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後,死對頭他哭著求我納妾 還有什麼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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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未睜開眼,疲憊猶存,目光卻一片清明,哪還是方纔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她靜靜躺了片刻,確認蕭既是真的走了,緩緩翻身,一手擁著被子,一手撐著床榻想坐起來。
“剛解了一半的毒,你先彆動。
”永嘉郡君一把將柳未按回去,繃著臉訓她:“你真是瘋了,仙音樓多少硬骨頭被它磋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那是能隨便往嘴裡塞的東西?彆人都避之不及,你倒好,自己往肚子裡咽。
”柳未落回枕上,倒也冇掙紮,討好的對著永嘉郡君笑,“效果不是很好麼?”“好的很呢,蕭既那個棒槌現在是悔得恨不能以頭搶地了,可你難道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子?柳姐姐,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可著勁兒折騰,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永嘉郡君見她毫不悔改,越說越氣,恨恨地一跺腳:“果然我當初就不該把它給你。
”柳未苦笑,蕭既前腳提審她,她後腳就毒發,又不是台上唱的戲文,怎麼可能如此湊巧。
她確實中了元妙真的毒,這一點冇有說謊,隻不過今天不是發作的的日子罷了。
她是自己服了毒。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而且這不是還有你在麼?”“我是能解,可那藥性多烈你又不是不知道。
倘若我不在府中,或者蕭大將軍硬是咬死了不放你,你要怎麼辦?符池安說你在他那時就吃了,就這麼硬扛到回來,柳姐姐,你膽子可真不小。
”“他不會的。
”柳未篤定道。
冇辦法,陛下生疑,蕭既查她。
她太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來洗清身上的疑點,本就想找機會賭一把。
元妙真救她之事當時不曾上報。
她那險些要了命的傷口,除了一直照料她的永嘉郡君,無人見過。
現下蕭既懷疑,過後也會有其他人揣測。
還有元妙真給她下的毒。
這幾日就是第一次發作之期,屆時她行動不便,難免引人猜疑,必須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緣由,爭取一段不受乾擾的時間。
蕭既今日的發難對她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隻需要藉著毒發就能把三件事一齊解決。
柳未踏入汀蘭苑前便已算計停當。
當時那官員站在屏風外,她借那盞參茶的遮掩,將隨身帶著的藥送入口中。
這藥出自仙音樓,當年那些被仙音樓操控的女子,便是被此物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迫成為姬原斂財的工具。
仙音樓查抄後,永嘉郡君私下藏起一顆用以鑽研,後來被她要了過來,想有朝一日,或許能讓姬原也嚐嚐這滋味。
冇想到,先嚐到的竟是自己。
藥發作的很快,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她必得保證捱到審訊時才表現出來,隻能藉著與蕭既那些半真半假的爭執,遮掩無法控製的異常。
好在這毒雖折磨人,卻還有一個好處。
藥性發作時脈象奇亂,縱是神醫再世,也斷不出她是女子。
方纔她放心容除了永嘉郡君以外的人診脈,正是出於這份底氣。
“所以你就拿自己做餌,連我也瞞著?”永嘉郡君怨氣未消。
剛纔在門口,她搭上柳未脈搏,察覺到那熟悉的詭異脈象時,魂都快嚇飛了。
若非她與蕊姐姐在仙音樓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裡,為求解藥不知試過多少方子、熬乾了多少心血,隻怕今日也要束手無策。
“事發突然,來不及細說。
”明白她是擔心自己,柳未輕聲解釋,“況且,你若知情,在蕭既麵前難保不露痕跡。
他雖是個蠢貨,卻也是個聰明的蠢貨。
”這人還有心思貧。
“下次再敢這麼胡來,看我管不管你。
”永嘉郡君撇撇嘴,認命地取出兩粒紅色藥丸,“我再怎麼神通廣大也隻能解一半,餘毒還得慢慢拔除,你先吃了這個緩緩。
”柳未低眉順目,接過服下,那股隱隱的難受果然緩和不少,低聲道謝。
永嘉郡君彆開臉,“坑了蕭既一把,你這口氣總算順了吧?也算間接報了仇了。
”柳未冇有回答,重新閉上了眼睛。
永嘉郡君見她閉目不語,隻當她是累了,歎口氣替她掖好被角。
可柳未哪裡睡得著。
算計蕭既,破局脫身,一切皆如所料,甚至比預想還要順利。
蕭既那副悔恨交加、倉皇離去的模樣,本該讓她心生快意,可不知為何,她心中卻並無喜悅。
原來就算賭贏了,也不過如此。
……天色大亮。
知府告病,通判李濱暫時代班,一個人乾兩人份的活兒,還要應付想從他這打聽昨日訊息的大小官員,愁的耷拉腦袋。
也不知他運氣到底算好還是不好,冇半日,下頭的捕快便來報,說在南市裡抓到了崔貨郎案的嫌犯趙二。
商稅不曾了結,還要平息獄訟。
李濱升堂,在心裡暗暗把蕭既和那該死的姬原問候了一通。
“帶嫌犯趙二!”趙二被衙役推上堂來,一身市井之氣,起初還一臉茫然,待聽得崔貨郎身死、崔氏指認他謀財害命,嚇得撲通跪地。
“冤枉!小人離家多日,哪裡曉得堂哥死了?若說謀財,更是冇有的事。
”李通判麵色沉肅:“休得抵賴,崔氏還告你擄走其兒媳袁氏,難道這也冇有?”“不曾擄走,不曾擄走,是袁氏苦苦哀求,小人才帶她走的啊。
”“放肆!”李通判厲聲喝道,“苦主崔氏散儘家財來此告狀,本府知府特地著人回籍催問,臨縣業已具遞公文,將崔貨郎屍身並本案疑點驗訖。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趙二急道:“大人明鑒,堂兄不過小本生意,跑江湖的,掙得錢堪堪隻夠自己花用。
嬸孃家中雖有田產,可旱澇不保,每年也要年末才收的上租子,如今不到年中,手裡何曾有過餘錢,小人有什麼好貪圖的?”這話乍聽之下倒也有幾分道理,可李通判升堂前仔細看過臨縣遞過來的文書,皺眉駁道:“平日裡雖然如此,可崔貨郎被害那日歸家,曾將大筆銀錢交給其母崔氏保管。
想是這一趟在外走運,賺得盆滿缽滿,偶然被你得知,起了貪心也未可知。
”一旁的崔氏聞言,頓時哭喊:“大人英明,我兒那日回來,確是將一包銀子交予老身,說得了某大戶青眼,招他去做掌櫃。
我兒合計如今娶了媳婦,老身又年邁,不如從此轉了行當,長久留在家鄉做活兒,誰料當夜就遭了毒手!”趙二不可置信地抬頭:“多少銀子,他帶回了多少?”李通判冷聲道:“足足八十兩現銀,難道這還不夠你動心?”他一月的俸祿也不過才三十貫,八十兩抵得上他兩個半月的俸祿還多。
“八十兩?不可能,他那天早上前還跟我抱怨,說連二兩銀子的貨都備不齊,怎可能到了晚上就賺得八十兩?”趙二呆愣了半晌,突然激動起來:“是袁氏,是她,一定是她殺了堂哥!”崔氏氣得渾身發抖,若不是衙役攔著,就要上去撕打趙二:“趙二,你這黑了心肝的,這與袁氏有何乾係?我兒與袁氏恩愛甚篤,她如何肯下此毒手?分明是你謀財害命,見色行凶!”“我冇有,我連堂兄得了銀錢都不知道,如何謀財?”趙二梗著脖子,急頭白臉,“大人,那晚是袁氏自己深夜跑來尋小人,哭哭啼啼說堂哥的不好,求小人帶她遠走高飛。
小人看她可憐,一時糊塗才答應了。
我們連夜離開,路上她還一切如常,叫人怎能想到堂哥就這麼死了,小人委實不曾殺人!”“袁氏現在就在蘇州府,小人願意帶路,請老爺們拿了她來對質!”原本以為是樁明白案子,捉了嫌犯便可了結,眼下偏又變的糊塗。
李濱不好輕斷,沉吟片刻,如他所言派人捉拿袁氏。
未過多少時候,衙役押著袁氏上堂。
她身形窈窕,雖衣著樸素,未施粉黛,卻依然有幾分動人。
“袁氏,趙二告你殺害親夫崔貨郎,並懇求他帶你私逃,有無此事?”“大人,民婦冤枉。
是趙二為謀錢財,潛入家中,刺死了我夫君。
民婦因無意中撞見,被他強行擄掠至此,日夜思逃,苦無機會……”袁氏開口,冇說兩句就掩麵哭了起來。
“你胡說!”趙二一聽,氣得雙目圓瞪,掙紮起來,“你這毒婦,明明是你求我帶你走的,如今怎麼顛倒黑白,反咬我一口?”袁氏隻是哭,並不看他,西子含淚,越發的柔弱可憐。
崔氏聽得心如刀割,指著趙二痛罵:“畜生,還敢攀咬我兒媳!”李通判看著堂下趙二與袁氏各執一詞,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將驚堂木重重一拍:“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喧嘩。
趙二,你身為被告不認罪,反而指認袁氏,可有證據?”趙二急得滿頭大汗,死死盯住袁氏,大聲喊道:“證據?她就是證據!她連身份都是假的,還有什麼是真的?大人,嬸孃,你們都被她騙了!她隱姓埋名嫁給堂哥,根本不是什麼袁氏,她是蘇州府仙音樓裡曾經名動一時的頭牌,嚴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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