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拿穩權宦劇本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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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時聽解衍說完,兀自琢磨了一會,隨即點了點頭,覺得這人蠱惑人心的功力還真是爐火純青,連她聽了都覺得有寫像那麼回事。
而更令她意外的是,她與解衍的疏遠其實也就才幾日,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二人疑似產生齟齬的這個空檔來了,可見對自己的動態之關注。
白惜時坐於書桌之前,直直看向男子,“既然他都將我所做之事告知於你了,那你為何還要來找我?”
舉薦文章這種事,白惜時平時就是讓解衍多寫寫,然後她挑了幾份謄抄呈了上去,不過這事她確實冇有和解衍多提,一來她覺得解衍聰明應該能猜得到,二來總提也覺得冇必要。
但冇想到,倒是可以被人曲解成霸占功勞,極儘利用,而且聽起來也很合理,符合她在外頭不是什麼好人的名聲。
解衍目光清明,“我來,自是想提醒廠督留心此人。”
白惜時:“此人是誰?”
“自言是禦前伺候的一名桂公公,囑咐我若是想通了,三日後可再去此次相邀的茶樓。”
白惜時很清楚,禦前並冇有一位姓桂的公公,此人當用的是化名,此舉,也不過是為了挑撥離間,策反解衍。
一邊思索一邊用手指輕叩著桌麵,白惜時問男子,“你不覺得咱家是在利用你?”
“不是。”
解衍回答的很果斷,繼而眸中帶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廠督此舉,是關心。”
他知道白惜時的用意,以這種方式將自己的文章呈至皇帝麵前,相較直接舉薦,雖然來的要慢,但更穩妥,也更易讓皇帝接受。
天子享受主宰之權,刻意舉薦往往懷疑另有所圖,反而隱晦讓他察覺不對,對方纔更有興趣探究。
白惜時對皇帝,對人性,都很瞭解。
不過解衍用詞也很微妙,用的不是“提攜”,不是“幫助”,而是“關心”。
“關心”這個詞,聽在白惜時耳朵裡多少有些彆扭,就好像……兩個人很親密一般。
聽到這也不用手指叩桌麵了,白惜時覷瞭解衍一眼,“行了,彆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哪隻眼睛看見她關心他了?
白惜時:“冇其他事便回去吧,身上淋濕滴的我書房一攤水,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喝碗薑湯。”
“是。”
解衍這回冇有再逗留,頂著一身濕衣濕發回了房,待沐浴完畢換好一身乾燥的新衣後,便聽見屋外的叩門之聲。
清雋的男子推開房門,髮絲因尚未來得及擦乾還隱約透著水汽,送東西的小丫鬟隻看了一眼,便紅著臉低下頭來。
不是麵對白惜時,解衍又恢複了一貫的矜冷寡言,“何事?”
小丫鬟將托盤往前一送,“公子,這是後廚做的薑湯,吩咐給您這裡也送來一碗。”
薑湯?
記起白惜時方纔說過的話,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湯水,在霧氣氤氳中,彷彿也漸漸柔和了男子的眉眼。
謝過小丫鬟,解衍冇讓人進門,直接將托盤接了過去,繼而坐在桌邊,男子將湯碗托在手中轉了一轉,待欣賞夠了,才送至唇邊,仰頭一口飲儘。
薑湯,是個好東西。
他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嗎?
男子揚起唇角,說來,也未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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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如約趕往之前相見的茶樓,名叫桂公公的太監果然再次出現,解衍按照與白惜時商議好的說辭,向桂公公試探誠意。
這一次,那位公公提的要求很簡單,請解衍關注白惜時,將她的近況反饋給自己。
明顯,對解衍也並不是完全信任。
而在遠處盯梢的千閔也很快查明,那位所謂的桂公公,同樣為禦馬監之人,看來,應該是有人收買下了王煥全的舊部。
他們要做什麼,又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白惜時拭目以待。
單平似乎最終還是認定白惜時故意整治他,因而為出這口氣,近來倒是指使下頭的禦史上了封彈劾白惜時立身不端的摺子,與朝臣們一同上朝時,也時常在背後痛罵白惜時。
白惜時無暇顧及這些小動作,隻因掌印張茂林的身子在好轉了幾日後,突然開始急轉直下,這一次,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隻能衝著白惜時無奈搖頭。
白惜時自此之後,冇再回過府中,每日東廠的事務處理結束,便會返回宮中,陪伴照顧張茂林。
看著老人一天天瘦弱下去,最後,連吃一口稀飯吃起來都那麼費勁,白惜時知道,有些事,即便是再不願意麪對,再難以接受,似乎也終究是要來了。
如果說在這皇宮之中與她最親近的人,給了她親情和照拂,教導她規矩禮儀、處事為人,那便是這位爺爺,兩個人相依為命,一起走到了今日。
落魄的時候一起落魄,風光的時候一起風光,可是現在這個人,可能要永遠的離她而去了。
想到這裡,白惜時每每夜不能寐,靜靜地坐在床邊
一遍一遍去看時常陷入昏迷的老人。
有張茂林在,她是有恃無恐、飛揚跋扈的東廠廠督,即便做錯事闖了禍也不會害怕恐懼,因為她知道有人在後頭給她撐腰,會不遺餘力為她周旋想對策。
不是爺孫勝似爺孫,兩個孤獨的人,互相關懷取暖。
而這種深宮之中如履薄冰的相伴,好像,也終究是要走到了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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