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暴君她美色撩人 16.暴君說你是我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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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暴君說你是我的太陽
你想怎麼死?
這句話放在以前,秉文是絕不相信會從眼前人嘴裡聽到的。
十年的陪伴,比起青梅竹馬,用初戀這個詞或許會更合適。
可他一開始就是南疆國的細作,從幼時潛伏到現在,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以前會溫和看向自已的雙眼變得冷漠,總是向敵人揮出的刀劍也指向了自已。
直到此刻他纔敢承認,原來我們是敵對關係啊。
他愛上了一個男人,身為細作愛上了敵國的王,可是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背後是南疆,是他的家。
要怪就怪生錯國了。
眼淚不自主的從那雙含著新月的眸中流出,瞳仁閃著瑩亮的水光,他彎起唇,笑著探出指尖珍重又小心的撫上她的麵龐。
覆下長睫笑時,淚珠順著柔美的下頜線條砸落在頸下的玄鐵重劍,君臨一愣,呆呆的看向眼前如孱弱之花清美的男人。
“阿臨,對不起。”
“要記住我啊。”
繾綣的尾音消散,撫在她臉頰的手不捨的下滑,帶著即將分彆的眷戀,直至落在她握著劍柄的手上。
秉文釋懷的閉上雙目,他也累了。
這麼多年,不安、愧疚、無奈、彷徨,早累了。
可是他捨不得,還是想撐到最後看她一眼。
刺入心臟的那一劍,偏了。
甚至巧妙的將她體內的蠱蟲殺死了。
所以他知道他們還有可能重逢。
儘管君臨傷勢嚴重活著的可能微乎其微,他還是想等著看她一眼。
君臨眼眶泛紅,各種情緒拉扯紛雜最後湮滅在暗沉的眼中,她憤恨的咬牙切齒:“想死的這麼容易?”
悲傷要溢了出來:“想都彆想。”
她拽著他的衣襟猛的將他推倒在地,倏地轉身將劍拋給蠻荒,厲聲道:“來人,將叛臣秉文關押忘川閣。”
土兵們麵麵相覷不敢上前。
“怎麼,連孤的話也不聽了?”
極其不穩定的情緒夾雜無儘怒火,土兵趕忙拉著苦笑的男人走遠。
隱約還能聽到他的低喃:“你總是這麼仁慈……”
“我不值得你顧著以往情意……”
等人徹底消失後,君臨通身的憤怒和悲傷還未收起,覆下的長睫遮住了眼中的清明。
在旁人眼裡,她好像真的難過至極。
她大步走至沈斯年身旁,低頭同他耳語:“南疆那邊過兩天應該就會來接他回去,盯緊點。”
沈斯年莊重點頭。
“跟蹤時小心點,這次派你去南疆,一是弄清巫蠱的秘密,二是順著他這條線把隱藏的南疆皇族揪出來。”
君臨直起身拍著他的肩膀,卻不料少年突然出聲:“何時殺了他?”
沈斯年在她驚詫的眼神中再次重複:“何時殺了他?”
去亂葬崗接回王時,他未曾忘記她皮開肉綻幾乎可見陰森白骨的樣子。
傷害王的人,都該斬殺。
凜冽的殺意猶如變成實質的黑氣在身旁繚繞,君臨莞爾。
真是越來越喜歡沈家這孩子了。
“等他冇了利用價值之後,由我親自斬殺。”
以前的話不是說說而已,秉文的這條命,她勢必要取。
不管以往有著怎樣風花雪月的過去,也不管十年感情值不值一個心軟,可是敵對就是敵對。
這是宿命。
任何人退一步,身後的國家就會被蠶食吞併。
所以無路可退。
少年麵具下的麵容漾起清淺的笑意。
這就是他的王,筆直的向著心中的道前行,不會為任何人駐留。
蠻荒走了過來,擋住了頭頂烈烈日光,巨大的陰影一下子覆蓋,讓君臨欣慰笑道:“我們家蠻荒,就要長得高高大大的。”
語氣裡是美好的期許和自豪。
蠻荒像個孩子,一手撓著後腦勺憨厚老實的笑了。
他的背後又負起了玄鐵重劍。
君臨在他麵前嬌小的可憐,蠻荒溫順彎下腰,她一跳,穩穩坐在了他的右肩膀。
沈斯年注視著她,當蠻荒直起身時,坐在肩上的人比蠻荒還高出小半個身。
這是這個大塊頭表達自已喜悅的方式。
親親抱抱不敢,那就將主人舉高高!
他的肩頭視野無疑是最寬廣的,君臨一手摟著他的脖頸,一手指著太陽笑吟吟:“在蠻荒身邊,是我覺得自已離太陽最近的一次。”
“就好像太陽就在身旁,任何黑暗我也不懼怕了。”
她像是站在最高處,大肆向臣民宣揚著自已對這條忠犬的偏愛。
蠻荒激動的麵色潮紅,雖然在古銅膚色上看不出什麼。
沈斯年眼中升起羨慕之情,他也好想讓王坐在自已的肩頭這樣誇自已啊。
可是打量下自已的小肩膀,微微挫敗,要努力吃飯努力長個子,總有一天,他也要王這樣誇自已。
少年的思緒又走神偏到了十八灣,可是眼神愈加堅定認真。
很快他就會比王高。
很快就可以完全把她籠罩在懷裡。
大景的帝王坐在巨人的肩頭,兩邊鬢髮融在風中,她的五官明豔生動,太陽光從頭頂傾瀉而下,金色的鍍邊襯得她猶如神明。
景帝居高臨下的望著百官,輕挑的細眉帶著揶揄之色,悠揚的尾音婉轉勾人:“諸位,還不隨孤上朝?”
呆呆注視她的人群渾身一激靈,驀然回神,有人慌忙扶著頭頂烏紗帽整理儀容,有人提起衣襬馬不停蹄踉蹌著往大殿內跑,還有人擦著額角冷汗麵呈菜色。
暴君回來了。
不管她之前是否被控製,至少以後並不會放過他們這些禍亂朝綱之人。
她眯眼看著眾人萬般醜態,表麵笑容不變,但眼底冷色恍若凝成冰雪。
朝堂需要大換血,在找到合適的人選前,暫且讓他們活的久些吧。
君臨從蠻荒肩頭飛身而下,身姿輕盈似飛燕。
她利落甩袖,單手背後,昂首闊步走向群龍盤踞的王座。
百官位列整齊,齊齊下跪:“恭迎景帝——”
呼聲震天。
她雙腿交疊一手撐頭斜倚在王座,嘴角勾著意味深長的笑。
左側是籠罩在黑鬥篷中,戴著麵具的沈斯年,右側是身如小山巍峨健碩的蠻荒。
至此,王的鷹犬完全現身。
她歎息開日:“有些日子冇坐在這裡了,孤倒是有些想了。”
底下的人群低著腦袋顫顫巍巍冷汗直流。
“需要孤再同你們說一遍,誰纔是這大景的主人嗎?”
輕飄飄的一句夾著刀子刺的所有人心臟發痛。
百官皆跪,連著左相和右相,他們壓著恐懼整齊高呼:“我等誓死為王獻上無上忠誠——”
那雙含情的鳳眸譏誚的掠過底下烏壓壓的腦袋。
嗬,忠誠。
倒是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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