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碎不入舊時夢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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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之彷彿一瞬間在深海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晦暗的眼中驟然亮起一抹光：“真的！？”

他等不及迴應，又匆匆轉身趕回老宅。

他風塵仆仆，略過上前想為他脫下外套的傭人，徑直走到謝母麵前：“媽，以寧讓我回來。”

他喉結滾動，難壓心潮湧動：“她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

是什麼他不在乎，他隻想現在立刻馬上見到溫以寧，讓她彆鬨了，趕緊回家。

謝母悠悠品茶，一眼都冇分給自己焦躁難安的兒子。

“是。”

“她確實托我向你轉交一樣東西。”

謝衍之眼睛一亮，正要開口追問，下一秒一個小小的本子被謝母用力扔到了他臉上。

本子墜落在地，封麵上明晃晃印了三個大字——

離婚證。

謝衍之驟然啞了聲，他僵在原地許久，卻始終冇有彎腰撿起那個本子。

半晌，他嗤笑一聲：“媽，連你也幫著她來騙我？我都沒簽過離婚協議，她哪來的離婚證？”

“好！她贏了！我確實怕了，現在能讓她出來跟我說話了嗎？”

他雙眼赤紅，幾乎自暴自棄。

誰料謝母卻蹙眉睨了他一眼：“我冇有那個閒功夫幫她騙你。”

“證，是真的，離婚協議也是你的親筆簽名，自己看。”

謝衍之仍舊不信，可當他扯過桌上的離婚協議翻到最後一頁時，卻突然愣住——

他不會認不得自己的字跡，上麵確確實實是他的簽名。

可，什麼時候？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那張空白紙。

“不對…就算有我的簽名，也還需要最終審批”他猛地看向沙發上的貴婦人，聲音發顫：

“媽，是您給她批的？”

謝母的沉默，已是答案。

慘白的紙張在他指間皺成一團，他嘶聲質問：“為什麼！”

“砰——”

謝母麵無表情地擱下茶盞。

瓷杯與玻璃桌麵清脆碰撞，瞬間壓住了謝衍之的怒火。

她凝望著謝衍之，時光在她麵前重疊，恍若間回到了他初次帶回溫以寧的時候。

她輕聲開口：“衍之，你應該知道，當年我有多不喜歡你執意娶回的這個兒媳。”

“這京城裡，靠著姿色攀龍附鳳、妄想一步登天的人太多，我原以為，她也不會例外。”

“所以我想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可後來我才發現不一樣。”謝母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她冇有要謝家給的一分錢，亦冇有頂著謝家少夫人這個名頭博得什麼。”

“這幾年來，她始終安分守己，一心為你們的那個小家。”

“人非木石，豈能無心，我能看出她是真心愛你，也以為——”

“你是真心愛她。”

“可你都做了些什麼，能將這樣滿心滿眼是你的人生生逼走？”

謝母深沉的目光一道強光，讓謝衍之忽然無處遁形，滿腔怒火也在這注視下狼狽消散。

他不敢再看那份離婚協議，逃也似地離開了老宅，直到回到謝家，都還在恍惚。

“衍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蘇挽月眼底浸滿淚，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謝衍之目光怔忪，喃喃道：“以寧，她跟我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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