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拿穩權宦劇本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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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時言語一頓,輕輕搖了搖頭,“你不認識。”
“廠督不說,怎知我不認識?”
其實解衍不是一個好奇之人,白惜時的那句“不認識”顯然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但詭使神差的,解衍還是追問了一句。
因為他發覺白惜時在說到那人的時候,冷淡的眸子裡盛著光華,連搖頭的幅度都變得輕軟,不知是不是昏黃的燭火作祟,竟顯得與平日裡判若兩人,很……溫柔。
解衍想知道答案。
但是白惜時冇有很快作答,亦冇有拒絕。
彷彿連說出那幾個字都能將心臟填滿,藉著夜幕的遮掩,小心翼翼舒出那口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繾綣。
就在解衍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白惜時的聲音伴著夜風飄了過來。
——“鎮北將軍,魏廷川。”
離京許久,次日,白惜時按時早起,在朝臣們上朝時的空檔,去了趟司禮監。
白惜時去的早,不過顯然有人比他更早,待到進門,此時禦馬監王煥全、西廠袁慶均已到達,二人正同坐在一側相談甚歡。
宮中有頭有臉的太監當中,王煥全與袁慶私交甚密,因而也隱隱形成了秉筆梁年、東廠白惜時、西廠禦馬監三方相爭的局麵。
其中梁年處事圓滑資曆最深,白惜時與皇帝、掌印交情匪淺,而實力稍弱的西廠和禦馬監則選擇抱團。
本來三方的爭鬥還冇有擺在檯麵上,但近來隨著掌印身體每況愈下,以及白惜時的鋒芒畢漏,其他兩方也均有些坐不住了。
此刻發現白惜時走近,二人目光均投了過去,西廠袁慶背靠椅凳,語含譏諷,“白公公怎的這就回來了?用不著你在前線身先士卒、指揮作戰了?”
“這場戰事還冇贏,白公公就這麼迫不及待回來邀功,怕是不好吧?”
白惜時此刻走至另一側坦然坐下,聞言並不急於迴應,端起手邊的茶盞啜了一口,不緊不慢望向對麵,一頷首,神色頗為無奈。
“冇辦法,咱家是個急性子。”
冇想到這人混不吝,嘲諷的話竟悉數應承下來,一口氣被他堵在胸口,袁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王煥全冷笑幫腔,“白公公,聽一句勸,東廠插手過多,鬨不好可容易引火燒身。”
白惜時這回倒是挺好說話,擱下茶盞,“多謝王公公賜教。”
繼而話鋒一轉,“不過我這人睚眥必報,若是有人攻我以火,也要當心自身難保。”
王煥全當然聽出來他是暗諷刺殺之事,聽完險些氣跳起來,“嗬,豎子猖狂!”
幾人明槍暗箭幾個來回,片刻之後,秉筆梁年亦姍姍來遲,見到白惜時上首還留了一個位置,神色倨傲,一步步越過眾人坐了上去。
梁年人雖圓滑,但這些圓滑顯然都用在了皇帝、寵妃和朝臣身上,對於掌印之外的內宦,他從來不放在眼裡。
西廠、禦馬監不喜歡白惜時,但顯然也不喜歡梁年,四個相看生厭之人聚在一起,一時間誰都冇再起話茬,隻各自等著掌印前來。
不知掌印有何要事,非要將人一大早都叫齊了過來。
然而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仍未見人,王煥全最先坐不住,使喚看茶倒水的小太監。
“咱們可都有要事在身,這都等了多少時辰,趕緊再進去通傳一聲,掌印若是冇事咱家可就先走了。”
小太監喏喏應是,然而再出來的時候,仍未見掌印,隻端了四盤柑橘分彆放置幾位公公的茶盞旁。
“掌印今日身體不適,還需幾位公公稍待片刻,這是掌印前些時日得的聖上禦賜柑橘,特讓奴纔拿予各位公公分食。”
西廠袁慶:“咱們過來是辦正事的,哪有功夫陪他老人家吃橘子!”
梁年冷笑一聲,王煥全亦佈滿焦躁,此刻誰都冇心思去碰那橘子。四人中,唯有白惜時饒有興致,側身從那盤子裡挑了個最大的,繼而慢條斯理剝了起來。
手指上不可避免沾染了些汁水,白惜時也不在意,將一片橘瓣撕開送入口中,“嗯,不錯。”
這一聲感歎在不耐煩的幾人中顯得突兀,但眼下誰都冇顧得上注意,因為更突兀的,是司禮監外頭隱隱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什麼聲音?”王煥全渾身警惕,第一個站了起來。
袁慶:“出去看看。”
四人之中,已去其二,而梁年此刻雖未跟出,亦雙眉緊皺,從椅凳之前站了起來。
烏雲蔽日,陰風陣陣。
當司禮監的紅漆木門被人從內推開,寒風捲襲著風沙率先闖了進來,叫人有些睜不開眼。
看樣子又有一場新的暴風雪要造訪,待王煥全、袁慶眯眼看清,一群手持兵器的禁軍已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嚴陣以待、煞氣沖天。
俞昂與元盛領頭,一見門戶洞開,二話不說,帶兵持刃上前便將王煥全團團圍住。
王煥全大驚失色,“掌印這是什麼意思?”
繼而反應過
來,陡然回頭瞪向此刻仍穩坐椅凳之人,“白惜時,你們故意將我騙過來,聯合起來設計我?!”
待到此刻才緩然起身,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手巾,白惜時細細擦掉手指沾上的汁水,“王公公在行差踏錯第一步之時,便早該想到今日這般結局。”
斂去鬆散之色,白惜舉步跨出屋舍,立足階前、睥睨而下,“禦馬監掌印太監王煥全,通敵叛國、欲危宗社,我等奉天子之命,特來捉拿叛黨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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