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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_農家子的科舉青雲路 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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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恪守孝道,怕是捨不得手中的權柄吧?聖元報如今聲名赫赫,明算科選拔的官員漸成氣候,還有那番薯推廣的政績.....嘖嘖,這一放手,三年後回來,哪裡還有他的位置?”

“正是此理!我看哪,什麼祖母深恩,不過是藉口罷了。”

“若真如此,豈非欺世盜名?我聖元朝以孝治天下,他謝清風若真敢行此戀棧權位之事,將孝字置於何地?又將陛下置於何地?”

“我看他是仗著自己暫得聖心,已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過雖然這些風言風語有些難聽,但以謝清風的名聲來說還不至於被這幾句話給打壞。

這些話傳出來還是有很多人不信的,但凡在官場有些閱曆的,稍一琢磨,便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這幾乎是一個擺在明麵上的陽謀,放出流言的人根本不在乎是否所有人都相信謝清風戀棧權位,他們隻需要將謝清風可能奪情和他根本就放不下權利的這兩個概念巧妙地捆綁在一起,植入眾人心中即可。

其目的有三,其一就是玷汙謝清風的孝名,隻要奪情與戀權被聯係起來,那麼無論謝清風最終是否被奪情,他堅守孝道的純粹性都會被打上問號。若他守製,會有人理解為是迫於流言壓力,若他真被奪情,那便是坐實了傳言。

其二則是試探皇帝的態度,他們想看看蕭雲舒在麵對如此直指其愛臣品行的流言時會作何反應,是力排眾議,堅持己見?還是心生疑慮,就此冷落?這關乎他們後續行動的尺度。

其三,也是最實際的,儘可能地阻撓謝清風順利回歸,謝清風最好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麵守孝,不要出來摻和這些事情,他們要瓜分謝清風這些年做出的政治果實。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

平日裡對謝清風觀感不錯,受過他恩惠或者是單純欣賞他才乾的官員,聽聞這些流言,心中自是憤懣不平,也曾試圖為他辯解幾句。

“允執絕非此等戀棧權位之人!其為人至孝,豈是作偽?”

“陛下信重乃是因其才乾,如今守製更是恪守臣子本分,何錯之有?”

但他們這樣的辯解有些蒼白無力,畢竟謝清風人遠在千裡之外的大羊村閉門守製,對京城的風波根本就無法做出任何即時回應,而且也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沒守孝結束呢,京城就起那麼多幺蛾子。

不過其實他們的辯解蒼白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這些有心為謝清風說話的人,內心深處也存著一絲不確定的疑慮。他們不確定皇帝蕭雲舒究竟會如何決斷。萬一,陛下真的顧念國事,再次下旨,甚至強行奪情呢?

萬一,謝清風在接到更強硬的聖意後,最終真的不顧所有的眼光不得已而接受了呢?

他們怕自己此刻全力為謝清風辯護,將他塑造成堅守孝道的典範,將來若真有奪情之事發生,那他們今日的言行便會成為一記響亮的耳光。

多數人辯解著辯解著,就也有些不自信了,慢慢地就不幫著謝清風說話了,因為在官場之中,明哲保身往往是第一要義。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很少有人願意將全部籌碼押上。

“且再看看....”

“等陛下的明確旨意吧。”

“萬一.....唉,屆時再說。”

由於謝清風在朝堂上從來都不結黨,明算科出來的學子們也都沒有任朝堂比較關鍵的職位,大多數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高官中能堅定為他說話的也就連意致和鄭光中兩個人。

鄭光中快退休了,所以說的話也不怎麼好使,連意致也和謝清風走一樣的純臣路線,在某些世家的刻意始作俑下,他們的話說了跟沒說差不多。

這就使得那陽謀的效果愈發顯著。

就在世家們摩拳擦掌準備趁著謝清風丁憂之機瓜分他手中已經放下的權利,有的說要舉薦自家子弟入國子監任司業,有的則盤算著打通《聖元報》的廣告渠道,連給蕭雲舒遞的奏摺草稿都擬好了大半,隻等著第二日遞上去為朝堂分憂了。

但他們沒想到,最新一期的聖元報直接給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頭版頭條並非慣常的朝廷政令或邊關軍報,而是赫然刊載了一封奏疏,正是謝清風寫給皇帝蕭雲舒的那封辭謝奪情懇請守製三年的陳情奏摺。

報房剛開門,京中官員的家丁就擠破了頭,紛紛搶著將報紙送回府中。

不少官員翻開報紙,看到頭版的奏疏落款時,第一反應便是咋舌。

“陛下這是親自下場為他撐腰啊!”有人私下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過些許流言,何至於動用《聖元報》頭版?謝允執這聖寵,真是......”後麵的話沒說,但那酸澀的意味已然彌漫開來。

大家的語氣裡滿是掩飾不住的嫉妒,連捧著報紙的手指都微微用力。他們苦熬多年都難登《聖元報》頭版,謝清風卻憑一封辭謝奪情的奏疏占了先機,怎能不讓人眼紅?

其中尤以左都禦史曾淮安反應最為典型。他如今雖也對聖元報的效用真香了,但看到這封高調刊登的奏疏,心頭那股因皇帝明顯偏袒而生的不悅立刻占了上風。

“哼!皇上真是把他給慣壞了!堂堂國朝喉舌,竟成了替他個人辯白的私器!一點子捕風捉影的流言都經不住,還要勞動聖心親自出麵澄清,成何體統!”

這未免太過小題大做,有失朝廷體統。

說罷,他拿起報紙準備草草掃幾眼便扔到一旁,可目光落在奏疏開篇,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當讀到那句“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亦難安暮年”時,曾淮安那慣常嚴肅緊繃的麵容,猛地一僵。

怎麼的。

他鼻子有些酸酸的。

謝清風的文筆,太好了。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聲嘶力竭的呼喊,隻是用最樸實的語言將那種祖孫之間相依為命的深刻情感勾勒得淋漓儘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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