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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劇裡的小姑子[七零] 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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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噬

狹窄的會議室內,放下一張大木桌就已經是滿滿當當,坐幾個人開開會空間還夠用。

如今擠擠挨挨的到處都是人,個個嘴巴都不肯停下簡直熱鬨得像個剛拉來了糧食的供銷社,那叫一個吵啊。

張平安不妨說得好好的弟弟反悔了,還把朱秋果這女人也帶了過來,也顧不得這是什麼場合,當下就鬥起嘴來。

說著說著兩兄弟都是怒從心起,這會兒正在互相毆打對方,張平康身子骨弱,打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好在身邊的朱秋果不是吃乾飯的,下鄉之後更是養出了一把子力道,在兩兄弟之間拉偏架,時不時抽冷子給張平安來那麼一下。

她的指甲是半個月前剪的,現在已經養出了一層,習慣性地就要去揪張平安的頭發。

這手法是她在鄉下村裡和大娘們打架的時候練出來的。

她們的兒子想做惡心事兒,但總有幾個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衝過來罵她是隻騷狐貍。

能養出這種兒子的家庭,大都正常不到哪裡去,包括親娘。

但張平安的頭發短短的,是車間男人們喜歡的寸頭。

在車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更喜歡短頭發,要是長發捨不得剪,想留著去剪發店賣錢的女人,也會緊緊地紮成一個丸子頭固定在腦後。

朱秋果鐵爪一般的手就落在了張平安的頭皮上,尖銳的指甲在他頭上刮出五道血淋淋的痕跡,須臾間,就腫成了五條蜿蜒的紅色肉蟲。

張平安“嗷”地一聲,就要打朱秋果,他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或者說,整個張家都是沒有的。

他扭頭,成功扭過去了,立刻就被張平康逮住機會,用彎曲起來呈現一個銳角的胳膊肘箍住了張平安的喉嚨,多年來的委屈湧上心頭。

手下也失去了分寸,張平安的臉漸漸漲成了豬血紅,又轉向青紫。

還是朱秋果拍打著張平康的手,好不容易纔喚回了他的理智。

王興業一衝進來嘴就跟泄洪似的滔滔不絕,他吃了早年的教訓,這一回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多年前吳東貪汙糖廠工人福利的事情被再度提起,還說他貪汙是為了賄賂領導,當然不是孫明,是之前已經退休的那一個。

後來沒成功上位,就更貪錢了,手段也不像上一次那麼粗糙,能輕易被一個車間熬糖工人知道,雖然後勤捏在李元紅手裡,但廠辦過手的機器采辦可不少,這裡頭的油水也是足足的。

王興業也知道革委會是什麼樣子,彆人能利用,他也能,於是致力於把這筆數額說得無限大。

其實吳東負責才買回來的機器因著吃回扣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這部分工作不知不覺間早已經被孟頌英接手。

王水桃皺了皺眉,這樣很容易被吳東抓住這一個點反擊,導致其他的事情都不成立。

她握拳抵在唇前,假模假式地輕輕咳了兩聲。

王興業一個機靈,頓時反應過來,找補了兩句,隻說貪汙肯定是真的,但具體是多少他還真不清楚。

一大把年紀了,還故作天真歪頭朝上看著天花板說道:“廠辦主任,我想著要是挖糖廠牆角,家裡不得事金山銀山地堆起來啊。”

吳東大怒,一拍桌子:“你少放屁,你有證據嗎!”

林九陽想起了吳東賄賂革委會的金條,眼睛都快閃成金幣的符號了,哪裡還管證據。

也不看張家的好戲了,板著一張臉,做出威嚴的模樣,好似看到百姓訴說冤情的青天大老爺:“哎哎哎,革委會辦案呢,吳東,你彆恐嚇證人啊,不然,我可要把你帶回去審一審了。”

王興業得到支援,聲淚俱下地控訴起了吳東這些年對他的打壓。

每天就是掃地,掃地,掃地,這種活兒升不了級,不能加薪水,這也就算了,王興業認。

他本就沒那個本事做廠辦的活兒,都是當年豬油蒙了心,以為自己能當領導,一頭撞進了吳東的蜘蛛網裡。

可吳東就連會隨著工作年資上漲而上漲的那部分薪水也扣下來不肯給他。

王興業這些年因為心情不暢而皺紋橫生的麵孔上布滿淚水:“領導,就這麼點小錢,吳東他都要貪啊,那古時候說的雁過拔毛也就是這樣了,你說說,就這種性子,他家裡得多有錢呐。”

最後,他才說起了吳東汙衊同事。

在王興業的嘴中,他這些年一直在臥薪嘗膽,收集吳東犯罪的證據,陸陸續續都記在了本子上,他可是個順民,從來沒想過要越級彙報,所以又把這件事告訴了新上任的王水桃副主任。

他圓滑了許多,不說自己不信任其他兩個副主任,隻說自己從前沒集齊證據,給了一個麵子上能糊弄過去的理由。

好在這裡也沒人深究。

可這件事,卻被吳東發現了,所以,他才找了張平安來誣陷王水桃,又因為一直覺得是孫明搶了他的廠長位置,順便也把廠長給舉報了。

孟頌英從來不聽他的話,捎帶著也被告了。

王水桃歎氣,搖搖頭,用一種惋惜的眼神看向吳東:“吳主任,你看你,這又是何必,回頭是岸啊。”

差點沒把吳東惡心得隔夜飯都吐出來。

孟頌英並沒抓著吳東不放,反而轉頭看向孫家度和趙布兩人:“所以,你們也是懷恨在心,詆毀王主任。”

他隻是冷靜的陳述,好像這已經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孫家度,自己愛占小便宜,時不時偷鄰居半頭蒜,幾顆蔥的。如今崇尚遠親不如近鄰,這還是同一個廠子的工人,蔥蒜在這裡也沒那麼金貴,本來相互借來借去的也是平常。但孫家度不愛還人情,所以總趁著彆人不在家的時候做這些事,便成了偷。

趙布,他自己倒是不偷的,名聲也不錯,在他把自家爹孃接來宿舍之前。

他家就是典型的分到了一整間單身宿舍,然後住著一家四口,一夫一妻還有兩個女兒。

老婆剛嫁過來的時候是說好就住他們一個小家,爹孃住在鄉下的,但在生下第二個女兒出月子後,麵對趙布再一次提請要把爹孃接過來住,也預設了。

一個小房間從此就住了一家六口人,趙布一張床,姐妹倆年紀都還小,他老婆帶著一起睡也是一張床,爹孃一張床,剩下的就用來放箱子和雜七雜八的東西。

當然是很不舒服的。

但最不舒服的還是趙布老爹老孃會去外麵撿玻璃瓶回來,細細長長的是喝汽水剩下的,圓圓胖胖的是糖水罐頭,無一例外,都是退回店家去就能拿回押金的。

也就是說,變相地在偷錢。

一來二去,鄰居們當然不高興,這裡的鄰居範圍囊括了整棟樓,老人家雖然會在他們上門討說法的時候捂著胸口裝病賴賬,其實腿腳利索得每天能爬八百次樓梯。

老人家說不通,鄰居們就找上了趙布,但向來通情達理的趙布一碰上爹孃的事情,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誰都不許說他爹孃半個字的不好。

哪怕他老爹老孃的確是做錯事情的一方。

王水桃剛聽到來告狀的人訴說這家子事跡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家的事兒被挖出來了,這既視感實在是太濃。

後來,造圍牆的時候,包括這兩人在內的總是搞一些破幻工人內部和諧穩定的小偷小摸的五家子就被逮住罰款了。

現在的食堂裡每個月還有他們五家上交的補貼呢。

王水桃也隨著孟頌英的質問看向這兩人:“原來如此,看來當日我還是太手下留情了,應該直接把你們交給公安的,街道派出所想來也有口牢飯供你們吃。”

林九陽聽八卦聽得精神振奮,興致勃勃地問道:“哦?王主任和這兩位也有仇?那仇人可是有點多了,是怎麼結仇的?”

孟頌英:“糖廠近千人。”

李元紅補充道:“是啊,這麼多人,隻有三個說我們王主任不好的,可見她在工人心中的口碑,實在是個好領導。”

講清楚事情經過的還是王興業。

蚊子腿也是肉,林九陽手一揮,決定在這五家掏點錢出來,吩咐手下的人記著點,他要罰款。

在場幾人也沒有求情的意思。

雖說出麵的隻有兩人,但吳東必然不可能隻找兩個還都願意幫他陷害王水桃,另外三人肯定也是被找上了門的,隻是不願意出頭,但也沒來提醒一聲。

打得是牆頭草的主意。

孫家度和趙布膽子都不大,上回也是王水桃一出麵就成了軟腳蝦,聽吳東的口氣,兩人還以為他是胸有成竹,這事兒也一定能成功呢。

就想著出一口惡氣,誰知道一進來是這樣的場麵,吳東都自身難保了,兩人除了一開始挺胸疊肚地說了兩句話,後麵都縮在了角落裡邊不吱聲。

林九陽熱鬨也看夠了:“行了,那就這樣,吳主任,您看,這有人告您,手裡頭還有證據,革委會也不能不管啊,咱走一趟?”

吳東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好像回到了當年明明廠長的位置就在眼前,偏偏迎來當頭一棒,孫明空降了。

他慘白著臉坐在位置上,不肯挪屁股,當時有多得意請來了革委會做自己手裡的刀,現在就有多怕。

怕得腿發軟,兩排牙咬得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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