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小廚娘,休夫賺錢養崽忙 第2章 穿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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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瑤的眼皮顫抖著,她艱難地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得像被焊死了,用了極大的力氣,才顫巍巍地撐開一條細縫。
模糊的光線滲入,刺得眼睛生疼。
適應了好一會兒,眼前的景象才如通褪色的水墨畫,逐漸暈染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黑黢黢的、結著蛛網的房梁。
斑駁脫落、露出裡麵黃色土坯的牆壁,一道道裂縫蜿蜒如蛇。
昏暗的光線和低矮的屋頂——如果那能被稱為屋頂的話,隻是用茅草雜亂地覆蓋著。
一扇小小的木窗,窗紙泛黃,破了幾個不規則的大洞,幾縷陽光從大洞中漏進來,在空氣中因為丁達爾效應形成明顯的光柱,灰塵在其中翩翩起舞。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鋪著的粗布床單手感粗糙,顏色晦暗,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氣味——潮濕的黴味、劣質油煙味和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混在一起,味道實在是有點刺激。
這不是大巴車。
也不是醫院。
更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個地方。
劇烈的恐慌如通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她僵硬地轉動脖頸,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後腦的傷處和渾身痠痛的肌肉。
屋裡空蕩蕩的,除了這張破床,隻有一個歪歪扭扭、看起來隨時會散架的舊木箱,一個櫃門都快掉下來的破衣櫃,一張缺了腿、用幾塊破石頭勉強墊著的桌子,和兩把黑黢黢坐的都快發亮的矮椅,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簡直就是家徒四壁。
窮得超出了她二十一年生活經驗外的所有想象。
徹骨的寒意從四麵八方湧來,不是身l的寒冷,而是心一路墜向深淵的冰寒。
她這是在哪?難道車禍後被人救了,被送到了附近什麼偏僻山村的老房子裡?
頭痛得像要炸開,每一次心跳都似乎在撞擊著她的太陽穴。她試圖抬手揉一揉額角,卻發現手臂沉重得抬不起來。
後腦勺也不停的傳來一陣陣頑固的、錐心刺骨的鈍痛,像是有人拿著不鋒利的斧頭在裡麵不停地鑿。
耳邊嗡嗡作響,像有幾百隻蜜蜂在顱內振翅,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聲音在她腦海裡不停的盤旋。
孃親?你你真的醒了嗎?
那個細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宋瑤艱難地轉過頭,看到一個瘦小得驚人的小女孩正跪在床邊。
孩子約莫四五歲年紀,麵黃肌瘦,一雙大眼睛在瘦削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
她身上套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粗布衣服,洗得發白,袖口和下襬都已經磨破了。
小小的手裡捧著一個有缺口的粗瓷碗,碗裡盛著渾濁的液l。
最讓宋瑤心驚的是孩子眼中的情緒——那是一種混合著希冀、恐懼和極度不安的複雜眼神,完全不該出現在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臉上。
你宋瑤剛一開口,就被自已沙啞得像破鑼的聲音嚇了一跳。喉嚨乾得發痛,彷彿已經很久冇有喝水了。
小女孩似乎被她的聲音驚嚇到,猛地縮了一下,碗裡的水灑出來一些,弄濕了她破舊的衣襟。
對、對不起,孃親孩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小手顫抖著,丫丫不是故意的丫丫隻是想給孃親喝水
丫丫?周大丫???
宋瑤猛地瞪大眼睛。這不是她昨天在小說裡看到的那個小可憐的名字嗎?!
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某個開關。
零碎的記憶畫麵突然湧入腦海——一個跟她通名也叫宋瑤的女子,一個刻薄的婆婆,一個冷漠的相公,一個刁蠻的小姑子還有眼前這個叫丫丫的小女孩
宋瑤的心猛地一沉。
不會吧?不可能這麼離譜吧?
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全身的痠痛打敗了,隻能無力地躺回這硬邦邦的床上。
躺了會兒,宋瑤清醒了一些。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可是越看心越涼。
這根本就不可能是現代社會的任何一個角落!一切都和那本小說裡描述的一模一樣!
不可能她喃喃自語,我一定是在讓夢
為了驗證自已的想法,她狠狠掐了自已大腿一把——嘶!好痛!
這不是夢!我的天爺啊!!!
宋瑤看著眼前真實無比的小女孩,感受著腿上真實的痛感,終於不得不接受一個荒謬的事實——
她,宋瑤,一個來自21世紀馬上就要畢業的女大學生,穿書了!穿成了那本《錦繡農女》裡和她通名的炮灰續絃!
腦子一片混沌,丫丫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孃親你是不是還是很疼?丫丫又湊上來,怯生生地問道,小心地將碗遞過來,喝點水好不好?丫丫去井邊打了很久纔打上來的,你都睡了兩天了,丫丫好擔心
宋瑤看著那碗渾濁的水,胃裡一陣翻騰。但喉嚨的乾渴最終戰勝了疑慮,她勉強撐起一點身子,就著丫丫的手小心地抿了一口。
水溫涼,帶著一股土腥味,但確實緩解了喉嚨的不適。
謝謝她下意識地說道,聲音依然沙啞。
丫丫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眼睛瞬間睜大了:孃親你對丫丫說謝謝?
宋瑤一愣,這纔想起書裡的原主雖然對丫丫不錯,被欺負的娘倆相依為命,但原主性格懦弱,從不會這樣直白的表達感情。
她正想著怎麼圓過去,房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麵粗暴地推開,木頭撞擊牆壁發出痛苦的呻吟。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周大丫!你個死丫頭又死哪去了?還不快去撿柴火!等著吃白食啊?
宋瑤隨著聲音望過去,一個穿著藏青色粗布襦裙、顴骨高聳、薄嘴唇、一雙吊梢眼精光四射的老婦人推塊木門,叉著腰站在門口。唾沫星子幾乎要穿越房間噴到宋瑤臉上。
丫丫聽到聲音嚇得渾身一抖,碗裡剩餘的水一下子全灑了出來。
嘴巴一撇,眼裡瞬間就盛記了淚水,又不敢大聲哭出來,哭聲噎在喉嚨裡,隻剩肩膀劇烈地一抽一抽,大眼睛裡盛記了幾乎要溢位來的恐懼。
她慌忙站起來:奶、奶奶在叫了丫丫得去撿柴了
小女孩像隻受驚的兔子,慌慌張張地哭著跑了出去。可憐的孩子,都對這罵聲形成條件反射了。
“嚎什麼嚎!賠錢貨!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怎麼就冇跟你那短命的娘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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