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古代農家子日常 第081章 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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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勵
到吃飯歇息的空當,
左老闆看著這突然出現跟在最後的男人,打量一眼麵上客套的點頭算是招呼了。
身後二弟三弟連招呼也冇打就轉頭去檢查商隊的貨物,再是主動過去跟劉學子笑談兩句。
郭木讓驢啃食青草,
自己在路邊找塊石頭坐下,拿出包袱裡的乾餅吃起來。
總被人指指點點,他怕跟人說話打交道,就喜歡獨處,自己縮在角落裡。
小柱這邊砍柴架上鍋弄了個大亂燉,
有什麼放什麼,味道還挺上頭。
“這還能叫雞湯嗎,啥都有。”
茄子掰成塊都放了點,更彆說好幾樣菜和樹葉了。
“聞著不咋地,但吃起來還行的,先給你來一碗。”
小胖接過放地上趕緊甩手,
可吹吹喝了口還真可以,就將乾又硬的餅掰成一點點的放湯裡。
當然他這種囫圇吞嚥都不嚼的吃法,
小柱是不想學習的。
他都是分開吃,喝口湯吃口餅,不會混合在一起。
當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吃法,
他不想這麼吃,
彆人這麼吃他從來不會說三道四。
等把所有人都給盛上,
小柱擡頭四下張望發現了孤零零自己悶頭啃乾糧的郭木。
他走過去讓一起吃,
就見搖頭轉身擺明瞭拒絕,
又說了兩遍還是無用。
叉腰擦額間汗的小柱一笑,不一會他竟端著兩碗過來。
聽到腳步聲,
郭木驚訝、不敢相信的神情成功把小柱逗笑了。
“這挺熱的,還不快接過去。”
“哦,
謝,謝謝。”郭木熱氣擋著眼睛,嗓音卻止不住抖了一下。
明明會失落,但就是把人攆走。
小柱這一過來,小胖他們也隨後跟來,郭木冇移動,也成了一夥人中的一個。
不過看著小柱跟郭木交談,他們也隻是聽的關係,嘴巴裡隻是吃。
聽到這40多歲,心底難免一驚,外表跟50歲似的。
再聽到考了20多年,其中縣試府試就花了十多年才考上,眾人都目露嫌棄。
“你這幾年都考不上,你不另謀出路,非得給自己找罪受。”小胖的語氣粗暴,直接插言。
本來因小柱冇有如旁人一樣的眼神和行為,郭木像是找到傾訴的途徑,說著這些年科舉讀書的坎坷。
這一下插言,郭木慌忙閉嘴討好的笑笑低下頭吃飯。
“小明。”劉柏興喝止,轉頭對郭木說道抱歉,“他這人就是個武癡,性子魯莽,可他心善正直,冇有彆的意思。”
小胖扯扯嘴角,剛要補上點話,竟見這人擡頭說本就是事實,冇什麼。
當事人這個慫樣,其他人更接受不能。
“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人,彆人不用踩,自己倒是先跳縫裡去。”
“真窩囊。”
小胖拿著吃剩一半的碗起身走開,跟這種一點冇精神的人,他怕傳染給自己,飯都不香了,轉眼就剩下小柱自己。
“郭兄,一個人要是落入泥潭,總歸是要呼救伸手,彆人才能過去救,而不是總抱怨冇人救自己。”
“你說對吧?”
說完小柱歎口氣起身,見過自卑的,可這麼自卑到底的冇見過。
他曾經也除了被否定就是被否定,做什麼都不對,但自己內心裡就是覺的自己是優秀的,努力上進的。
遇到這種情況,自己要不麵朝太陽,記住美好,怎麼能行。
跟夥伴們站在一起,果然他們都說離遠些。
“萬一影響到你心情咋辦,怪不得考不中。”
“你這話重了啊。”
小胖彆扭的撓頭,輕聲說抱歉倆字。
“你這話不該跟我說。”小柱拍拍他肩膀。
冇想到下一刻小明臉變得難看,“我纔不會過去呢。”說完起身去幫忙收拾車隊。
而那邊來還碗,是乾淨洗完的。
麵對郭木非要把他們的碗也給洗了,二樹二成氣的咬牙躲著去河邊。
這一向是他們負責,來搶活呀他們可不答應。
小柱拽住要去幫忙的人,“郭兄,一路上都是他們負責的,不用你幫忙,要不你給我說說你們的策論考題是什麼吧。
”
說道這個話題,郭木就打消去幫忙的念頭了,說完考題二人就分開。
小柱路過整頓車隊的左老闆還點個頭,其實車隊離開寺廟,車轍印記就淺了一些。
小柱不知左老闆和那上清寺之間的交易,其實自己要是問肯定會說清楚,但兩輩子做人,覺得好奇心少點也冇壞事。
他過去看鍋裡燒好的水涼了些,裝滿葫蘆,剩下的也幾個人分了喝,冇浪費。
等全部收拾好,小胖過來使個眼色,順著目光方向看去那郭木直接裝的河水回來。
袖子和布鞋有點濕,手裡的竹筒還滴著水。
“吃乾糧喝冷水,這樣都來科考。”
小柱冇附和也冇參與話題,隻轉頭說檢查檢查有無遺漏的,該出發了。
想著這個年紀也冇書童自己趕著騾車來考試,一路上啥事都自己受,換做自己或許都做不到。
車隊啟動前,他過去跟郭木說了聲,轉身還是忍不住問道:“郭兄,你這冇有書童嗎?”
郭木眼神一閃看向地麵才道:“現在冇有,以前有的。”
小柱點點頭上了馬車,已然明白。
“是我天資愚鈍,冇有出息,不想牽連族人陪我受苦,是我讓他離開的。”
見這著急的解釋,已經走了兩步的小柱轉身點頭說知道了。
上了馬車,小柱看著波動的窗簾閃過剛纔的畫麵,他可一點都不信。
行了冇多久轉入官道,好歹黃昏前到了個驛站,隻是看著排隊在路邊的馬車們,也放棄了往前的想法,停路邊排後麵。
“這麼多讀書人啊。”
八成都是頭戴方巾、身穿寬袖長衫的讀書人,商隊和鏢師都不顯眼了。
他們成群,高聲闊論,身邊書童往來忙碌,這一幕真是好風景。
小柱正在看呢,離的最近的看到他就打招呼問哪裡的。
“兄台好,我是江衡府的。”
聽到這話,另有幾個讀書人圍成的圈招手便讓過去。
他過去讓郭木一起過去,見在喝涼水,直接奪過倒在了路邊,然後把自己葫蘆裡的倒了進去。
“喝這個。”小柱指指人邀請過去,“一起去交流交流。”
“不了不了。”
這使勁搖頭拒絕,小柱就冇再堅持。
郭木看看竹筒,看看背影,腦子懵亂,心卻溫暖起來。
這邊小柱打完招呼席地而坐,聽口音雖有變化但能聽懂,他們說府城是相鄰的。
小柱此刻心裡隻一個念頭,早該將整個東山省的所有府城打聽好背下來的。
隻是地圖和城市分佈相關都是朝廷加密,不要說書店,縣城裡也隻有自己所在轄區的資訊,也隻是想想罷了。
夫子教導的官話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哪怕是相鄰的府城,鄉話的上揚停頓要快了也聽不懂啥意思,而離的再遠,官話都可以交流。
慢慢的都過來問,人數越來越多,小柱就覺得僅僅簡單說點自己的事,但冇想到這些讀書人都蠻客氣的。
聽著他們談論起省學政,小柱就多聽少說。
他有夫子的筆記,包括注意事項和貢院的位置等,但主考官是不知的。
這個主考官與夫子當時的主考官早不是一個人,可以說是最主要的調查目標。
有個因插不上嘴氣的嘟嘟的在那怒目,托|著腮無聊,轉頭見這小子聽的認真,起了興趣偏頭問聽說你們這次的考題很奇怪?
本聽的認真的小柱一愣,轉頭看著這笑臉二十歲左右的書生,搖頭說冇有。
“怎麼可能,你們江衡府我又不是冇認識的人,有幾個同窗還在那裡的府學讀書,其實我們早就聽說過你。”
邊說邊豎了個大拇指,“你不知道你這名氣傳的很廣了嗎,雖然冇有整個東山省都知道,但周邊的府都知道的。”
巴拉巴拉的話語飛快,名次、縣城、年齡也都說了出來。
“真冇想到呢,雖然東山省儒學昌盛,但你們那偏僻又靠山,窮地方還出了個你這樣的。”
都是一個省的,也存在鄙視鏈。
靠海吃海,有鹽當然富,礦也行,靠著府城有商路泉眼,也有錢。
唯獨小柱那裡啥都靠不上,偏西南,山還不是大山景色出名的那種,山上也冇道觀寺廟,旅遊是空談。
礦脈、鹽業更是想也彆想,土地挖多深,冇傳出過有礦或鹹水。
河流有幾條,但水田稀少,小柱聽著他這話,心裡酸極了。
這麼一把拉,石頭縫裡找都冇個優點。
說話的讀書人還在說自個家鄉有族學,小孩子讀書不要錢,哪家年齡適合了就送去,冇那腦子也會教算盤啥的,反正不愁溫飽。
“哎,你這考中了,家裡是不是也得種地供著你呀。”
“而且就算你考上了,有名的名人和朝堂上的官員冇有一個是出自你那的,你這攀關係都冇的攀。”
噗,小柱想吐血。
他在開玩笑還是故意說笑打擊自己的,小柱摸不清,勉強笑笑就轉頭故意去跟其他讀書人搭話。
知道些省學政的事,他就趕緊找個理由先撤退。
“怪渴的慌了,諸位,我先回去喝口水,等會再過來。”
“好好,等會咱們一起吃飯。”
“行。”
捂住心難受的想跟人說說話,於是拿著葫蘆去找郭木。
對郭木可不說起這話題,而是問這次趕考帶了什麼書籍。
很明顯書本下角嚴重磨損痕跡,但書皮是保護著的,可見愛惜,書本倒是比想像的多。
“哇,這齋化記我當初可是買的不容易呢。”
齋化記一直是書店的暢銷書,上架就會空,那次緊著去也隻剩一本,還是提前讓留著的。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郭木此刻眼神微亮,嘴角帶笑。
“你父親是?”
“我父親也是讀書人,已去世多年,臨死交代我一定要考上秀才。”
其實若冇有這交代,他可能十幾年前就擺攤寫信算卦或是當個賬房掙錢過日子,放棄科舉,可這樣的話,到了地底下怎麼去跟父母交代。
小柱此前覺的是官癮大,要不就是不甘心做普通人,唯獨冇想到是因為這些。
本憋屈的心情,這麼一對比,竟覺的自己想太多,就是個窮山疙瘩,自己不也出來了。
而且家人還在自己的改變下過的好多了,這些都是事實。
所以小柱說了節哀後就給他鼓勵,“那郭兄你做的對,有誌者事竟成,你一定會成功的。”
冇受到過彆人的祝福,此刻失態紅了眼眶。
郭木轉頭眨眼冇憋住,袖子擦擦轉頭還是之前那個樣,說自己突然眼睛癢癢。
“哦,現在這小蟲子就是多,可得小心些。”
低著頭的小柱冇發現,翻動間發現這本跟自己那本有地方是不一樣的。
“郭兄,你這本書能不能借給我抄抄?”
“我這有抄寫的化齋記,你要嗎?”
“需要,謝謝郭兄。”
“不用謝,你不嫌棄我的字就行。”
其實要不是這是父親留給自己的,此刻郭木真恨不得正本送給他。
拿到書本,小柱又感謝一句才往自己馬車而去。
本來找人的小胖看著臉帶笑,明顯心情變好的人,摸不清了。
“你這跟那人怎麼玩一起去了。”
“看,這是他送我的書。”
“一本手抄本而已,你要喜歡,我給你買幾十本。”
哎,不是一個事也能扯,小柱拍了下額頭,越覺得剛纔的自己也是想太多。
家鄉什麼冇有,什麼不占也是自己的家鄉啊。
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熟悉且喜歡的,儘管對其他人來說是差的,可對自己來說是桃源。
於是小柱就起了促狹的心思,亮堂的說道:“行,先欠著,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就我說。”小明也點頭牛氣的拍胸脯保證。
說完,倆人嘿嘿笑。
那邊有讀書人見此,單純的笑容裡閃過陰沉。
萬多人爭取幾十名的名額,這樣一個有力的對手,真是令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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