠長的,畢竟總不能一直攔著不讓她看,而酒心糖重在創意,工藝上需要保密的地方確實不多。
到的時候李元紅和王水桃正從裡麵出來,工作時間,二人也沒有多聊。
吃飯的時候孟頌英才知道桃子是跟著李姐去跑造新車間和建圍牆的事兒了。
磚石到位後招磚瓦匠也是個難題,這也是會給工資的,第一個要惠及的就是糖廠工人的家眷,隻是這樣也招不滿人。
王水桃放下餐盤時還在說:“今晚要上夜校,明天我就回鄉下找點人。”
李元紅叮囑她:“要找老實可靠的,儘快。”
王水桃應下:“嗯,我找有人擔保,平時也沒出過岔子的。”
現在物資匱乏,紅磚又稀罕還難得,就拉來堆放在廠房角落的短短兩三天,即使保衛科日夜不停地看守,還是見少。
萬一磚瓦匠品行不好,偷工減料省下來往家拿,就不是挖社會主義牆角這麼簡單的事了。
一個車間每天總有上百人在裡麵工作,一但塌房就是死傷無數。
王水桃找人找的暈頭轉向,隻想說怪不得包工頭能賺錢呢,人有本事管住下麵大幾十大幾百的壯漢啊。
哪裡有需要立刻就能掏出力工去幫人乾活,說來倒是挺像中介的。
她看了眼始終不開口的孫廠長,對著孟頌英問道:“這是怎麼了?”
孟頌英:“估計是在想省城下人來視察的事。”
看著桃子疲憊的麵色,又說道:“我做點薄荷糖,明天你上我這裡來拿。”
王水桃掀開半垂的眼皮:“好哦,要放多一點薄荷精啊。”
孟頌英點頭,立刻收拾完飯盒去做糖了。
身邊的兩人也見怪不怪,這明擺著早成一對兒了,就等著哪天收到吃喜酒的訊息。
李元紅吃完拿帕子抹嘴,問道:“老孫,你前幾天不是說就是走個過場嗎?怎麼聽著是又出幺蛾子了。”
孫明也是不解,說道:“是啊,之前去要磚的時候就說好了,這單子以後就我們做,他們不打主意了。怎麼這下來的王思柔同誌不像是死心的樣子啊。”
沒有人說可能隻是王思柔自己好奇的話,既然都被安排來視察了,她不會連這點敏感度都沒有。
李元紅站起身俯瞰食堂:“好像沒看見她人影,出去了?”
孫明才開始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飯,含糊道:“早上剛被孟工撅回去,可能是覺得丟臉吧,要是回去了纔好呢。”
當然,這隻是個孫廠長的美好幻想,王思柔是去找珍珠糖廠今年甘蔗原料的那批糖去了。
那麼大的產量,她是不信沒有的,可恨這裡的人都防備心太過,麵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實則丁點有用的訊息都不給。
可她是知道了父親的心思特意要來的這個任務,又怎麼會遇到一丁點小困難就輕言放棄。
不過她不是來偷學技術的,她是來挖人的。
在找到想要的白糖和紅糖進嘴一嘗後,王思柔更堅定了要把王水桃還有孟頌英兩個人都一起挖走的決心。
人往高處走,不信他們不心動,現在他們是珍珠糖廠的人,可等到成了自己的人,還不是會把技術也拿出來。
隻是,瞧著這兩人都有幾分恃才傲物的模樣,王思柔不喜歡,她一擡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國營飯店,沉吟片刻,走了進去。
正好,走了好些地方,她也餓了,不想回去吃糖廠食堂的飯,說實話,手藝相當一般。
飯點,屋內三張圓桌,五張方桌都坐滿了人。
推開店門的瞬間,帶著醇厚肉香的熱氣撲麵而來。幾張實木桌子麵上已經凝結了一層油垢,這是兩個服務員打掃不仔細的緣故,王思柔也習慣了。
隻要不是在私人偷摸開的小飯店裡吃,去哪兒都一樣,沒什麼可嫌棄的。
今天的主打菜色是鄭師傅從江滿運那裡學來的鐵鍋燉,肉不多,一鍋裡麵都是龍骨,脊骨還有排骨。
骨邊肉飽含脂肪但沒肥肉那樣膩人的口感,要不是骨頭太多價效比太差,估計喜歡啃骨頭的比喜歡五花肉的都多。
鐵鍋燉裡放了鄭大廚做的手擀麵,王思柔聽著耳邊據案大嚼的吸溜聲,沒忍住,又去加了一份鐵鍋燉。
她剛才隻要了一碗鹹菜炒肉絲和醃糖蒜。
就著江滿運和張鳳芝彆苗頭的爭吵聲,王思柔一餐吃下去了平時一天的量。
她看了一眼甩簾子走出門外的張鳳芝,心頭發笑,但慢悠悠結完賬後,還是走到了一邊抹眼淚一邊憤憤扯樹枝的張鳳芝麵前。
“快擦擦吧,我剛才都看見了,那女人也太欺負你了,彆難過了,啊。”
張鳳芝怔愣地擡起頭來,這麼多天,第一次有人站在她這邊,就連父母聽說了都在罵她。
王思柔耐心聽著她的抱怨,還幫忙分析:“要我說啊,鄭大廚也是看在那女人是糖廠領導的熟人份上才這麼照顧的,你說,以她的出身,鄭師傅就算想要菜譜隨便打發點就行了,還不是她背後有靠山。”
張鳳芝還沒聽過這樣的話,一下便覺得有道理極了,嗚嗚哭起來抱怨道:“咱們老百姓怎麼總是被大山壓著呢,怎麼還不把他們統統打倒啊。”
王思柔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沒本事就怨這怨那,讓她想起自己妹妹升級彆漲薪水的時候,背後總有人說她是靠爹。
轉瞬又換上柔和的麵具,說道:“我看糖廠的一對年輕男女就是領導,好像常來你們這吃飯,和江滿運也熟,你要是不想一直被壓在底下,就得想辦法除了那兩個人才行啊。”
張鳳芝心頭一緊,從被人安慰的暖心中清醒過來,原來是那個王水桃和總是跟著她的男人的仇家,怪不得湊上來。
但她並未揭穿,隻是看過去,試探道:“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隻不過是這裡的服務員,他們也隻是來吃飯而已啊。”
王思柔緩緩靠近她:“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在亂搞男女關係呢。”
回到糖廠時,王思柔索性沒有往車間去,懶得看彆人的顏色,要知道她出身好,打從記事開始就沒那麼丟臉過。
一個個的,還以為自己看不出他們的嚴防死守呢。
現在無所謂了,搞臭了王水桃和孟頌英的名聲,在這種小地方,他們肯定是沒法子繼續待下去了,到時候,她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帶他們去省城。
這才叫兩全其美呢,既為自己這些天遭受的委屈出一份氣,也壓一壓兩個人的氣焰,再是人才,也不能爬到自己頭上去,乖乖地送到父親麵前,讓他看看自己的本事不比大哥差。
三來嘛,到了省城,他們就是父親的人了,自己也得和他們留一點情分,以後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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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水桃和兩個女同學說說笑笑地從夜校出來,剛要走到稍遠處等著的孟頌英旁邊,身前忽然就冒出了一個人。
張平康的臉出現在眼前,青紫淤血已經沒了,恢複小白臉的模樣。
孟頌英瞳孔驟縮,飛奔過去,拉過王水桃塞在了自己身後。
看有熱鬨,其他人也紛紛停下了腳步,並不靠近,就成群聚在一起探頭探腦試圖和周圍的人打聽發生了什麼。
張平康也顧不上麵子,噗通一聲跪下:“求求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