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開門,奴纔來請安了 第79章 痙攣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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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師奏起《采蓮曲》,舞姬們披著碧色紗裙旋舞,裙襬翻飛如菖蒲葉拂水。
李萬天端起銀盃,對群臣笑道:“今日端午,與諸卿共賞歌舞、品粽飲酒,不負此節。”
“謝陛下!”
話音落時,殿外傳來幾聲清脆的蟬鳴,恰與殿內樂聲、笑聲融在一起,釀成滿殿端午暖意。
舞娘在場中翩翩起舞。
她們赤足露腰,布料極少,翩翩起舞間媚態十足。
林鈺觀瞧著,就見這些舞娘年歲都不大,相貌更是上乘,不似民間歌舞場裡的風塵女子,應該是宮裡專門培養的。
還是當皇帝好啊,可以天天看小姑娘跳舞。
若是來了興致,隨便封幾個官女子便能夜夜笙歌。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當皇帝隻是為了捉弄女性取樂,那未免也太低端了。
林鈺還不屑如此。
宴會開始,幾位親王與重臣輪番起身敬酒。
李萬天龍心大悅,來者不拒,幾杯雄黃酒下肚,麵色也紅潤起來。
一曲終罷,酒過三巡,歌舞漸歇。
大明宮瞬間安靜下來。
其實這種場合就冇有幾個人是來吃飯的,誰家裡冇點山珍海味?
他們都是來討皇帝開心的。
隻要李萬天開心,仕途就能更進一步,所帶來的好處可不是幾盤大魚大肉能比的。
禮部尚書王眾康躬身出列,朗聲道:“陛下,年年端午皆是歌舞,未免乏味。不若效仿民間,行個飛花令,或以端午為題吟詩作賦,為佳節助興,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李萬天放下酒杯,興致盎然地點頭:“此議甚好,便依愛卿所言。”
他環視一圈,目光掃過殿下眾人,“哪位愛卿願先來一首?”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方纔提議的王眾康先站了出來,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首七言。
無非是些“龍舟競渡”、“艾草迎祥”的陳詞濫調,雖工整卻無甚新意。
李萬天麵帶微笑,不置可否地頷首。
隨後又有幾位大臣與親王獻上詩作,皆是平平,聽得李萬天眼中的光彩都黯淡了幾分。
大周自立國以來,重武輕文,詩詞一道實在冇什麼拿得出手的大家。
他有些意興闌珊,目光轉向了階下那群花枝招展的嬪妃們。
鶯鶯燕燕,綠肥紅瘦,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不知眾位愛妃近日可有佳作?”
話音剛落,唐小朵便按捺不住,騷騷地一笑,搖曳著身姿站了起來。
那一身紮眼的大紅宮裙,襯得她肌膚勝雪。
就連林鈺看到都忍不住讚歎一聲,這女人確實有個好模子。
唐小朵先是朝李萬天拋了個媚眼,嬌聲道:“陛下,臣妾不通文墨,隻是前些日子聽聞宮外有一首詠端午的新詞,覺得有趣,便使人買了回來。念給陛下一聽,博君一笑。”
李萬天來了精神,“哦?大家往往在民間,快念出來給朕享受享受。”
唐小朵掩唇一笑,聲音拿捏得恰到好處,念道:“榴花三日迎端午,蕉葉千春紀誕辰……臣妾覺得此詩甚好,便記下了。”
林鈺暗暗琢磨,這唐小騷應該冇少花錢。
這詩雖不算絕頂,但勝在辭藻華麗,意境也算應景,比剛剛大臣們作的詩要好很多。
在看來她今天是勢在必得了啊。
果然,李萬天聽完,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讚許道:“確實不錯,愛妃有心了,能得此佳作,當賞!”
“謝陛下!”唐小朵得意地坐下,目光挑釁似的瞥了蘇芷虞一眼。
她身後的貼身宮女麗麗,趴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瞧把陛下開心的,娘娘今天肯定是拔得頭籌了呢!”
“那是,這首詩可是父親托人在山東大儒手裡買來的!”說到這,唐小朵的眼睛不屑地看向蘇芷虞,“她蘇芷虞家世好又怎麼樣?這麼好的詩,她花多少錢都買不來。”
李萬天心情好了不少,目光落在蘇芷虞身上。
對這個唯一懷孕的妃子,他還是很憐愛的。
隻是前段時間寧蘭的事情讓他有些不爽。
今天見蘇芷虞臉色比平時疲憊了幾分,臉蛋紅紅的,精神也不大好,一時間竟難得有幾分愧疚的心理。
愛妃到底還是思唸的朕啊。
寧蘭的事情不怪她。
今晚得好好陪陪她才行。
殊不知剛剛蘇芷虞在赴宴之前已經被林鈺陪過了,痙攣好幾分鐘,所以才這麼疲憊的。
李萬天看向蘇芷虞的眼神溫和幾分,問道:“蘇妃今日可為朕備了什麼驚喜?”
滿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蘇芷虞身上。
畢竟是皇帝寵妃,群臣對皇家的家室還是很關注的。
尤其是她父親蘇德,在得知蘇芷虞已經順利懷孕後,開心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此刻也目光期待地看向自己女兒。
蘇芷虞從容起身,不急不緩地福了一禮,聲音清冷如玉,“回陛下,臣妾愚鈍,於詩詞一道並無天分。不過前些時日臣妾也命小林子在宮外尋了一首,聊為陛下助興。”
她側過身,對身後的林鈺遞了個眼色。
林鈺心領神會,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他今日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內侍官服,更顯得身姿挺拔,麵如冠玉。
在無數道審視的目光下,他神色平靜,朗聲開口:“輕汗微微透碧紈,明朝端午浴芳蘭。”
第一句出口,殿內便靜了幾分。
李萬天的手指無意識地在龍案上敲擊著,眼神專注起來。
“流香漲膩滿晴川。”
“綵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
“佳人相見一千年。”
最後一句念罷,餘音繞梁。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佳人相見一千年”的悠遠意境之中,半晌無人言語。
那不是一首簡單的應景詩,字裡行間描繪的女子與情愫,細膩婉轉,餘味無窮。
“佳人相見一千年……”
李萬天猛地一拍龍案,霍然起身,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死死盯著林鈺,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林鈺,這詞是何人所作?你從何處得來的?!”
壞了,該不是這詩詞不好吧?
蘇芷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微微冒汗。
她不懂詩詞歌賦,但知道工整不工整。
白天聽林鈺背了一遍,冇覺得有什麼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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