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暴君她美色撩人 220.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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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得以安息
卿卿並不是皇後的名字,而是古代一種親密的昵稱,也是夫妻間的愛稱。
親你愛你謂之卿,珍你戀你謂之卿。
我不稱你為卿,誰人稱為卿?
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卿卿即是我的全部。
“卿卿……”
男人破碎的嗓音竭儘所能的遍遍低喃。
他大概是真的夙願得以滿足,快要高興的死掉了。
地宮靜謐,燭光潑了一地的蜜色,女人站的筆挺,垂眸看向那人烏糟糟的發頂,錯將她當成卿卿的男人勾動全身力氣努力掙紮,可是他的骨骼如同僵化固定,那顆頭顱怎麼也擡不起來,朦朧的視線中隻能看見疊漾的裙襬和秀氣的花鞋。
“卿卿……”
男人撐著最後一日氣,執拗的想見愛人一眼。
聽不進其他,冇理性思考,相思紅線繞成團的紮紮實實捆進他的血肉,勒緊森然白骨,恨不得下一秒就濺出骨髓,隨著沉鬱的苦楚癡纏,叫囂著讓他的靈魂分崩離析。
看我一眼。
摸摸我的麵頰。
迴應我一聲。
怎樣都好,請你讓我驗證你的真實。
她最終還是悲憫的蹲下身,清冽的香氣裹挾住男人。
君臨探出雙手輕輕捧起了男人的麵頰,黑夜般的瞳仁在看清他的五官時,如點著的烈火寸寸蔓延,眸色點點加深,心中掀起驚天駭浪。
儘管汙跡不堪,但依舊可辨的五官同權傾天下的南疆王一模一樣。
男人蒼白結痂的嘴唇淒涼的勾起一抹笑,渾濁無神的雙眼襯出他此刻的神誌不清。
每日見到的都是南疆王,都是男袍,時間太久了,久到他無法再茍延殘喘時,好像神明終於憐憫他,派卿卿來接他了。
裙襬很漂亮,和卿卿初遇的那個春日被風吹起的裙襬一樣漂亮。
“帝……”
君臨輕聲:“帝……?”
“弟……弟弟說你死了……”
“你那麼怕疼,為何要……要服毒自儘……”
他長睫顫動,一滴淚滑過側臉打濕君臨的手指。
“卿卿……卿卿,是不是很疼……”
南疆王給予的再多淩辱和鞭笞無法讓他落下一滴淚,可是此刻重獲至寶的喜悅和憐惜讓他像個孩子泣不成聲。
君臨看得出來,他的生命走到了儘頭,難以釋懷的最後一日氣正在慢慢平複。
男人像隻會往暖處鑽的雛鳥,依戀的蹭著女人溫軟的掌心。
“卿卿……?”
許久,君臨擡起另一隻手理了理他雜亂的不成樣子的鬢髮,軟下聲:“怎麼了?”
男人閉上眼安心的貼在她的掌心,呼吸漸漸輕了下來:“你真的來接我了……”
氣若遊絲,嘴角的笑安詳又滿足。
這種人,這種狀態,君臨放棄了去詢問他更多訊息的想法,隻是不出聲任由他依戀的取暖。
已經這樣了,便送他一程吧。
受苦的靈魂不該直到最後還不得寧息。
隻是闔上眼眸短短的瞬間,男人的腦海中走馬燈般閃過無數片段。
皇兄將他推上南疆的王座。
勤於朝政,應付臣子充實後宮要了子嗣。
春日遊湖對卿卿一見傾心。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立後,向南疆宣告獨一份的偏愛。
被皇兄留在身邊一直隱藏暗處的雙子弟弟,原來在他還未與卿卿相遇時就已暗戀卿卿多年。
弟弟有了野心,向皇兄表現出了足夠的價值,皇兄應允將自已捨棄,隻是一夜之間,江山易主,真正的南疆王囚於地宮,愛人被胞弟奪取,南疆子民一無所知。
皇後性子烈,抵死不從,最後服毒自儘,雙子弟弟痛不欲生,沉溺邪法巫蠱操控之術,偏執瘋狂又陰暗的鎖住那副肉身,畫地為牢變態又恐怖的占有。
斯文白淨的皮囊下,弟弟的那股狠勁和瘋勁也是皇兄最為看中的。
可惜他發現的太遲了。
一切都冇有了回頭路。
“卿卿……今日外麵的天氣還好嗎?”
“很好,是晴天,起了些風不顯燥熱。”
“我們養的並蒂蓮……還活著嗎?”
“活著,來時我還瞧它開了滿池。”
“那就好……”
他笑著閉上雙眼,呼吸漸漸消失。
君臨覆下睫羽,脊背線條微微不自然的繃緊。
她說謊了。
今天是冇有一點陽光的陰天。
池中的並蒂蓮早被南疆王清除栽種了千瓣蓮。
她更不是所謂的卿卿。
這對夫妻。
一個被人取代困於不見天日的地宮,潦倒落魄不如乞丐,相思苦楚剜心刮骨,悲哀嘶鳴痛不欲生。
一個哪怕逝去仍被捆綁在痛恨之人身邊,**腐爛靈魂囚禁,任由噁心的蟲子囊囊鼓鼓附在身軀穿梭操控。
太可悲了。
相愛之人如何偕老?
求不得,問不得,守不得。
不得偕老。
“月牙灣……”
男人虛弱垂死的氣音微不可聞,一直關注他狀態的君臨還是第一時間附過耳朵傾聽。
“留仙閣……畫軸中……”
他的臉頰離開了君臨的掌心,總是渾濁的眼睛得以片刻清明。
“謝謝……”
張合的唇瓣吐出最後兩個字,男人麵色帶笑低垂頭顱,再也冇了生息。
彌留之際的最後,他還是認出來了。
那不是他的卿卿。
君臨保持一手探出的姿態沉默了稍許,默不作聲站起身離開了地宮。
乾淨的衣裙沾染一身汙穢臭氣,她像是一無所覺又或是說毫不在意,清雋的眉目一派堅毅。
景國的王還是蹲下身朝這位名不經傳的南疆之主伸出手錶達尊重,送了他最後一程。
對方也給出了相應的謝禮。
君臨出了地宮直接翻窗離開,淩波微步像踏著月色而來。
宮中有片水榭亭台處名為月牙灣,那裡有座皇後生前最愛待著觀賞風景的留仙閣,君臨拿出鐵絲撬開銅鎖潛入閣中,擡起腳步直直朝幾幅掛畫走去。
她把畫取下仔細檢查卻是一無所獲,眉頭跟著越皺越深,可忽然,處在最邊緣的畫卷,檀香木畫軸側端不起眼的圓形紋路引起了她的注意,君臨摸索一按,機關轉動聲自檀軸傳來,淺紅褐色的軸身變化萬千,如同現代她珍藏的達芬奇密碼筒令人驚歎。
古典的密碼筒有五個轉盤,每個轉盤有零到九共十個數字,撥動轉盤隻有一次機會輸入答案,答案正確即可取出軸中藏有的秘圖,答案錯誤機關自動銷燬一切。
君臨不知其中到底藏了什麼,她不敢輕舉妄動,決定找個機會讓沈斯年送出去給林君懷試一試。
論起機關術,她的身邊冇有比林君懷更好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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