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後,她成了京城權貴的白月光 068
吃醋
子時。
黃豆粒大的火芯隱隱搖曳,一顆汗珠順著少女皎白的臉頰,滾落到宣紙上。
不行。
想要鏟除世家,不能從陳郡謝氏入手。
但是,陳郡謝氏,是她能接觸到的最近的世家。
而且王謝世家,在大魏朝中名望頗盛,要是拿他們第一個開刀。
殺雞儆猴的效果,必然立竿見影。
倘若不從大世族下手,很難連根拔起,徹底清除。
但真的要對謝玉溪下手嗎?
這未免太無恥了。
韓明蘊頭疼不已,此時窗外卻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有人在敲她的木窗。
她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餘光間瞥到了韓明淵今天送給她的袖箭。
少女紅唇勾起,要是來者不善,正好可以檢驗一下,韓明淵送給她的袖箭威力如何。
她小心翼翼地開啟窗戶,躡手躡腳地探頭望去,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下,連鬼影都沒有,更彆提人影了。
心道不好,一個轉身,立馬放出暗器。
“這就是世子的待客之道?”
漫不經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一股冷冽的龍涎香。
少年雙指就夾住了韓明蘊射來的暗器,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眸底卻是一片漠然。
“夜闖定國公府,殿下也是不枉多讓。”
李衡意笑:“看來那天歲考的教訓還是不夠,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這般口無遮攔。”
“今日遇到本王寬宏大量還好,來日裡見了其他王爺可說不得這話。”
韓明蘊眉宇間煩躁漸盛,估計他來是為了皇帝今日召她入宮的事。
她不準備告訴李衡意真相,已經盤算好怎麼打發這個人了。
“你真要和謝玉溪成婚嗎?”
韓明蘊剛要說皇帝之事誇她考得不錯的話語,立馬吞回了肚子裡。
少女呆愣一秒,像是沒聽懂。
李衡意眸色溫柔,又重複一遍:“你真要和謝玉溪成婚嗎?”
韓明蘊有些渾渾噩噩,一時猜不透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她和不和謝玉溪結婚,同他有半毛錢關係。
夜闖定國公府就是為了這麼無聊地問題?
她上下打量了李衡意一番。
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你喜歡謝玉溪?”
李衡意還在耐心地等著韓明蘊的回答,聽到這個問題如遭雷擊。
她是什麼腦迴路。
韓明蘊見李衡意大驚失色,心中愈發篤定了這個想法。
可惜了,謝玉溪隻會喜歡韓明淵,李衡意的一腔愛意隻能付諸東流了。
再者他母族琅琊王氏,他的王妃隻能家世不顯。
如果大張旗鼓地迎娶陳郡謝氏嫡長女,李衡意怕是連明年都活不到了。
她得打消李衡意這個念頭,畢竟原著裡反派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瘋子,要是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反而會害了謝玉溪。
不等李衡意解釋,韓明蘊就一臉嚴肅:“殿下,朋友妻不可欺,請自重。”
李衡意昳麗的眸中有了絲絲惱火,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韓明蘊用如此嚴肅的神情同他說話。
而且還是為了謝玉溪那個女人。
“在你心中本王甚至不如謝玉溪?”
韓明蘊聽到話,一個頭兩個大。
憑他們那點關係,就想讓她犧牲自己,為了他,成就他和謝玉溪?
什麼鬼,他未免也太我行我素了。
李衡意的意思不就相當於選擇題裡。
謝玉溪和他之間,必須選一個人時,她要選擇他。
而讓他做選擇,韓明蘊和謝玉溪時,他則可以選擇謝玉溪嗎?
給她當冤種了。
這和妻子與姘頭上床,她站在外麵望風有什麼區彆。
韓明蘊臉上的笑快要掛不住,咬牙切齒:“謝玉溪是我的妻,我韓明蘊的妻。
是我未來將要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
“秦王殿下站在何立場對我們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話音剛落,李衡意怒極反笑:“好好好,這樣是吧。
韓明蘊你竟然為了她,要與我反目成仇。
你不是要娶謝玉溪嗎?
本王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娶。”
“臣拿什麼娶就不勞殿下費心了。
定國公府雖是落魄,世子娶妻的彩禮倒是支付得起。”韓明蘊一字一句。
李衡意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的,她韓明蘊娶誰,關他什麼事。
可一想到她會和旁人琴瑟和鳴,一個心就像是泡在了酸水裡,堵在心裡的石頭怎麼也化不開。
向來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第一次體會到了嫉妒到憎恨是什麼滋味。
可李衡意隻當這是自己,栽了跟頭,沒有達到心中理想的目標,勝負欲在作怪。
他李衡意,天潢貴胄。
自出生以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在韓明蘊這個落魄世子身上吃了那麼憋屈。
少年精緻的眉眼中閃過縷縷陰鷙。
韓明蘊沒有放過他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隻覺得李衡意四周氣場低得嚇人。
一雙漂亮的眼睛宛若深不可測的寒潭一樣,冰冷乖戾。
似有漩渦般要把人給吸進去。
她一時看不懂那毛骨悚然的情緒。
不僅懊悔,自己真是糊塗莽撞,膽子竟然大到,敢和李衡意頂撞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衡意揚眉輕笑。
少年彎腰靠近韓明蘊,不急不緩地附耳到少女臉龐,聲音含著笑意。
“希望兩個月後,世子還能和今天一樣,義無反顧。”
言罷,也不管韓明蘊什麼表情,離開了紫蘇閣。
少年似有似無的龍涎香好似還在耳邊,韓明蘊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衡意這個瘋子說出這種話,就代表他一定要報複自己。
韓明蘊的心如同被烈火煎燒著,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走著瞧。
她如今已經得了皇帝的青眼,真正拿到實權不過是時間問題。
李衡意今天敢這麼如此明目張膽地來威脅她,搶奪謝玉溪。
她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此仇不報非君子。
鎮北王府。
趙知鈺此刻還在院中練劍,月光如水,夜色如墨。
天璣內心是愈發擔憂,此刻已經是夜深人靜。
從得知韓明蘊被賜婚開始,趙知鈺已經練了快有三個時辰了,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似是聽到了天璣心中的想法,趙知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隨意地將劍扔給天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傳信給燕王,告訴他該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