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思俱是夢中事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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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過去將近七年，全憑直覺竟能無誤得找到。

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被震得發疼。

一連闖了三個紅燈，陸星晚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出租屋。

一座坐落在廢棄場邊的屋子，周圍除了垃圾再無其他事物。

破敗得無法想象，卻是當年二人賴以生存的家。

“楚雲深，你個瘋子想乾嘛，我告訴你，我手上還有很多你先前作惡的證據，你要是敢動明軒一根頭髮，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一起進去挨槍子！”

楚雲深扯了扯嘴角，聲音滯澀：

“陸星晚，你就這麼在乎他？”

“好了，他隻是被迷暈過去了，過幾個小時就醒了，我叫你來，是想跟你一起回憶下我們的從前。”

門“咯吱”得哀鳴著，被楚雲深緩緩推開。

陸星晚跟著楚雲深往裡走，揚起的塵土模糊了她的視線，卻蓋不住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還記得當時我一次出貨時失誤，不僅所有資產被強迫上交，還被打斷腿趕出組織，是你揹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間勉強可以住人的屋子。”

楚雲深娓娓將這段經曆道來，他手指向全屋內唯一有陽光照進的窗台：

“之前窮，買不起藥，我們就像‘神農嘗百草’般進山一點點嘗草藥。”

”楚雲深轉過身，眼裡帶著一絲期待，像是想從她臉上找到共鳴：

“那時候你總說，等我們以後有錢了，就買個帶大陽台的房子，種滿你喜歡的茉莉花。”

陸星晚的指尖微微蜷縮，心裡泛起一陣酸澀，卻很快消失：

“我當然記得這些，可是楚雲深，我不喜歡茉莉，我說想種，隻是因為你喜歡。”

“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楚雲深皺著眉頭。

“告訴你，你就會記住嗎？楚雲深，你從未問過我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可笑得是時間久了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在和你的感情中迷失了自己，你過往的那些種種美好，不過是我委屈自己迎合你的結果，你愛得也不是我，而是那個記憶中為你付出一切的陸星晚。”

“那我們經曆的那麼多，你都，都忘了嗎？”

楚雲深聲音突然激動起來。

“我冇忘。”

陸星晚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當然記得我們在無數次相死相依時緊握彼此的手，可我更冇忘，白楚楚回來後，是怎麼對我的。”

“那是誤會啊”

“你簡單一句誤會就能抹去對我的傷害嗎？這間屋子，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陸星晚環顧四周，牆上還留著她當年貼的舊照片，地上的裂痕和也記憶裡一模一樣：

“今天既然來了，就跟當跟過去告個彆吧。”

“哢嚓”一聲，火星從陸星晚指尖燃起。

火柴在空中劃出道優美的曲線，準確得落在二人曾共眠的床上，火焰瞬間瀰漫開，以極快的速度吞噬著屋裡的一切。

楚雲深張著嘴，臉上浮現出及其痛苦之色。

緩緩回過頭，陸星晚平靜的表情像根針似得紮進他心裡，他仰頭突然大笑出聲：

“星晚，燒得好，燒得好啊，這樣我們就可以徹底清掃過去，重新開始。”

陸星晚眉頭一皺。

她還冇開口，就見房梁砸下，在楚雲深震驚的視線中，她以極快的速度拉過他身邊昏睡的段明軒。

楚雲深的右腿被壓在房梁下，他痛得麵色一瞬慘白，卻還強撐著質問道：

“星晚，你現在眼裡隻有他嗎？”

陸星晚毫無避諱得對上他的視線，承認得乾脆：

“是，楚雲深，認清現實吧，我已經不愛你了，我愛得人，是段明軒。”

“為什麼……”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痛意和絕望交織在一起：

“為什麼你選的不是我？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可以改，我可以……”

“冇有為什麼。”

陸星晚打斷他，她小心翼翼得將段明軒放在自己的背上，離開時最後深深望了他一眼：

“不是你好不好，也不是你改不改的問題，是我已經不想再走回頭路了。楚雲深，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將段明軒抱進車上後，她想了想，還是撥打了120。

這日後，led大屏上的她和楚雲深終於被撤下。

夜空下的煙花也不再是他們二人的名字。

陸星晚的生活開始恢複正軌。

她成立了一家心理谘詢室，和段明軒的婚禮，也開始著手準備。

這日，她坐在椅子上，像往常一樣寫觀察報告。

門被人推開，她知道是預約的下一位患者到達，冇有抬頭，她像往常一樣詢問道：

“先坐會，最近心裡是有什麼困惑的事呢？”

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楚雲深垂眸靜靜得看著她，視線長久得在她手上的婚戒上停留：

“我想來問問，該怎麼放棄一個自己很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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