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她官拜一品 第一百零六章 肚量
春曉扶著外公往院子裡走,偷偷對爹爹揮手,示意爹爹趕緊帶人進來。
楊悟延,“”
他的手有些蠢蠢欲動,好想偷偷宰了孟州。
田外公不是好糊弄的人,回到正堂坐在主位上,“你這師父忠心的是王將軍,他帶你上戰場就已經舍棄你。”
他越想越生氣,孟州不知道戰場危險嗎?不知道一個小姑娘會隨時喪命嗎?
田外公拍著桌子,“你竟然還帶他回來?他有什麼臉跟你回來?”
全家當寶貝對待的外孫女,竟然被人舍棄,想想就怒火中燒。
春曉渴的不行,連喝一壺水,舒服的長出一口氣,“外公,孟州師父昏迷中,他不知道跟著我回來。”
田外公憋氣,“這是重點嗎?你為何帶他回來?我不信你對他沒有芥蒂?”
他親自教的外孫女,這丫頭寧負天下人不負自己,他可不信外孫女能大度的原諒。
春曉坐在外公下手,“王將軍將他賣給了我,他值五匹草原好馬,正好我也需要一個能幫我訓練人的教頭,他現在斷了條手臂,再也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
在城外的時候,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孟州師父說過會留在西寧城,她就有不好的預感。
等回到城內,孟州斷了一條左臂,在軍醫的救治下保住性命,隻是再也無法留在兵營。
王將軍趁著爹爹離開的時間,偷偷找到她,也沒說什麼煽情的話,直接了當的將孟州賣給她。
春曉清楚王將軍希望孟州活下去,而不是被強製帶回京城,後半輩子鬱鬱不得歡。
王將軍正因為瞭解孟州,所以才將孟州留給她。
田外公疑惑地打量外孫女,“你不怕他是王將軍留下監視你的人?”
“外公,孟州師父有自己的驕傲,他為了大義和忠誠已經舍棄過我,不會再有下一次,外公,我的確需要他。”
這次孟州又為王將軍斷了一條手臂,這些年孟州早已不欠王將軍。
田外公再次確認,“你真沒芥蒂?”
春曉隻有得良才的喜悅,“外公,每個人的立場不同,我不會去批判什麼,而是會從自身考慮,怎樣才能利用孟州師父的愧疚得利,您瞧,未來我會擁有一批不遜於精兵的屬下,他們纔是忠心於我的人。”
她又付出了什麼?廉價的情緒價值而已,哦,還有銀錢上的一些外物。
田外公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不錯,你快要出師了。”
“我以為已經出師。”
田外公哼了一聲,“你還差得遠。”
他既高興外孫女不會被情感左右,又期待外孫女能走多遠,小老頭喜的哼上了小曲。
當楊悟延安排完孟州,祖孫二人正翻看春曉的戰利品,戰利品鋪在地上,楊悟延撿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一瞧好東西真不少。
楊悟延蹲下拿起珊瑚珠,“這些珠子真紅,我記得一串珊瑚手串值百兩,這顆珊瑚珠不小,打磨成配飾能賣多少銀子?”
春曉喜得露出大白牙,“爹,我捐糧食的銀錢全回來了。”
田外公一副暴殄天物的模樣,“好東西都糟踐了,哎呦,真浪費。”
楊悟延挨著閨女坐下,指尖撥動著蜜蠟,“這玩意也值錢,嘶,匈奴的好東西也不少。”
春曉把玩著和田玉的籽料,“還有這些和田玉,都是好東西。”
楊悟延喜滋滋地挑選,“重新打造成首飾,你和你娘一人一半。”
春曉擺手,“全給我娘,我不需要。”
“怎麼不需要,你不戴未來可以給你閨女攢著,小姑孃的嫁妝要從小攢,嗯,你不需要嫁妝需要的是聘禮,哈哈哈。”
春曉跟著笑出聲,“那我就選一些留著當聘禮。”
田外公,“”
這爺倆倒是開心,還沒跟他說戰場上的情況!
城外,春曉的莊子前,徐嘉炎帶著人打掃門前的血,遠處擺放著馬匪的屍體。
春磊依舊心驚膽戰,“馬匪怎麼摸到西寧城?”
徐嘉炎今日第一次殺人,胃裡有些翻騰,“這片都是權貴的莊子,他們想趁亂發上一筆。”
春磊對馬匪深惡痛絕,“該死的畜生,他們有本事出去與匈奴拚殺,隻會對自己的人亮刀子。”
徐嘉炎深吸一口氣壓下胃裡的惡心,“也不知道姑娘怎麼樣了。”
“今日好像很安靜?”春磊看著西寧城的方向,語氣有些不確定。
“算是好訊息?”
春磊憂心忡忡,“我更擔心二叔,二叔在戰場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老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夠平安。”
春磊推了下徐嘉炎,“衙役來了。”
徐嘉炎笑的諷刺,“衙役不在城內安穩百姓,反而守著各位大人的莊子。”
春磊捂住徐嘉炎的嘴,“彆給曉曉惹禍。”
徐嘉炎白眼翻出天際,拉開春磊的大手,“他們離得遠聽不見。”
衙役來到莊子前,徐嘉炎從懷裡拿出荷包遞過去,一臉笑的道:“辛苦衙役大哥走這一趟,莊子裡一切平安,馬匪屍首勞煩衙役大哥帶走交差。”
衙役頭沒接荷包,這座莊子是誰的他們清楚,“楊校尉在戰場上拚殺,幸好你們沒事,否則我等不知道該如何向楊校尉交待。”
徐嘉炎強硬的將荷包塞給衙役,“兄弟們辛苦,這是小弟的一番心意。”
衙役頭捏到荷包裡的碎銀子沒再推辭,想了想,“明日我們多來這邊巡視。”
春磊等衙役帶走馬匪屍體,笑的很諂媚,“你教教我?”
“教你什麼?”
春磊跟上徐嘉炎的腳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徐嘉炎腳步沒停,“這是天賦,你沒有。”
春磊,“”
西寧城內,春曉的宅子,晚上的飯很豐盛,有肉有魚。
楊悟延吃的頭也沒抬,等吃完晚飯才摸著肚子,“閨女,你這醃製的鹹魚味道不錯。”
“可惜池塘的魚養的太密,長的並不大。”
春曉喜歡吃魚,然西寧城市麵上的魚一直緊缺,她已經琢磨今年多挖幾個魚池養魚。
楊悟延剔著牙,“的確不大,還是河裡的大魚吃的過癮。”
田外公冷笑一聲,“沒有曉曉養的魚,你連魚刺都吃不上,現在還挑上了?”
“爹,您不能一直針對我。”
田外公見不到女婿擔心的要命,見到女婿就來氣,怎麼看都不順眼,揮揮手,“你不是很忙?還不趕緊走?”
“今晚安全,我和曉曉又立了大功,今晚不回去也沒事。”
“你的臉呢?明明是我外孫女立的大功,哎呦,那可是提純鹽的方子。”
田外公肉疼的捂著心口,最後總結,“還是你太沒用。”
楊悟延,“”
老爺子隻會向著他撒氣,對哦,他也有撒氣的地方。
楊悟延拎著骨頭湯去看孟州,春曉想了想沒跟上去,反正頂多擠兌幾句撒撒氣,孟州師父又死不了。
春曉安心的起身給娘親寫信,匈奴這一次大敗,壓在她頭上的烏雲終於散去,問問莊子的情況,讓娘親知道她和爹爹一切都好,安一安娘親的心。
第二日天不亮,春曉為爹爹做了不少肉餅,楊悟延拎著一袋子肉餅離開。
天剛亮,趙良華來看望孟州,春曉扯了扯嘴角,“趙伯伯的訊息真靈通。”
趙良華當聽不出春曉的陰陽,麵露驚奇,“你纔多大,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東西?”
春曉笑不達眼底,“趙伯伯真是王將軍的心腹。”
“哈哈,我一直是將軍的心腹,這次多虧大侄女的計策,我這身老骨頭能繼續為將軍賣命。”
趙良華是真高興,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春曉帶著趙良華來到孟州住的屋子前,“孟師父剛吃完早飯,也不知道睡沒睡下。”
趙良華直接推開門,“他時刻警醒著,聽到我們的聲音,一定醒著。”
結果被打臉了,孟州躺在炕上睡的很沉,還打起了小呼嚕聲。
趙良華嘖嘖稱奇,“他睡覺一直半睜著眼睛,竟然在你這裡沒有一點防備,他很信任你。”
春曉隻笑不語,趙良華自言自語的聲音漸漸消失,一時間屋子裡隻有孟州的呼嚕聲。
趙良華清楚他為孟州說再多好話也沒用,乾巴巴的道:“他也有苦衷。”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
趙良華,“”
算了,師徒間的事,他還是彆摻和了。
孟州中午才清醒,春曉端著雞湯進來,拿了兩個碗分給趙良華一碗。
趙良華見到雞饞的舔嘴唇,“我好些日子沒喝過雞湯,今日借了老孟你的光。”
孟州泰然的一口乾了雞湯,春曉疑惑的問,“趙伯伯還差一隻雞?”
趙良華心酸的不行,“我為了將軍籌糧草,家裡隻有一些小米和鹹菜。”
春曉心道難怪趙伯伯臉上沒什麼血色,十分大氣的揮手,“我還有五隻風乾雞,趙伯伯帶回去兩隻。”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這身子骨要好好的養著,爭取長命百歲。”
趙良華想看看這丫頭的結局,他可不想帶著遺憾閉眼。
孟州靠著枕頭坐著,昨日還一臉的死氣,今日有了生機,對著趙良華道:“我存在你那裡的東西,等西寧城的危機結束,你交給曉曉。”
趙良華語氣誇張,“我說你去年開始怎麼突然存東西,原來是給春曉攢的。”
孟州瞪著多嘴的趙良華,趙良華撇撇嘴,他不幫著開口,這個棒槌一定不會告訴楊春曉。
春曉無視兩人的眉眼官司,笑盈盈的問,“師父,你給我攢了什麼?”
孟州目露複雜地看向徒弟,他猜想過徒弟會無視他,會怨恨他,唯獨沒想過依舊如常的待他,心裡苦笑這就是成大事人的肚量?
春曉清楚孟州複雜的情緒,當不知道抬手摸自己的臉,“師父,我臉上可是沾了灰塵?”
“沒有,我以為自己看不到你成親,所以為你攢了一些寶石和玉石。”
趙良華湊過來,“以往他去草原出任務,從來不會帶東西回來,去年開始,他每次出去都會帶一包東西,嘖嘖,我們兄弟多年,他可從未給我帶過禮物。”
春曉眉開眼笑,“因為徒弟是親的。”
“嗯,徒弟的確是親的。”
趙良華與春曉對視,他沒在楊春曉的眼裡看到什麼情緒,抬手拍了拍老孟的肩膀,算了,老孟有個歸宿挺好。
隨後的幾日,趙良華每日都會來春曉的宅子報道,西寧城再也沒受到大規模的進攻,隻有幾次騷擾。
隨著固原鎮等地抽調的增援到達西寧城,西寧城緊張的氛圍肉眼可見的消失。
增援的兵馬替換掉苦苦支撐的守城將士,西寧城的將士能退下來養傷和休息。
街道上一隊隊士兵巡視,給城中的百姓帶來安全感,整個西寧城徹底安穩下來。
楊悟延沒機會回家,何生傷的不輕能回來休養。
何生腿上本就有傷,腰又被箭射中,還好沒傷到內臟,何生躺在炕上發出感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春曉在增援入城的時候檢視過,“增援沒帶糧草過來,王將軍怎麼解決?”
何生指著城外,“地主家有餘糧。”
春曉一琢磨就明白王將軍的打算,反正要離開西寧了,得不得罪地主無傷大雅。
何生忍著腰部的疼壓低聲音,“一直在城外的曹監軍也回來了,哎呦,你是沒看到曹監軍對你爹的熱情樣子,簡直沒眼看,不知道的以為你爹是什麼絕世大美女!”
“我爹現在是金子,誰都喜歡的金子。”春曉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何生摸著下巴,“你的比喻更準確,的確是金子,現在所有人見到你爹都眼睛放光。”
春曉撐個懶腰,“西寧城的生死危機已過,都能睡個安穩覺了。”
何生沒忍住好奇問,“大侄女,你下的什麼藥?繳獲的草原良駒死了不少。”
“死了?”
何生點頭,“這些良駒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我也想換匹好馬就一直關注著,說是死了小一半的馬。”
春曉肉疼,隨後緊張,“王將軍答應給我五匹,不會反悔吧?”
“大侄女,真沒有解藥?”
春曉搖頭,“真沒有。”
何生躺回炕上,一會又咧嘴大笑,這次他的功勞也不小,可以準備娶個婆娘了。
轉眼又是兩日,西寧的增援到達,匈奴也沒撤退的打算,現在雙方僵持住。
這日一早,春曉被請去王將軍的大帳,田外公跟著一起見王將軍。
大帳內武將站成一排在左側,薑知府等人站在右側。
春曉邁入大帳,瞬間成為所有人視線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