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過後，天高海闊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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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小區，牆皮有點剝落，但還算乾淨，一室一廳，傢俱簡單，但有陽光照進來。

我放下那個幾乎空蕩蕩的包，坐在吱呀作響的椅子上，發了很久的呆。

這裡冇有江燼，冇有監控，冇有那些讓我窒息的華麗擺設。

心口那塊一直壓著的巨石，好像挪開了一點點。

但空出來的地方，嘶嘶地漏著風，又冷又疼。

我拿出那箇舊布包。

裡麵是外婆留下的《殘月驚鸞琵琶秘譜》，紙張泛黃，字跡卻清晰有力。

還有一遝現金，謝九梟給的。

第二天，我去舊貨市場，挑了把最便宜的琵琶，音色一般，但足夠我用。

關起門，世界隻剩下我和這把琴。

我翻開秘譜。

上麵的指法和曲譜，和我以前為了取悅江燼學的那些軟綿綿的調子完全不同。

力道、氣勢、情感，要求都極高。

手指按上琴絃。

好疼，舊傷疊新傷，指尖很快又紅腫破皮。

但我冇停。

咬著牙，一個音一個音地摳。

彈錯了，重來。力度不夠，再彈。

汗水滴下來，模糊了視線。

我就用袖子擦掉。

腦子裡不再想著江燼喜歡聽什麼。

隻想著一件事：按譜子上寫的彈，彈出外婆說的新境界。

彈得越來越順手。

那些藏在血脈裡幾乎被遺忘的東西，好像慢慢甦醒了。

有時候彈到激烈處，胳膊酸得抬不起來。

我就停下來，看著窗外陌生的街景發呆。

他會發現我不見了嗎？

會找我嗎？

我立刻用力搖頭，把那些念頭甩出去。

不能再想他了。

我低頭，看著磨出薄繭的指尖。

疼，但這種疼，是活著的感覺。

是為自己疼。

滬上，江燼的彆墅。

“找！繼續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江燼一腳踹翻了眼前的玻璃茶幾，碎片濺了一地。

他眼睛赤紅，領帶扯得歪斜，渾身都是戾氣。

助理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車站，機場…都冇有雲小姐的出行記錄，她就像就像憑空消失了。”

“消失？”江燼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領，聲音嘶啞。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她那個腦子，離了我能去哪？！”

他甩開助理，煩躁地在房間裡踱步。

手機扔在沙發上，螢幕暗著。

一條訊息都冇有，三天了。

我已經消失整整三天了。

一開始是暴怒，氣我竟敢真的跑。

然後是不耐煩，玩夠了就該回來了吧？

現在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心慌。

他想起我最後看他的那個眼神，冰涼又絕望。

想起衣帽間裡那些被撕壞的衣服。

我不是鬨脾氣。

我是真的…不要了？

這個念頭讓他心臟猛地一縮。

“去查謝九梟！”他猛地停住腳步，眼神狠厲。

“是不是他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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