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舟渡我一場空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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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和顧景辭的訂婚訊息，傳遍全城。
“蘇念和顧景辭將於本週末舉行訂婚宴，地點定在城中心的地標建築，預計將是本年度最受矚目的盛事。”
新聞一出，輿論嘩然。
顧景辭的崛起，加上我的複仇勝利，讓這段聯姻充滿了話題性。
訂婚宴的前一天，他再次瘋了一樣衝破安保，攔在了我的車前。
我下了車，冷漠地看著他。
他比上一次更加憔悴，眼神裡隻剩下絕望。
我走到他麵前，從手包裡拿出紅色的請柬，直接扔在了他的身上。
“彆白費力氣了，顧淮舟。”
“明天，我要訂婚了，和顧景辭。”
我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補上了最後一刀。
我抬起手腕，那裡曾經有一道和他白月光一模一樣的疤痕。
那道疤痕，是他強加給我的屈辱印記。
而現在，那裡光潔如初。
“哦，對了，”我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手腕上的疤，已經用鐳射去掉了。”
“很乾淨，一點痕跡都冇留下。”
他低頭，看著我光潔的手腕，又抬頭，看看我臉上陌生的笑容。
那道他親手刻下的、屬於溫雅的烙印，也消失了。
他眼裡的光，徹底熄滅了。
我和顧景辭的訂婚宴，如期舉行。
全城名流雲集，燈火輝煌，比顧淮舟那場被拋棄的訂婚宴盛大百倍。
我一身火紅長裙，挽著顧景辭，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我不再是誰的影子。
我就是蘇念，顧氏新任掌權者的盟友，南城最炙手可熱的女人。
宴會過半，我去換衣服。
走廊儘頭，顧淮舟竟混進了安保嚴密的宴會廳，攔住我的去路。
他的眼睛紅得嚇人，燒著玉石俱焚的瘋狂。
“蘇念。”他嘶吼著我的名字，從懷裡掏出一把刀。
寒光一閃。
在一片驚呼中，他將刀狠狠抵在自己心口。
刀尖刺破西裝，滲出血跡，猩紅刺眼。
“你不是要我的命嗎？”他癲狂地嘶吼，“我現在就給你！”
他想用命做最後的賭注，賭我還有冇有一絲心軟。
我冇動，臉上的表情都冇變。
我看著他扭曲絕望的臉，目光越過他胸口的刀，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顧淮舟，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我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壓倒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命。”
他困惑、痛苦的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解。
我輕笑一聲，帶著徹底的嘲諷。
“我想要的，是你活著。”
“親眼看著我冇有你，過得有多好。”
“親眼看著你的帝國，在我盟友手中，如何輝煌。”
“親眼看著你珍視的一切化為烏有，而我，擁有一切。”
“我要你活著，活在無儘的悔恨裡，日日夜夜被自己的愚蠢折磨。”
“這，比殺了你有趣多了。”
他臉上的瘋狂和決絕褪去。
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他握刀的手，無力垂下。
“哐當。”
刀掉在地上，聲音刺耳。
他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徹底垮掉。
他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發出壓抑的、野獸般的悲鳴。
我的保鏢上前，將他製服。
我冇有再看他一眼，轉身，回到了宴會廳。
顧景辭迎上來，為我披上外套，眼神裡充滿了讚賞。
“乾得漂亮，蘇念。”
我微微一笑，挽住他的手臂。
“走吧，我的訂婚宴，不該被一個失敗者毀掉。”
我的人生，徹底翻開了新的一頁。
一年後。
南城陽光正好，灑在城郊私人療養院的草坪上。
蘇晨在和幾個少年追著足球跑。
他臉上是久違的、屬於少年人的張揚笑意。
一年多的治療，他徹底康複了。
下個學期，他就能回到學校，過上正常的生活。
顧淮舟賠給我的那筆钜款，我用來成立了罕見病兒童救助基金會。
蘇晨是第一個受益者，卻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坐在長椅上，看著弟弟陽光下的笑臉，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景辭。
我們的婚約早已解除，那本就是一場戲。
如今，我們是最好的事業夥伴。
他把顧氏帶上了新的高峰，而我，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人生。
我不再是誰的影子，我隻是蘇念。
我點開顧景辭發來的訊息。
是一條關於顧淮舟的近況通報。
“他被送去瑞士療養院了，精神很不穩定，嘴裡一直念著你的名字。”
資訊下附著一張照片。
輪椅上的顧淮舟頭髮花白，眼神空洞，護工正推著他在草坪上曬太陽。
我靜靜看了兩秒，將資訊和照片一併刪除。
心如止水。
我甚至不再需要通過他的慘狀來獲得快感。
連恨都消散了，隻剩下漠然。
至於溫雅，我聽說她因故意傷害和商業欺詐罪，被判了八年，在監獄裡過得很不好。
這些人的結局，於我而言，都已是無關緊要的舊聞。
“姐！”
蘇晨抱著足球，滿頭大汗地朝我跑來。
我把水遞給他。
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用手背擦了下嘴，獻寶似的說：“姐，我剛纔進了個球！超帥的！”
“我看到了，”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確實很帥。”
他忽然認真地看著我：“姐，你現在真的開心嗎？”
我迎上他清澈的、滿是關切的眼睛，愣住了。
隨即，我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釋然。
我的人生，終於迎來了光明。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的人生，終於隻屬於我自己了。”
我站起身，麵向陽光。
過去的一切，都已化為塵埃。
未來，由我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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