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後,她成了京城權貴的白月光 051
昭雪
李卿嫋知道自己作為公主,不能明麵上提出大理寺的事情。
隻能以這種委婉的方式曲線救國,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能成為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可不是光靠母妃和琴棋書畫之類的。
更重要的事,她深諳皇帝心中所想,她的一言一行能牽動皇帝,而不觸犯他的禁忌。
眼下她已經讓大理寺卿直接麵見皇帝。
避免了刑部,中書省和各方王爺的威懾。
隻要大理寺卿如實稟告韓明蘊的事情,由皇帝直接下達命令。
他就不需要再看彆人的臉色行事。
畢竟,這是皇上的意思,他無論做得怎麼過分,都隻是義務之內,情理之中。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沒問題。
那群人在未來想給穿小鞋,報複他,也會先想到大理寺卿是情有可原,受命皇恩,無可奈何。
但凡是個懂得人情世故的,都不會再把這件事的錯誤,歸給大理寺卿身上。
李卿嫋已經替盛澤鋪好了後路。
他隻要大公無私,還原真相就可以了。
一個時辰後。
盛澤哆哆嗦嗦地進來行禮,叩拜皇帝。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大氣不敢喘,隻覺好似天塌陷了一般。
他本以為今天頂多是皇城司的人來找他,哪曾想居然是皇帝直接召見。
一時也拿不準,皇帝到底知不知道韓明蘊敲登聞鼓的事。
要是知道不應該直接派皇城司的人來嗎?
但如果不知道,又為何此時此刻召見他進宮。
李卿嫋瞧見盛澤的臉上一時通紅,一時煞白,內心替他惋惜。
伴君如伴虎,可君心深不可測。
“近來大理寺可有什麼棘手的案件,還沒來得及上報中書省的?”
皇帝語氣平淡,聽不出來心情如何,隻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可這話落入盛澤耳朵裡就是大相徑庭。
陛下在這個節骨眼上問他,有沒有未來得及上報中書省的棘手案件,可不是就在說韓明蘊那件事。
難不成皇帝沒有直接派皇城司來遞指令,莫非是來突擊檢查官員忠心程度。
是否有無結黨營私,生出二心來。
皇帝不知盛澤心中的千回百轉,隻發現此人半天沒有說話,心情不太愉悅。
他正要發難大理寺卿,卻聽見一道好似滄桑多年的聲音,伴隨著哽咽在耳邊響起。
“回稟陛下,確有其事。
定國公府世子韓明蘊,敲登聞鼓,告禦狀。”
“啪嗒”一聲,皇帝手中把玩的玉戒掉落在了地上,玉碎之後,皇帝像是沒聽懂盛澤的話。
“你說什麼?重複一遍。”
混跡官場多年的盛澤此時發現了不對,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他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皇帝這個反應不像是早已得知了韓明蘊告禦狀一事,莫非是他猜錯了。
但事已至此,盛澤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他隻好把頭壓得更低,再次重複一遍。
“定國公世子,敲登聞鼓鳴冤,欲要告禦狀。”
皇帝的臉色陰沉得不像話:“那為什麼此事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朕?”
盛澤聽到質問,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總不能說,自己不想得罪人,準備托到下個月,再來啟稟上奏吧。
遲遲沒有等來盛澤的回答,皇帝內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這群陽奉陰違的狗奴才,是把他當傻子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不第一時間上奏,要不是今天他召見進宮,詢問政事。
他們還要瞞著他到什麼時候。
顧念著李卿嫋還在這裡,皇帝不好發作,又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中午。”
聽到這個回答,皇帝眉宇間的陰鬱稍稍緩和了些。
今天中午,說不定他們隻是沒有時間來稟告。
皇帝自己在心中給他們找補。
但是,他也心知肚明。
以這群人的辦事效率和“踢皮球”的能力。
估計不要個一月半載,韓明蘊敲登聞鼓這件事,不會被他知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如實上奏。”
盛澤聽到皇帝的語氣稍有緩和,一顆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
他雙手端上卷宗文書後,直起身子站在一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講給皇帝聽。
大概是一炷香的時間,盛澤就把前因後果講清楚了。
聽完這些話,皇帝方纔稍有轉晴的臉色,再一次陰沉下來。
“所以,你說刑部還不知道這件事?”
“是的,臣還沒找到時間,將卷宗上交刑部。”盛澤麵色不變地說謊。
“那豈不是連逮捕令都沒有?”
“是的。”
“朕知道了。”
言罷,皇帝就喊來一旁弓著身子的馮川:“馮川,擬旨。”
馮川去到案幾旁,手拿朱筆,等著皇上的話。
“傳朕旨意,大理寺卿盛澤受理,定國公世子,被京畿衙門府尹,何威冤枉北城殺人,敲登聞鼓一案。
聽候三司會審,將韓明蘊轉入刑部獄,由皇城司介入輔佐,禦史台監察。”
墨珠慢慢暈開,馮川寫出一字一句卻是提心吊膽。
依憑他在宮裡幾十年的閱曆來看,這個定國公世子絕非池中之物。
壽春帝姬今日如此巧合地出現在這裡,必定也是為了此人而來。
一次案件就能牽動半個朝堂的人。
皇城恐怕要變天了。
“若有耽誤大理寺辦案者,格殺勿論。”
隨著帝王最後一句話的結束,福寧殿外的天陰雲密佈,雷聲滾滾。
馮川將寫好的捕票捧至皇帝麵前,確認無誤後,蓋章血紅的玉印。
等到盛澤接過逮捕令後,皇帝冷聲開口:“即刻出發,三日之內,朕要真相大白。”
“臣領旨。”
等到再也看不見盛澤的身影,李卿嫋才緩過神來。
她向皇帝行禮告退。
皇帝經曆了這些事情後,本就老態龍鐘的麵容,更加能見枯槁之形。
“下去吧。”
李卿嫋剛出大殿,豆大的雨珠就淅淅瀝瀝地砸了下來。
“殿下,殿下。”
馮川抱著一把傘奔向少女,氣喘籲籲:“殿下玉體金貴,東雨初臨,春寒料峭,莫要受涼了。”
李卿嫋接過馮川手中的傘,頷首接受了他的好意。
“謝過馮總管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