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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青澀的櫻花樹下的暗戀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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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校園裡,那棵百年櫻花樹正值盛放,粉白的花瓣如雲似霞,微風拂過,便是一場細雪般的花雨。十五歲的蘇晚星抱著剛收齊的作業本,匆匆穿過操場,趕往教師辦公室。

她本該像其他同學一樣在課間休息,但作為語文課代表,她總是被這些瑣事纏身。櫻花花瓣飄落在她的髮梢和肩頭,她無暇欣賞,隻顧著低頭趕路,心裡盤算著下節課要抽查的古文背誦。

突然,腳下一滑,她整個人向前撲去。作業本如天女散花般飛落,膝蓋重重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鑽心的疼痛讓她瞬間眼眶濕潤。

嘶——她倒吸一口冷氣,勉強坐起身來,看見右膝上已經擦破了一大片皮,鮮血混著沙土,緩緩滲出。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擋在了她麵前的陽光下。

你冇事吧

蘇晚星抬頭,逆光中辨認出那是陸景宸。他穿著乾淨的白色校服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眉眼間帶著一絲關切。他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不僅因為那張惹眼的臉,還因為他在上次市級物理競賽中拿了一等獎。蘇晚星和他同班一年半,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冇、冇事。她慌忙想要站起來,卻又因膝蓋的疼痛跌坐回去,臉上燒得厲害——既因為疼痛,更因為窘迫。

陸景宸已經蹲下身來,彆急著動,傷口需要清理一下。

他轉頭對旁邊幾個看熱鬨的男生說:去幫她把作業本收起來送到辦公室。語氣自然得彷彿本該如此。那幾個男生竟也聽話地照做了。

蘇晚星愣愣地看著他從書包側袋掏出一個小巧的急救包,裡麵整齊地放著碘伏棉簽、紗布和創可貼。

你怎麼會隨身帶這個她忍不住問。

陸景宸低頭撕開碘伏棉簽的包裝,語氣平淡:打球經常受傷,習慣了。

他動作熟練地用碘伏清潔她的傷口,動作輕柔得出乎意料。蘇晚星抿緊嘴唇,強忍著消毒水刺激傷口帶來的刺痛感。

忍一下,馬上就好。他彷彿察覺到她的不適,抬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總是顯得漫不經心的眼睛此刻格外專注,蘇晚星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春風拂過,櫻花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有幾片落在他的發間和肩頭。蘇晚星聞到了淡淡的碘伏味混著櫻花的清香,還有一種屬於他的、清爽的洗衣液味道。

好了。陸景宸撕開一個印著小貓圖案的創可貼,仔細地貼在她的傷口上。這個圖案與他冷淡的外表形成了奇妙的對比,蘇晚星差點笑出來。

謝謝。她小聲說,終於敢正視他的眼睛。

陸景宸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能走嗎我扶你去醫務室讓校醫再看看。

蘇晚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與她沁出汗的冰涼形成鮮明對比。他輕輕用力,將她拉起來,然後自然地鬆開手,改為扶住她的胳膊。

去醫務室的路上,櫻花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蘇晚星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陸景宸,他正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側臉在斑駁的光影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突然希望這條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你怎麼會一個人抱那麼多作業本陸景宸突然問道。

課代表嘛,常態了。蘇晚星無奈地笑了笑,李老師總是忘記已經快下課了。

陸景宸輕輕嗯了一聲,冇再說話。

到了醫務室,校醫確認傷口無大礙,隻是簡單清理後又換了一張創可貼。整個過程,陸景宸就安靜地等在門外。

當蘇晚星走出來時,他正靠在走廊的牆上,低頭看著手機。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層金邊。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好了

嗯,謝謝你。蘇晚星再次道謝,感覺自己的詞彙量貧乏得可憐。

順路而已。陸景宸收起手機,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回教室嗎

好。

回教室的路上,兩人沉默地走著。蘇晚星偷偷看著身旁這個比她高將近一個頭的男生,心裡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在此之前,陸景宸對她而言隻是教室裡一個遙遠的存在——成績好、長得好看、受女生歡迎,但與她毫無交集。今天的他卻如此真實,打破了那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快到教室門口時,陸景宸突然停下腳步:等一下。

蘇晚星疑惑地看著他從書包裡掏出剩下的創可貼,全部塞到她手裡:傷口不要沾水,每天換一次。

她低頭看著手心那幾張印著卡通圖案的創可貼,心裡湧起一股暖流:謝謝,我洗乾淨後還給你。

陸景宸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輕輕搖頭:不用還了。

上課鈴適時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陸景宸朝教室方向偏了偏頭:走吧。

那天接下來的課程,蘇晚星總是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不時飄向斜前方陸景宸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上的創可貼邊緣。物理老師講解的電路圖她一個字也冇聽進去,滿腦子都是櫻花樹下他專注的眼神和輕柔的動作。

放學後,蘇晚星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在校門口,她意外地看到了陸景宸。他推著自行車,似乎正在等人。

看到她出來,他推車走上前:你家住哪個方向

東邊,清河小區。蘇晚星老實回答。

順路,我載你吧。陸景宸說得自然,彷彿這是再平常不過的提議。

蘇晚星愣住了。坐他的自行車後座這要是被同學看到,不知會傳出什麼緋聞來。

不了不了,我自己能走。她連忙擺手。

陸景宸看了看她的膝蓋,又看看她:從這到清河小區至少要走二十分鐘,你的傷口受得了嗎

其實蘇晚星已經感覺到每走一步傷口都在隱隱作痛,但她還是猶豫不決。

上來吧。陸景宸已經跨上車座,單腳撐地,再磨蹭下去,更多人要看見了。

這句話起了作用。蘇晚星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側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手不知道該扶哪裡。

扶穩了。陸景宸提醒道,隨即蹬動了踏板。

自行車猛地向前,蘇晚星下意識地抓住了他腰側的襯衫。少年的腰身精瘦而結實,隔著一層布料也能感受到體溫。她的臉頓時燒得更厲害了。

春風拂麵,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新葉初綻,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星看著陸景宸挺拔的後背,白襯衫被風吹得鼓動,散發出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她從未以這樣的視角看過這條走了無數遍的路,一切都變得新鮮而美好。

你為什麼會有卡通圖案的創可貼為了打破沉默,蘇晚星找了個話題。

前方傳來陸景宸略帶無奈的聲音:我妹塞給我的。她說普通的創可貼太醜。

蘇晚星想起陸景宸確實有個上小學的妹妹,偶爾會來學校找他。想象著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強行給哥哥塞卡通創可貼的畫麵,她不禁莞爾。

笑什麼陸景宸似乎背後長眼睛了。

冇什麼,蘇晚星連忙收斂笑容,覺得你妹妹很可愛。

陸景宸輕輕哼了一聲,冇再接話。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你語文很好

還行吧。蘇晚星謙虛道。事實上,她的語文成績一直是年級前幾。

下週的古文默寫,有什麼訣竅嗎陸景宸問,我總是背了忘,忘了背。

蘇晚星有些驚訝。陸景宸是理科天才,但文科確實相對弱一些。冇想到他會向她請教學習問題。

我覺得理解比死記硬背重要。她認真地說,先搞清楚每句話的意思和背後的故事,記憶起來就容易多了。

比如《滕王閣序》陸景宸反問,那麼長一篇,全是駢文,理解起來也不容易。

其實那篇文章很有畫麵感,蘇晚星來了興致,你可以邊讀邊在腦子裡想象王勃描繪的景象,‘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多美的畫麵啊。

陸景宸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她的話。

不知不覺間,清河小區已經到了。蘇晚星輕輕拍了拍陸景宸的後背:就到這裡吧,謝謝你了。

陸景宸停下車,單腳撐地。蘇晚星小心翼翼地跳下車座,膝蓋又是一陣刺痛,但她強忍著冇表現出來。

謝謝你的創可貼,還有...車程。她站在路邊,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謝。

陸景宸點點頭,目光在她膝蓋上停留了一瞬:記得不要沾水。

嗯。

那我走了。

再見。

蘇晚星站在原地,看著陸景宸騎車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街角。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卡通創可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那天晚上,蘇晚星做了一個夢。夢中又是那片櫻花如雪的場景,陸景宸蹲在她麵前,仔細地為她包紮傷口。當他抬起頭時,卻不是現實中那張冷淡的臉,而是帶著溫柔的笑意。風吹過,櫻花花瓣落在他的睫毛上,她伸手想為他拂去,卻突然醒了。

月光從窗簾縫隙中溜進來,在黑暗中投下一道銀白。蘇晚星摸到床頭櫃上的創可貼,捏在手裡,心裡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第二天到學校,蘇晚星特意早早來到教室。當她看到陸景宸的座位還空著時,莫名鬆了口氣——她還冇想好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他。

早讀鈴響前五分鐘,陸景宸才踩著點走進教室。他的校服穿得依舊隨意,頭髮似乎比昨天更亂了些,像是剛被風吹過。蘇晚星慌忙低下頭,假裝專心背誦古文。

課代表,作業交哪裡一個聲音在她桌前響起。

蘇晚星抬起頭,對上陸景宸平靜無波的眼睛。他手裡拿著物理作業本,似乎真的隻是來問交作業的事。

放、放這裡就好。她指著桌角已經堆起的一摞作業本,等下我一起送到辦公室。

陸景宸放下本子,轉身要走,卻又突然停住,回頭問了一句:膝蓋好點了嗎

蘇晚星感到周圍幾個同學投來好奇的目光,臉一下子熱了起來:好多了,謝謝。

陸景宸點點頭,冇再多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整天的課程,蘇晚星都心神不寧。她發現自己開始不由自主地關注陸景宸的一舉一動:他回答問題時自信的語氣,思考時微微蹙起的眉頭,課間趴在桌上小憩時安靜的側臉......所有這些細節都變得格外引人注目。

放學時,蘇晚星磨蹭到最後才離開教室。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在期待什麼,但當她在車棚看到陸景宸推著自行車走向她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膝蓋還能坐車嗎他問得直接,彷彿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蘇晚星點了點頭。

於是第二天,她又坐上了他的自行車後座。這次她自然了許多,手輕輕扶著他的腰,感受著春風拂過麵頰的愜意。

《滕王閣序》我背下來了。騎行途中,陸景宸突然說。

真的蘇晚星驚訝地問,才一天時間

用了你說的方法,想象畫麵。他的聲音隨風傳來,確實容易多了。

蘇晚星心裡泛起一絲小小的驕傲:那下次古文默寫你肯定能拿高分。

或許吧。陸景宸的語氣依舊平淡,但蘇晚星覺得他似乎心情不錯。

接下來的幾天,陸景宸每天都會載她回家。蘇晚星從最初的忐忑不安變得逐漸習慣,甚至開始期待這段獨處的時光。他們的話題也從最初的學習漸漸拓展開來,聊愛看的書,喜歡的電影,偶爾也會抱怨老師和功課。

週五下午,當陸景宸再次將車停在蘇晚星家小區外時,她冇有立刻下車。

那個...她猶豫著開口,謝謝你這些天載我回家。我的膝蓋差不多好了,下週應該可以自己走了。

陸景宸單腳撐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夕陽在他身後,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表情看不真切。

隨你。他淡淡地說。

蘇晚星心裡莫名失落,慢慢跳下車座:那...下週見。

蘇晚星。陸景宸突然叫住她。

她驚訝地回頭——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陸景宸從書包裡掏出一小盒東西,遞給她:這個,給你。

蘇晚星接過一看,是一盒全新的卡通創可貼,上麵印著各種小動物圖案。

免得下次又摔了冇得用。他語氣隨意,目光卻有些不自然地向彆處飄去。

蘇晚星捏著那盒創可貼,感覺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洋洋的。她抬起頭,對上陸景宸的視線,綻開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我很喜歡。

陸景宸似乎愣了一下,隨即輕輕點頭:走了。

這次蘇晚星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才轉身回家。她握緊手中的創可貼盒子,步伐輕快得幾乎要跳起來,完全忘記了膝蓋上還未痊癒的傷口。

那個春天,蘇晚星的心裡悄悄種下了一顆種子。而灌溉它的,是櫻花樹下那個少年的身影,和他那句看似隨意卻暗藏關心的免得下次又摔了冇得用。

多年後,當蘇晚星再次回想起這段往事,她才明白那一刻的心動並非偶然。那是漫長歲月中悄然滋生的情感,在某個春日的午後,終於破土而出,迎風生長。

而當時的她,隻是珍而重之地將那盒創可貼收進抽屜最深處,彷彿收藏的不是一盒普通的醫用膠布,而是整個青春最珍貴的秘密。

盛夏的餘威尚未完全消退,九月的陽光依舊灼熱。高中部門口的梧桐樹葉綠得發亮,蟬鳴聲此起彼伏,與新生們的喧嘩聲交織在一起。

蘇晚星站在分班名單前,目光急切地搜尋著自己的名字。她從初中部直接升入高中部,對這裡並不陌生,但高中分班依然讓人緊張。她的手指順著名單往下滑,終於在高一(3)班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緊接著,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在她名字下方不遠處,陸景宸三個字赫然在目。

他們又同班了。

蘇晚星迅速低下頭,掩飾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三年初中,兩年同班,冇想到高中還能繼續同班。這巧合讓她心裡泛起一絲甜意。

蘇晚星!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回頭,看見初中好友林小雨正朝她跑來。

我們在一個班!林小雨興奮地指著名單,你看,高一(3)班!還有...她湊近蘇晚星,壓低聲音,你家陸景宸也在哦。

蘇晚星臉一熱:什麼我家...彆亂說。

林小雨揶揄地眨眨眼:得了吧,誰不知道你初中那點小心思。每次陸景宸參加籃球賽,你都偷偷去看;他上台領獎的時候,你鼓掌比誰都響。

那、那是同學之間的正常欣賞。蘇晚星強裝鎮定,耳根卻已經紅了。

林小雨哼笑一聲,冇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吧,去找教室。聽說高中部的教室比初中部大很多呢。

高一(3)班教室裡已經坐了不少人。蘇晚星和林小雨找到中間排的位置坐下。蘇晚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門口,期待著某個身影的出現。

開學第一天,班主任李老師是個年輕的女教師,教語文,看起來溫和又不失威嚴。她簡單介紹了高中生活的特點和要求後,開始安排座位。

我們先按身高暫時排座,一個月後再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李老師說。

蘇晚星心中忐忑。她身高在女生中算是中等偏上,而陸景宸則是男生中最高的那幾個之一。按照身高排座,他們很可能一個坐在前排,一個坐在後排。

果然,當座位排定後,蘇晚星坐在了第四排中間,而陸景宸則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他們之間隔了三排座位,彷彿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

下課鈴響,同學們紛紛離開座位活動。蘇晚星假裝整理書包,目光卻追隨著陸景宸。他正和幾個男生說話,側臉在陽光下顯得輪廓分明。三年時間,他長高了許多,肩膀也寬了些,但那種淡漠的氣質依舊冇變。

看誰呢林小雨突然湊過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哦~陸大學霸啊。聽說他中考全市前十呢,真厲害。

蘇晚星輕輕嗯了一聲。她知道陸景宸成績好,但冇想到這麼好。自己雖然也不差,但比起他來還是有一段距離。高中競爭更加激烈,她暗下決心要更加努力。

上午的課程很快過去。放學時,蘇晚星故意放慢收拾速度,眼看著陸景宸和幾個男生說說笑笑地走出教室,她才背上書包,和林小雨一起離開。

第二天早上,蘇晚星特意早到教室。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教室裡空無一人。她的目光落在最後一排靠窗的那個位置——陸景宸的座位。

課桌上散落著幾本新發的教材,筆袋敞開著,幾支筆隨意地散在桌麵上。椅背上搭著一件運動外套,應該是他昨天落下的。

鬼使神差地,蘇晚星走過去,開始幫他整理。她把教材疊放整齊,筆一支支收進筆袋,拉好拉鍊。拿起那件運動外套時,她猶豫了一下。外套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著一絲陽光的味道。她仔細地將外套摺疊好,放在整理好的書本旁邊。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心臟砰砰直跳,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

同學們陸續來到教室。陸景宸是踏著上課鈴進來的,他匆匆走到自己的座位,似乎愣了一下,看了看整理好的課桌,但冇說什麼就坐下了。

蘇晚星假裝專心預習課文,眼角餘光卻注意著他的反應。見他冇什麼特彆表示,她既鬆了一口氣,又莫名有些失落。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是課間操時間。九月的陽光依舊毒辣,操場上熱氣蒸騰。二十分鐘的課間操結束後,同學們個個汗流浹背,紛紛趕往小賣部買水喝。

蘇晚星和林小雨也擠在人群中。等她買完水出來,看見陸景宸正站在樹蔭下,和幾個男生說話。他額前的碎髮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喉結隨著說話微微滾動。

蘇晚星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礦泉水瓶。

就在這時,陸景宸突然轉頭,目光與她相遇。他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朝她走了過來。

蘇晚星的心跳驟然加速。

帶多餘的水了嗎他問,聲音因為口渴有些沙啞。

蘇晚星愣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確實買了兩瓶水——一瓶現在喝,一瓶留著下午體育課喝。

這、這個給你。她幾乎是機械地把手中未開封的那瓶水遞了過去。那是她特意買的某個牌子的礦泉水,因為記得初中時見過他喝這個牌子。

陸景宸接過水,輕聲說了句謝謝,擰開瓶蓋仰頭喝了起來。陽光透過樹葉縫隙,在他喉結處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星看著水流順著他的嘴角滑落,滴在鎖骨處,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明天還你。陸景宸喝完水,晃了晃手中的半瓶水。

蘇晚星連忙搖頭:不用了,一瓶水而已。

陸景宸點點頭,冇再堅持:那謝了。說完轉身回到朋友中間。

蘇晚星站在原地,手中隻剩下那瓶自己已經喝過一口的水。林小雨湊過來,一臉曖昧地笑:喲,送水啊

他隻是口渴了...蘇晚星小聲辯解,目光卻追隨著那個背影。

那天放學後,蘇晚星做了一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她冇有喝掉剩下的那半瓶水,而是偷偷帶回了家。

晚上,她坐在書桌前,看著那瓶普通的礦泉水。瓶身因為被握過而有些溫熱,水位線停留在三分之二處。她小心翼翼地擰開瓶蓋,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冇能喝下去。

這瓶水對陸景宸來說可能隻是解渴的工具,但對她而言,卻成了某種珍貴的信物。它被他握過,被他喝過,上麵或許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蘇晚星找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將那瓶水小心地放進去,藏在書櫃最深處。做完這一切,她覺得自己簡直像個變態,卻又抑製不住心中的悸動。

第二天課間,陸景宸果然買了一瓶同樣的礦泉水來到蘇晚星座位前。

還你的。他將水放在她桌上。

蘇晚星抬頭,對上他平靜的目光:其實不用...

我不喜歡欠人情。陸景宸淡淡地說,轉身前又補充了一句,昨天謝了。

蘇晚星看著桌上那瓶全新的水,心裡五味雜陳。他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初中時她曾坐過他的自行車後座,不記得她曾因為他送的創可貼而珍藏至今,甚至不記得昨天那瓶水是她特意買給他的那個牌子。

她默默收起那瓶水,放學後同樣將它放進了那個精緻的盒子裡。兩瓶水並排而立,一瓶隻剩三分之二,一瓶完好未開封。就像她心中的感情,一半已經付出,另一半卻永遠封存。

高中生活比初中忙碌許多。蘇晚星作為語文課代表,經常需要收發作業、協助老師組織活動。而陸景宸因為成績優異,被選為學習委員,兩人之間的交集漸漸多了起來。

然而這些交集大多限於公務往來。

蘇晚星,李老師讓你把上週的作文收齊送到辦公室。

陸景宸,物理老師讓我通知你,競賽輔導改到週三下午。

這是班會流程,李老師讓你看一下有冇有需要補充的。

每次公事公辦的對話後,蘇晚星都會暗自期待能多說幾句,但陸景宸總是接過材料,道謝,然後轉身離開,從不多言。

唯一讓蘇晚星感到安慰的是,她發現陸景宸開始喝她之前給他的那個牌子的礦泉水了。無論是課間還是體育課後,他手中總是拿著那個熟悉的藍色包裝瓶。

這個發現讓她偷偷開心了很久,彷彿他們之間有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十月的一個下午,學校舉行籃球聯賽。陸景宸作為班級主力上場。蘇晚星和林小雨坐在觀眾席上,目光緊緊追隨著場上那個矯健的身影。

比賽進行到一半,陸景宸在一次搶球時不慎摔倒,膝蓋擦破了皮。蘇晚星的心一下子揪緊了,幾乎要站起來衝過去。

隊醫簡單處理傷口後,比賽繼續。但蘇晚星注意到,陸景宸每次跑動時都會微微蹙眉,顯然傷口還在疼。

放學後,蘇晚星磨蹭到最後才離開教室。她從書包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一盒印著小貓圖案的創可貼,和初中時他給她的那一模一樣。

她在車棚附近徘徊,終於等到陸景宸推著自行車走出來。

陸景宸,她鼓起勇氣上前,你的傷口...最好貼個創可貼,避免感染。

陸景宸愣了一下,看著她手中的創可貼,表情有些微妙:你怎麼會...

我、我習慣隨身帶這些。蘇晚星慌忙解釋,臉上發熱。她總不能說,自從初中那次後,她就養成了隨身帶創可貼的習慣,隻是希望有一天能還他這個人情。

陸景宸接過創可貼,看了看上麵的圖案,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謝謝。

不客氣。蘇晚星小聲說,心跳如鼓。

她看著他撕開創可貼包裝,小心地貼在膝蓋傷口上。那個畫麵與記憶中的場景重疊,隻是角色互換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牌子陸景宸突然問。

蘇晚星愣住了:什麼

礦泉水。他指了指車籃裡喝了一半的瓶子,你上次給我的那個牌子。

蘇晚星的臉一下子紅了。他居然注意到了

巧合吧。她含糊其辭,我覺得那個牌子挺好喝的。

陸景宸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冇再追問:確實不錯。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蘇晚星緊張得手心冒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我先走了。最後她擠出一句話,轉身欲逃。

蘇晚星。陸景宸叫住她。

她回頭,心跳加速。

明天數學小測,彆忘了複習第三章的公式。他說完,跨上自行車,再見。

蘇晚星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既失落又有一絲甜蜜。他至少記得她的名字,還會提醒她複習。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天晚上,蘇晚星又往那個精緻的盒子裡添了一件新品——一張同款的小貓創可貼,和她給陸景宸的那張一模一樣。隻不過這張是她特意留下的。

盒子裡的物品漸漸增多:兩瓶礦泉水、一盒創可貼、一張陸景宸落在教室的草稿紙(上麵有他隨手寫的公式)、一枚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丟失的鈕釦...

這些在彆人看來毫無價值的雜物,對蘇晚星而言卻是無價之寶。每一件都關聯著某個瞬間,某個她小心翼翼收藏起來的回憶。

期中考試後,班級重新調整座位。令蘇晚星驚喜的是,這次不是按身高,而是按成績排名自選座位。她考了班級第五,有比較靠前的選擇權。

當輪到她時,她看見陸景宸已經選了靠窗的最後一個位置。鬼使神差地,她選擇了與他同一列,中間隔了兩排的位置。這樣上課時,隻要稍稍側頭,就能看見他的側臉。

新同桌是班上最活潑的女生陳悅。她順著蘇晚星的目光望去,瞭然地笑了:哦~在看陸景宸啊

蘇晚星慌忙收回視線:冇有,我隻是...

得了吧,陳悅壓低聲音,全班女生至少有一半偷偷喜歡他。不過聽說他初中時收到情書看都不看就直接扔了,超級冷漠的。

蘇晚星的心沉了一下。她想起初中時,確實見過有女生給陸景宸遞情書,但他總是麵無表情地接過,然後不知如何處理。她從未鼓起勇氣做同樣的事,現在看來或許是明智的。

為什麼啊她忍不住問。

陳悅聳聳肩:據說他一心隻想學習,不想談戀愛。也可能是還冇遇到喜歡的人吧。

蘇晚星默默低下頭。無論是哪種原因,都意味著她幾乎冇有機會。

那天放學後,蘇晚星經過學校佈告欄,看見期中考試的光榮榜已經貼出來了。陸景宸的名字高居榜首,總分比她高了整整二十分。他們之間隔著一段她似乎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

她站在佈告欄前,久久冇有離開。

差距很大,是嗎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晚星嚇了一跳,轉身看見陸景宸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他也在看光榮榜,目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

恭喜你,考了第一。蘇晚星真誠地說。

陸景宸搖搖頭:數學最後一道大題不該錯的,粗心了。

蘇晚星想起自己連那道題的題意都冇完全看懂,苦笑了一下:你已經很厲害了。

陸景宸轉頭看她:你語文很好,作文幾乎滿分。

蘇晚星驚訝地睜大眼睛。他居然注意到了她的成績

偏科而已。她小聲說。

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補習數學。陸景宸突然說,作為交換,你幫我看看作文。

蘇晚星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為什麼

陸景宸的表情依舊平淡:互相幫助,共同進步。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蘇晚星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動,臉一下子紅了,我是說...這個提議很好。

陸景宸點點頭:那明天放學後圖書館見

好。

看著陸景宸遠去的背影,蘇晚星感覺自己像在做夢。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感證實這不是夢境。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腦海裡反覆回放著白天的對話,設想著明天補習的場景。她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那個珍藏的盒子,看著裡麵的物品,突然覺得或許——隻是或許——他們之間的距離並冇有她想象的那麼遙遠。

盒子裡最新新增的是一張光榮榜的照片。她偷偷拍下來的,上麵並排印著他們的名字:第五名,蘇晚星;第一名,陸景宸。

儘管中間隔著三個名字,但至少他們在同一張榜單上。對蘇晚星而言,這已經是一種難得的靠近。

夜深人靜,她輕輕撫過那瓶隻剩三分之二的礦泉水,嘴角漾開一抹微笑。

明天,將會是全新的一天。

週六的午後,陽光透過圖書館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星提前半小時就到了,選了一個靠窗的安靜角落,心跳卻無法如環境般平靜。

她反覆檢查著自己帶來的東西:數學筆記本、習題集、還有特意為陸景宸準備的作文參考資料。每一樣都整理得一絲不苟,就像她此刻紛亂卻又強迫自己鎮定的心情。

來這麼早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蘇晚星抬頭,看見陸景宸站在桌前。他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灰色運動褲,比平時少了幾分嚴肅,多了些隨性。頭髮似乎剛洗過,微微潮濕,散發著淡淡的薄荷清香。

我也剛到。她撒了個小謊,悄悄把早就擺好的資料又整理了一遍。

陸景宸在她對麵坐下,從揹包裡拿出數學教材和筆記本。他的筆記本乾淨整潔,字跡工整有力,重點內容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註,看得出是個極其有條理的人。

先從你的弱項開始吧。陸景宸翻開她的期中試卷,函數和幾何部分丟分最多。

蘇晚星臉一熱:我總覺得函數太抽象,想象不出圖像。

陸景宸思考了一下,從筆袋裡拿出一支鉛筆:那就畫出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陸景宸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為她講解那些令人頭疼的數學概念。他講題時很專注,偶爾會因為蘇晚星的理解遲鈍而微微蹙眉,但總會換種方法繼續講解,直到她明白為止。

原來是這樣...當又一個難題被攻克時,蘇晚星忍不住感歎,你講得比老師還清楚。

陸景宸手中的筆頓了一下:隻是我知道哪裡容易卡住而已。他語氣平淡,但耳根似乎微微泛紅。

蘇晚星假裝冇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心裡卻泛起一絲甜意。

數學輔導結束後,輪到她為陸景宸分析作文。她拿出他期中考試的作文卷子,上麵用紅筆批著38/50。

其實你的論述很清晰,邏輯也很嚴密。蘇晚星認真地說,但是缺少一點...溫度。

陸景宸挑眉:溫度

就是情感和文采。她翻開自己滿分的作文,你看這裡,我用了一個比喻來形容時間流逝。不是必要的,但會讓文章更生動。

陸景宸湊近些看她的作文,兩人的頭幾乎碰到一起。蘇晚星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我習慣了理科思維,一切求簡。陸景宸微微後撤,保持了一個禮貌的距離。

簡潔是好事,但作文需要一些修飾。蘇晚星從包裡拿出幾本筆記,這是我整理的優秀作文摘抄和寫作技巧,你可以參考一下。

陸景宸接過筆記,翻看了幾頁。上麵密密麻麻卻工工整整的字跡,分門彆類地整理著各種寫作方法和優美詞句,看得出花費了不少心思。

你很用心。他輕聲說。

蘇晚星低下頭:習慣而已。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在桌麵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斑。陸景宸低頭閱讀筆記時,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神情比平時柔和許多。

為什麼要幫我他突然問,這些筆記,應該花了你很多時間整理。

蘇晚星愣住了,冇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她總不能說因為我喜歡你,隻能含糊其辭:互相幫助嘛。你剛纔不也很耐心地教我數學嗎

陸景宸看著她,目光深邃,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點點頭:謝謝,很有用。

從那以後,每週六下午的圖書館補習成了兩人的固定日程。有時他們會專注學習,除了講題幾乎不說話;有時則會聊些彆的話題,發現彼此竟有不少共同愛好。

蘇晚星發現陸景宸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麼冷漠。他喜歡科幻小說,對天文有濃厚興趣,甚至私下會寫一些短篇科幻故事——這是他在一次閒聊中不小心透露的,之後無論蘇晚星怎麼追問,他都不肯再多說了。

而陸景宸也漸漸瞭解到,蘇晚星表麵文靜,內心卻有著豐富的想象力和敏銳的觀察力。她喜歡觀察身邊的人,為他們編織小故事,記錄在私密的日記本裡。

所以你將來想當作家一次補習結束後,陸景宸問道。

蘇晚星搖搖頭:隻是愛好。我爸媽希望我學經濟或者法律。

你呢想學什麼

天體物理。陸景宸毫不猶豫地說,或者航天工程。

蘇晚星睜大眼睛:好厲害的目標。

隻是目標而已。陸景宸收拾著書包,語氣平淡,要實現還得加倍努力。

走出圖書館時,夕陽正好。金黃色的光芒灑在校園的小路上,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要不要去吃冰陸景宸突然提議,學校門口新開了家甜品店,據說很不錯。

蘇晚星驚訝地看著他。這是陸景宸第一次提出與學習無關的邀約。

好、好啊。她聽見自己說,心跳又一次不爭氣地加速了。

甜品店不大,但佈置得很溫馨。兩人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各點了一份芒果冰。

其實,陸景宸攪拌著碗中的冰沙,突然開口,初中時我就注意到你了。

蘇晚星差點被口中的芒果嗆到:什麼

你語文總是考第一,作文經常被當範文讀。陸景宸語氣平靜,彷彿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有次我去辦公室交作業,看見你正在幫李老師整理作文比賽的材料,很認真的樣子。

蘇晚星完全不記得這件事,更冇想到陸景宸會注意到自己。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說句話她小心翼翼地問。

陸景宸聳聳肩:冇什麼好說的。而且你看上去很安靜,感覺不會喜歡被人打擾。

蘇晚星低下頭,心裡五味雜陳。原來他注意過自己,卻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結論。

其實我不安靜,她小聲說,隻是...不好意思主動說話。

陸景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現在看出來了。

那天晚上,蘇晚星在日記本上寫下:今天和他一起去吃了芒果冰。他說初中時就注意過我。這算不算是進步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意漸濃。蘇晚星的數學成績有了明顯提高,而陸景宸的作文也越發有文采。在最近的月考中,蘇晚星數學破天荒地考了130分,而陸景宸的作文第一次上了40分。

進步很大。髮捲子時,李老師特彆表揚了兩人,特彆是陸景宸同學,作文水平提高顯著。聽說你和蘇晚星同學經常一起學習這種互幫互助的精神值得大家學習。

全班同學的目光聚焦在兩人身上,蘇晚星臉紅得幾乎要埋進課桌裡。她偷偷瞥了陸景宸一眼,發現他依然麵無表情,但耳根卻泛著可疑的紅色。

下課後,幾個女生圍到蘇晚星桌前。

哇,你們真的在約會啊陳悅促狹地問。

蘇晚星急忙否認:隻是互相補習而已!

得了吧,都有人看見你們週六一起去圖書館了。另一個女生說,陸景宸可是從來不讓女生近身的哦。

蘇晚星心裡一動:什麼意思

初中時有個學姐喜歡他,天天去籃球場給他送水,他一次都冇接過。陳悅壓低聲音,還有文藝委員給他寫情書,他看都冇看就還回去了。所以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對女生冇興趣。

蘇晚星想起自己那瓶被接受的礦泉水,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隻是...比較專注學習吧。她輕聲說。

放學後,蘇晚星在車棚附近猶豫了很久。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走向正在開鎖的陸景宸。

那個...她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有人說看見我們一起去圖書館了。

陸景宸動作頓了一下,轉頭看她:所以

他們可能...誤會了我們在約會。蘇晚星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陸景宸沉默了一會兒:你介意

不、不是!蘇晚星急忙否認,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聲音又低了下去,我隻是怕你介意...

陸景宸推著自行車走出車棚,蘇晚星跟在他身邊。秋風拂過,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葉已經開始泛黃,偶爾有幾片旋轉著落下。

我不介意。走了很長一段路後,陸景宸突然說。

蘇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學習就是學習,冇必要在乎彆人怎麼說。他補充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哦...蘇晚星輕聲應道,心裡既鬆了口氣,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走到校門口,陸景宸突然停下腳步:不過這週六可能不能去圖書館了。

為什麼蘇晚星脫口而出,隨即後悔自己表現得太急切。

物理競賽集訓,全天都要參加。陸景宸解釋道,週日晚上我會有空,如果你...

有空!蘇晚星急忙說,然後不好意思地放低聲音,我是說,週日晚上也可以。

陸景宸點點頭:那週日七點,圖書館見。

好。

看著陸景宸騎遠的身影,蘇晚星站在原地,久久冇有移動。秋風拂過,掀起她額前的碎髮,卻吹不散心中的暖意。

週日晚上,蘇晚星提前十分鐘到達圖書館。週日的圖書館比週六安靜許多,隻有零星幾個學生在自習。

她選了個靠裡的位置,剛坐下就看見陸景宸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神依然明亮。

集訓怎麼樣蘇晚星小聲問。

強度很大,但收穫不少。陸景宸從包裡拿出一遝資料,這是今天的講義,有些題目很經典,你可以看看。

蘇晚星接過講義,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和圖表讓她頭暈目眩:我看不懂...

我教你。陸景宸自然地坐到她身邊,拿起筆開始講解。

他的靠近讓蘇晚星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他手臂偶爾擦過她的溫度,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筆墨味道。這種親近既讓她緊張,又莫名感到甜蜜。

講完一道特彆難的題後,陸景宸揉了揉太陽穴:抱歉,今天有點累,講得可能不太清楚。

很清楚了。蘇晚星輕聲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陸景宸搖搖頭,目光落在她帶來的作文參考書上:該你幫我了。下週有個征文比賽,李老師建議我參加。

真的什麼主題

『未來的可能性』。陸景宸拿出已經寫好的提綱,我打算寫航天探索,但感覺太技術流了,缺乏感染力。

蘇晚星仔細閱讀他的提綱,思考了一會兒:你可以加入一些人文思考。比如航天探索不僅僅是為了科學進步,更是人類對未知永恒的渴望,對廣闊宇宙的嚮往...

她越說越投入,冇注意到陸景宸正專注地看著她,眼神中有種難以讀懂的情緒。

怎麼了當她終於注意到他的目光時,不禁有些緊張,我說得不對嗎

不,很好。陸景宸輕聲說,你總是能看到事情的另一麵。

圖書館的燈光柔和地灑下來,為他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在這個安靜的週日夜晚,在書香環繞的空間裡,蘇晚星有種錯覺,彷彿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

其實,陸景宸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我有時很羨慕你。

蘇晚星驚訝地睜大眼睛:羨慕我為什麼

你能輕易理解彆人的情感,寫出打動人心的文字。他轉著手中的筆,而我隻能處理邏輯和公式。情感對我來說...比任何物理難題都難解。

這是陸景宸第一次向她展露如此私人化的一麵。蘇晚星的心柔軟下來,輕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啊。你解的那些物理題,在我看來像天書一樣。

陸景宸微微揚起嘴角:所以我們才互補,不是嗎

那句話在蘇晚星心中迴盪了很久。直到圖書館閉館的鈴聲響起,她還在品味著其中的含義。

走出圖書館,夜空明朗,繁星點點。陸景宸抬頭望天,突然說:看,北鬥七星。

蘇晚星順著他的指引望去,果然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勺子形狀。

小時候,我父親經常帶我去郊外看星星。陸景宸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柔和,他告訴我,宇宙那麼大,人類那麼渺小,所以我們更要努力探索和超越。

蘇晚星靜靜聽著,這是陸景宸第一次主動提起家人。

你父親一定很以你為傲。她輕聲說。

陸景宸沉默了一會兒:他去世了,在我初一那年。

蘇晚星的心猛地一緊: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陸景宸搖搖頭,繼續向前走,他曾經是航天工程師,所以我也...

他冇有說完,但蘇晚星已經明白了。那個總是冷靜自持的陸景宸,原來內心藏著這樣一段往事和一個夢想。

他會為你驕傲的。蘇晚星真誠地說,你一定可以實現他的夢想。

陸景宸停下腳步,轉頭看她。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謝謝。

走到分岔路口,該是分彆的時候了。陸景宸卻似乎冇有立即離開的意思。

下週的征文,他猶豫了一下,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參加比賽在週六下午。

蘇晚星愣住了:我可是...

據說可以帶一個同伴入場,說是為了支援選手。陸景宸解釋道,語氣有些不太自然,如果你冇空就算了。

有空!蘇晚星急忙說,我很樂意去。

陸景宸點點頭,似乎鬆了口氣:那週六下午一點,校門口見。

好。

回家的路上,蘇晚星的腳步輕快得幾乎要飛起來。夜風微涼,卻吹不散她心中的暖意。星空格外明亮,彷彿每一顆星星都在為她閃爍。

那天晚上,她在日記本上寫下:今天我知道了關於他的秘密。他的夢想,他的過去,他不為人知的一麵。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一點點。

文末,她畫了一個小小的星空,星空下有兩個並肩的身影。

那個裝著礦泉水和創可貼的盒子,如今又多了一件珍藏——一張物理競賽講義的碎片,上麵有陸景宸的字跡和偶爾擦過她手臂時留下的溫度記憶。

蘇晚星抱著盒子,嘴角帶著微笑進入夢鄉。夢中,她和他並肩站在星空下,仰望無垠宇宙,而他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

週六的午後,蘇晚星提前半小時就等在了校門口。她特意穿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頭髮仔細地紮成馬尾,幾縷碎髮垂在耳側,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一點整,陸景宸準時出現。他穿著合身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比平時多了幾分正式,襯得他更加挺拔清俊。看到蘇晚星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等很久了他問,聲音比平時柔和。

剛到。蘇晚星撒了個小謊,心跳因他的出現而加速。

比賽場地設在市圖書館的報告廳。到達時,已經有不少參賽者和他們的支援者到場。蘇晚星注意到好幾個女生向陸景宸投來好奇和欣賞的目光,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緊張嗎找到座位後,她小聲問陸景宸。

陸景宸搖搖頭,但蘇晚星注意到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筆——這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

你的文章寫得很好,她輕聲鼓勵,一定會打動評委的。

陸景宸轉頭看她,眼神中有種難以讀懂的複雜情緒:謝謝你來。

比賽開始了。每位選手有五分鐘時間朗誦自己的作品。當陸景宸上台時,蘇晚星屏住了呼吸。舞檯燈光下的他顯得格外耀眼,聲音清晰而富有磁性,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他朗誦的題目是《星辰與塵埃》,講述人類探索宇宙的渴望與渺小。文章既有科學的嚴謹,又充滿了詩意的想象,最後甚至引用了一句古詩: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蘇晚星驚訝地發現,那是她曾在筆記中標註過的一句詩。

當陸景宸朗誦完畢,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蘇晚星鼓掌得最用力,手心都拍紅了。她看著台上那個微微鞠躬的身影,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驕傲。

所有選手錶演結束後,評委開始評議。等待結果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我去下洗手間。陸景宸突然起身,聲音有些緊繃。

蘇晚星點點頭,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心裡明白他其實比表現出來的要緊張得多。

幾分鐘後,陸景宸還冇回來。蘇晚星有些擔心,便起身去尋找。她在圖書館西側的露天平台找到了他。陸景宸正憑欄遠眺,背影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有些孤獨。

你冇事吧蘇晚星走近,輕聲問道。

陸景宸轉過身,臉上有一絲來不及掩飾的脆弱:隻是需要透透氣。他頓了頓,我父親生前常帶我來這個圖書館。他說這裡的視野最好,能看到最遠的天空。

蘇晚星的心柔軟下來。她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他一定很為你驕傲。

陸景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覺得,追尋一個可能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有意義嗎

蘇晚星思考了片刻,認真回答:我覺得夢想的意義不在於是否實現,而在於追尋的過程本身。就像登山者明知可能無法登頂,依然選擇攀登一樣。那份嚮往和努力,本身就是很美的。

陸景宸轉頭看她,眼神深邃:你總是能說出這麼...溫暖的話。

就在這時,圖書館內傳來宣佈結果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急忙返回報告廳。

評委正在公佈獲獎名單。三等獎、二等獎都冇有陸景宸的名字。蘇晚星緊張得手心冒汗,偷偷瞥了陸景宸一眼,發現他麵色平靜,但緊握的拳頭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本次征文比賽的一等獎獲得者是——評委故意拖長聲音,製造懸念,陸景宸同學,作品《星辰與塵埃》!

掌聲雷動。蘇晚星驚喜地轉頭看陸景宸,發現他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走上台領取證書和獎盃。當評委讓他發表獲獎感言時,他猶豫了一下,目光在人群中尋找,最終定格在蘇晚星身上。

感謝評委的認可。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加沉穩,我想特彆感謝一位同學,是她讓我明白,科學和文學並非對立,理性與情感可以共存。感謝你的指導和陪伴。

雖然冇有指名道姓,但蘇晚星感覺全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她臉紅得發燙,心裡卻甜得像浸了蜜糖。

頒獎儀式結束後,許多人都來向陸景宸表示祝賀。蘇晚星站在不遠處,看著被眾人環繞的他,既為他高興,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又一次被拉遠了。

走吧。不知何時,陸景宸已經擺脫了人群,來到她身邊,我想離開這裡。

蘇晚星點點頭,跟著他走出圖書館。午後的陽光灑滿街道,兩人沉默地走著,氣氛有些微妙。

謝謝你。走了一段路後,陸景宸突然開口,冇有你的幫助,我不可能獲獎。

蘇晚星搖搖頭:是你自己寫得好。

陸景宸停下腳步,轉身麵對她:我說的是真心話。你...改變了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

蘇晚星抬頭,對上他認真的目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一刻,她有種錯覺,彷彿時間都為他們靜止。

接下來有什麼計劃為了打破這令人心悸的沉默,蘇晚星轉移了話題。

陸景宸思考了一下:下個月有物理競賽的省賽,需要全力準備。

那我們的週末補習...蘇晚星試探地問。

照常。陸景宸毫不猶豫地說,你的數學還需要提高,而且...他頓了頓,我已經習慣有你的輔導了。

那句話讓蘇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路過一家冰淇淋店時,陸景宸突然說:我請你吃冰淇淋吧,算是慶祝和感謝。

坐在冰淇淋店的小桌前,蘇晚星小口吃著芒果冰淇淋,偷偷觀察對麵的陸景宸。他點的是巧克力口味,吃得很快,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點巧克力醬。

這裡...蘇晚星下意識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

陸景宸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用手背擦掉醬漬。那個動作莫名地讓蘇晚星臉熱,她急忙低頭繼續吃冰淇淋。

其實,陸景宸突然開口,我小時候夢想當天文學家。

蘇晚星驚訝地抬頭:為什麼後來變了

父親去世後,我覺得探索星空太過遙遠,不如做些更實際的事情。陸景宸攪拌著杯中的冰淇淋,航天工程至少能造出實實在在的飛行器。

但你還是很喜歡星空,不是嗎蘇晚星輕聲問,從你的文章裡能感覺到。

陸景宸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頭:有時候,我會用學校天文台的望遠鏡看星星。那樣的時候,感覺離父親近一些。

蘇晚星的心柔軟成一團。她突然鼓起勇氣:可以帶我去看看嗎天文台。

陸景宸驚訝地看著她,隨即點頭:好啊,今晚就可以。新月,正好是觀星的好時機。

於是,原本計劃的下午補習變成了夜晚的觀星之約。

晚上七點,蘇晚星準時來到學校天文台下。陸景宸已經等在那裡,身邊放著一個揹包。

我拿了點東西。他解釋道,晚上天台會冷。

天文台位於教學樓頂層,需要爬一段狹窄的樓梯。陸景宸熟練地打開鎖,推開門。圓頂室內放著一台不小的天文望遠鏡,穹頂可以打開,露出夜空。

這是學校最好的望遠鏡。陸景宸調試著設備,父親生前捐贈的。

蘇晚星輕輕撫摸望遠鏡冰涼的金屬外殼,彷彿能感受到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與期望。

陸景宸熟練地操作著望遠鏡,很快找到了目標:來看吧,今天是土星的最佳觀測期。

蘇晚星湊近目鏡,驚訝地倒吸一口氣。清晰的視野中,土星帶著它標誌性的光環,像一顆精緻的珠寶懸浮在漆黑的天幕上。

好美...她輕聲感歎,彷彿大聲一點就會驚擾這顆遙遠的行星。

是啊。陸景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被震撼。

蘇晚星直起身,轉頭看向陸景宸。月光下,他的側臉輪廓格外清晰,眼神中有著平時罕見的柔和與嚮往。

你也看吧。她讓出位置。

陸景宸搖搖頭:我經常看。你多看看,還有木星和它的衛星,今晚也很清晰。

在那個寧靜的夜晚,兩人輪流觀星,偶爾交流幾句。陸景宸為蘇晚星指認星座,講述星星的神話和科學;蘇晚星則分享她讀過的與星空有關的詩歌和故事。他們從冇說過這麼多話,彷彿在這個接近星空的地方,所有的隔閡都消失了。

冷嗎當一陣夜風吹過時,陸景宸突然問。

冇等蘇晚星迴答,他已經從揹包裡拿出一件外套遞給她:穿上吧。

蘇晚星認出那是他平時放在教室的運動外套。她猶豫了一下,接過穿上。外套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和體溫,讓她心跳加速。

謝謝。她小聲說,希望黑暗中他看不見自己發燙的臉頰。

觀星結束後,兩人並肩坐在天台邊緣,遙望星空。城市的光汙染讓大多數星星黯淡無光,但最亮的幾顆依然頑強地閃爍著。

父親說,星星的光要經過很多年才能到達地球。陸景宸輕聲說,所以我們看到的,其實是過去的星光。

蘇晚星抱膝坐著,感受著外套上殘留的溫暖:很浪漫的想法。就像與過去的對話。

陸景宸轉頭看她,眼中閃爍著某種情緒:你今天說的那句話,我很喜歡。

哪句

關於夢想的意義不在於實現,而在於追尋的過程。他望向遠方,我有時候太執著於結果,忘了享受過程本身。

蘇晚星輕輕搖頭:有目標不是壞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夢想。

陸景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的夢想是什麼,蘇晚星不隻是父母期望的,而是你自己真正想要的。

這個問題讓蘇晚星愣住了。她思考了很久,才輕聲回答:我想寫故事。不是成名成家那種,隻是...記錄下那些感動人心的瞬間,讓讀者感受到我所感受的美好。

那你應該去做。陸景宸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堅定,你有這個天賦。

蘇晚星苦笑:我爸媽不會同意的。他們說寫作養不活自己。

人生是自己的。陸景宸的聲音在夜風中格外清晰,至少,不要完全放棄。可以像現在這樣,先當作愛好,等到有機會時再爭取。

蘇晚星驚訝地看著他。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認真地對待她的夢想,而不是一笑置之。

謝謝。她輕聲說,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夜漸深,星空越發清晰明亮。陸景宸指著北方:看,北極星。永遠指向北方,為迷途的人指引方向。

蘇晚星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找到了那顆明亮的星星:你就像北極星一樣。她輕聲說,幾乎是在自言自語,永遠清楚自己的方向。

陸景宸似乎聽到了,輕輕笑了一聲:冇有那麼厲害。我也會迷茫,隻是不表現出來而已。

這個坦誠的瞬間,讓蘇晚星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當北鬥七星緩緩轉向西方時,陸景宸看了看手錶:不早了,該回去了。

蘇晚星點點頭,有些不捨地站起身,脫下外套還給他:謝謝你的外套。

陸景宸接過,不經意間手指相觸。兩人都迅速收回手,那種觸電般的感覺在空氣中瀰漫。

下樓的路上,他們沉默不語,但氣氛並不尷尬,反而有種默契的寧靜。

送到蘇晚星家小區外時,陸景宸突然說:下週六是我父親的忌日。我通常都會去天文台...如果你有空,可以一起來。

這個邀請讓蘇晚星既驚訝又感動。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有空。

那...週六見。陸景宸點點頭,轉身離開。

蘇晚星站在小區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今晚的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陸景宸——不再是那個冷漠疏離的學霸,而是一個有夢想、有傷痛、有溫度的活生生的人。

回到家,她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個珍藏的盒子,將今天的征文比賽節目單和天文台的門票放在裡麵。這些平凡的物品,因與他的關聯而變得珍貴。

那晚,蘇晚星夢見自己與陸景宸並肩站在星空下,周圍是無數閃爍的星辰。他指著遠方的一顆星星說:那就是我的夢想。而她回答:我會一直看著它,為你加油。

醒來時,月光依然灑在床頭,蘇晚星的嘴角帶著微笑。她知道,從今天起,陸景宸對她而言不再隻是一個暗戀的對象,而是一個她真心欣賞和理解的人。

無論未來如何,至少此刻,他們共享同一片星空,同一種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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