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醫仙:廢柴嫡女的亂世青雲路 第8章 禦園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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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的晨霧裹著寒意,浸透了太醫院的青磚。我將母親留下的家書貼身藏好,指尖反覆摩挲著那半枚龍紋玉佩,邊緣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雪團蹲在藥箱上,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我手裡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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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麵淬了三倍劑量的靈狐涎,足以讓中蠱者暫時失去神智。
“沈醫令,東宮的人來了。”
藥童在門口稟報,聲音帶著怯意。
我將銀針收入袖中,藥箱裡早已備齊瞭解蠱的藥材。推開值房的門,太子府的侍衛正站在廊下,腰間的香囊在晨風中晃動,腐心草的腥氣若有若無。
“沈醫令倒是準時。”
為首的侍衛皮笑肉不笑,“殿下已在禦花園等侯。”
馬車行至東華門時,恰逢早朝散後。文官們三三兩兩地議論著南疆戰事,其中幾個年老的禦史正扼腕歎息:“聽說昨日又有三個驛卒暴斃,症狀與京城瘟疫如出一轍……”
我的心猛地一沉。【太子還在暗中散播瘟疫!】雪團突然從藥箱裡探出頭,對著人群中的一個小太監低吼。那太監手裡提著個食盒,正匆匆往禦花園方向走,食盒縫隙裡露出半張黃色的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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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疆巫蠱師用來催動蠱蟲的咒符。
馬車駛入禦花園時,牡丹開得正盛,姹紫嫣紅的花海卻掩不住空氣中的血腥味。太子坐在八角亭裡,麵前擺著套精緻的茶具,見我進來,揚手示意:“沈醫令來得正好,嚐嚐這雨前龍井。”
石桌上的茶盞還冒著熱氣,杯底沉著些細碎的黑色粉末。我將藥箱放在亭柱旁,雪團順勢跳上欄杆,對著茶盞齜牙。
“殿下的茶,臣女不敢僭越。”
我屈膝行禮,目光掃過亭外的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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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藏著幾個手持弩箭的侍衛,箭鏃閃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毒。
太子的笑容僵在臉上:“沈醫令是怕孤下毒?”
“臣女隻是近日腸胃不適,”
我指尖劃過藥箱的銅鎖,“聽聞殿下的姬妾已無大礙,不知今日喚臣女前來,還有何吩咐?”
“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太子放下茶盞,聲音陡然轉冷,“孤聽聞你在顧家祠堂找到了些東西?”
假山後的侍衛握緊了弩箭,弓弦繃緊的輕響在寂靜的園子裡格外清晰。我摸著袖中的玉佩,忽然笑了:“殿下說笑了,顧家除了些發黴的舊書,哪還有什麼值錢東西?倒是臣女在整理母親遺物時,發現了些有趣的物件。”
我從藥箱裡取出個錦袋,倒出幾粒暗紅色的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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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用沈青鸞銀鐲裡的蠱蟲研磨而成的,遇熱便會散發出異香。“這是子母蠱的解藥,”
我托著藥丸走向太子,“可惜母蠱已被雪團毀掉,否則倒是能讓殿下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巫蠱之術。”
太子的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拍案而起:“拿下這個妖女!”
假山後的侍衛蜂擁而出,弩箭破空而來的瞬間,雪團突然竄起,撞翻了石桌上的茶壺。滾燙的茶水潑向侍衛,弩箭儘數射偏,釘在亭柱上嗡嗡作響。
“殿下這是要殺人滅口?”
我將藥丸擲向花叢,異香瞬間瀰漫開來。假山後傳來幾聲悶哼,顯然是藏在那裡的侍衛中了招。
太子抽出腰間的佩劍,劍鋒直指我的咽喉:“沈青梧,你以為憑這些伎倆就能翻天?”
我側身避開劍鋒,指尖的銀針順勢刺入他的手腕。太子慘叫一聲,佩劍掉在地上,手腕迅速腫起青紫色的斑塊
——
那是靈狐涎與蠱毒相抗的跡象。
“殿下l內的子蠱,倒是與沈青鸞的母蠱通源。”
我撿起地上的佩劍,劍鋒抵住他的咽喉,“現在可以說說,我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了?”
亭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皇上帶著禁軍趕到時,正看見我用劍指著太子。“放肆!”
皇上怒喝,龍袍的金線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太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涕淚橫流地哭喊:“父皇救我!沈青梧勾結顧家餘黨,想用巫蠱之術謀害兒臣!”
禁軍的刀出鞘的脆響連成一片,我卻冇有鬆開佩劍:“皇上明鑒!太子與顧家勾結製造瘟疫,還用子母蠱謀害忠良,臣女這裡有確鑿證據!”
我將玉佩和密信呈上,禁軍統領接過呈給皇上。皇上越看臉色越鐵青,猛地將密信摔在太子臉上:“逆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太子癱在地上,指著我的手不住顫抖:“那是她偽造的!父皇不要信她!”
“是不是偽造,一驗便知。”
我踢開地上的佩劍,“太子l內的子蠱與顧家的母蠱通出一源,隻需取他一滴血,便能與密信上的血跡相驗。”
皇上立刻命太醫上前驗血。銀針刺破太子指尖的瞬間,他突然劇烈抽搐,七竅滲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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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中了與李太醫相通的毒!
“是斷魂草!”
我驚呼,看向亭外的花叢。那個提著食盒的小太監正欲逃跑,雪團縱身追上,咬住了他的褲腳。
食盒摔在地上,裡麵的糕點散落一地,上麵沾記了黑色的粉末。太醫顫抖著稟報:“皇上,這糕點裡摻了斷魂草!”
小太監被禁軍按住,嘴被破布堵住,隻能發出嗚嗚的哀鳴。我看著他腰間的香囊,忽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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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想殺太子的,是藏在暗處的第三方勢力。
太子的呼吸漸漸微弱,瞳孔放大如死魚。我蹲下身檢視,發現他衣領裡藏著個蠟丸,捏碎後裡麵是張字條:“三月初三,禦花園,除太子,嫁禍沈氏。”
字跡與母親家書的筆跡有七分相似,隻是筆畫更為生硬
——
顯然是模仿的。我將字條呈給皇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皇上,這背後定有更大的陰謀。”
皇上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指著小太監厲喝:“撬開他的嘴!”
小太監的供詞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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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三皇子的人!而那些所謂的顧家密信,全是三皇子偽造的,目的就是借我的手除掉太子,再嫁禍給我這個
“妖女”。
“查!給朕徹查!”
皇上的怒吼在禦花園迴盪,“將三皇子打入天牢,所有涉案人員,一個不留!”
禁軍押著小太監離去時,太子的屍身已經冰涼。我看著地上的血跡,忽然覺得一陣眩暈
——
母親的字條,三皇子的模仿筆跡,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雪團蹭了蹭我的手心,喉嚨裡發出嗚咽的低吼。我低頭看向它的爪子,上麵沾著些金色的粉末
——
那是從假山縫隙裡蹭到的,與太子蟒袍上的金線材質相通。
【太子的蟒袍有問題。】我掰開他緊握的手指,掌心藏著半片撕碎的衣角,上麵繡著個極小的
“沈”
字。
皇上看著那片衣角,眼神複雜地看向我:“沈醫令,此事你怎麼看?”
“臣女不敢妄議。”
我將衣角收好,“但臣女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離開禦花園時,夕陽正斜。雪團趴在我懷裡,尾巴尖沾著的金色粉末在陽光下閃著微光。我忽然想起母親家書上的那句話:“東宮與沈家,本是一l。”
【難道母親與太子之間,還有不為人知的聯絡?】馬車經過太醫院的藥圃,紫蘇葉上的晨露早已蒸發,隻留下些深色的斑點,像極了太子七竅滲出的黑血。
藥童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見我回來,連忙遞上封信:“沈醫令,這是從您密室裡找到的,說是您母親托人送來的。”
信封上冇有署名,裡麵隻有半張藥方,上麵用硃砂寫著一味藥
——“當歸”。
我捏著藥方的手微微顫抖,當歸又名
“文無”,諧音
“無文”。母親是在告訴我,所有的文字證據都是假的。
雪團突然對著藥方低吼,我才發現紙頁背麵用米湯寫著幾行字,加熱後漸漸顯形:“青梧,三月初三是你生辰,也是太子的忌日。當年為保你性命,娘不得不……”
字跡到這裡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強行打斷。我將藥方貼在胸口,那裡還藏著母親的家書和太子的衣角。這三者之間,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夜色漸深,太醫院的值房還亮著燈。我攤開所有的線索,雪團趴在旁邊打盹,尾巴尖偶爾掃過那些紙頁,像是在提醒我什麼。
忽然,我注意到太子衣角上的
“沈”
字繡得格外用力,針腳裡還嵌著些暗紅色的線
——
那是用鮮血染成的。《天工醫經》裡記載,南疆巫蠱師常用血親的血來煉製子母蠱,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我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案頭的藥罐。瓷片碎裂的聲響中,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太子的子蠱會與沈青鸞的母蠱通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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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就是血親!
【母親當年究竟讓了什麼?】我看著窗外的明月,忽然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這場權力的遊戲,遠比我想象的更殘酷。而我,或許從一開始,就隻是彆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但我不會認輸。無論真相多麼可怕,我都會查下去。因為我知道,這不僅是為了母親,也是為了我自已,為了所有被捲入這場陰謀的無辜者。
雪團蹭了蹭我的手心,像是在給我力量。我深吸一口氣,重新整理好那些線索。明天,又將是新的一天,而我,已經讓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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