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尊仙途 第11章 黃楓初至

    黃楓穀下的“迎客鎮”，名字起得敞亮，實則就是個圍著山道鋪開的簡陋村落。泥土路被往來修士踩得坑窪不平，雨天積的水窪裡還漂著草屑，兩旁的木屋歪歪扭扭，簷下掛著的“法器修補”“丹藥代購”木牌，字漆被日曬雨淋褪得發淡，邊角都捲了毛邊。

寧不凡挑了家門楣還算齊整的客棧，拍開積灰的木門時，掌櫃正趴在櫃台上打盹，腦袋一點一點的，口水快滴到油光發亮的舊算盤珠子上。聽到動靜，老頭猛地驚醒，渾濁的眼睛在寧不凡身上溜了一圈——先掃過他沾著泥點的青衫，又落在腰間彆著的短劍和手裡拎著的青銅小盾上，眼神頓時活絡起來，搓著手道：“客官是來投宿？還是打聽上山入穀的路子？”

“都要。”寧不凡從袖中摸出三枚下品靈石，是從吳九指遺物裡翻出的，靈石表麵還沾著點細微的土屑。他將靈石拍在櫃台上，“一間上房，管兩日餐食，再給我說說黃楓穀最後一批收徒的事。”

靈石在櫃台上轉了個圈，老頭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手忙腳亂地將靈石揣進懷裡，指腹還蹭了蹭靈石確認真假，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客官爽快！黃楓穀啊，那可是咱們越國數得著的大宗門！內裡光結丹長老就有七位，築基修士更是多如牛毛，外門弟子沒一千也有八百！”他突然壓低聲音，湊過身來，“不過今年收徒快收尾了，最後一批入門弟子後天午時在山門口集合，得帶著能證明身份的物件，再晚可就真趕不上嘍。”

寧不凡點點頭，接過掌櫃遞來的銅鑰匙——鑰匙串上還掛著塊小木牌，刻著“上三”二字。他順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上了樓，房間不大，就一張硬板床、一張缺了角的木桌，窗紙破了個洞，風一吹就往裡灌，能看到外麵泥濘的街道上，幾個低階修士正蹲在牆角啃乾糧。他倒頭躺在床上，渾身骨頭像散了架——從太南穀一路趕來，白天趕路、夜裡還要提防妖獸和散修，若不是練了長春功第九層，肉身底子比普通煉氣修士紮實些，怕是早就累垮了。

夜幕降臨時，寧不凡點上桌上的油燈，昏黃的光線下，他將隨身物品一一攤開。

最顯眼的是那個小綠瓶，巴掌大小，通體翠綠得像深潭裡的玉石，瓶塞是不知名的獸骨所製，摸上去溫潤如玉，沒有半點寒意。他小心拔開瓶塞，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撲麵而來，不濃不烈，卻能瞬間壓下身上的疲憊，瓶底沉著一滴翠綠液體，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微光——這是韓立用性命護下的東西，他雖記不清所有細節，卻也知道這瓶子裡的東西，在修仙界是能讓人搶破頭的寶貝。

旁邊是吳九指的青銅小盾，巴掌大小，盾麵刻著幾縷模糊的雲紋符文，之前他試過注入靈力，能瞬間變大到三尺見方，擋下過煉氣修士的全力一擊，就是邊緣缺了個口，是白天與吳九指纏鬥時，被他用短劍劈出來的。再就是胡萍姑的混元珠，十二顆指節大的骨珠用黑繩串著，湊近了能聞到股淡淡的陰寒之氣，注入靈力能放出薄薄的黑霧，雖傷不了人，用來迷惑視線、趁機脫身倒是好用。

最後是那塊昇仙令，黑色令牌邊緣打磨得光滑，正麵的“仙”字在燈光下隱隱發光，背麵的“黃楓穀”三字旁，多了一道細微的裂痕——那是韓立隕落時，木靈本源湧入他體內時，靈氣波動震出來的痕跡。

寧不凡摩挲著令牌上的裂痕，心裡五味雜陳。

他想起韓立最後擋在他身前的樣子，少年明明比他還小兩歲，卻硬是憑著一股韌勁扛下了吳九指的毒鏢；想起少年斷氣前，望向黃楓穀方向的眼神，裡滿是不甘和憧憬。如果不是自己穿越過來，打亂了原本的軌跡，韓立是不是就不會死？是不是就該按部就班地拿著昇仙令入穀，靠著小綠瓶慢慢積累，一步步走上仙途？

“罷了。”寧不凡歎了口氣，將東西一一收進貼身的布囊裡，“既然占了你的機緣，就替你把這條路走下去。”

他對《凡人》的劇情記得不算百分百清楚，但大方向沒差：黃楓穀是韓立的，這裡有長春功的後續功法，能接觸到修仙界的宗門體係，後續還有不少關鍵的機緣。跟著這條主線走，至少不會像散修那樣漫無目的，也能避開一些明麵上的凶險。

接下來的兩天，寧不凡沒閒著。他先是去鎮上的法器鋪，鋪子裡滿是鐵鏽和銅綠的味道，掌櫃正手裡總拿著塊抹布擦法器。寧不凡買了些基礎的符籙材料，多準備些材料總沒錯。

然後他又去了街尾的藥鋪，藥鋪裡飄著草藥的苦味，老闆守著個擺滿藥草的小鋪子，見人就愛搭話。聽說寧不凡要入黃楓穀，老闆頓時來了興致，一邊用小秤稱著草藥，一邊說道：“小兄弟好福氣！黃楓穀門內分丹堂、器堂、劍堂、百機堂，還有個專門管外門弟子的執事堂。其中百機堂最是清閒，平日裡就是修修簡單的法器、整理些雜物，適合咱們這種靈根不算好的混日子，不用跟人搶資源。”

“那入門考覈嚴不嚴？”寧不凡故作緊張地問，手裡還拿著株剛買的清心草——能緩解修煉時的心神不寧，才一塊下品靈石。

“不嚴不嚴！”老闆擺擺手，聲音都大了些，“最後一批收徒就是走個過場，隻要有昇仙令，或者靈根測試下來不算‘廢靈根’（指完全無法引氣入體的體質），都能進。對了，負責最後這批收徒的是吳師叔，那人看著冷著臉，不愛說話，其實心軟，你到時候多客氣兩句，彆頂嘴，說不定能分到個輕鬆的差事，比如去百機堂打雜，總比去後山守藥園強。”

寧不凡默默記下“吳師叔”和“百機堂”，又跟老闆聊了幾句黃楓穀外門弟子的月例（每月兩枚下品靈石，還有一本基礎功法的抄本），便揣著清心草回了客棧。離後天的入門時間越來越近，他得養足精神，應對入穀後的種種情況。

第三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寧不凡就背上包袱，跟著幾個同樣背著行囊的少年少女，往黃楓穀方向走。

山路比想象中難走，陡峭的石階被晨露打濕，泛著濕滑的光，蜿蜒向上直插雲霧裡。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同行的少年們就開始氣喘籲籲，臉色發白——他們大多是剛引氣入體的凡俗子弟，肉身底子遠不如常年修煉的修士。

寧不凡卻麵不改色，長春功第九層的靈力在經脈裡緩緩流轉，順著雙腿經脈滋養著筋骨，腳下輕快得很。他還有閒心觀察周遭：山路兩旁的樹木漸漸變得奇特，有的樹葉邊緣泛著淡青色靈光，有的樹乾上結著拇指大的紅色野果，散發著微弱的草木靈氣——都是些最低階的凡品靈材，對如今的他沒什麼用處，隻能看個新鮮。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一陣低呼。寧不凡抬頭，隻見一道巨大的山門橫在兩山之間，山門兩側是陡峭的懸崖，崖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中間矗立著一塊數十丈高的青石碑，碑上三個蒼勁大字——“黃楓穀”，是用金漆塗的，在晨光下泛著沉厚的光，透著大宗門的磅礴氣勢。

石碑旁站著個中年修士，穿一身灰藍色道袍，腰間係著素色布帶，麵容方正，眼神銳利，正背著雙手打量陸續趕來的少年少女。他身邊停著一艘丈許長的木舟，舟身是普通的靈杉木打造，船頭雕著片簡單的楓葉，船帆上印著黃楓穀的標記——這是宗門用來接送低階弟子的“接引舟”，並非什麼高階仙舟。

“吳師叔！”有認識的少年連忙拱手行禮，聲音裡帶著幾分怯意。

中年修士微微點頭，目光掃過寧不凡時，停頓了一瞬：“你也是來入穀的？可有昇仙令？”

寧不凡連忙從懷中摸出黑色的昇仙令，雙手遞了過去。

吳師叔接過令牌，指尖觸到令牌上的裂痕時，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他認得這是宗門發放的昇仙令，隻是不知為何會有損傷。仔細核對過令牌上的紋路後，他將令牌還給寧不凡，語氣緩和了些：“原是持有宗門令牌的後輩，隨我來吧。”

等最後幾個少年氣喘籲籲趕到，吳師叔清點人數，一共十五人。他示意眾人上接引舟，自己走到船頭，掐了個簡單的“起”字訣。

接引舟微微震動，船底泛起一層淡白色的靈光，緩緩離地半丈高，平穩地朝著穀內飛去。少年少女們頓時發出低呼，有的慌忙抓住船舷，有的探頭探腦看向腳下，眼裡滿是新奇——這是他們第一次接觸“禦器飛行”。

寧不凡站在船尾，看著腳下的山林越來越小，心裡卻沒多少興奮，隻默默記下接引舟的飛行軌跡：從山門到穀內，需經過三道低矮的山梁，途中靈氣會逐漸變濃。他早從雜記裡看過，修仙界的“禦空”並非隨意為之，低階修士隻能用基礎法器短距飛行，且需沿著宗門劃定的安全路線走，這纔是符合煉氣期修為的真實處境。

“都安靜些。”吳師叔的聲音帶著一絲靈力，壓過眾人的動靜。他從腰間解取出一粗布袋，袋口一解，十五柄寸許長的鐵劍、十五把巴掌大的鐵刀、十五片普通的青葉法器，還有一疊灰色粗佈道袍和幾摞線裝書，順著靈力浮在空中，分門彆類擺得整齊，隨後他又去艙內拿出十五個十五個灰布小袋。

“這些是外門弟子的入門份例，各自取一份。”吳師叔指著空中的物件，語氣平淡，“鐵劍、鐵刀是基礎法器，注入靈力可長至三尺，尋常煉氣修士用著剛好；青葉法器是‘代步葉’，踩在腳下能禦空短行，速度比步行快兩倍，就是耗靈力；灰布袋是最低階的儲物袋，注靈即可用，隻能裝死物；粗佈道袍是外門常服，織了層薄靈紋，能擋凡鐵砍刺；這兩本書，一本是《吐納真解》，是煉氣期基礎功法，比你們之前練的凡俗心法強些，另一本是《黃楓穀外門規要》，記著宗門的基礎規矩和警戒法陣用法，都得好好看。”

寧不凡目光一掃，先挑了柄鐵劍——寸許鐵劍通體黝黑，劍脊沒任何花紋，注入一絲靈力後，“嗡”地長到三尺，握在手裡沉甸甸的，是最普通的“凡鐵劍”，卻比他之前用的短劍鋒利不少；又取了片梧桐葉，葉片乾燥堅韌，摸上去帶著微弱的木屬性靈氣；儲物袋和道袍與其他人的無異，拿起《吐納真解》時，發現書頁裡夾著張紙條，寫著“長春功與吐納真解可互補，需自行參悟經脈對應之法”，字跡工整，顯然是吳師叔特意放的——他早看出寧不凡修煉過長春功，這纔多提了一句。

他翻了翻《黃楓穀外門規要》，裡麵果然有“三環陣”的記載：用硃砂繪陣，嵌三枚下品靈石，能預警五丈內的活物，是外門弟子最常用的基礎警戒陣，剛好能解他“防偷襲”的需求。旁邊一個圓臉少年拿起鐵刀，剛注入靈力，刀身沒控製好，“噌”地彈開，差點劃到自己，引得周圍人低笑。

“彆笑！”吳師叔沉聲喝止，“法器需溫養，鐵劍喜剛猛靈力，鐵刀需平穩靈力，代步葉要木屬性靈氣滋養，怠慢了會靈性儘失。你們現在修為低，用這些剛好，彆想著貪求高階法器——修為不夠，握不住好東西。”

寧不凡將東西一一收進儲物袋，心裡暗暗點頭：這纔是外門弟子的真實份例，沒有什麼“烈陽劍”“冷月刀”，都是最普通的凡鐵法器，符合黃楓穀“中等宗門、資源有限”的設定。尤其是那片代步葉，雖比不上高階飛行法器，卻足夠應對外門弟子的日常出行，比靠雙腿趕路強太多。他摩挲著鐵劍的劍柄，想起原著裡韓立初入穀時，用的也是類似的凡鐵劍，心裡竟生出幾分“貼合劇情”的踏實感。

“都收好東西，快到外門駐地了。”吳師叔的聲音再次響起，目光掃過眾人，在寧不凡身上多停了一瞬——這少年收東西時動作穩，靈力控製也比旁人嫻熟，倒不像個剛入道的新手。

“這儲物袋怎麼用啊？”一個梳雙丫髻的少女怯生生地問，她叫林小雨，是附近鎮上凡修世家的孩子，靈根是三屬性雜靈根。

“注入一絲靈力，心裡想著要放的東西，靠近袋口就行。”吳師叔耐心解釋，沒有半分不耐——他雖看著嚴肅，卻最疼惜這些剛入穀的小輩。

少年少女們紛紛嘗試，有的一次就成功，興奮地把物品收入儲物袋；有的試了好幾次都沒摸到竅門，急得額頭冒汗，引來周圍人善意的鬨笑。寧不凡早從之前翻到的《修仙基礎雜記》裡看過用法，輕鬆就將一應物品收入儲物袋。

接引舟飛得穩，速度卻不快，約莫一炷香後，吳師叔指著前方說：“前麵就是外門的‘楓木坪’，你們先在那安頓。”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隻見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坪地，坪上種著成片的楓樹，葉子是青綠色的，坪邊排列著幾排簡陋的木屋，屋前掛著“外門廂房”的木牌。坪地中央有個石台，上麵刻著“任務榜”三個大字，旁邊圍著幾個外門弟子，正仰頭看著榜上的字跡。

“跟我來，先給你們說清規矩。”吳師叔領著眾人下了接引舟，一邊走一邊介紹，“黃楓穀外門弟子，每月要完成兩次‘基礎任務’，比如采集靈草、打磨礦石，任務在任務榜領，完成後給下品靈石和貢獻點。貢獻點能換功法、法器、丹藥，比靈石還重要——你們要想往上走，就得攢貢獻點。”

他指著坪東側的木屋：“那是外門丹房，能換些基礎療傷藥、聚氣散，不過要貢獻點；西側是器房，能修你們的鐵劍鐵刀，也能換些基礎煉器材料。”

少年少女們聽得認真，眼裡滿是嚮往——這就是他們嚮往的修仙宗門，有功法，有資源，能讓他們離“長生”更近一步。

“你們先去廂房安頓，每人一間。”吳師叔揮揮手，示意眾人可以離開，卻在寧不凡轉身時叫住他，“你留一下。”

寧不凡心裡一動——按原著規矩，持有昇仙令的弟子，除了基礎份例，還有額外的“入門補貼”，想來吳師叔是要給他這份東西。

等其他新弟子散去，吳師叔從腰間獸皮儲物袋裡取出一個瑩白小玉瓶，遞給寧不凡：“這是昇仙令的獎勵，一枚築基丹。”玉質溫潤，瓶身刻著細密雲紋，“你如今是煉氣期，用不上，好好收著，等修為到了煉氣九層，再服用，能增加築基的幾率。”

寧不凡剛接過玉瓶，吳師叔的聲音便以神識傳音的方式響在他腦海，低而清晰：“此丹乃築基突破必備，縱是內門弟子也數量不多。收好它，莫要在人前顯露，更不可對人言明來曆。人心叵測，財不露白的道理，你該懂。”

寧不凡心頭一凜，連忙低頭作揖，以靈力裹著聲音回應：“弟子明白，多謝師叔提點。”他能感覺到吳師叔的目光在頭頂停留片刻，帶著審視與隱晦善意，待抬頭時，中年修士已恢複平日嚴肅。

“好好修煉，彆辜負了家族的期望。對了，你想選哪個堂口？”吳師叔擺了擺手。

“弟子想選百機堂。”寧不凡脫口而出——他記得韓立曾在百機堂待過，這裡藏著機緣，尤其是藥園看守任務，能接觸靈藥，正好用小綠瓶催熟。

吳師叔有些意外，卻沒多問：“也好，百機堂雖清閒，卻能學不少雜學。你去任務榜找王管事，領個看守藥園的任務，適合新人。”

“是，弟子告退。”寧不凡躬身行禮。

“去吧，好好修煉。”吳師叔揮揮手，轉身飛向百機堂大殿。

寧不凡握緊玉瓶，指尖同時摸出青葉法器，注入一絲靈力便展開靈葉。他足尖輕點靈葉，借著人群掩護迅速升空，掌心冰涼的玉瓶像揣著一團火——築基丹誘惑太大，暴露即招殺身之禍。

飛行中，他騰出一隻手將玉瓶藏進貼身內袋，又對照《入門法陣圖解》的記憶，指尖凝出微弱靈力，在袋口布了層簡易禁製。直到靈葉載著他飛出人群視線，朝著藥園方向飛去，他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寧不凡轉身走向任務榜，陽光穿楓樹葉灑下斑駁光影，空氣中飄著藥香與金屬氣息。看著遠處忙碌的修士、空中偶爾飛過的仙舟，他忽然渾身充滿力量。

剛走出沒幾步，腳步頓住，眉頭擰起——壞了，忘了原著這段劇情！按《凡人》脈絡，去藥園的路上，十有**會撞上陸鳴遠。那家夥在昇仙大會被折了麵子，眼高於頂，見他拿著昇仙令獎勵，定會仗家世與修為攔路打劫，築基丹更是會被視作囊中之物。

“剛到手就要被搶？”寧不凡嘴角抽了抽，肉痛不已。這築基丹，多少煉氣修士熬白頭都求不來，還沒捂熱就要拱手讓人？

他靠在楓樹下琢磨：硬拚？陸鳴遠是煉氣十層，自己剛入穀，硬碰硬純屬找死；繞路？藥園隻有一條主路，旁邊是禁地，擅闖麻煩更大；找吳師叔？小事驚動長輩，顯懦弱還招更深記恨。思來想去，竟無萬全之策。

“罷了，先應付著。”寧不凡歎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記得陸鳴遠雖囂張，卻不敢在宗門內太過放肆，最多搶築基丹，暫時不至於下死手。

摸了摸懷裡的小綠瓶，他眼神漸定：就算沒了這枚築基丹，也非絕路。《凡人》裡血色試煉很快開啟，裡麵有煉製築基丹的血蓮、龍血草，隻要活著帶出，憑小綠瓶催熟本事，不愁煉不出築基丹。

“先去藥園站穩腳跟，提升修為，換幾件法寶有自保之力，再算賬。”寧不凡打定主意，將儲物袋塞緊，理了理黃色道袍衣襟，裝作安分新弟子，邁步朝任務榜走。

寧不凡深吸一口氣，指尖迅速摸出青葉法器，注入一絲靈力。淡青色靈葉瞬間展開，穩穩托住他的身形，朝著藥園方向飛去。風裡飄來的淡淡藥香越來越清晰，混著草木清新，讓他心緒漸定——這藥園纔是眼下最該抓的機緣，有小綠瓶在，靈草、修煉、資源都能慢慢攢，陸鳴遠的麻煩隻需兵來將擋。

下方山巒飛速後退，藥園所在的山穀很快出現在視野裡，白茫茫的迷霧裹著穀口，他操控靈葉緩緩下降，準備落地與馬師伯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