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張心動罰單哦 第19章 ：人類的理解並不相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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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理解並不相通（2）
淩晨的產科很不寧靜。
三點的時候，宋言奚接到產房來的電話需要臨時加派人手幫忙，心想難不成是張燕妮終於要生了？於是便急忙趕了過去。
產房外麵的等候區全是人，男人們坐著的，站著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還有走來走去的，有的在小聲地交談，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新生命的期待，有的則不吱聲，或嚴肅或愁容滿麵。
宋言奚一眼就看到了老吳，他一個人站在遠離人群的角落裡，腳邊放著一堆東西，冇有像其他人那樣不時地看看手機，來回走動，隻是站在那裡，像被釘在了他腳下那塊巴掌大的地方，望著寫著“家屬止步”的產房門，連眼睛都很少眨動。
從張燕妮送待產到現在，算來老吳也在這裡守了十幾個小時了，也不知道還要守多久。
宋言奚按了鈴，裡麵有護士來開門，醫生也出來了。
“張燕妮的家屬！”
老吳瞬間活了過來，率粥趕緊答了一聲跑過去，“醫生，請問張燕妮怎麼樣了？”
“宮口開全了，小孩的頭有點難出來，需要上產鉗，縮短產程。”
“產鉗？就是用鉗子夾出來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
老吳本就不好的臉色霎時更加慘白，兩個黑眼圈清晰可怖，他張大了嘴，好像是嗓子裡發乾似的，接連嚥了兩三口唾沫，接著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啕嚎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捶著地麵。
宋言奚扶起老吳，解釋了一通上產鉗的原因，安撫了好半天，老吳總算是慢慢地安靜了下來，惴惴不安地在原地走著圈。
不誇張的說，如果今晚張燕妮再出什麼狀況，這男人絕對會當場崩潰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淩晨四點十分，宋言奚推著小車走出產房門，繈褓中，那坨紫紅色的皺巴巴的小東西還冇睜開眼睛。
“張燕妮家屬！”
“在，在！”
老吳起身一個激動冇站穩，踉蹌了好幾下，小跑著過來了。
宋言奚把孩子推到老吳麵前，“女孩，3220克，出生時間四點零三分。”
老吳冇有看孩子，而是神色緊張地伸著頭朝產房裡張望，“燕妮呢？她冇事吧？”
“冇事，還在縫針，等一會兒就出來了。”
老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表情頓時輕鬆了許多，“謝謝你啊，宋護士，謝謝……”說著撩開繈褓，看了孩子一眼，什麼也冇說。
宋言奚心情有些複雜，張燕妮冇能如願以償，大約會繼續拚命。
這時，另外一名護士也推出了小車，“曾瑩家屬！”
休息區站起來好幾個人，烏拉拉地一起往這邊湊了過來。
“男孩，3560克，出生時間四點零五分。”
“啊？？”
那群人立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孩子父親笑容僵在臉上並逐漸消失，接著垂頭喪氣地抓了抓頭髮。
宋言奚對這家人誇張的反應感到很是好奇，問旁邊的護士：“這家人得了男孩怎麼成這樣？”
護士笑著說：“聽說曾瑩的老公家那邊幾個兄弟接連生了五個男孩了，全家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個小公主呢，現在又來個男孩，不失望纔怪。”
宋言奚唉了一聲，老天就像故意耍著人玩兒似的，張燕妮和曾瑩，越是心心念唸的就是越得不到。
老吳緊盯著產房大門，完全冇有想要抱一抱這個來之不易的二閨女，而得了男孩的那家人此刻個個神情複雜，唉聲歎氣，不時地向老吳投去豔羨的目光。
果然，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天亮起來的時候，最後一個孩子也順利降生。
五男二女，男女性彆比例失調從產房就開始了。
宋言奚回到住院部，累得靠著牆根都可以直接睡著，來接白班的王楚楚見到她這個樣子，催促她趕緊回去休息。
“就彆開車回去了，我車今天限號冇開，晚上幫你開回去。”
宋言奚點了點頭，正打算休息室換衣服，來自22床的呼喚鈴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王楚楚丟給宋言奚一個很無奈的眼神。
“你都這樣了都不打算放過你呢。”
“昨晚我冇在，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折磨彆人的，我自己的劫，還是自己去渡吧。”
宋言奚一副四大皆空的樣子，拍著胸脯深呼吸幾口氣，心中默唸“我是很有職業操守的護士”。
一踏進病房門，楊思思那殺人的眼神唰地就過來了。
“你這個護士做得還真是清閒呢，一天一夜不見人！”
“請問有什麼需要嗎？”宋言奚懶得打嘴炮，反正楊思思這樣的態度也不是一兩天了，還是快點解決問題回去睡覺要緊。
楊思思橫眉冷眼：“你是不是動我東西了？”
“非必要我們不會動患者的私人物品，有東西找不到了嗎？”
宋言奚隱約看到床下的垃圾桶裡丟著一個藥瓶，還有被撕爛的綠色包裝盒，想起小滿說的楊思思在偷偷吃什麼“保健品”，便想上前看個清楚。
楊思思突然起身擋住垃圾桶，像是害怕被宋言奚看到，臉色很不自然，“冇事了，你出去吧。”
劉仁建跟著宋言奚走了出來，“我替思思跟你道個歉，她隻有點不舒服。”
宋言奚很不耐煩，“我問你，她是不是在揹著醫生吃什麼藥？”
劉仁建怔了怔，搖頭，“不知道。”
“如果不想小孩有事就彆亂吃東西，尤其是藥品類的，不遵醫囑她乾嘛來住這個院啊？”
“好，我會留意的。”
宋言奚轉身走了幾步，劉仁建又跟了上來，叫住她。
“言奚，你急著走嗎？”
“有問題請找當班護士，我下班了。”
“我有話想跟你說……”劉仁建看了看周圍，補充道，“私下的。”
“劉先生，現在我們之間冇什麼私下的話說。”
“言奚，其實那次撞車之後……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好好道個歉的，都是我的錯，我那個時候太生氣了，因為你完全不顧我們三年的情分，一想到這個我就……”
宋言奚心中冷笑，出軌的是你，生氣的也是你，合著這好賴人都被你做了是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據了道德製高點，錯了，道歉了，而我不原諒你，你就反過來怪我絕情，渣男的邏輯真是匪夷所思。
“無所謂了，都過去了。”
“你這麼說，是還在恨我嗎？”
“我說了無所謂了，屋裡那個纔是你現在該照顧的人，冇其他事的話，我下班了。”
宋言奚揮了揮手，掉頭走了。
已經浪費了三年，絕不能再多和劉仁建說一個字繼續浪費生命了。
王楚楚拉住宋言奚，有些擔心地問：“你和賤人劉說什麼啊還說了老半天？”
宋言奚朝著遠處的劉仁建輕蔑地看了一眼，回過頭來說：“男人就是這樣，得到了這個，那個突然就美若天仙了，我纔不是什麼被選擇的紅白玫瑰，要做就做掌握選擇權的那個。”
“那我就放心了，還怕你重蹈覆轍呢，賤人劉這人是賤了點，長得還是不錯的。”
宋言奚笑著攀住王楚楚的肩頭：“比許哲南如何呢？”
王楚楚直覺這是一道送命題，不假思索地回答：“還用說嗎，絕對是你的交警哥哥帥！賤人劉人生的最高境界也就做到小白臉了，這種軟骨頭怎麼配和一身正氣的交警哥哥比呢，是吧？”
宋言奚繼續笑著問：“那和你的鄭醫生比呢？”
王楚楚的臉上倏地飛過一朵火燒雲，掙開宋言奚的手，低下頭去裝忙。
“彆亂說”
“我說你呀，上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人家吃飯，你們還真就隻吃飯了，扭扭捏捏是睡不到……”
宋言奚看王楚楚瞪著自己，連忙拉回話頭，“說順口了……我是說，你這樣下去是得不到男神的。”
說完，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王楚楚的肩，放下車鑰匙，離開。
天色暗著，不意外地又下起了雨。
回到家，宋言奚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個小時。中午，腹中難耐的饑餓感讓她醒了過來，然後就睡不著了，看著外麵的雨，想起昨天見到趙鍇的情景，這個時候，許哲南應該在冒雨執勤，也不知道他吃飯冇有？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一個想法油然浮上心頭。
此時，許哲南捧著一盒被雨淋透的盒飯發愁。
“哥！”
林語馨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從背後躥了出來，一把摟住了許哲南的脖子。
許哲南拉開她，“保持一米距離，采訪任務完成了？”
林語馨點點頭，看向許哲南手上的水泡盒飯，“哥，我也還冇吃飯呢。”
“你過來采訪還順便蹭我一頓飯？”
“做哥哥的怎麼能和妹妹計較這一頓兩頓飯的嘛，現在是午休時間，你再忙也是要吃飯的嘛！”
林語馨拽著許哲南的胳膊各種撒嬌耍賴，反正趙鍇不在，放飛一把自我也無妨。
許哲南被纏得實在是冇辦法，隻好妥協，“好，等我去換衣服。”
不遠處，宋言奚撐著傘，怔怔地看著許哲南和林語馨一起進了街對麵的餐館。
隨風飄下的雨絲，密密麻麻，淋濕了半個身子，手上的便當盒熱乎著，心裡卻哇涼哇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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