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後,她成了京城權貴的白月光 072
布商
陳楚雲這次是真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趕緊抱緊韓明蘊的腿,痛苦哀嚎:“世子,世子求你救救我。”
“我是受人指使的,世子求求你了。”
韓明蘊見目的達成了:“張大人,我與陳楚雲也算是無冤無仇,如今他無緣無故想要害我,必是受他人之命。
還請張大人給他一個機會。”
張大人微微頷首:“陳楚雲,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
如果你真能說出罪魁凶手是誰,本官確實能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陳楚雲知道自己有救了,趕緊磕頭道謝:“小的雖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小人見過他的模樣,小人能把他畫出來。”
畫出來?
韓明蘊挑了挑眉,轉眼看向陳湫月,表示自己不相信這個無賴會畫畫。
“表兄他年少時,繪畫丹青師從道崖大師,隻是後來家道中落,成日沉迷秦樓楚館,不再研究作畫。”陳湫月搖了搖頭。
道崖是廣陵最出名的畫師。
韓明蘊心中仍有疑惑:“那人是不是手握了你身家性命之類的東西,否則你怎麼會大老遠跑來京城訛我?”
背後之人肯定是有著陳楚雲的什麼把柄。
倘若陳楚雲還有弱點要害在那人手中,他的話值不值得相信,還得另當彆論。
陳楚雲聽懂了韓明蘊心中的顧慮,神情隨意:“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那人說隻要我辦成了這件事,就把我欠青梧樓的一萬兩白銀全還了。”
“世子無需擔心,我會被凶手用此事威脅。
青梧樓的老闆娘是我的老相好,我本來也沒打算還一萬兩白銀。
想著辦成這件事後,直接拿錢跑路。
眼下錢沒了,也隻是繼續賴在青梧樓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韓明蘊聽到這無賴的一番話,嘴角抽了抽,沒在開口。
京畿衙門的人剛將紙筆遞到陳楚雲麵前。
一道箭羽破風而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陳楚雲的胸口。
一擊斃命。
他像是不可置信地轉頭。
下一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咣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韓明蘊伸手去探陳楚雲的鼻息,發現已然沒氣,心中大怒。
趕緊同陳湫月等人出去公堂,卻發現外麵根本沒有人影。
張大人也是被嚇了一跳,他顫顫巍巍走到陳楚雲麵前。
看見箭矢時,大驚失色。
“這是三弓弩!”
“三弓弩?那是什麼?”韓明蘊覺得耳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三弓弩是能夠千步穿楊的射擊兵器
當年賀殿帥一戰成名。
就是因為用三弓弩,在長州之戰中,百米之外擊殺了敵軍將領頭顱。”
“這東西怎麼一般都是軍隊所用,不可私自鍛造,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張大人臉色大變,不可置信。
不可私自鍛造?
韓明蘊的心裡浮現一個不好的預感。
她的目光回到那根穿透陳楚雲胸膛的箭矢。
少女蹲下身子,將其拔了出來。
鮮血立馬如同開閘的水,噴湧到了韓明蘊的身上。
她細細觀察,心中咯噔一下。
上麵沒有軍隊的標誌。
也就是說,這個三弓弩不是來自軍營。
是有人非法自造的。
《大魏法律》明確規定過,私鑄兵器者,一旦發現,誅九族。
幕後之人鋌而走險,私造甲兵。
這是要謀反!
韓明蘊慢慢在心裡縷清了思路。
“來人,隨我捉拿刺殺陳楚雲的凶手。”張大人命令。
韓明蘊搖了搖頭:“沒用了,百米之外的地方射擊,這個時候早就走了。”
“難道就任用凶手逍遙法外?”
“與其去追早已沒影兒的凶手,不如好好調查陳楚雲這些日子遇見過什麼人,從這裡入手不比去抓人更有用?”
張大人心中雖有不滿韓明蘊的態度和指手畫腳,但她說得在理,也隻好憤憤點頭。
“知道了,本官明日會被此事上報朝廷,讓陛下做斷絕。”
同時,張大人心中也有些討厭韓明蘊。
真是個煞星,何大人被她給搞垮了不說。
自己才上任幾天,屁股都沒坐熱,就又遇上了這麼一個棘手的案子。
韓明蘊看出來了張大人對自己的不滿意,她搖頭一笑:“福禍相依,張大人。
此事辦好你可就不隻是張府尹了。”
張大人聽到這話,臉色像是打翻了調色盤,變了又變。
韓明蘊莫不是有讀心術,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但他自己也深知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要是能抓住私自鍛造武器,想要謀逆的賊子。
就算是封侯拜相,他也不是不能爭一爭。
張大人沒有睬理韓明蘊,而是吩咐手下人將陳楚雲的屍體帶下去。
這場鬨劇已經結束,但是韓明蘊卻是越發擔憂起來。
背後之人為什麼要害她?
她心中有一個猜測,今天殺了陳楚雲的人,和那天在芙蓉春上殺了老翁和秋蘭的應該是同一批。
“韓世子?”
陳湫月的聲音將韓明蘊拉了回來。
“怎麼了?”
“今日之事是表兄對不起你,我代表兄向你道歉。”
韓明蘊淺笑:“怎麼能這麼說呢?
他做錯了事,為什麼要你來謝罪受過?
我不是那種無理之人,不會遷怒於你的。
再者陳楚雲已經死了,死者為大。
本世子還沒有小氣到和一個死人置氣。”
“噗嗤”一聲,陳湫月聽到這話,兩個眼睛笑得彎成了兩顆月牙。
“世子你真是個好人。”
“我嗎?”
“嗯。當年在廣陵的我,肯定想到今日會與世子你做朋友。”
陳湫月聲音柔柔的,像是春風一樣,吹得韓明蘊耳朵有些癢。
“和定國公府這個空殼子世子交朋友,有什麼好高興的。”
陳湫月搖了搖頭,沒有接韓明蘊的話。
或許是今天受驚了,或許是這些天的委屈都積攢到了爆發點。
她不緊不慢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本是廣陵府一個布商的女兒,原以為自己會和全天下的姑娘一樣,及笄之後,嫁人生子。”
“但是永嘉五十八年的秋天,我的一切都被毀了。”
韓明蘊皺了皺眉,沒有打斷她。
“那日和往常一樣,風和日麗。
父親同一家人在慶祝自己接下了幾個大訂單。
誰也想不到,那晚之後天翻地覆。”
一滴淚水驀然劃過陳湫月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