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終將破寒冰 009

    時間過得很快。

我和蘇晚在赫爾辛基的白色教堂裡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沒有盛大排場，隻有各自的好友和她的家人。

溫和的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她潔白的頭紗上旋轉跳躍。

交換戒指時，我注意到她的眼底閃爍著淚光。

我低下頭輕輕吻去那晶瑩的淚珠。

牧師露出慈祥的笑容，對著聖潔的十字架，問出答案早已明瞭的問題。

“我願意。”

她的聲音溫柔堅定。

“我願意。”

我的聲音，帶著塵埃落定的平靜。

那一刻，心被一種全新的、安穩的暖意填滿。

樂樂，哥好像，找到家了。

婚後不久，蘇晚接到來自亞洲總部調令，急需她這樣的人纔回國拓展新的專案。

她看著郵件陷入了猶豫，過了半晌，她才走過來緊緊抱住我。

我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聲說道。

“彆擔心，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隻要有你在，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就這樣，我們坐上了歸國的航班。

再次感受著飛機的起飛，和五年前來到這裡的心境完全不一樣。

機場到達廳，人流熙攘。

蘇晚去取行李，我去一旁等待，在飛機上我們就選好了回國第一餐是什麼。

目光無意掃過一個瘦削的身影，她推著笨重的清潔車，正費力地擦拭著VIP休息室的玻璃門。

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在她的身上竟然顯得有些時尚，女人的頭發隨意挽著，露出憔悴的側臉。

我才認出這個清潔工竟然是柳顏，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她竟然變得如此憔悴。

她動作有些遲鈍，擦得卻很認真。

一眾衣著光鮮的人從休息室走出，鞋底帶著水漬踩在她剛擦淨的地板上。

領頭的人皺眉嗬斥，讓柳顏險些摔倒在地。

“怎麼搞的！擦乾淨點！沒吃飯啊！”

柳顏身體一僵，卑微地低下頭，連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馬上擦，馬上擦......”

她迅速蹲下，用抹布去擦那些腳印。

剛準備起身，就和我的視線撞個正著。

柳顏手裡的臟抹布，“啪嗒”一聲掉在光潔的地板上。

她眼睛瞪得極大，像是見了鬼。

無數複雜的情緒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

震驚、難以置信、隨後是狼狽和羞恥，不足十秒，她的臉色就變得漲紅。

她猛地低下頭，手忙腳亂地去撿抹布，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陸......沉”

她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我的名字，卻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說話。

“老公，行李拿到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蘇晚推著行李車，笑容明媚地走過來，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

“看什麼呢？”

她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柳顏撿抹布的動作頓住，一動也不敢動。

她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

目光先是落在蘇晚的無名指上，然後一寸寸上移，注視著蘇晚溫婉帶笑的臉，

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蘇晚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蕩然無存。

柳顏的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