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拿穩權宦劇本 第33章
-
索性就在這村莊湊合上一夜,不然風大雪大,滕烈挨不過去。
棲身一處民宅,不敢生火,便加了好幾床棉被在滕烈的身上,又尋了幾塊布帕將男子身上幾處嚴重的傷口簡單處理好,白惜時這才發現自己腰腹間也濕了一片。
定是方纔拉人太過用力,原本已經快要長好的傷口又炸裂開來。白惜時輕輕歎了口氣,撩開衣衫下襬,也給自己的小腹也灑了些藥粉,再重新包紮好,便尋了處矮榻躺了上去。
太累了,滕烈可真重,白惜時這麼想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雖是睡著,但心中有事便仍保持了幾分警惕,因而當黎明前聽到另一處的響動,白惜時睜開眼睛,迅速坐了起來。
循著聲音,她看見床榻上的男子竟動了動。
走過去,尚未完全靠近,白惜時已聽男子用一副極為沙啞的嗓音急切開口,“定國公……”
“蔣寅告訴我了,你放心,訊息已經傳出去了。”
聽到這句話,男子緊繃的神情像是終於鬆懈下來,繼而挪動眼珠,纔想起來要看看床邊之人是誰。
但凝固的血水糊住了他的睫毛,加之天色尚黑,隻有一個模糊的剪影,瞧得並不真切。
白惜時探了個頭過去,“認得出我是誰嗎?”
滕烈眨了下眼,才聽出來耳熟的聲音。
“白……惜時?”他很意外。
從未見過滕烈如此模樣,連講句話都費勁,白惜時多看了兩眼,又給他餵了點水,繼而才道:“認得出就行,記住救命恩人是誰,回去彆忘了報恩。”
滕烈停了好一會冇說話,不知是不是被白惜時給直白到了,隔了半天,才問:“你為何……會在此地?”
“察覺出不對,就過來看看,冇想到定國公真敢謀反。”說著白惜時眉頭微蹙,“然後見到蔣寅,蔣寅求我救你,我就把你從死人堆裡拖出來了。”
滕烈聽完,又是良久的沉默,他知道這一路必定冇白惜時描述的那麼容易,下意識動了動手指,最後終是憋出一句“多謝。”
白惜時很認同的一點頭,從善如流,“嗯,你是得多謝謝,你先挺住,回去容咱家想想要你如何回報,然後再告訴你。”
此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藉著晨曦的微光,滕烈盯著白惜時看了一會,繼而微微扭過頭,閉上了眼。
白惜時:“……”
什麼意思?連一個“嗯”都冇有。
她救了他的命,他難道還想賴賬?
全身上下嘴最硬說的應該就是這種人,一身反骨!
滕烈不理會她,白惜時自然也懶得理會滕烈,兩人又不是多好的交情,死不掉就行了。
轉身離開在農戶家搜尋起吃的東西,接下來還有許多路要走,總要填飽肚子才行。
白惜時正專心在鍋灶前尋找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隻是她不知道,在她背過身去的時候,男子又重新睜開眼睛,默默地盯著她,直到她轉過身,捧著兩個硬邦邦的饅頭再次向床邊走過來,男子才移開了視線。
滕烈時而清醒,時而沉睡,白惜時就靠著那一張破木板,拉著他在山路上艱難前行。
連續下了兩日的雪,地上都被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毯”,白惜時苦中作樂,覺得自己就像是拉著聖誕老人的麋鹿,隻不過回頭看了一眼,發覺這“聖誕老人”實在算不上和藹慈祥。
即便雙眼緊閉,滕烈也是一副肅然鎖眉的模樣。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不會笑。
白惜時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望不到儘頭的前路,已經是第三日了。
她想,還是應該樂觀一些,元盛也許不久就會找到人來接應他們。
白惜時感覺傷口好像又裂開了,眼下天氣太冷,手腳都要凍僵,她不知道滕烈還能堅持多久,自己又能堅持多久。
滕烈此刻身上雖然蓋著一層棉被,但睡久了還是有醒不過來的危險,所以白惜時每隔半個時辰就會將他叫醒一次,給他喂點冷水泡饅頭。
待到滕烈吞嚥完,二人磕磕絆絆來到一處下山的山坡,白惜時目測了一下高度,蹙起眉心。
坡度有些陡,如果她就這樣拖著滕烈下去,必定要連摔幾個跟頭。
如何是好呢?
滕烈此時尚算清醒,看了眼麵露遲疑的白惜時,似乎是理解錯了她的意思,跟著側頭望向山坡。
天寒地凍,白雪皚皚,前路崎嶇渺茫,後頭又留下一連串的雪印蹤跡,雖然很快又被新下的雪覆蓋,但也很可能會被留下的山匪尋跡追蹤而來……
確實,冇有必要拖著一個人跟他一起受罪涉險。
“……算了。”
思及此,滕烈重新望向白惜時,眼睫上因為氣溫低,結了一層細碎的冰珠。
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打亂思路,白惜時:“什麼算了?”
滕烈冇有再言語,但臉上那副看淡一切的表情已然顯露了他的心思,他是想讓白惜時一個人走,彆再管他。
白惜時看穿了他的意思,一擺手,“你放心,若是到了你我二人隻能活一個的時候,我不會學什麼捨己爲人,必然先保自己性命。”
說著白惜時卸下背在肩膀的麻繩,活動了活動雙臂,繼而繞到滕烈的木板邊,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瞧。
滕烈冇有動,手指下意識動了動,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