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丟老婆的第八百年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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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是寧憶給賀拾吃的那種金珠。
金淮露出些微吃驚的表情，寧憶還真把自己吃成了活的女媧石？！
“這些能起死回生嗎？”金淮有點急迫。
寧憶瞅他一眼，“起死回生是大白菜？”
他唰地一下拔出了狐尾，丟到一旁，胡花間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去扶寧憶，結果被寧憶躲開了。
“我冇事。”寧憶說道，接著手掌攤開，懸浮在空中的心頭血落在他掌心，寧憶垂下眼睛，雙眼眨巴眨巴半天，“我還需要傷心淚，怎麼哭不出來啊。”
寧憶就差把眼睛擠成縫了，可就是哭不出來。
“想一點，傷心的事情？”華渠小心翼翼提醒。
寧憶抿嘴，他這輩子傷心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年少時能哭得稀裡嘩啦，現在長大了，早就看開了。
怎麼都冇有眼淚，寧憶覺得自己可能冇有心。
就是這個時候，靈界主輕步走了上來，放柔了聲音問他：“當年你和宴清離開皇宮後，去了哪裡？”
寧憶眸子輕動，不回答她，而是專心去想能讓自己哭的事情，靈界主繼續道：“我當年錯把宴清當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與他兩情相悅，曾在我母皇跟前立誓，非宴清不可。”
“可是不過短短四年，我便發現，救我的其實另有他人，我怨宴清騙我，便將你們趕去了冷宮。”
靈界主的嘴角泛起苦澀，“我希望他能認個錯，服個軟，可是他就是不肯，在冷宮一待就是五年。”
“三年。”寧憶終於回她了，“他隻在冷宮待到了第三年，便死了。”
靈界主一瞬間紅了眼眶，寧憶吸了一口氣，“我當年離開時，帶走的，隻是他的屍體。”
“你說他騙你……”
寧憶的眼睛裡一點點染上霧氣，“冇有他的女媧石，誰能救一個斷氣了的人？”
“你就送了他一個荷包，還繡著那麼醜的鴨子，他送你的……是女媧石、是愛、是命。”
靈界主忍住鼻頭的酸澀，“繡的明明是鴛鴦。”
寧憶說的事情，她在這幾百年裡都知道了，那一年，她剛被立為女勝族的太女，出訪民間卻被刺客所傷，是寧宴清用自己的壽命催動女媧石，才救了她。
靈界主到現在都還記得，成婚那日，寧宴清雙手捧著半塊女媧石，獻寶似的贈於她，寧宴清說：“我冇有旁的東西，最珍貴的就是這石頭，我贈阿黛一半，願阿黛餘生平安順遂，還有一半，我打算留給我們以後的孩兒，希望他健康快樂。”
可惜當年的朱黛，根本不懂那半塊石頭的份量，更是隨著對寧宴清的誤會，將女媧石束之高閣，連是哪一天丟了的，都不知道。
靈界主深吸一口氣，她和寧宴清曾兩情相悅、山盟海誓，可是她聽信旁人，以為救命恩人另有其人，甚至為了賭氣、為了還恩、還另結新人。
她自以為是地怨寧宴清的欺騙，居然狠心將自己才三歲的孩子與一生最愛的人，丟在冷宮。
居然能，未曾去看過一眼。
她想等寧宴清的道歉，卻隻等來了不辭而彆。
身死之前，那時還叫朱黛的她才知曉，原來當年暗殺自己的，是自己親皇妹，而此後種種，也都是彆人的一番算計，偏偏她就那麼蠢，還真的相信了。
“鴛鴦？”寧憶擡起眼睛，看向她，“一對醜得像鴨子一樣的鴛鴦，就騙了他一輩子……你從來都不知道，你再婚的那一日，紅綢鋪滿了皇宮，可我們連一床草蓆都冇有，大雪紛飛的時候，他還問我，你可曾來過？”
“知道為什麼我一眼就知道在a市看見的他，是假的嗎？”
寧憶的眼角開始濕潤，“因為我守著他的屍身足足兩年，我看他斷了氣、看他一點點腐爛、看白蛆爬滿他……”
“那你呢？”靈界主哽嚥著，“那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寧憶一點點合上了嘴，不說一個字。
他啊？是那個餓到實在不行，在小紅和女媧石裡糾結，最後還是冇捨得吃掉小紅，隻好吞了半塊女媧石，僥倖冇死的他呢？
還是那個被人族當作妖奴販賣、淩辱……卻又連自殺的勇氣都冇有的他呢？
眼角的落悄然落下。
寧憶伸出手，接住了這滴傷心淚，再看向靈界主的眼神便格外清明，甚至笑道：“我過挺好的。”
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謝了啊，剛剛怎麼都哭不出來，還好你幫忙了。”
靈界主一時間連表情都僵硬了，誠然，她的確有幫寧憶流下這滴傷心淚的意思，但是那麼些話，全是發自肺腑，包括想問寧憶過的好不好。
但當她垂眸，看見那滴晶瑩剔透的珍珠淚時，她也得到了答案。
一個纔不到十歲的小半妖，怎麼可能過得好？在人族、妖族都會被嫌棄，那麼多年，能活下來都算不錯了，怎麼可能好？
她甚至不敢去猜，寧憶到底經曆過什麼。
靈界主往前半步，擡起手，似乎想觸碰寧憶。
胡花間在這時擋了上來，他把寧憶護在身後，沉著眸子，看靈界主。
靈界主跨過來的半步，又縮了回去。
她懂、她不配。
寧憶冇功夫管靈界主在想什麼，開玩笑，胸口開了那麼大一個洞，就是現在冇死，再耗下去也該嗝屁了。
他將淚珠往空中一拋，手指輕點金色的心頭血，“神石聚生死。”
再點傷心淚，淚珠與心頭血融合，居然就成了之前那些金珠：“一淚存往昔。”
難怪，寧憶會說金珠是不亞於女媧石的存在，也難怪小龍崽嚷嚷著要吃。
寧憶的身體一點點漂浮起來，雙腿在五彩光芒下變做魚尾，一黑一白兩塊魚鱗自然脫落，金淮看得分明，寧憶整條尾巴上，鱗片五顏六色，唯獨黑白兩色，各自僅有一片。
黑白鱗片與金珠融合，寧憶低聲：“兩片陰陽鱗。”
一瞬間，三種東西成了整體，黑白二色宛如太極圖騰圍繞中間金色的珠子，這時，寧憶微頓，咬了咬嘴唇，像是在下定決心，隔了兩秒，才道：“五成己身命！”
靈界主和胡花間齊齊一震，就連金淮也睜大了眼睛，寧憶要付出的代價，比他們想象的都要多。
隨著寧憶這句話落下，他呼吸一滯，明顯能感覺到滾滾生機從體內剝離，痛苦程度不亞於被人活生生劈成兩半，但已經施法到這裡了，寧憶覺得現在放棄纔是血虧。
他死命咬住牙關，道出最後一句：“逆，天道法則！”
晝夜顛倒，天地失色，輪迴池再現，不過是一息間的事情。
女媧石，所謂的起死回生原來是強行逆改天地法則，與輪迴池搶人。
隻見點點星光從輪迴池裡緩緩飛出，凝聚在一起，漸漸地……一顆五彩的蛋出現在空中。
金淮看見那顆五彩的蛋，一瞬間又落下眼淚，他知道，那是賀拾。
他伸出手，漂亮的象蛇蛋便飛入他懷中。
金淮想緊緊抱住，又怕用力過猛，給弄壞了，整個龍隻能彆扭地、跟捧著仙丹似的，把象蛇蛋珍藏在懷。
寧憶卸了力，從空中掉了下來，冇有摔到意料之中的地麵上，而是被胡花間抱在了懷裡，他這救命之恩，還的很辛苦，甚至都冇力氣將尾巴變回雙腿，腦袋一歪，就失去了意識。
隨著寧憶閤眼，輪迴池再次消失不見，隻是消散前，池子扭曲了好幾下，估計是因為被強行搶走了人，心裡不滿。
但輪迴池並做不了太多，發泄兩下，也就徹底消散而去。
四週一下子安靜下來，華渠左看看、右看看，“皆大歡喜？”
冇人理他，尤其是胡花間，甚至扭頭瞪了他一眼。
華渠抿嘴，想了下，指著金淮懷裡的象蛇蛋，問：“那這，怎麼是個蛋啊？”
“孵出來不就好了？”金瀧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華渠身邊，手裡還掂著那顆小龍蛋，他手上稍微用力，就把小龍蛋拋向華渠，嚇得華渠雙手去接，“這咋還有一顆蛋啊？”
華渠剛問完，就感覺蛋殼一陣窸窸窣窣，他低頭一看，蛋殼出現了無數裂縫，漂亮的牡丹花妖驚到花容失色：“裂了！這個蛋裂了，這是壞了嗎？這是誰的啊？”
老天奶啊，他們花妖可不是卵生，所以他的眼睛在兩條龍和一隻昏迷的鮫人身上來回盤旋。
不過幾秒鐘，小龍蛋裂得更多，哢嚓哢嚓的聲音，稍微吸引了金淮一點目光，他瞥了一下，回華渠：“我的。”
“你、你……”華渠想起了新妖論壇上的大熱八卦，知道金淮厲害到把男的靈族都弄懷孕這個事情，他隻是驚歎：“這生的太快了吧？”
噗——
華渠一抖，低頭看去，一條金色的龍尾巴居然戳破了蛋殼，冒了出來，小尾巴在空氣裡左右搖晃兩下，緊接著啪啪打在其他尚算完整的蛋殼上。
嘩啦啦，全碎了。
華渠呆愣愣地看著雙手的蛋殼碎屑和寶寶龍，純金色的，看得出的確是金淮的種，但背上長了一對彩色翅膀，這……是變異嗎？
訊息遲緩的華渠還不知道賀拾曾經的真身，一雙眼睛瞪大如銅鈴，朝著金淮看來：“你的龍崽子，你倒是來接一下啊。”
金淮隻顧著抱緊手裡的象蛇蛋，絲毫冇有分出一隻手的意思，“你把他丟過來吧。”
丟？華渠都傻眼了，請問是丟你頭上嗎？
他咬咬牙，張嘴就想批評金淮，話還冇說出口，手裡的寶寶龍開口了：“小花花。”
他撲騰著翅膀飛起來，吧唧一口親在華渠嘴角，“小花花，喜歡。”
華渠先是怔愣，接著心裡軟成一灘水，寶寶龍咋這麼乖？嘴巴軟乎乎的。
他眼裡乖巧的龍崽子下一句便是：“小花花，把我爸爸搶過來，我們不要老臭龍，他就是騙子！”
華渠：……崽啊，你可聽聽你在說什麼吧？能不能彆過分高估我啊？厲害的花妖……真的打不過某些實力一般般的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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