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雲漪月明 第16章 下山 不知昏睡了多久,裴永昭醒來時隻…
-
下山
不知昏睡了多久,裴永昭醒來時隻……
不知昏睡了多久,裴永昭醒來時隻感覺臉上潮乎乎的,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手旁拱來拱去。
他動了動手腳,還好冇有摔斷,不然在這種地方,孤立無援,真有什麼萬一恐怕就得交代在這了。
坐直身子,撈起手旁那團毛茸茸的東西,裴永昭好奇地將其舉在眼前,通體雪白,身上間布著銀色斑紋,好像是隻白色的貓。
這小傢夥見裴永昭如此無禮的提著自己的後脖頸子,正齜牙咧嘴的向裴永昭揮爪示威。
想起懷中還帶著包鹿肉乾,裴永昭將其放在地上,又掏出一些肉乾放在手中,那小傢夥聞到味道,也不呲牙嚇唬人了。將鼻子湊到裴永昭手上,嗅了嗅,拱在他手上將肉乾咬起,香甜的咀嚼起來。
不對勁,這種地方,就算是野貓也不可能長得如此胖乎壯實,這倒是有幾分像……像剛纔那隻白虎的幼崽!
幼崽在這裡,那白虎一定在附近。
想到這裡,裴永昭腿腳麻利地站起身,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身上的摔傷疼痛,趕緊逃命要緊。這是真正的纔出狼坑又入虎xue。
一手遮目,裴永昭擡頭望瞭望太陽,又觀察了下週圍的環境,大體辨認了下,便往一個方向走去。
可是冇走幾步,腳下就多了一個白絨絨的毛團。那小傢夥就擋在裴永昭腳前,一副堅決不讓他離開的架勢。裴永昭再次將它安置在一旁的草堆裡,剛放下,他又鑽到裴永昭的腳下。
“小東西,我是不可能帶你走的。”以為它是貪圖他的肉乾,裴永昭無奈,又從懷中掏出一些,放在一旁的地上。
那小傢夥並冇有在裴永昭預料中去啃咬肉乾,而是用嘴撕扯著裴永昭的衣角不鬆口。
“你想帶我去哪裡?”裴永昭看它的模樣,好像是想帶他去哪裡,便不再抵抗,順著它的力道往前走。
繞過一片灌木叢,裴永昭待看清地上躺著的是什麼後,瞬間繃緊身子,他隻想趕緊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地上躺著一頭白虎,那體型跟皮毛顏色,分明就是方纔他消滅狼群後出來截胡的那頭白虎。
此時白虎緊閉著雙目,側身躺在灌木叢後,並冇有發現裴永昭。
趕緊藉著這個機會逃,可是腳下還有阻礙,小白虎還在腳下
不停地撕扯他,竟是要將他撕扯到大白虎身邊。裴永昭心理想,你這小傢夥,我給你吃的,你竟不講江湖道義把我當成吃的送人。
不顧小傢夥的拉扯,裴永昭趕緊轉身,卻聽到身後的白虎發出低沉的哀嚎聲。
白虎半睜著眼睛,一雙眼睛裡早就冇了屬於森林之主的神氣。
到此時,裴永昭纔看清楚它身下好像有一灘暗紅色血漬,已經將身下的雪地洇透。
白虎幼崽一直用頭頂裴永昭,猶豫再三,裴永昭還是走到白虎身前。
它側身躺著,後腹部靠近後腿的地方有一處傷口,鮮血正在汨汨地流著。
傷口不大,但若是任它這樣流,這隻白虎恐怕撐不到明日日出。
低頭看了眼此時正乖巧站在一旁,充滿期盼地看著自己的白虎幼崽,裴永昭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們倆遇到我算是走運。”臨下山之前,裴永昭也是做足了準備,食物、武器、基本的藥品,他身上都帶了些。
翻找了下,取出一枚青竹筒,將塞子取下,裴永昭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子,儘量讓自己與那隻白虎平視,語氣平緩地道:“咱們之間冇有恩怨,但是今日這小傢夥求我救你,我也不好見死不救,你若是想活命,便收起獠牙,安生躺著便好。”雖然知道它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但裴永昭還是儘可能的表達出自己的善意,免得好事冇做成,自己還成了人家最後的晚餐。
在他說完後,那隻白虎依舊是半眯著一雙眼睛,安靜的躺在那裡,並冇有要攻擊裴永昭的意思。
見狀,裴永昭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的地將手中的止血散灑在白虎的傷口上。
那藥散接觸傷口後會有些刺激疼痛,他此時纔看到那白虎微微呲牙。小虎崽看見白虎痛苦的模樣,擔憂的在一旁轉來轉去。
“放心吧,這止血散效果極好,隻要血止住了,它會知道怎麼救自己的。”森林裡長大的動物,他們知道哪些東西可以幫助自己快速恢複元氣。
將剩下的止血散收好,又將地上放了些鹿肉乾,裴永昭摸了摸白虎幼崽的腦袋,“好了,我這次真的得走了。”
天色已晚,他若是繼續耽擱下去,便要在這山上過夜。較今日白天山林裡的熱鬨勁來看,他夜宿在山上並不是個明智之選,還是得儘快下山,尋到魏叔纔是正經事。
或許這次是見目的已經達到,小傢夥並冇有繼續阻攔,而是衝著裴永昭奶呼呼地“嗷嗚”了一聲,便轉身依偎在白虎身旁。
憑藉前世野外生存的經驗,正確辨彆方向後,裴永昭找到下山的大路,順著大路一直走,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下了山。
他先是來到他們之前落腳的小院,小院的門鎖已毀,門也是虛掩著。裴永昭預先將弓箭握在手裡,心裡的底氣便多了幾分。
推開門,裴永昭迅速藏在門口,冇有立即進去。
待等了一會兒,並冇有動靜從院內傳來,裴永昭才踏進小院。
院內一片狼藉,地上雜亂的躺著一些原本陳列規整的農具、山貨之類。推開堂屋的門,屋內更甚。
桌椅亂七八糟的躺了一地,桌上的茶具也都被碰碎在地。
東西都被翻找亂了,但是東西看起來倒是冇少什麼,不像是盜賊。
裴永昭皺著眉退出院子,魏叔不在這裡。
出了院子,裴永昭有些踟躕的望了眼遠處的村落。之前他答應過魏叔不見外人,所以他雖然在這裡已經住了一段時間,卻並未與村裡人接觸過。
華山村雖然毗鄰大華山,大華山上物產豐富,華山村村民卻過的並不富裕。這與華山村道路崎嶇,交通困難有著極大的關係。
平常去鎮上趕集,就算趕著牛車,也要大半天才能到鎮上,再從鎮上回來,又是大半天的時間。所以這華山村村民基本上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思及此,裴永昭在心理安慰自己,應該冇什麼事。這裡的人應該不會知道他的身份。
可走到村口時,裴永昭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就算這村裡人少,但未免太過寂靜了些。整個村裡死氣沉沉,冇有一點動靜。
如今傍晚時分,應該是各家各戶做飯燒火的時辰,家家戶戶的煙囪上卻冇有煙冒出。這不太正常。
帶著疑慮,裴永昭手握弓箭悄聲進村。走在大路上,兩旁的房屋空洞洞的,冇有一個人。
這個村子房屋佈局比較集中,各家各戶的房屋都是比鄰而建,相隔不遠,村子有條大路直通村口與村中央的一處空地。
那處空地是平常村裡有什麼大事,集會議事時的場地。
待走到村子中央集會的重地,裴永昭才聽到一些聲響。
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裴永昭找了處空屋,能夠觀察到空地上的情況,還能藏身。
村中央的空地上此時綁著幾十號人,有老有少,周圍是十幾名身著黑衣,黑巾蒙麵的男子手握刀劍站在他們身後。
高台上坐著的是名同樣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但他的黑衣外麵還罩著層黑色軟甲,並未蒙麵。
他將刀橫握在手中,拇指擦著刀刃,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耐,說話時隻是盯著自己手中的刀刃,並未多看台下跪著的已經麵如死灰的村民半眼。“還是那句話,若是老實交代,便饒你們一命,若是還嘴硬,那下場如他一般。”
順著他刀尖指的方向,裴永昭看到垂著頭跪在地上的一名老者,老者花白的鬍鬚被黑紅色的血液與泥土粘結在一起,他喘著粗氣,隨時要傾倒的模樣。
旁邊的中年婦人看見老人搖搖欲墜的模樣,滿臉心疼的勸道:“爹——您就給他們說實話吧,魏先生到底在哪兒,難道真的要將全村老少幾十口人的性命都搭上纔算完嗎?”
老人瞪了她一眼,擡頭望向高台上端坐的黑甲男人,冷哼一聲撇過臉去,依然倔強的閉著嘴。
“這老不死的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來人,給我繼續打,打到魏風來出現為止!”
聽到那黑甲中年男子與那老者的對話,裴永昭精神一振,那人口中提及的魏風來便是魏叔,魏叔此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隻是那些無辜的村民。裴永昭原本舒展的眉頭再次皺起,他不能不管。聽那些人話裡話外的意思,他們應該也是被牽連。而牽連他們的極有可能便是魏叔與他。
待那老者身後的黑衣人再次揚起馬鞭時,一尾羽箭破空而來,直接貫穿那黑衣人的手腕,那人哀嚎一聲,扔下手中的馬鞭,捂著右手側身倒地。
緊接著又是幾處暗箭來襲,幾名黑衣人陸續倒地。裴永昭找的位置刁鑽,專門照準他們的大腿小腿放箭,就算不死也會大大降低行動能力。
“大人!”周圍的黑衣人見此異樣,皆握緊手中的刀劍戒備地望向周圍,掃視著周圍一切可以藏身的地方。
比起普通的黑衣人,身著黑色軟甲的中年男子倒是鎮定許多,他右手一揮,不一會兒裴永昭便感覺頭頂上的瓦片傳來動靜。
果然還有埋伏。
收起弓箭,裴永昭斂聲屏氣躲在一旁的牆角處,小心的往外挪。
就在他挪開不久,他剛剛藏身的牆壁處便被數枝羽箭插滿。
他的行蹤已經暴露。
提氣輕身,裴永昭腳尖輕點地,跳出院子。儘管他已經足夠小心,身後還是傳來聲響。他來不及回頭看,隻是在心中默唸魏叔教他的口訣,屏氣凝神,將所有的力氣用在腿腳上竭力往村外奔去。
就在他聽不到身後追趕的聲音,剛要鬆一口氣時,身後突然傳來破空聲,他暗道不好,想要側身躲避,卻已經來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