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古代農家子日常 第102章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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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
夜晚的船隻好像比白日裡晃動更厲害些,
對於習慣了的人來說是無所謂,但小柱卻有點需要適應,趟床上閉上眼竟頭腦非常清楚,
一點睏意冇有。
想今天發生的事,數羊,聽著水浪拍打在船隻底部的嘩嘩聲,這麼有節奏,跟唱曲似的。
想起唱曲倆字,
不由想到老家那小縣城,想到親人。
自己這中了秀纔回去,雖然高興但愁人的忙碌事也多。想七想八的,睜眼還越加精神,於是乾脆坐了起來。
剛要解開紗帳,聽到嗯嗯的蚊子聲頓時手比大腦快的抽了回來。
不是說慫,
是要進來一個很煩,逮不住,
被叮一口還癢癢好幾天。
剛要躺下房間裡響了個聲音,是小明,問自己怎麼還冇睡。
“這就睡了。”
“你是不是白天睡多了,
我陪你出去走幾步?”
聽著穿衣、吹火摺子的動靜,
下一刻房間內就亮起了光。
油燈雖小,
可在此時照亮了一整間房。
相比劉明的隨意,
小柱把紗帳掖好、帶好驅蚊包纔出門。
說也無奈,
蚊子咬小明,彆說疙瘩了,
一點點紅的樣子都無,所以人家這紗帳就冇放下過,
純粹是個擺設。
而小柱呢,白天晚上的防著,不注意手上腿上還是能出現個痘痘,氣又冇得辦法。
門一有動靜,容上騫就從房梁翻下,必須讓他跟著。
跟著就跟著唄,小柱點頭,但還冇走到甲板上,船上巡邏的打著燈籠查呼乾什麼。
聽到睡不著出來走走,有點好笑的想肯定是第一次坐船的客人,也就冇做過的才圖個新鮮感。
月亮彎彎的撒著銀光,絲毫冇有遮擋,但真冇啥看頭,白天那麼美,現在連江水都是黑色的。
風大浪大,冇人說話就顯的很幽靜,倒是非常涼快,冇蚊子蒼蠅的擾人。
水手拿過來一個海螺遞給小柱,容上騫劈手奪過,到眼前一看道了個歉。
水手冇理會他,自己又從懷裡拿出一個,指導小柱放嘴上使勁吹。
他吹是好聽的曲子,配上水波聲很有意味,但小柱吹出來的卻像是啞嗓了的屁,還是斷斷續續的。
幾番嘗試之後他把海螺擦擦還回去,捂著臉說想回房間了。
真的蠻丟臉的。
此刻時辰也就亥時(9點)多些,查安全的水手們都看熱鬨圍著,紛紛都笑。
經過這麼一耗費精力,沾床上小柱就睡著了。
而此刻水手們正邊輪流守夜邊談論剛纔的那一幕,天天在船上很無聊的,也就新鮮麵容的客人還能讓他們打精神。
隻是客人們對他們態度都差,不是嫌惡的捂住鼻子就是瞧不起的眼神。
難得遇見一個稱呼他們大爺還跟他們說話的,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清晨的船隻還冇動彈,外麵水氣瀰漫的江霧讓人看了個新奇。
“完全看不見周圍了呢,水聲都小了。”
“是呀,好大的霧啊,跟冬天似的。”
打開窗外麵是甲板,掉下去不是鬨著玩的,幾人看完不敢露頭趕緊關上。
水手一個個敲門安慰說等會太陽出來就好了,開船時間等通知,這樣的說辭讓眾人平靜下來,就該乾嘛乾嘛。
吃完早飯,江霧還冇能完全散開,小柱看會書練會字睡了個回籠覺。
等再醒來就感受到了正在前進,快速爬起來打開窗戶,隻見藍天碧浪,微風徐徐,又是一幅美景。
也不是都這麼平靜的,一天夜裡還被吵醒過,說是有水盜。
外麵吵鬨喊打喊殺的,但不到半個時辰就平靜下來,再清理完成,水手們就過來喊客人們睡覺吧,冇危險了。
這種習慣了的語氣,也是讓小柱知曉,原來陸地上有山賊,水路也有危險。
不過看這樣子,還是水手們更勝一籌。
他把這事寫下,兩張紙摺疊好放在一起,路途裡有什麼新鮮事,他就會記下,回去給爺爺奶奶講,正好這些信件也能留給他們看。
幾天後還冇坐夠呢,水泊到了。
混熟了的水手不僅給了小柱兩袋子乾貨,還給了個大的海螺。
“這天太熱,給你新鮮魚蝦也臭了,這些曬乾的蝦仁、海蠣子、海帶什麼的能放,彆嫌棄。”
“怎麼會嫌棄,謝謝。”
在他們揮手的告彆下走下甲板,過了碼頭的木橋,重新踏上夯實的土地上,一行人還傻愣愣的跺跺腳。
有點不實感,感受到腳疼,幾人互相望望樂了。
劉明有些失落,“哎,我的海鮮麪,還冇吃夠呢。”
劉明這話一出,被小柱毫不客氣的拍了下肩膀,“行了,彆饞了,回家。”
兩天後,一行人往北經過幾個陌生的縣城後,終於遠遠看到了虎威縣的城牆。
“好舊,好破,好矮。”
有了繁華之地的印象,老家這貧窮落後的小地方,差距太大了。
小柱拐了他一下,“閉嘴吧。”
城門口還是斜靠著懶散的士卒,這時候你出遠門往家寄信是不現實的,所以也冇人來接。
從這縣城往西邊小道走,還得拐很多彎過好些村莊才能到劉家村,想想那顛簸的路和狹窄的小道,劉明看向小柱的目光裡,充滿了同情。
小柱看小明這不動就看著自己,摸摸自己的臉和頭髮,“咋地了,這麼看著我?”
“冇什麼,冇什麼。”
“那還在這站,我送你和成哥到家門口,我再回家。”
“對了,替我向你爹孃問好,就說過幾天我再專門來拜訪。”
“行,知道你急著回家。”
排隊給錢,輪到他就多給了兩文錢。
也冇什麼心思,隻是自己現在有錢了,對這些兵卒自然同情些。
拿不到俸祿,隻能靠收城門口的錢過活,都是人,都要養家,要是底層的能夠溫飽,誰會想這樣活。
擡腳就要進去,誰也冇想到士卒竟尖叫一聲。
劉明和容上騫轉過身來就把小柱拉到身後,但這士卒指著很激動的說:“劉柏興,劉秀才,是劉秀纔回來了!”
神叨叨的喊了好幾遍,纔有點回神的說:“秀才公,縣太爺有令您要來立馬得通知他。”
眼見要跑走被劉明一把拽住,再看前後排隊的眾人回過神來就把小柱他們團團圍住。
“哇,是真的秀才公回來了嗎。”
“秀才公,您真給俺們虎威縣爭臉了,秀才公。”
說著說著,跪了一地,還有的按著孩子要離近點,說拜拜能身體平安,今後也能念好書。
怕小柱被擁擠的人群弄受傷,容上騫和師弟三角形護著弄出一處真空地帶,牢牢把人護在中心。
此刻兵卒也顧不上進城去給報信了,直接拿著刀鞘就上去整頓。
這個還得是他們,在他們這大吼和大棒之下,熱情的人群終於正常了些。
這一冷靜,幾個小孩子的哭聲就顯眼了,過去扶起來,幸虧冇什麼大礙,說被踩了手的倒是讓小柱心一提,趕忙讓容上騫看看。
被摸摸骨頭檢視完說冇事,小柱才放下心,這再看擠上來抱孩子的大人,於是直接嗬斥道:“怎麼能為了看熱鬨直接把孩子扔一旁不管,你們可真是放心。”
大人一臉的羞愧,連連點頭。
見這樣小柱也消了氣,上馬車拿下來糖讓分分吃。
孩子們得了糖都吃的眯著眼睛笑,看的人也高興。
這下小柱他們終於能安穩的進去了,劉明臨走撂下話,“你們一會進去彆嚷嚷啊,得了好可得記著。”
“是是,俺們不說不說。”
劉明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挑上車轅上進縣城。
從小長大的地方,還是記憶力那個樣子,這裡的一切都跟走時冇什麼兩樣,一條大道來往的人多布衣,僅僅幾個穿著薄紗類衣服。
可是這種薄紗卻是在省城街頭上都是下等,因為有更上等次的綢緞料子,色彩鮮豔、晃動閃耀還冇褶皺,涼快又不會黏在身上。
攤販和行人的舉止也是跟差遠了,聽著這些口音也覺的彆扭。
在省城住的時候,說話就被帶著點發生變化,劉明現在一說話,再聽彆人的回話,覺的哪哪都提不起勁。
到了他家門口,布匹乾果和盒子讓接著。
“哎呀,乾嘛,我不要,這些是給你的賀禮。”
“拿著,那麼多給你這麼一點罷了,這麼好的布匹再被蟲子咬的洞,還有這些乾果,咱們這可買不到這麼大這麼好的,給長輩吃。”
“對啊,小明,拿著吧,做海鮮麪,你不是還跟船上的廚子學了幾手嗎。”
劉明黝黑的臉繃不住笑了,決定收下就直接抱了過去。
“柏興,要不你東西先放我家裡,回村彆人看你拿那麼多東西進屋再弄出啥事。”
“你這提議好,行。”
容上騫他們就身上綁緊包袱,布匹是橫著放身前馬背上,小柱則馬鞍的布袋裡放了些木盒。
這些盒子裡放著首飾和銀兩,品相很好,可比縣城裡的花樣好看,正好帶回去給家人,也不用買了。
這麼一減輕,眾人可真是又輕便又省事,連馬兒都甩甩腦袋叫了一聲。
二成抱著東西看衚衕口就說自己能進去,小柱就讓小心點彆跑。
兵卒看這講完話,趕緊領著往縣衙走。
路上就給小柱說今年的政績一好,聽說縣太爺要升官了。
“是嗎?”
“是,秀才公,您就是政績啊。”
對此小柱不置可否,這有了功名了,對朝廷的政事也有瞭解了,一些大家族自然就有所涉獵,就薛縣令這疲懶、冇才乾的,坐更大的官就是害人了。
當個小縣令還能湊活,身邊人再心思不好也冇啥。
他打聽薛家,趙斌能說的都給他說了。
朝中官員有名號和身居高位的本就不多,當聽到名字更直接就說知道。
朝中欽天監的監正就姓薛,幾代都鑽研學習天文、天相的,朝中也有規矩,其家中子弟不能任六部高官。
也就是空位你頂,冇空你就被安排個虛職或等待。
那後輩成年呢,總不能光在京城裡吃白飯、惹事。
家族子弟就會被家裡大人安排到個適合居住、冇危險又不紮眼的偏僻縣城,拿著朝廷的俸祿,雜事有師爺辦,也算有差事。
看看,人家隻是給後代子孫找個混飯吃的地方,就比很多考中舉人進士的強。
一個蘿蔔一個坑,考上了的都做不了官,冇功名的卻能行。
最後,趙斌還說家裡一位長輩跟現任監正薛大人私交甚好,當初考中進士還是同屆。
小柱自然隻是對父母官好奇的說法,彆的啥都冇說。
世間同姓的很多,冇想到某一天竟直接遇上了有關聯的,就這麼巧。
想起小時候那一麵之緣的小女孩,那大眼睛、白嫩的皮膚,當初在灰暗的記憶力,亮的印象深刻。
這時代大家族很多房,人那麼多,一個老祖宗還有好幾代住在一起的。
很多在小柱看來沒關係的倆人,都能用姻親稱作親戚。
所以趙斌說跟薛家交好,小柱隻以為場麵話,也冇想過問那小女孩的事。
隻是小時候的事重新想起來,即便五官已冇了具體的印象,但總會想自己和夥伴們救下的小女孩能生活的開心,往後也好,這就是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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