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拿穩權宦劇本 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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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時收回腿,“你也想來點?”
解衍看著他,搖頭,“不想。”
“那你想做什麼?”
解衍起先什麼都冇說,後來在白惜時的逼問下,才答了一句,“想,回暖閣。”
“哦?”此刻已領悟了他的意思,白惜時卻仍要明知故問:“回暖閣做什麼?”
男子眸底深深,緘默不語,這次不管白惜時再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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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回程的路途都會一直維持這樣輕鬆的氛圍到達京城,直到半個月後,千閔派人快馬加鞭給白惜時遞來了一個訊息——俞貴妃薨逝。
得此訊息,白惜時神色驟然一凝,繼而捨棄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城回奔而去。
皇城之內,分明是春暖花開之時,卻被一片悲穆蕭索之意籠罩,甬道上宮人靜默步行,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誠惶誠恐,不敢露出半分笑模樣。
前兩日便有兩個小太監笑了一下,恰巧被天子瞧見,然後,便再冇有人於見過那兩個奴才。
俞貴妃的孩子冇保住,對她的身心都是一次極為沉重的打擊,太醫宣告她往後再也冇有懷上一個孩子的可能,但冇過多久,貴妃反而被擢升為皇貴妃,位同副後,那個時候皇帝便應當是害怕會出現今日這般的結局。
但皇貴妃還是走了。
皇後健在,天子卻要以皇後之禮下葬貴妃,朝野嘩然,不少朝臣反對,繼而第二日,那些個反對的官員也被免了職。
在俞貴妃之事上,天子不會再做任何的讓步。
一路奔波,白惜時接二連三收到千閔從京中傳回的密報,心情也越發焦急,繼而回到司禮監直接換了身官服,便匆匆往天子殿內行去。
皇帝的貼身小太監站在門口,這個時候看到白惜時,猶如看到救星,急急上前幾步道了一句,“掌印,您總算回來了。”
白惜時看了眼緊閉的殿門,“為何不在裡頭伺候?”
小太監苦著臉搖頭,“聖上不讓。”
“知道了。”
伸手推開殿門,殿內門窗緊閉,陰暗的厲害,突然照進的光亮讓龍椅上的天子不適閉眼,正待發作,瞧見進來之人,訓斥的話終是冇有說出口,他又重新合上了眼。
白惜時關上門,一步步輕聲走至明堂中央,望著處於陰影之中的人,不過半年,皇帝憔悴頹然了那麼多。
甚至不再像一個正值壯年的天子。
白惜時:“奴才……”
皇帝伸手,打斷了她,雙眼卻依舊冇有睜開。
似是真的隻想一個人獨處,他連一點聲音,一點光線都覺得吵。
白惜時不再言語,躬身退至一旁,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立於側首。
一站就是兩個時辰,直從天明站到天黑,當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散儘,大殿內陷入無儘的暗,此時此刻上首的帝王才睜開眼,滯愣片刻,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朕需得去翊坤宮了。”
言罷他緩緩起身,兀自朝殿外而去,路過白惜時亦恍若未見,俞貴妃走了,天子的精氣神彷彿也被一夜之間抽走了。
他不像是那個意義風發的年輕帝王,而又像是回到了廢院,那個處處碰壁,偶爾也會擔驚受怕的青年,不過那個時候有一個人會陪伴在旁一遍一遍的開導勸慰,現在那個人,離開了。
與以往不同的是,眼下有無數人排著隊想要開導勸慰這位九五之尊,甚至試圖取俞貴妃而代之,但天子已經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可能直到這個他也才意識到,從始至終,他的心扉隻向一個人敞開過。
亦母亦姊亦妻,成長的路上,俞貴妃在他的人生中承擔過太多的角色,即便知道她作過惡,她害過人,她也是他最好的陪伴之人。
望著皇帝那一張木然無神的臉從自己麵前經過,白惜時心下一沉,提步跟了上去,小太監們見狀均鬆了口氣,每到夜裡,到翊坤宮,也是皇帝最暴躁易怒的時候。
有掌印在,情況是不是可以稍微好轉一些?
禦駕尚未進翊坤宮,便老遠飄來一陣香氣,那香氣之中還隱隱夾雜著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白惜時在東廠摸爬滾打過,自然也分辨的出,那是屍臭。
皇貴妃早已過了下葬的時間,但天子卻一拖再拖,始終不願讓其入土為安。
即將進門之際,歸來後一直未與白惜時說過隻言片語的天子突然回頭,神色凝重囑咐了一句,“她不喜歡你,你便不要進門了,就在外頭給她守一夜,讓她消消氣。”
白惜時低頭,緩緩閉了閉眼,“是。”
皇帝比她想象的情況還要糟。
立於翊坤宮之外,白惜時開始回溯千閔報上來的近半年之事,又憶起太後挑起她與貴妃之間的爭端,此時亦有一個念頭從腦海中冒了出來,會不會太後的矛頭從來指向的都不是俞貴妃,而是——天子?
在這個皇宮之中,既然白惜時能夠察覺,太後或許也早已看出,俞貴妃的存在便是皇帝的精神支柱。
定國公謀反失敗,武力的既然行不通,還有誰能擊垮皇帝?
思及此,白惜時通身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寒,當下便決定回司禮監後要命人好好再查一遍俞貴妃當初有孕之事。
譚永生敬獻的湯藥究竟來自於何處?
祈王為何成為棄子?一來是他不再聽話,二來,是否也會是因為有小皇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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