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丫環,建社團當大佬 第238章 輸了戰爭
二狗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我也以為自己死定了,當時十幾個人圍著我,打又打不過,隻能撒腿就跑。我跑他們就追,他們追我就隻能接著跑,最後實在沒力氣了,才發現自己帶著那些遼兵跑了六十多裡地。」
靈巧兒一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多少?,追你追這麼遠,也太耿直了點。」
王小江跟靈巧兒最熟,他湊到一旁,大笑著補充:「這傻二狗可太能跑了!估計遼兵也是氣血上頭了,我們從井陘關出來後,一路跟著遼軍逃竄的方向找,猛地就看見他在前麵狂奔,喊他他也聽不見。直到梅大順他們幾個衝上去解決了那些遼兵,他才認出我們來。」
姚登也跟著嘿嘿一笑,隨後臉色一正,故作嚴肅地說:「君子,這隻傻狗太混賬了!他隻顧著自己跑,壓根不管君子你的安危。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結結實實地揍了他一頓,替你出氣了。」
二狗也不生氣,隻是憨憨一笑,解釋道:「我起初跑,是想帶著他們兜圈子,可遼州那地界全是黃土,隨便一跑就塵土飛揚,跑著跑著我就迷路了。我以為離君子不遠,可醒神之後傳才發現,已經翻過幾座大山了。」
「我就說他是傻狗吧,連方向都認不清!」王小江笑得更歡了,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林間的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笑夠了,靈巧兒才問道:「對了,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這地方離中原可有好幾千裡地。」
姚登這才收起笑容,眨了眨眼,一臉苦笑地說起了過往:「那日節度使軍營炸營後,張將軍見君子還沒出城,本來打算帶兵進城馳援,可南門不放行,其他城門又都淪陷了,隻能帶著咱們的人撤向邢州城。我們都不甘心,就派我挑了些兄弟潛回真定府,想伺機尋找君子。可找了好多天,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後來隻打聽到叛軍出城時抓了一批青壯——既然城裡沒有,那大概率是被押到井陘關了。」
接下來的尋主之路,更是充滿了波折。
姚登等人趕到井陘關時,這裡早已打過一場仗。幸好他們知道汪庚和曹猛在這裡有相熟的人,四處打聽後,終於找到了認識的人。說明來意後,對方一聽他們要找的是曹猛的主公,當即就放行了,還告訴他們:「按你們說的情況,你們要找的人要是沒在戰爭中陣亡,肯定是被遼人抓著撤到關外了。」
就這樣,姚登帶著眾人踏上了茫茫尋主路。沒人相信靈巧兒會戰死,他們都抱著一種莫名的自信——彷彿覺得,這個世上還沒有能夠殺死他們君子的刀。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正在被遼兵追殺的二狗,解決掉遼兵後,又跟著二狗往回找了幾十裡,才找到當初廝殺的地方。地上的遼人屍體還沒收拾,他們一看就知道,這裡剛經曆過一場惡戰,於是又馬不停蹄地繼續追趕。
沿途到處都是穿梭的遼人,沒人知道這些遼人是去乾什麼,又從哪裡回來。為了不顯眼,他們隻能喬裝成鄉民,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盤查,才終於抵達上京城。在漢人聚集地待了兩天多,纔打探到一點線索:「有幾批次漢女被送往生女真部落。」
起初他們沒把這訊息當回事,直到王小江開玩笑說:「咱們君子不就是個女子嘛,會不會也在這批人裡?」這話一出,眾人瞬間反應過來,趕緊調整方向,往東追去。一路上,隻要遇到被押送的漢女,他們就想辦法營救,可哪裡有靈巧兒的影子?到最後甚至氣得想把這些不是君子的女子賣了換錢——倒不是真要賣,隻是覺得尋主之路太憋屈,想發發牢騷。
可終究還是不忍心,他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追到了生女真的地盤。就在他們幾近絕望之時,他們發現路上有陷坑,林子裡還有遼人的屍體——這些屍體分散在方圓幾裡地,死法各式各樣。眾人忽然覺得,這個「殺手」的行事風格,和他們的君子格外像。
他們前前後後找了一圈,沒發現靈巧兒的蹤跡,往前搜尋不見蹤跡,又往回搜了幾十裡,遇到了遼人營帳的遺跡,還有被大雪覆蓋的屍體。看著屍體的死狀,他們猜測,這裡大概率有中原高手來過。
「會不會是君子?」有人提出疑問,二狗卻堅持:「這裡的人可能不是君子殺的,但之前遇到的遼人屍體,百分之百是她乾的——她就愛乾這種出其不意的事。」
大家覺得二狗說得有道理,又接著往前找。就這樣尋了好些日子,又在生女真部落間跌跌撞撞問了好些天——大多人都不懂漢語,溝通全靠比劃。最後終於遇到一個流落到這裡的漢人老人,老人雖沒見過漢人女子,卻透露了一個訊息:「附近有個部落要內鬥,規模很大,就在這幾天,已經有不少隊伍往那邊集結了。沒事彆往哪裡去。」
眾人對視一眼,心裡瞬間有了答案:「君子多半會在那兒!她在哪兒,哪兒就有大動靜!」
就這樣,他們一路尋來,剛好趕上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及時救下了靈巧兒。
聽完這段經曆,靈巧兒笑著點頭:「好家夥,你們這經曆,連評書都沒這麼巧!還是我命大,有你們這麼一群靠譜的兄弟。」話音剛落,林間又響起一陣笑聲,衝淡了之前的緊張與狼狽。
遠處的廝殺聲依舊震天動地,部落之間的內鬥,從來都不隻是簡單的廝殺,更是權力交替的關鍵時刻。自古以來,那些能夠成功奪權的隊伍,大多在一開始並不占人數優勢——就像塞裡之前說的,這是女真人的傳統。
隻是塞裡沒說後半句,靈巧兒心裡卻清楚答案:起事的人多,真正能成事的卻少之又少。十次內鬥裡,兵力少的一方能贏一次,就已經是萬幸。可人們總愛記住那唯一成功的一次,並用它來激勵後來者,這便是所謂的「倖存者偏差」,明明是小概率事件,卻被當成了常態。
當滅世之雪踩著樹枝,如同幽靈般出現在戰場上空時,迪古乃這邊早已陷入了絕對的被動。那些前來助陣的小部落隊伍,此刻已經被屠戮得所剩無幾——迪古乃這人,本就難成大事,決戰的關鍵時刻,還在打自己的小算盤,一門心思讓小部落的人衝在前麵當炮灰,自己則帶著主力躲在後麵觀望。
可小部落本就是來「打醬油」的,誰也不想真拚命,心裡都憋著一股火:憑什麼讓我們送死,你迪古乃帶著精銳躲清閒?漸漸地,小部落的人沒了戰意,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幾乎都成了刀下亡魂。迪古乃心裡也矛盾極了:想上前幫小部落抵抗,又怕自己這邊傷亡太重——就算最後奪了忒穆孛堇的權,實力也會大不如前,到時候周邊的小部落要是聯合起來,豈不是「驅了狼來了豹」?
這般關鍵的時刻,還在計較這些蠅頭小利,輸了也算是意料之中。很快,迪古乃就為自己的短視付出了代價——忒穆孛堇那邊本就有一彪單兵作戰能力極強的悍勇,擊潰小部落後,士氣更是旺盛得嚇人。再加上小部落潰敗得太快,迪古乃這邊的軍心早已動蕩,士兵們麵麵相覷,都沒了鬥誌。
孤立無援的迪古乃,此刻隻能獨自麵對如狼似虎的敵兵,他這才開始後悔,放眼望去,戰場上自己這邊早已是劣勢儘顯:原本派出去的八百人,如今被對手徹底淹沒,全滅隻是時間問題;自己身邊的一千多人,也已經被打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個個麵露懼色。迪古乃甚至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逃跑路線,可還沒等他行動,就有敵兵殺穿隊伍,直撲他而來。
「該逃了!」迪古乃心裡一緊,他清楚自己潰敗的原因,卻始終不覺得是自己的錯——他甚至在心裡狡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會和小部落同心協力!可這念頭剛過,又忍不住推翻:不,我還是會躲在後麵,畢竟儲存實力才最重要。
就在他腦海裡天人交戰的瞬間,一把鋼刀已經朝著他的脖頸揮來。迪古乃慌忙想揮刀格擋,可動作慢了半拍,隻聽「噗嗤」一聲,身體便重重地倒在雪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身下的白雪。緊接著,有人上前,一把割下他的頭顱,高高舉起,朝著迪古乃的殘部大聲喊道:「迪古乃已死,降者不殺!」
忒穆孛堇見此情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大聲宣佈:「戰爭結束!」
許久之後,渾身是傷的塞裡被兩個士兵押到忒穆孛堇麵前。忒穆孛堇冷冷地看著他,抬手示意士兵把迪古乃的頭顱扔到塞裡腳邊,聲音冰冷:「塞裡,你看看,這是你阿馬迪古乃的人頭。」
塞裡低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隨即猛地抬頭,眼神變得凶戾無比,嘶吼著:「阿馬!阿馬——!」
忒穆孛堇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說道:「蒲茶部也是多災多難,我和你阿馬兄弟三人,你二伯沒有子嗣,我和你阿馬也各隻有一個兒子。如今我的塗丹死了,你是你爺爺留下的唯一血脈。我死之後,這蒲茶部難道還能傳給外人?可你偏偏要跟著你阿馬造反,也罷,既然你不想要,那我隻能把蒲茶部的未來,交給我的外孫了。你,就是蒲茶部的罪人!」
塞裡猛地抬起頭,冷哼一聲,聲音裡滿是恨意:「你殺了我阿馬,這忒穆孛堇的位置,就算你給我,我也不稀罕!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為我阿馬報仇!」
「報仇?你沒機會了。」忒穆孛堇冷冷一笑,對著身邊的士兵下令:「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是你們父子讓蒲茶部後繼無人,這筆賬,得用你的命來還!來人,把他架起來,燒成灰!」
塞裡被士兵拖走時,還在不停地咒罵,忒穆孛堇看著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迪古乃的地盤終於要歸自己了,他早就惦記著這塊肥肉了。可笑著笑著,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這地盤,是用自己兒子的命換來的啊!再看看身邊的隊伍,從一開始的七千人,到現在隻剩下不到三千人,若是當初能和平解決,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迪古乃的地盤,如今他就能湊出一支萬人的蒲茶軍,何其威風!
越想越惱怒,忒穆孛堇朝著塞裡遠去的方向,咬牙切齒地喊道:「彆燒成灰!把他烤了,我要吃了他的肉!」
可話音剛落,他忽然感覺頭頂有一陣冷風飄過,抬眼一看,一襲白衣如同鬼魅般從空中掠過——是那個讓他最忌憚的女子!忒穆孛堇心裡大驚,剛想大聲喊人過來護衛,那白衣已經如離弦之箭般向他襲來,速度比弓箭還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快!快來人——!」忒穆孛堇隻喊出半句,白衣就已經到了眼前。他甚至沒看清對方的動作,隻覺得眼前一白,隨即便是一片血紅。他想低頭看看發生了什麼,卻發現脖子已經不聽使喚,緊接著,意識便陷入了黑暗——他的頭顱,已經被對方一把接住,而身體,則「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鮮血噴湧而出。
在場的士兵們全都目瞪口呆,甚至沒人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就連被稱為「天神使者」的那個護衛,也愣在原地,沒能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大家才麵麵相覷地議論起來:「忒穆孛堇怎麼了?」「頭……頭沒了!」「是那個白衣女子乾的!」
混亂中,忒穆孛堇的護衛終於回過神來,急忙大聲喊道:「孛堇塞裡不能燒死!快!攔住他們!」
此時的塞裡,已經被架到了一棵樹上,腳下堆著柴草,正有人準備點火。可還沒等火苗燃起,又有人跑過來喊道:「彆燒!忒穆孛堇說要把他做成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