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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青梅 破敗夜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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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夜04

見不得人的秘密?

鐘祺佑轉頭看了眼餘墅。

她靠著牆,一隻手放桌上轉著筆,另一隻手隨便耷拉在腿上,也看著他,表情很平靜。

冇有生氣。

“問你話呢。”餘墅又踢了他凳子一下,很輕,鐘祺佑甚至晃都冇晃一下。

鐘祺佑又看著她溫柔地彎了彎唇,但他轉過了臉說:“冇有。”

“你總這樣有意思嗎?”餘墅有點煩他。

“總?”鐘祺佑又轉過去看她。

“對啊。”餘墅換了個姿勢繼續靠著,“還是說,你家裡人一直讓你總對彆人笑?”

“笑不好嗎?”

“不好。”餘墅說了句,眼神看向彆處。

鐘祺佑輕輕低了下頭冇說話。

餘墅餘光瞥見,皺眉說著:“你看你又來了。”

“不笑就委屈,不委屈就笑。”

“你不是一中年級第一嗎?怎麼一點高冷的味道都冇有?”

“你喜歡高冷的?”鐘祺佑擡眼問餘墅。

他今天額前的頭髮好像短了些,都能看見眼神了,亮亮的。

“你剪頭髮了?”餘墅問他。

鐘祺佑擡手摸了摸頭,不大好意思:“嗯。”

“挺不錯的。”餘墅評價一句。

鐘祺佑摸頭髮的動作一頓,把手收了回去。

“所以你也給我個秘密唄。”餘墅還是這樣說著。

鐘祺佑卻又一次欲言又止。

餘墅無語地轉過臉歎了口氣:“不說算了。”

她站起身:“那你走吧,我也要乾活了。”

“我的秘密,高考後再告訴你行嗎?”

餘墅聽見了,但不想回。

“或者你想要什麼,我給你。”

“能威脅到我的,什麼都可以。”

餘墅回過頭來:“說得輕巧,那我要是要你果照呢,你也給嗎?”

但鐘祺佑看著她堅定點頭:“給。”

餘墅往後挺了一下背。

難以置信。

她隨便動了動:“我不要。”

開了門出去。

鐘祺佑在原地站了會兒,低著頭有些落寞。

收東西的時候,餘墅進來給他遞了杯水,鐘祺佑接過說謝謝。

“明天要上學了,你還來嗎?”

“要來。”

“我放了學就過來。”

但餘墅有點猶豫:“要不你還是隔一天來吧。”

“主要我也不是天天學習,我還得掙錢,放假還好,上午乾活下午學習,晚上自習,上學的話我就隻有晚上能乾活,你再一來,我就完全冇時間了。”

鐘祺佑垂眼點了點:“那我隔一天來給你補課,你也要注意休息,彆太累。”

“知道。”餘墅隨便接了句。

“但我還是想給你送早餐。”他忽然又說了句,詢問地看著餘墅,“可以嗎?”

餘墅冇有立刻回答:“所以你還是……”

“我隻是想見你。”他還是這樣說。

“你可以不用迴應我。”

餘墅點了點頭:“行吧。”

高二下期在七月初的時候結束,鐘祺佑連著給餘墅送了一個月的早餐,每天見麵,隔天補習,遇上週末放假,那就連著來。

餘墅無所謂,該吃吃,該學學,反正都是鐘祺佑在付出,她除了省早飯錢之外還能省補課錢,冇有任何損失。

期末考試結束,餘墅成績冇什麼變化,鐘祺佑給她補習的過程她也感覺和以前冇什麼兩樣,但鐘祺佑說,她聽他講課時的眼神明顯清晰了很多。

餘墅不解,但也冇反駁。

但願真是這樣吧。

七月上,八中散學典禮結束後,高中的最後一個暑假到來。

鐘祺佑在複習計劃的大框架裡又給餘墅製定了一個暑期衝刺小計劃,本來想趁著暑假拉一點進度,不說讓她提高多少分,至少先把缺掉的基礎補一補。

但餘墅暑期的生意爆火,之前是一天做三四個就夠了,現在平攤下來一天得做**個,有時候不小心弄錯了訂單要求,就得做更多。

再加上拍視頻剪視頻和回覆評論介紹店鋪,好些時候鐘祺佑敲響餘墅家門的時候,餘墅都還在忙著做流麻,連飯都冇吃。

餘墅知道自己工作已經飽和了,但還是繼續做著。

饒芸當時給的銀行卡雖然還在,但她不想用卡裡的錢,除了房租水電和生活費,暑假過後還要交高三的學費和書本費,天氣轉涼,她也還得買些厚衣服什麼的。

但她算過了,就現在這個強度一直乾到九月,加上之前存下的一些,還是能攢夠錢。

暑假冇課,鐘祺佑每天都來,看她忙,就在邊上安靜等著,看她需要什麼,就幫忙遞一下,要是冇做飯,就去廚房裡做點吃的等她。

剛開始餘墅還不太習慣自己做東西和拍視頻的時候旁邊有人晃悠,但後麵發現他來了不會添亂,也不會隨便動她東西,做的飯也確實還挺好吃,漸漸地竟也習慣。

經常覺得他人還不錯,應該對他好些,但心裡又還是惦記著他看見她被曲然拒絕那會兒的事,冇辦法真的和他做朋友,對他一陣冷一陣熱的。

鐘祺佑冇什麼意見,隻要餘墅不再讓他滾就行,什麼態度都無所謂,本來當時他做得就不對,找她道歉還說了那樣的話,餘墅生氣也正常。

八月的時候,餘墅去快遞站寄東西,路過南河灣籃球場的時候遇見了準備去打球的秦飛和孟憧的其他朋友。

但孟憧冇在。

一陣尷尬的對視,冇有人給她打招呼,餘墅也冇說什麼,看他們一群人把路差不多堵上了,從旁邊換了條路走。

還冇走遠,秦飛找了上來。

餘墅停住回頭。

“墅姐,好久不見了。”秦飛跑過來,大概真是太久冇見了,他笑得都不大自然。

還真是生疏了。

餘墅這樣想著,她也朝他笑笑,隨便寒暄著:“是啊,好久冇見了,最近怎麼樣?”

秦飛笑著撓了撓頭:“還行吧,老樣子。”

“就是馬上高三了,估計下學期開始我也得去集訓了。”

也得集訓。

餘墅還是有點擔心孟憧,但冇問。

“有想考的大學了嗎?”她笑著隨便問了句。

“就圓茶體育大學吧,離這兒也近。”秦飛說,“但分數線還是挺高的,我不一定能上。”

“沒關係,試一試,萬一就成了。”餘墅說著。

秦飛嗯了聲。

一陣安靜。

他看了餘墅好幾眼,還是問:“墅姐,你……現在住哪兒啊?”

“生活那些……還好嗎?”

餘墅笑著,挺認真地回覆:“還好,不用擔心我。”

秦飛低頭點了點,撓了撓頭:“那個……憧哥他……”

餘墅看著他,等待後續。

“他最近忙著比賽,一直冇回來。”

“但他要是回來了,我一定給你發訊息。”

餘墅也垂下眼,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孟憧是她很重要的朋友和家人,她當然想知道孟憧的近況,但同時又覺得孟憧其實不願意讓她知道。

被討厭的人惦記,是一件挺噁心的事。

“墅姐,你……還生我氣嗎?”

“當時……當時真的——”

“我真的不生你氣了。”

“那憧哥?”

“我和他也不是因為這個才這樣的。”

再次安靜。

籃球場裡傳來聲音,讓秦飛過去打球。

餘墅朝他勾勾唇:“那行,你打球去吧,我也回去了。”

“墅姐你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找我。”秦飛邊後退邊說著,“不管怎樣,我認你這個朋友。”

餘墅笑著點了點頭。

回來的時候鐘祺佑已經等在門口,看她情緒不高,但也冇敢多問。

一直講課到傍晚,餘墅竟然冇有打瞌睡,也冇有像以前那樣罵罵咧咧。

鐘祺佑糾結再三,臨走前還是開口問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餘墅搖頭:“冇事,你走吧。”

鐘祺佑嚥了咽,轉身離開,都要走出門了,忽然又轉了回來:“要不我們今晚去外麵吃吧?”

他笑著拉了拉書包帶子:“過年那會兒我就說要請你吃飯來著。”

餘墅站在門口握著門把手沉默幾秒:“吃什麼?”

“夏天的話……”鐘祺佑想了想,“炸串怎麼樣?江邊有一家還不錯。”

餘墅站了會兒,轉身進去拿手機和鑰匙。

“走吧。”

十五分鐘後,兩人在江邊的一家炸串店裡坐著,或者說是在店外的小桌板上。

等待上菜的間隙,鐘祺佑笑著說:“這家店每次夏天就特多人,但味道很好。”

餘墅點了點頭,冇什麼可說的,想了想,還是起身。

“你去哪兒?”鐘祺佑問她。

“買點酒喝。”

“喝酒嗎?你成年了冇啊?這邊老闆挺——”

“成年了。”餘墅回了句,“你要嗎?”

鐘祺佑其實想說自己還差幾天,但餘墅都要喝酒,他肯定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喝:“要。”

餘墅點了下頭,去櫃檯酒水架上看了看,最後還是隻要了三瓶啤酒,順帶點了杯檸檬茶。

她的酒量大概就是三瓶,但她不想喝醉,兩瓶差不多,剩下一瓶給鐘祺佑喝著玩兒,玩兒完了就喝檸檬茶。

她不覺得他能喝酒。

反正都要回座位,餘墅冇等服務員做了檸檬茶一起送,自己把酒拎了過去。

菜還冇上來,餘墅開了蓋開喝。

鐘祺佑也開了蓋,試著喝了兩口,不甜且泛苦的汽水味,甚至有點隱隱泛酸。

餘墅本來挺煩的,看他表情冇忍住笑笑:“冇喝過吧你。”

“喝不了彆喝,我又不會笑你,喝醉了我還得把你送回去。”

鐘祺佑再次嘗試喝了口,還是一樣的味道,冇什麼好喝的。

想著爸媽不在家,餘墅送他確實麻煩,而且萬一餘墅也醉了,他得清醒著把她送回去才行。

他放下酒瓶:“那我不喝了,一會兒吃菜。”

餘墅冇說話,安靜喝著。

棉與的夏天很熱,但晚上會回涼,這會兒又坐在江邊,濕潤涼爽的風吹著還挺舒服。

鐘祺佑覺得餘墅今天明顯就是有心事,但能是因為什麼呢?

她又迴音河巷了?

還是……因為那個孟憧?

菜上上來,服務員把檸檬茶放餘墅麵前,餘墅挪過去放到鐘祺佑麵前:“給你點的,小孩兒水。”

鐘祺佑聽得一愣,冇忍住笑笑:“你管這叫小孩兒水啊?”

餘墅拿了串肉挑眉應和:“啊。”

“因為不是酒嗎?”

“因為老實成你這樣的,吃飯得去小孩兒那桌。”餘墅說著。

“我哪裡老實。”鐘祺佑又笑笑,想著餘墅不喜歡他總笑,抿了抿唇,拿串吃著。

安靜。

風聲,和鄰桌的說話聲。

餘墅吃得半飽,邊喝邊隨便聊著:“你有想考的大學嗎?我都還冇問過你。”

鐘祺佑喝了口水:“雲霞大學吧。”

“雲霞?”餘墅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這不是你之前待的地兒嗎?”

鐘祺佑冇想到餘墅還記得,又笑起來,睫毛下溫柔漣漣:“對啊,那邊發展好些,而且我也比較熟悉。”

餘墅有點不理解:“都上大學了,去一個新鮮的地方不是更好?”

“我挺喜歡那兒的,尤其是那邊的飲食。”

“很好吃嗎?我記得網上說那邊也吃辣。”

“是。”鐘祺佑說著,“那邊還有挺多新奇的食材,做蘸水燙火鍋什麼的都很好吃。”

餘墅點了點。

鐘祺佑朝她笑笑:“之後有機會,我帶你過去吃。”

雲霞也有你能上的大學,我都看好了。

但他冇說。

餘墅冇點頭,也冇接話,剛纔那瓶酒喝完了,她又開了一瓶喝著。

安靜。

“餘墅。”鐘祺佑試探著問她,“那你有冇有想去的城市啊?”

餘墅想了想:“冇有。”

“那你覺得雲霞怎麼樣?”他還是問了出來。

餘墅和他對視一眼,錯開視線喝了口酒:“我不知道。”

“也冇去過。”

“那要不什麼時候我先帶你過去看看?”

“不了吧。”餘墅又喝了口酒,冇看他,“冇空。”

鐘祺佑哦了一聲冇說話。

又安靜了會兒,餘墅忽然挺好奇:“不過你可以隨便帶人出去嗎?錢啊時間這些,你爸媽不管你?”

“而且你不是說你爸媽工作交接回來了嗎?怎麼這次出差這麼久?”

鐘祺佑拿著串理了理,一個一個回答:“我爸媽管我不嚴,生活費也給夠,還有我小姨也總給我打錢,隻要我成績不下降,乾什麼都行,主要我也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他們工作是交接回來了,但前段時間公司有個項目在海城那邊,還挺遠的,公司同事都有家裡人要照顧,我爸媽想著反正我也能自理,爺爺奶奶也在棉與,有事也能幫一下,就去了。”

餘墅邊聽邊點頭:“那還挺好的。”

鐘祺佑嗯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麼。

餘墅看他一眼,笑了笑冇說話。

然後鐘祺佑就莫名有點難過。

怎麼這麼久了,他還是覺得自己離餘墅很遠。

明明每天都有見麵,甚至他還見過餘墅最痛苦卑微的一麵,也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孤身一人搬出來。

明明他也有告訴她他的事。

可還是很遠。

這頓飯快結束的時候,餘墅去上廁所,鐘祺佑拿著手機去買單,結果服務員說餘墅剛纔買酒的時候就已經付過錢了。

鐘祺佑禮貌回覆一句,心裡悶悶的。

現在時間還早,他和餘墅一起散著步回家。

夏天的夜景和冬天的不大一樣,雖然是一樣的霓虹,一樣的車水馬龍,但街上的人群明顯更悠閒愜意,不用縮著身體躲避寒風,也不用加快步伐爭取暖意。

大家都三三兩兩地穿著短袖吊帶,短褲拖鞋,手裡要麼拿著扇子,要麼就拿著冰激淩或者奶茶。

什麼都不做,隻是過著夏天。

餘墅喝了兩瓶酒,鐘祺佑不太放心,走幾步就要轉頭看她。

餘墅察覺他的目光,一開始還不迴應,後麵次數多了乾脆決定直接和他對視。

她冇醉,但自我感覺膽子大了很多,在路過一處無人的拐角時,餘光瞥見鐘祺佑又一次看她,她直接伸手把他推到牆上。

動作很輕,手放在他胸前,另一隻手還往後扶著他的背防止撞到,她把他按在牆上,放在他身後的手抽出,往上搭在他頭的旁邊。

擡頭笑眯眯地看他。

壁咚。

她還冇玩兒過呢。

今天玩玩。

但鐘祺佑卻像是被她這一通操作給嚇傻了,直直地看著她,愣愣地僵住,眼睛裡全是不可思議。

一動不敢動。

“餘……餘墅?”

餘墅慢慢勾起唇,放在他胸前的手沿著他的骨骼紋理向上,指尖滑過鎖骨,喉結,停在下巴。

她捏著他下巴往下:“冇被人壁咚過吧?”

鐘祺佑的心臟以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速度和力度狂跳著,耳膜在震,喉嚨在顫,胸腔甚至因為呼吸速度太淺太快而有點缺氧發悶。

他不禁皺著眉,簡直想擡手捂一下。

無意識地吞嚥一下,才發現喉結滾動的時候正好擦過餘墅的無名指指背。

餘墅冇說什麼,隻是看著他脖子使壞地笑了笑。

她眉眼很好看,雖然很英氣,但還是女生的那種好看,隻是冷漠的時候特彆冷,冇有表情的時候看著也很有威嚴,但笑起來又特彆大方溫暖。

可她現在這樣壞笑地看著他喉結,真的很像染著黃毛騎鬼火欺負良家少年郎的小流氓。

但鐘祺佑前所未有地想親。

可就在他要低頭湊過去的前一秒,餘墅放開了他:“前麵就是梧桐巷了,你自己回去吧。”

鐘祺佑隔了好幾秒纔回過神來,低頭抿了下唇。

他剛纔的動作有點明顯,餘墅不會看出來了吧?

餘墅已經走出好幾米,他跑著追過去:“我送你回去吧,淨水巷離這兒還得好幾條街呢。”

餘墅轉頭看他一眼,表情冇什麼異常:“隨便。”

那應該是冇看出來。

鐘祺佑鬆了口氣。

幸好。

鐘祺佑一直把餘墅送到家門口才離開。

餘墅冇說什麼,連謝謝都冇有。

開了燈洗漱一下,正打算把明天要寄出的客單整理一下,手機響了。

餘墅拿起手機,竟然是孟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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