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尊仙途 第32章 夜奪礦場
禦風舟在雲層中穿梭數日，下方的無儘荒漠終於被連綿青山取代。寧不凡望著遠處黛色的山巒，心裡清楚，按原著軌跡，返程這一路絕不會太平——燕家堡之事後，宣樂、呂天蒙這兩個七派修士，本該在此處找藉口拉他去奪燕家堡的礦場，而這礦場之下，藏著他需要的大挪移令、補天丹，還有血玉蜘蛛。
他指尖輕輕叩著腰間儲物袋，正盤算著時機，忽然瞥見前方天際升起一道橙黃色訊號彈，在空中炸開成三枚交錯的葉片形狀——是黃楓穀的訊號，卻非緊急示警的樣式。剛將金蚨子母刃握在手中，三道靈力波動已快速逼近，轉眼便出現在視野中。
來者是三名身著七派服飾的修士，為首一人穿黃色道袍，身姿綽約，正是黃楓穀的陳巧倩。她身旁兩人，一個著蒼藍法衣、麵容俊朗，是掩月宗修士；一個穿獸皮坎肩、腰間掛著獸骨法器，顯然來自靈獸山。
“寧師弟？”陳巧倩率先停下身形，見他安好，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恢複清冷，“能在這兒遇上師弟，太好了。這位是掩月宗宣樂道友，這位是靈獸山呂天蒙道友。”
“掩月宗宣樂，見過寧道友。”蒼藍法衣修士拱手見禮，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熱絡。
“靈獸山呂天蒙，久聞寧道友在燕家堡的手段，今日一見，果然年輕有為。”獸皮坎肩漢子也跟著抱拳，眼神卻悄悄打量著寧不凡的儲物袋。
寧不凡收起飛器，拱手回禮：“黃楓穀寧不凡，見過三位道友。”他看陳巧倩神色凝重，又瞧宣樂、呂天矇眼底藏不住的急切，心裡已然明瞭——該來的終究來了。
果然，宣樂率先取出一塊刻著七派徽記的令牌，沉聲道：“寧道友，此乃七派聯盟令。燕家堡有一處礦場，如今被其殘餘勢力占據，礦場內藏有不少資源。眼下正值用人之際，還請道友協助我等奪取礦場，事後軍功與資源，我們四人平分。”
“奪取礦場？”寧不凡故作遲疑，眉頭微蹙，“燕家堡雖叛，但其殘餘勢力未必好對付，此事是否需稟報宗門再做定奪？”他故意裝出謹慎模樣，等著對方進一步“勸說”。
宣樂忙拍著胸脯保證：“寧道友放心！那礦場隻剩幾個煉氣後期修士看守，憑你我四人的實力，拿下易如反掌！再說這是聯盟之事，事後宗門隻會嘉獎，絕不會怪罪！”
呂天蒙也在一旁幫腔：“寧道友能從王嬋手下脫身，修為定然不弱，有你相助，更是萬無一失。這礦場裡的資源，對我們築基期修士來說，可是難得的機緣！”
寧不凡看了眼陳巧倩，見她微微點頭——顯然她也知曉此事，且已同意。他心裡暗忖：這兩人果然如原著般急功近利，正好將計就計。於是麵上露出“被說動”的神色，拱手應道：“既為聯盟之事，又有三位道友同行，寧某自當效力。”
呂天蒙見狀，立刻笑道：“哈哈！我就說寧道友是爽快人！有你加入，這礦場就是囊中之物！我們這就出發，免得夜長夢多！”
宣樂也跟著附和，眼神裡的急切更甚，卻沒注意到寧不凡眼底一閃而過的冷靜——他早已算好，等這兩人在礦洞裡為爭奪寶物反目、鬥得兩敗俱傷，那些機緣，自然會落到自己手中。
四人乘著法器往山穀飛去，途中陳巧倩才緩緩說明原委：燕家堡在越國邊界經營著一座靈石礦場，儲存了大量低階靈石，如今雖叛投魔道，但礦場尚未被魔道接手，七派聯盟決意趁此間隙奪下礦場，將靈石運往金鼓原前線支援戰事。
寧不凡隨三人來到山穀據點，宣樂、呂天蒙忙著安排探查礦場、聯絡外圍弟子的事宜，很快便暫時分開。穀中據點簡陋卻規整，十多名煉氣弟子或擦拭法器，或清點符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靈力與礦石粉塵混合的氣息。
寧不凡的目光落在據點中央的沙盤上，礦場地形圖清晰標注著入口、主通道與幾處岔路，陳巧倩正俯身檢視，指尖在標有“四煞陣”的位置輕輕點了點，眉頭微蹙。他心頭一動——按原著軌跡，王嬋回宗後會被派來負責後勤，大概率會途經此地；更讓他記掛的是，陳巧倩當年正是在此處帶領弟子支援礦場防護法陣，卻因撤退過遲遭遇人為礦難，最後隻剩她一人奄奄一息，還是自己碰巧路過才從亂石堆中救下她。
想到這裡，他指尖微微收緊，先前對“劇情”的篤定忽然鬆動——若那時自己晚到一步，這位外冷內熱的師姐豈不是要落個紅顏早逝的結局？有些事，似乎不能全憑舊路來算。
“陳師姐，”他壓著聲音湊過去，語氣比平時沉了幾分，“這礦場雖重要，但此地離燕家堡不算太遠，若真遇著魔道修士，彆管靈石，先帶著弟子撤。”
陳巧倩抬眸看向他，清冷的目光掃過他腰間的入門弟子儲物袋，眼底竟掠過一絲複雜：“師弟怎知會有變故？”
寧不凡一愣，剛要道謝，就見陳巧倩繼續說道：“我築基出關後，聽說了師弟在血色禁地的事，後來師父派你和董師妹去燕家堡，也是想讓你多些曆練。”
她輕歎一聲，目光落在寧不凡衣襟未乾的血跡上，語氣軟了幾分：“前日董師妹負傷回穀，說你為掩護她身陷血陣，生死未卜……”說到這兒，她忽然住口，臉頰泛起淺紅，連忙轉開話題，“好在你平安回來了，看你氣色，倒是我多慮了。”
寧不凡這才明白，這位看似清冷的師姐，竟一直在默默惦記著自己。他撓了撓頭，故意露出幾分輕鬆的痞氣：“讓師姐擔心了，我也是拚儘全力才從王嬋手下逃出來的。”
陳巧倩看著他眼底的篤定，想起董萱兒描述的血靈大陣的凶險，終是點了點頭，趁轉身整理符籙的間隙，悄悄將一個溫熱的丹瓶塞進他手裡：“這裡麵是三枚‘凝氣丹’，能快速恢複靈力，師弟拿著，不可推辭。”
丹瓶入手微涼，裹著她指尖殘留的靈力溫度。寧不凡捏著丹瓶，望著陳巧倩轉身時飄動的黃色道袍衣角，心裡暗道：這位師姐外冷內熱，比董萱兒多了幾分沉穩，若真讓她落得原著那般結局，實在可惜。
沙盤旁的篝火劈啪作響，火光跳動著映在兩人身上，將礦洞的陰影與未說出口的牽掛，都悄悄藏進了這短暫的寧靜裡。
次日，後續三派弟子到齊後，第三日淩晨寅時三刻，夜色如墨，連月光都被雲層遮去大半。寧不凡四人身著黑色夜行衣，如狸貓般貼著地麵潛行，靠近礦場外圍——其餘煉氣弟子已按計劃在穀口待命，隻等訊號便進來搬運靈石。月光偶爾穿透雲層，照亮下方龐大的礦坑，坑口如巨獸張開的巨口，深不見底，整個礦場匍匐在血色丘陵間，連風掠過都帶著礦石的冷硬氣息。
礦場邊緣的暗紅色柵欄如獠牙般圈住區域，四名巡邏哨正打著哈欠踱步，腰間長刀的寒光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宣樂抬手輕點，四人身影同時如鬼魅般掠出，腳尖點在高台邊緣的青石上，連一絲碎石滾動的聲響都未驚起。
寧不凡的金蚨子母刃藏在袖中，借著陰影掩護，手腕輕抖——兩道金弧如毒蛇出洞，精準抹過最外側兩名巡邏哨的咽喉。他指尖順勢按在屍身頸後，卸去倒地衝力，兩具屍體如棉絮般癱在角落，喉間隻溢位一縷極淡的血沫，轉瞬便被夜風衝淡。
陳巧倩的青索劍貼著小臂滑入手心，劍脊先撞上第三名巡邏哨的後腦。“咚”的悶響被她用靈力裹住，對方眼神瞬間渙散，她伸手托住其下頜，輕輕放倒在地，劍歸鞘時，劍穗連晃動的弧度都透著克製，彷彿隻是拂去了一片落葉。
呂天蒙的玄鐵重錘藏在獸皮坎肩下，他如獵豹般竄至最後兩名巡邏哨身側，錘頭帶著極輕的破空聲，精準砸在兩人心脈處。魔修身體剛弓起，就被他寬厚的手掌按住後心，連抽搐都被壓在掌心，倒下時腰間骨牌都未碰撞出聲響。
宣樂的雪玉扇展開半麵，扇骨邊緣泛著冰寒。他對著背身瞭望的最後一名巡邏哨輕揮扇麵，三枚細如牛毛的冰針無聲射出，正中對方後腦玉枕穴。魔修僵在原地，隨即軟倒，宣樂伸手接住其身體，順勢推至陰影裡，整個過程不過一息。
從掠上高台到清理完畢，前後不足十息。高台上的燈籠依舊搖曳，巡邏哨的位置看似未變，卻靜得連風拂過幡旗的聲音都格外清晰。寧不凡用靴底抹去地上零星血漬，陳巧倩俯身檢查魔修口鼻確認氣絕，呂天蒙將屍體拖至暗處堆疊，宣樂則在欄杆內側貼好隔音符——四人交換一個眼神，無需言語，高台已淨，接下來該潛入礦窟。
“坑底廣場有四煞陣，四個陣眼各有一名魔焰門修士駐守，其中兩人是煉氣後期，另外兩人……”宣樂神識掃過礦坑下方，語氣沉了幾分，“至少是築基初期修為，下去後速戰速決，彆給他們啟動陣法的機會！”
寧不凡心頭瞭然——按原著，這陣眼處的築基修士正是魔焰門安排的暗哨，實力不算頂尖，但手裡的紫金葫蘆能噴吐魔焰，需格外留意。他與其餘三人對視一眼，同時縱身躍下：寧不凡朝東南陣眼，陳巧倩往西北，宣樂奔東北，呂天蒙撲西南，四道黑影如離弦之箭，射向礦坑底部。
寧不凡落在東南陣眼的刻紋石柱旁，剛站穩，十幾個煉氣期魔修便拔刀圍上，刀刃劈來的風聲帶著戾氣。他掏出蛛絲扳指戴上，足尖一點羅煙步展開，身形瞬間化作殘影，在魔修間穿梭——對方的刀接二連三砍在空處，隻覺眼前一花，寧不凡已繞至人群後方，雙手緩緩張開。
“不好！是敵襲！”一名魔修剛想後退，卻發現身體被無形的蛛絲纏住，動彈不得。寧不凡猛地收攏雙手，金蚨子母刃的金色電弧在掌心炸開，無形勁氣瞬間擴散，魔修們連慘叫都未發出，便被勁氣絞殺，鮮血濺滿石柱上的魔紋，卻未沾到他半點衣角。
“好大的膽子！”通道處傳來一聲怒喝，魔焰門築基修士手持紫金葫蘆奔來，杖端魔焰翻騰，“敢闖我魔焰門的礦場，找死！”
紫色魔焰如毒蛇般射來，在寧不凡腳邊炸開，煙霧瞬間彌漫。修士正欲催動紫金葫蘆噴出更多魔焰，忽覺喉間一涼——寧不凡借著煙霧掩護，用羅煙步繞至其身後，金蛟刃已穿透他的脖頸。
“你……”修士眼中滿是驚愕，剛想開口，便無力倒地。寧不凡抽出金蛟刃，隨手擦去血漬，目光掃過對方掉落的紫金葫蘆，卻未彎腰去撿——眼下首要任務是破陣，而非貪圖寶物。
此時其他三處陣眼也已清理乾淨，宣樂朝上空放出橙黃色訊號彈，訊號彈在礦坑上空炸開，格外醒目。片刻後，外圍待命的煉氣弟子陸續降落坑底，有序地搬運堆放的靈石，礦窟內終於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卻依舊保持著克製的安靜。
陳巧倩走到寧不凡身邊，看著滿地魔修屍骸，秀眉微蹙：“師弟出手倒是利落。”
寧不凡收起金蚨子母刃，語氣平淡：“魔道邪修，本就咎由自取。”他靠在刻滿魔紋的石柱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刃身紋路，眼角餘光掃過帶著幾名弟子往礦洞深處走去的宣樂和呂天蒙，心裡已盤算起來。
宣樂那柄“寒江雪”玉扇，扇骨泛著溫潤靈光，方纔襲殺巡邏哨時，扇風裹著冰勁，顯然是件中品法器——對付火屬性修士正合用。其“遮天鐘”也不一般，能大能小，祭出後可罩十丈範圍，抵得住築基期修士全力一擊，是不錯的防禦法器。
他目光又溜向礦洞深處的黑暗，按原著軌跡，裡麵藏著血玉蜘蛛：蛛絲能煉縛靈索，內丹可製解毒丹，雖難纏，但有宣樂、呂天蒙在前探路，自己正好坐收漁利。還有補天丹，據說在蜘蛛巢穴附近，日後突破結丹瓶頸時，正好用它洗滌五行靈根雜質，隻是不知具體藏在哪個礦道。
至於大挪移令和傳送陣，寧不凡嘴角勾起淺笑——大挪移令是傳送鑰匙，傳送陣是開啟新地界的關鍵，等日後王嬋帶魔道大軍追殺，有這兩樣，定能全身而退，萬裡之遙也可須臾抵達。
正想著，眼角瞥見陳巧倩彎腰檢查陣眼柱基，青色道袍下擺勾勒出纖細腰肢。方纔她斬殺魔修時，青索劍挽出的劍花又快又準，清冷側臉在微光下泛著玉色，竟比礦洞裡的靈石還晃眼。
他趕緊晃了晃腦袋，壓下雜念，目光掃過礦洞頂部的高處——剛才勘察時便發現那裡視野開闊，能看清礦場外圍動靜。他拍了拍腰間符籙袋，朝陳巧倩揚聲道：“陳師姐，礦場上方還沒人盯著不行，我去高處巡視，免得魔道斥候摸過來咱們都不知曉。”
陳巧倩直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需不需要派人跟你同去？”
“不用，我一人足矣，真有情況會立刻撤回來。”寧不凡說著，腳步已動，路過她身邊時特意放慢半分，壓低聲音道，“對了師姐，你也多留意這裡的防禦陣法。我若發現異常，會打出黃楓穀預警訊號，你看到後趕緊通知宣、呂兩位道友，帶著弟子啟動法陣，不用等我。”
陳巧倩指尖在劍柄上頓了頓，見他眼底鄭重，點頭應道：“好，師弟你小心。”
寧不凡這才放心，轉身快步走向通往高處的石階。剛踏上台階，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陳巧倩已重新低頭，指尖輕撫石柱魔紋，微光透過礦洞裂縫落在她側臉，比魂石幽光還要柔和。
他心裡暗歎，腳步未停。這藉口找得正好，既能提前盯著魔道動向，也能等著宣樂、呂天蒙去探血玉蜘蛛的險，自己坐享其成。
礦洞頂部的上風口狹窄卻視野開闊，寧不凡蹲坐在石板上，望著外圍山丘，摸出一枚訊號符攥在手心——若真如原著般遇上魔道大軍，這訊號怕是真要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