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廚子被質疑?我反手端國宴! 第99章 誰給錢我跟誰急!
灶台邊,熱浪滾滾。
張遠用大鐵勺攪動著鍋裡翻滾的濃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沒離開院子裡的席麵。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群正忙得腳不沾地的嫂子們身上。
孫二嬢端著兩大盤剛出鍋的炸帶魚,腳步飛快,嗓門洪亮地指揮著上菜的路線。
杏花嫂子正低頭麻利地給一盤冷盤上撒著香菜末。
她們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汗珠,但眼神裡卻全是快活。
張遠心裡盤算著。
這次活兒乾完,得給嫂子們加工資。
一人一千。
這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現在農村裡的婦女,想找個活兒乾也不容易。
進城去工廠,一天十二個小時流水線,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三四千塊。
去飯店當服務員,看人臉色不說,還經常被拖欠工資。
哪有跟著自己乾大席來得舒坦?
離家近,當天去當天回,不耽誤家裡事。
活兒雖然忙點,但大家湊在一起有說有笑,不憋屈。
最關鍵的是,管飽!
而且是管好飯,想吃啥吃啥,隨便造。
就衝這一點,十裡八鄉的嫂子們都搶著要來幫忙。
張遠心裡清楚,她們圖的不僅僅是那幾百塊錢的工錢,更是這份熱鬨。
但他覺得,該給的,一分都不能少。
人心換人心,你對人家好,人家才能死心塌地跟著你乾。
……
小區門口,兩輛威風凜凜的鐵騎摩托車停在路邊。
兩個穿著製服的交警正維持著秩序。
今天這婚禮,陣仗太大,小區裡車進車出,沒他們還真不行。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麵板黝黑的交警,叫李衛。
他是個老交警了,經驗豐富。
另一個年輕點,叫小王,剛從警校畢業沒兩年,正是渾身是勁的時候。
“李哥,這家人排場可以啊,你看那婚車,一水的奧迪。”
小王一邊疏導車輛,一邊跟李衛閒聊。
李衛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抽著鼻子。
咕嚕。
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娃,在這裡上了大學,考了公,最後留在了下來。
可這肚子,還是老家的肚子。
聞到這味兒,他就想起了小時候村裡誰家辦喜事時。
他揣著個大碗,跟在一群半大小子屁股後麵,滿院子瘋跑,就為了等那一聲“開席嘍”。
那味道,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味兒……地道。”李衛咂了咂嘴,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啥味兒啊李哥?”小王還年輕,對這些老味道沒那麼深的感觸。
“大席菜的味兒。”
李衛眼睛望著小區裡那片熱鬨的場地,眼神裡帶著幾分嚮往。
“我小時候,隻有過年和吃席才能吃上這麼好的。”
正說著,林震滿麵紅光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崗的兩位交警同誌。
這麼大的太陽,人家穿著一身厚製服在這兒幫忙維持秩序,連口水都沒喝。
林震心裡過意不去。
他快步走了過去,臉上堆滿了笑。
“兩位同誌,辛苦了!辛苦了!”
“應該的,為人民服務嘛。”李衛笑著回道。
“彆彆彆,來者是客!”林震一把拉住李衛的手,熱情得不行。
“走走走,進去喝杯水,吃口飯,彆跟我們客氣!”
“不了不了,我們這兒執勤呢,有紀律。”李衛連忙擺手。
開玩笑,上班時間跑去吃席,這要是讓督察看到了,處分是跑不掉的。
“哎呀,什麼紀律不紀律的!”
“今天我兒子大喜的日子,你們來幫忙,就是我們家最尊貴的客人!”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林震不由分說,拉著兩人就往裡走。
“再說了,你們不吃飯,我們這心裡也不踏實啊!就當幫我個忙,成不成?”
林震這話說得實在,李衛和小王對視了一眼,都有點動搖了。
尤其是李衛,他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那……那就進去喝口水?”李衛試探著說。
“對對對!喝水,喝水!”
林震大喜,直接把兩人按在了一張剛騰出來的空桌上。
桌上,還剩著半盤清蒸鱸魚,一盤木耳炒肉的底子,還有幾塊紅燒排骨。
“孫二嬢!趕緊的,給這兩位同誌上新菜!”林震扯著嗓子喊。
“哎,來啦!”
孫二嬢麻利地端上來一盤剛出鍋的四喜丸子和一盤熱氣騰騰的炒肚絲。
李衛看著眼前的菜,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實在是扛不住了。
“那……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千萬彆客氣!就當自己家!”林震笑得合不攏嘴。
“錢可不興給啊,誰給錢我跟誰急!”
說完,他風風火火地又去招呼彆的客人了。
李衛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
好吃!
太好吃了!
就是這個味兒!
他腦子裡瞬間就蹦出這五個字。
跟他小時候在村頭大槐樹下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甚至……甚至還要更好!
他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什麼紀律了,筷子舞得飛快。
旁邊的年輕人小王,本來還有點矜持,看李衛這架勢,也忍不住夾了一筷子。
菜一入口,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乖乖!
這什麼神仙手藝!
兩人風卷殘雲,桌上的剩菜很快就被一掃而空。
李衛端起碗,把最後一點魚湯都喝了個乾淨,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就在這時,杏花嫂子端著一盤白白胖胖的花捲走了過來。
“兩位同誌,慢點吃,彆噎著。”
“嘗嘗俺們遠子哥自己蒸的花捲,配著菜吃,一絕!”
嫂子笑嗬嗬地把盤子放下,還貼心地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肚絲湯。
李衛看著那花捲,層層分明,暄軟潔白。
他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了十幾年前。
那年他剛考上大學,背著個破舊的帆布包,揣著家裡湊出來的幾百塊錢,坐上了那趟開往省城的綠皮火車。
火車上人擠人,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他餓了,就從包裡摸出母親給他烙的餅,硬得跟石頭一樣。
旁邊一個大叔看他可憐,遞給了他一個花捲。
也是這樣白白胖胖的花捲。
他當時就覺得,那是他吃過的,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
一個花捲,就著涼水,他撐過了十幾個小時的旅程。
從那以後,花捲在他心裡,就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他拿起一個花捲,輕輕咬了一口。
“好吃……”他喃喃自語,眼眶又有點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