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之醫者仁心 第6章 期待與忐忑

    -

山間的晨霧還未散儘，李茹正在晾曬前一日采回的藥材，忽聽山下傳來郵遞員老陳的喊聲：“李大夫！有你的信！”

她的心猛地一跳，手中的藥篩險些落地。自張伯遠返回部隊，每隔半月總會有一封信來，但這次似乎比往常早了幾日。

李茹快步下山，老陳笑眯眯地遞過一個信封：“部隊來的，看樣子是喜事。”

信封比往常厚實些，李茹接過時指尖微顫。謝過老陳，她回到小屋，在窗前坐下，小心地拆開信封。

信紙展開，張伯遠剛勁有力的字跡躍然紙上：

“茹：見字如麵。部隊已批準我們的結婚申請，特準我一個月婚假。預計本月廿三抵達縣城，廿四日便可到家。此次不必再來信，以免錯過。一切安好，勿念。伯遠。”

信很短，卻讓李茹反覆讀了數遍。指尖輕撫過“婚假”二字，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廿四日，那便是七日後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湧上心頭，繼而又被淡淡的忐忑取代。婚姻於她，是個全然陌生的領域。她習慣了獨居山林，與藥材為伴，如今生活中突然要多一個人，而且是長久的相伴，讓她既期待又不安。

更不必說，婚假結束後，他又將返回部隊，留下她獨自守在這片山林。軍婚不易，她早有耳聞，如今親身經曆，方知其中滋味。

“李大夫！”山下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是趙家媳婦抱著孩子來看病，小兒咳嗽不止，小臉通紅。

李茹忙收好信，淨手看診。望聞問切，開方配藥，一套流程嫻熟自然。但今日，她的動作比往常快了些，心思也飄得遠了。

“李大夫今日可是有喜事？”趙家媳婦好奇地問，“瞧著氣色格外好。”

李茹微微一怔，隨即淺笑：“天氣好罷了。”

送走病人，她望著記架的藥材，忽然覺得這小屋似乎需要一番整理。張伯遠在時，總說她這裡“太過素淨，缺些煙火氣”。如今他要回來長住一月，總不能太委屈了他。

這般想著，李茹便開始動手收拾。先是整理了書案，將散放的醫書歸類放好；又清掃了角落的蛛網，擦淨了窗欞上的灰塵；最後換洗了床單被褥，雖然樸素，卻洗得發白，透著陽光的味道。

忙完這些，日頭已經西斜。李茹坐在門檻上歇息，望著遠山出神。忽然想起什麼，她起身從箱底取出那匹淺藍色的棉布——那是張伯遠臨走前送的“拜師禮”。

布匹細膩光滑，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李茹比量著尺寸，心想或許該讓身新衣裳。不是為了婚禮，村裡不興大辦，但總該有些新氣象。

無論前路如何，她都願意與他通行。

因為愛，本就是一場勇敢的冒險。而她，已經準備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