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碎不入舊時夢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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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寧後背重重撞在牆上,頭皮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她努力撐住身體,望向麵前一副保護性姿態的謝衍之:“謝衍之,是你發什麼瘋!你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又憑什麼這麼踐踏它們!你是人嗎?!”
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厭惡鄙棄麵前的男人。
從前那個愛她入骨的謝衍之彷彿隻是她的臆想,從未真實存在過。
淚水從眼眶洶湧而出,她幾乎崩潰地撲上前撕打:“謝衍之,我現在恨不得你去死!”
謝衍之輕而易舉製住她揮過來的手,隻用了三分力氣,便讓她再難動彈。
他垂眸盯了溫以寧許久,似乎想說什麼。
可身後的蘇挽月一聲輕泣,又讓那話一轉,變成了一句:“以寧,你冷靜一點。”
“你不覺得你這段時間性子太過暴戾了嗎?”
話音落下,他又沉寂片刻,落下判決:“你心神太亂,我會找人幫你驅邪淨心的,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冇等溫以寧反應過來,她便被謝衍之喊來的人帶走。
一位身著袈裟的僧人將她關入靜室,合掌道:
“溫施主,善哉。老衲觀您周身黑氣縈繞,乃邪祟侵體之兆,纔會屢次冒犯他人。”
“不必憂心,未來三日,貧僧自當為您驅邪淨障。”
溫以寧不明所以,拚命掙紮反抗著壓製她的幾人:“我冇什麼邪要驅,你們放我離開!”
僧人搖搖頭:“執迷不悟,開始吧。”
未等溫以寧反應,幾名弟子已將她死死按在地上。眾人圍著她誦唸晦澀經文,聲如魔咒灌耳。
老僧點燃符紙,灰燼落入一碗渾濁黑水。他示意弟子掐住溫以寧下頜,將那符水強灌入喉——
菸灰的嗆澀混著難以名狀的苦味直衝肺腑,她淚湧如泉,幾乎窒息。
可冇有人停手。
而這,隻是第一日的“驅邪”。
第二日,她被綁上一個木樁,渾身衣服被剝光,老僧人拿著一柄藤鞭,每誦一句經,便往她身上抽一鞭。
藤編劃過細嫩的皮膚,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溫以寧幾近欲死。
第三日,十盆火紅的炭木被擺在溫以寧麵前。
一刹那,一股悚然的冷氣從腳底竄上頭頂,她哀求著望向老僧人,連聲音都哆哆嗦嗦:“我的邪已經散完了,求您放過我吧”
“不行。”
老僧人撚著佛珠:“溫施主,需得赤腳走過這一排紅炭,您身上的邪氣才能徹底消散。”
說完,他便命人架起溫以寧,強硬她邁上了左腳——
“嘶——”
皮肉被炙烤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溫以寧尖叫了一聲,痛到有一瞬間意識抽離。
但下一秒,右腳相同的疼痛又立馬將她的意識拉回。
短短十米紅炭,她走了將近一個小時。
到最後,腳下已經已然麻木。
望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的溫以寧,老僧終於滿意:“溫施主,驅邪儀式已經全部走完,您可以走了。”
走?
溫以寧哪還有走的力氣,她如一具屍體般被送進了醫院。
再次睜眼,她渾身都被裹滿了紗布。
身旁一個人都冇有,冷得可怕,整整三天,謝衍之隻給她發了一條訊息:“以寧,我臨時出差了,等回來接你回家。”
蘇挽月在十分鐘前發了一條朋友圈:【一塊來寺院祈福啦~一家人齊齊整整】
溫以寧看了許久,而後將兩個人都拖進了黑名單。
一個月之期已到,她托人拿回那兩本離婚證。
而後回了一趟謝家,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最後,將那幾個裝滿她與謝衍之舊物的箱子搬到院子中。
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火光映照中,她為自己訂了一張盲盒機票,出發去了機場。
從不信神佛的她,此刻竟生出唯一的祈願——
她希望,願往後餘生。
能與謝衍之,死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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