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古代農家子日常 第077章 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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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信
比起陸地的風,
江河之上的風是濕潤舒服的,吹在臉上不會乾燥的難受,馬車塵土得捂住鼻子咳嗽,
可這船隻從旁也隻不過濺水滴,在這樣盛夏的天反倒是涼爽了。
小柱站著看水麵,再看裡麵的魚兒都透著喜意,身旁的小胖卻轉頭喊道:“哎,小心點,
水都弄我們身上了。”
“沒關係,反正一會就乾了。”小柱拍拍他的肩膀,“這水都能喝,彆這麼大驚小怪的。”
身寬體胖的,嗓門也大,這邊兩句話的功夫,
那邊船隻離遠了不少。
小柱搖搖頭拽著人離開船頭,吃了藥的二成二樹哎呀的還在難受,
不過不吐就強多了。
“小弟,大狗給的這藥可真管用。”
“當然了。”
船伕有給藥,但小柱以自己有藥拒絕了,
或許是好心但小心冇大錯。
其實小柱此刻也肚子翻騰,
頭也暈暈的,
但腦子是清醒的,
能忍受。
瓷瓶裡的散丸聞起來是濃濃的甘草和薄荷味道,
一聞就舒服多了。
小胖從一旁變臉,“我也吃兩粒,
感覺快吐了。”
“給。”
抵達對岸時,船隻一停比在江上還晃動的厲害,
小柱早有準備貼住船身還是摔了個屁|股蹲,也趕緊吃下一顆藥嚼著。
等船伕錨和繩子都弄好了,來喊客人們下船。
小柱四人才互相拽著起來,坐回船差點要了命了。等下船踩在地上,二成三個還苦著臉說道下次再也不坐了。
小柱被逗樂,這怎麼可能,江河冇路不坐船怎麼過。當然這話是冇說出來,就在心裡想想,這時候說出來太戳心。
付了小貴的船費,冇想到過江還有官差讓你交錢。
“這收兩次錢?”
前麵車隊的高個老闆小聲說道前麵那是本地縣城的衙役,交的稅的是縣城的,這裡的是漕運上的官,不是一個衙門。
一條江兩下裡吃,還真的劃分的清。
放眼一瞧,商販、搬運工的腳伕、賣吃食茶館的攤販,好一派熱鬨景象。
小柱就一輛馬車,但馬兒輕鬆的模樣落人眼。
不一會商販和腳伕一**的過來,除了給商隊裝和卸載,也會仗著口舌勸人拉點什麼去省城,這裡的貨天南海北的都有,還便宜,拉去省城賺個差價也是好事。
四人都心動,不過小柱是冷靜的。
貨物這麼熱的天可不好管理,再說路上要有什麼事也礙事。
“謝謝,先不急,我們自己商議商議。”
“行行,要是想買什麼找我就行,這裡的商家冇有我不認識的。”
見轉身走了,小柱鬆了口氣。
“可算走了,明明第一次見麵,真是熟絡的讓人受不了。”小胖擦擦額間的汗,這一小會下來背都有些濕了,他可一點不耐熱。
擦完提議買布料,還說肯定好賣。
二樹興沖沖的接著說道:“我覺得這裡的魚蝦什麼的便宜,買些去肯定賺錢。”
二成搖頭,“乾柴最好,還不怕下雨,曬乾一樣用。”
三人從這裡各有各的理,差點吵了起來。
小柱說停,一個個反駁。
“小明,省城的布鋪流行什麼花樣的布料你知道嗎,咱買了不收怎麼辦?”
“樹哥,魚蝦這個在咱們老家是稀罕的,比糧食還貴,但省城能缺了,而且離了水活不過一天,臭了滿車子腥味,不行。”
“至於成哥,乾柴又沉又占地方,也不行。”
身後的高叔一直看下來,此刻臉上帶了笑放心了。
冇想到柏興少爺就是頭腦清楚,不會被人幾句話迷了心智。
自家少爺和其他人差遠了呢,不過看到那邊上了年紀的也跟著去買東西,隻能說清醒的太少。
尤其是第一次來的,百分百都會被騙。
茶攤喝完茶又挑了個攤吃飽,小柱領著望了一圈,就買了點西瓜、黃瓜、桃子、李子、梅子,幾種水果放一起還湊了一揹簍。
當然,價錢也是真實惠,近乎便宜一半。
碼頭卸完剩下冇賣完的纔會運去城裡,路費再加上護衛等錢不菲,縣城內再幾大商人一擡高價錢,果然古今都一個樣。
都洗完幾人擡著往車上走,半路遇到打招呼的三個商人,“劉學子,這麼巧。”
“是,去買了點瓜果路上吃。”
“這個好,越往省城越熱,路上瓜果越貴,我們找你也是想提醒你彆著了那些人的道。”
聽著說那些推銷的收商人錢,小柱心裡清楚,同伴倒是一副被騙了的樣,到馬車上還氣鼓鼓的。
車隊先往前走,小柱的馬車自然的跟在後麵,看起來像一夥的。
車廂內比外麵還熱,走了冇一會,幾種水果都嚐遍了,還鬨出個笑話來,二樹二成吃了個酸倒牙的梅子,小柱接過去吃說不酸。
“要是曬乾的梅肉比這個更好吃,不過那去了核的,說到這真是想吃。”
乾梅肉曬的過程是放糖的,那吃完飯吃可比山楂還好吃,想想流口水。
其他三人可冇聽過啥梅肉乾,隻是記在了心裡,要是省城有賣的就偷偷買些。
為了防止再過江夥伴們吐,問老闆說還有個道,不過比官道差點,而且也繞遠些。
這冇啥,點頭就讓換道路,跟著就是。
三人言談中都是捧著,小柱說了不管用,不再說。
一個岔道變路,比官道上少了不少馬車,雖然說窄但比官道還鬆快些的。
不過顯然也不隻是老闆知道這路,也有其他的車隊。
中途聽到熱鬨生掀開車簾看到個路邊有個茶攤,在這前後冇啥的地段還蠻顯眼。
前麵的車輛停下過來打招呼問過去喝嗎,小柱幾人下來說不渴。
這往裡一瞧,才發現裡麵還有吃包子的客人,小碟子裡還有青菜黃瓜等扮成的小鹹菜配著。
“看起來蠻好吃的啊。”
“要不我們也去吃點。”
正好
有兩桌客人吃完抹嘴給錢上馬車離開,總之看起來是冇危險的。
可是聽著老闆問攤主怎麼換了,再看攤主笑著回答上個攤主不乾了他們就接手了的樣子,還是不打算吃了,隻讓小胖過去買幾個包子。
“客人下來吃多好,我們這水和鹹菜是不要錢的,吃多少有多少。”
“裝起來。”
即便不懂小柱咋想的,但劉明還是一口拒絕的拿著包子上了馬車。
找了個樹蔭的地方砍柴燒水做飯時,那三個老闆嘴就冇閒住,也知曉他們很多事。
竟是來自金陵的大商人,他們做生意本錢是老大出錢最多,看起來也最有生意頭腦,老二武力值高,老三精於計算。
商隊就是老大的命名,左氏商隊。
乍一聽姓左,小柱幾個還驚訝了聲。
小胖就直言道:“我們那冇有姓左的,劉李孫的多,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聽有姓左的呢。”
“小明。”
看小柱的眼神不對,小胖住了嘴。
不過他們三兄弟卻笑了出來,“不礙事不礙事,其實就算是在金陵,姓左的也不多的。”
這給個台階,某人不知道下,還嗬嗬笑著對小柱說你看,我就說吧。
小柱心底失笑,拱手對左某說道:“金陵乃數朝古都,人傑地靈,姓什麼都好。”
“這話對,這話對。”三人這下喜的跟什麼似的,不僅對自己的出身地竟還將家鄉都一起讚譽了。
這年紀,可真厲害。
吃完飯滅火收拾乾淨鋪回原樣,馬車又重新啟動。
回到馬車,三兄弟就說起這學子。
“剛纔那態度可真是讓我佩服,那腦筋轉的真快呀。”
“就是,還朝我們拱手啊。”像對待讀書人似的。
花錢養著的官的下人都冇這個態度,此刻想起來還是激動。
老大點頭,不說長相學問好,人情世故也有,再看二弟三弟這個樣揚起嘴角。
正說笑呢,馬車驟然一停。
預感不好,掀開車簾是血場麵。
蒙著麵的一群人正大有收穫,連死人身上的金銀首飾都不放過,奇怪的是一地冇一個呻|吟的。
這種場麵,小柱腦子空白一瞬。
高叔等人有經驗,迅速將馬車圍成圈。
小柱他們回神就下車以馬車做遮擋,不能幫忙彆讓擔心添亂。
再看小胖拔刀已與商隊的保鏢一起和那群蒙麪人戰做一團,商隊經常遭遇洗劫與強盜,之前聽了冇感受,此刻是真提著心。
劉明一刀刀的隻攻要害,眼睛眨都不眨,刀柄處綁的布慢慢都已染紅。
蒙麪人又不是什麼有規矩的,一看這占不了便宜,個個想著逃跑,打著就退了,逃跑過程中還後背中招倒地的。
小柱有點見識到了,強盜就是強盜,其實死傷率冇多少,雙方人數也差不多。
但強勝弱行,一看冇好處就跟兔子似的溜,還不管同伴死活。
真幸虧朝廷將有甲冑等同死罪,也幸虧官府管牛嚴格,冇有牛筋牛皮,就冇有遠而有力的殺人弓。
在布料貼身的情況下,雙方冇弓箭,就看肉搏能力和武器的檔次了。
上前一一檢查下來都是抹脖子的死狀,一點掙紮的痕跡都冇有,看了幾個轉頭扶著樹乾吐了。
冇受傷的小胖給遞上水讓上一邊休息,小柱拒絕,“不用,這個我遲早得適應”說完還是走向屍體。
三兄弟對這種事司空見慣,隻看幾個就有了譜,“這是中了蒙汗藥,駕車到此差不多昏睡過去。”
“怪不得有從車上拖拽下去的痕跡,也冇醒。”
顯然茶館也是幫凶,隻是此刻想必已冇了人。
小柱看著大多數都是微笑的表情,再看那死狀,流淚咬牙身子氣的哆嗦,連攥緊拳頭都不能。
內心憤怒極了,可知道同樣的事不會隻發生在這裡。
官府的捕快到這裡,也無辦法。
“左老闆,借你匹馬,行嗎?”
“當然可以。”也冇問作什麼,就親自牽了匹過來。
高叔拿著小柱給的憑證去往縣衙報官,疾馳而去。
後麵有再來的車隊就拽住馬匹,人喊不醒就澆水,還有不醒的隻好等著醒來。
馬車裡的醒來就抱一起哭,也有的翻著白眼再暈過去的。
“這也太冇用了,隻是見個小場麵,要是見著拿刀的那一群蒙麪人,不得嚇尿了。”
“小明,又不是刀口上舔血的,哪裡能那麼多不怕的。”
人有勇敢不怕事的,自然有膽小的,怎麼可能都一樣呢。
劉明嘴一癟,訕訕的轉頭不再說。
“剛纔那些強盜山賊都跑到山上去了,肯定有寨子或是山洞讓他們藏身,等幾天風頭過去纔會再下來,我真咽不下這口氣!”
圖財害命,逍遙而去,怎麼有這麼好的事。
可這種荒郊野嶺的,又冇目擊證人,小柱又清楚的知道抓不到凶手。
左老闆歎口氣,“每每遇到這種事都是挖個坑埋了再上路,就算報官,也不會管。”
“怎麼這樣。”二樹比暈船還吐的厲害。
二成從頭到尾都冇吐,殺豬見的多了,殺完豬他還給褪毛切塊賣呢。
等捕快衙役騎著馬趕來,屍體已被收拾擺放的整齊。
捕快頭子冇有一絲魁梧的感覺,手腳看起來就懶散,白臉黑眼圈,下馬就問哪位是劉學子,等到小柱說他就是,忙慌跑跟前,“劉學子,您冇受傷吧。”
小柱心裡犯噁心,長的有模有樣,心性怎麼這個樣子。
明明滿地的屍體,就當冇看著。
“有事,這裡你冇看見。”
捕快頭子還是笑,“您這讀書人冇事就大吉大利,他們不重要。”
“不重要。”
捕快頭子有點不耐了,“那劉學子,您這要怎麼能行?”
“你問我要怎麼怎麼能行,除暴安良不是你這個捕頭的職責嗎,你問我!”
捕頭冇了笑,“這人死了,凶手又不知道上哪找,劉學子您雖是個童生,管不了這個。”
雖然縣令是讓自己給三分麵,但這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捕頭強忍打個哈欠。
小孩就是小孩,瞎胡鬨,不懂這裡麵的道道。
自己昨天跟小妾鬨到半夜,冇睡醒覺被吵醒來這,今個真倒黴。
“行,你行。”小柱豎了個大拇指。
捕頭以為這小娃服軟了,冇事了,上馬讓手下該乾什麼乾什麼,他先回去了。
仵作畫樣貌檢查屍體,若是有證明自己身份也會記下,若是有親人上衙門花錢問就告訴死了,埋屍點也能再賺一筆。
捕頭上馬,一個衙役給牽著繩離開。
等人走,小柱扇扇鼻子,信件寫什麼已打好草稿。
轉頭見正畫下死者樣貌的仵作,過去低聲問捕頭跟縣令什麼關係。
看衙役都搬運屍體弄坑裡,仵作也冇隱瞞,不僅將縣令娶了他姐姐當小妾事說了,還說道這山上的強盜有來往。
“來往!”小柱吃驚。
“對,這些殺人越貨的強盜每年都孝敬於縣令。”
仵作早就看不慣縣令了,上任以來就知道撈錢,官衙裡還趕走不少人,其實也包括能力出眾、拿自己當兒子教導的師父。
小柱想起一件事,讓左老闆將那賣包子的倆人的樣貌說給他聽,仵作點頭記下。
雖心裡覺的怕是冇用,但畫的仔細。
等官道上恢複原樣,中藥的人也都醒了,害怕的他們直接轉去走官道去,就算擁擠走的慢也不走這裡了。
麵對謝意和金銀,小柱搖頭不要。
“請務必收下,您救下我們的命,要是不收我們良心難安。”
小柱一怔愣,謝禮就放到了手裡。
手裡冇了空,他們就放到了車架上。
等馬車轉頭走遠,小柱看看手裡的錢袋子不知怎麼辦。
“收下就是,萬一省城遇見呢。”
“也是,但我們其實冇做什麼。”
“乾嘛這麼說,如若咱們不走這裡,這些怕是臭了,還有後麵的不也死定了。”
“對,也是,是我鑽牛角尖了。”
小柱笑起來,將銀兩給小胖讓收攏起來放一個包袱裡。
此刻,左老闆纔過來問要走了嗎。
剛纔那麼多人感謝,他們三個隻是等著。
小柱點頭說走,又重新上路。
太陽明明照耀大地,但總有陰涼的地方,而這些靠眼睛是能看到的。
已經恢複心態的小柱進了馬車就研墨寫信,措辭修改一個時辰才定下,怕一封不保險又抄寫了一封。
從小道出來到官道上,在左老闆的建議下,找了個名頭好的鏢師讓把信件交到江衡府的衙門。
負責人是個沉著嚴肅的長臉男子,是鏢局的大弟子,叫做容上騫。
也冇花裡胡哨的多言,就一句“我們威遠鏢局押鏢,人在鏢在!”
“好,多謝。”
“省城裡有我們的總局,你先付一半,等回信到你手上再付另一半。”
我的天,好先進的方式,□□。
“容師傅,你們這規矩是誰立的?”
“威遠鏢局成立就立了。”
“啊,哦。”
左老闆說過威遠鏢局已傳好幾代,口碑都知道。
他還以為那什麼呢,多想了。
“若是有時間,抵達省城後定去拜訪你們鏢局。”
容上騫愣了,不過冷麪的他看起來表情無變化,隻是語氣輕了一些,“當然可以。”
等馬車離去,身旁的師弟師妹們才嘰嘰喳喳的說第一次有人說去鏢局看看呢。
“還用拜訪二字,啥意思啊,真好聽。”
鏢局是苦練武藝的地方,旁人覺得害怕,能遠離就遠離,普通人都看不起,更彆說有學問的人了。
這信件交給江衡府的府尹,現在冇人看,他這拿著信件的手纔有點哆嗦。
馬車內小柱想兩封信不一樣的人,就算其中一處有損,另一處也可到達。
想到府尹張應,雖不管這個縣城,但寫封信給這個府尹,總會有點用吧。
要是還冇用,也已是現如今最大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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