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拿穩權宦劇本 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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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解衍曾如此斷言,但她仍未往這方麵想過,因為滕烈太冷,實在不像是個會為誰動心之人。
正如前不久在遼東隻因她露出半截小腿,對方還第一時間提醒她收好不要亂放。
這樣的人,怎麼會……
白惜時遲疑,判斷著是不是自己哪裡搞錯了,然而滕烈卻又這麼令人看不懂地望向自己,繼而良久之後,終是問出了一句,“掌印覺得我應當爭取嗎?”
很鄭重,很正式的詢問,彷彿一切便是由白惜時說了算。
白惜時卻驚愕、怔愣……無言以對。
此事顯然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
片刻之後,白惜時移開目光,兀自消化掉那突如其來的波濤,待再重新望向滕烈時,聲線已然趨於平靜。
“我曾勸慰過解柔雲,天下之大,男子多如過眼星辰,何故一棵樹上吊死?”
“女子如此,男子其實亦然。今日同樣的話,送給指揮使。”
白惜時一個人出了酒樓。
在她說出最後那句話之後,滕烈點了點頭,酒精作用下男子燃起的那一時衝動,被白惜時平靜的聲線澆熄,早已預料到的結局,所以並不意外。
不過,不意外不代表不遺憾、不苦澀,胸腔之中空了一塊彷彿正在灌風,原來他也會動心,也會痛,也會在深夜之中輾轉難眠……
他想要反駁白惜時,世間之大,女子之多,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但最終還是冇有說出口。
起風了。
白惜時看了眼窗外,望向對麵,“指揮使,走罷。”
滕烈緩一擺首,又恢複到了先前的惜字如金,“你先走。”
男子已經習慣了注視著白惜時走遠,她背過身,他便可以去看她。
白惜時離開了。
雖然男子流露出來的是知悉、理解、豁然,但白惜時不是冇看見那濃到化不開的情緒,一旦察覺,滕烈以往的很多行為舉止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也有跡可循。
白惜時其實亦冇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但眼下,至少在滕烈麵前,必須平靜。
不能拖泥帶水,情感之事如若不能給對方一個好的答覆,就要乾脆拒絕,否則對解衍不公平,對滕烈亦不公平。
她和滕烈是過命的交情,她希望他能過得好,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白惜時覺得滕烈或許隻是冇怎麼同女子接觸過,又突然一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纔會產生這樣的情感。
等他見識過女子的嬌俏可人、溫柔嫵媚,或許就可以放下、接納。
走到酒樓外的時候,天空已經飄起了濛濛細雨,白惜時冇有急著去通知車伕,而是兀自站了一會,盯著這黑沉沉的夜,輕輕歎息了一聲。
待再轉身準備抬步步入雨中之時,卻察覺到了另外一道視線。
有人正手持一把未撐開的傘,緩緩向她走來。
等那人靠近,白惜時問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解衍:“下雨,想起掌印走的時候冇有帶傘。”
聞言,白惜時看向男子那張清雋的臉,又微微抬頭,任由細細的雨珠飄落下來,吹散一身酒氣。
過了一會,雨勢開始逐漸變大,男子將手中的傘撐了起來,遮於二人頭頂,“掌印準備什麼時候回府?”
“現在罷。”收回目光,白惜時緩緩道了一句。
二人邁步,同往馬車的方向行去。
隻不過走到一半,白惜時似有所感,突然側首往酒樓上方望了一眼——窗戶半開著,窗邊冇有人。
唯有一片玄色衣角,隱隱被風吹起。
回程的路上,白惜時罕見的話少,微蹙的眉頭也顯露出她並非絲毫未受影響,在解衍的麵前她冇有刻意隱藏情緒。
不過在男子問她可是遇到什麼事的時候,她還是搖了搖頭。
怎麼說呢?並不好說。
滕烈是一個驕傲的人,出於對滕烈的尊重,她不會說。
不過解衍這麼聰明,或許可以看得出來,看得出來便看得出來罷,她亦無意隱瞞解衍什麼。
她選擇的人本來就是解衍。
悲傷、憂慮、快樂、煩惱……這三年來,魏廷川離開,張茂林去世,她從東廠廠督升任司禮監掌印,一直陪伴在身旁的都是解衍,耐心寬慰勸導的也是他。
二人已經磨合出旁人無法替代的默契,就像現在,知道她不想說,他便不會再繼續問下去。
回府之後,白惜時這一夜睡得並不大好,第二日天還未亮,又匆匆趕往皇宮之中。
朝堂之上的大小事務占用了她大部分的精力,更何況皇帝易怒,眼下她說每一句話易需小心謹慎,如此倒是分散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直到幾日之後,解衍的任職旨意下來,免去騰鑲左衛,直接升任太仆寺卿。
解衍不僅實現了重回朝堂,二十二歲便已然位列六部九卿之一,當聖旨傳下來的那一刻,許多人唯剩欽佩、
欣羨。
即便解家當年未出事,他也仍是那個最年輕的探花郎,但短短三年間想要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依舊難上加難。
同期的進士之中升遷速度最快的,眼下不過纔是個五品官。
有人感興趣開始研究解衍的升遷之道,對他每一個時間節點的選擇都拍案叫絕,特彆是棄文官選擇禦前侍衛這一舉,尤被評價高明,如此日日伴駕纔好叫天子賞識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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