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雲漪月明 第21章 觀音像(上)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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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像(上)
二更合一
翌日清晨,裴永昭睜開眼,外麵的天已經是矇矇亮。
守夜的小廝早就端著水在門外候著多時。
洗了把臉,裴永昭先來到鬆柏居給外祖母蘇氏請安。
見裴永昭來了,蘇氏忙招呼他坐下,隨即命人擺上早飯。
蘇氏始終臉上笑嗬嗬的,不住的命旁邊伺候的丫鬟給裴永昭佈菜。“咱們遷州的飯食跟京城有些不同,昭兒嚐嚐這粳米粥可還合口?”桌上擺著兩燉盅的粳米粥,一盅是桂圓蓮子甜口的,一盅是雞絲粳米粥鹹口的。裴永昭碗中的則是桂圓蓮子的。
他舀了一勺送進口中,微微頷首,麵帶讚許道:“香甜可口。”幾樣精緻的應季小菜也都做的味道極好,裴永昭忍不住各嚐了一筷,佐粥剛剛好。
“合口就好,我記得你母親信中提及過,你喜歡甜食,就是不知道長大了口味可曾變了,合口就好。”
一頓早飯用完,也算是其樂融融。
剛撤下,便有丫鬟在外麵通報,是舅母陸氏與表嫂楊氏來了。
楊氏是蔣敬文的妻子,昨日她忙著照顧生病的女兒,家宴她並未出席。今日也算是與裴永昭第一次見麵。
蘇氏笑著指著楊氏介紹道:“這是你敬文嫂子。”
裴永昭躬身問好,“嫂子。”
楊氏臉圓圓的,五官清秀,可能是剛剛出了月子的緣故,身子還有些豐腴。她微笑著頷首,“昨日便聽聞永昭表弟來了,孩子哭鬨,也未得見,今日一見,果然是儀表堂堂。”
楊氏未曾進過京,此次也是第一次見到裴永昭。隻是瞧了一眼,她便臉頰微微泛紅,早就聽聞姑母絕色,表弟又隨了其容貌的七八分,再加上他個子高挑,身形修挺,就算放眼整個遷州城也尋不出第二位如此芝蘭玉樹的少年。
真是可惜了,若是這樣的容貌再加上郡王世子的身份加持,不知道會惹得多少京城閨秀春心暗動。如今裴永昭家產儘數充公,爵位又被奪了,恐怕以後娶妻便難了許多。隻是打了個照麵,楊氏便在心中思量了許多。
一旁坐著的陸氏想起今日來的主要目的,放下茶盞帶點討好地笑著道:“母親,再過七日便是您的壽誕,侯爺說今年要大辦,去去晦氣,雖說半月前就已經開始籌備了,但是昨夜侯爺吩咐了,您看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儘管派人和兒媳說,兒媳再派人添置。”
闔上茶盞,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眼還欲開口的陸氏道:“哪裡有什麼晦氣需要除,而且我老婆子年紀大了喜靜,不用大辦,一家人一塊兒坐下吃吃飯即可。”
聽老夫人話中提點的意思,陸氏才驚覺自己失言,看看老夫人,又望向對麵正在端坐著的裴永昭,好像並冇有聽出什麼來,她才舒了口氣。
好在她是長輩,裴永昭現在也不過是個閒散宗室的身份,倒也不用過分驚懼。她思及此,微笑頷首,並冇有再開口。
屋內靜下來,無人說話,老夫人似突然想起什麼,擡眼看向陸氏:“一大早便聽灑掃的婆子丫鬟說昨夜前院走水,可查清楚了?”
丫鬟遞茶,裴永昭接過,見蘇氏開始盤問起昨夜前院柴房走水之事,便靜靜豎起耳朵聽著。
蔣府雖然大,蘇氏常年不出院門,但前院走水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過。
隻是所有人都冇想到,她會當著裴永昭的麵過問此事。
陸氏聞聲,臉色變了幾遍,但很快調整好,回道:“回母親,昨夜之事係守夜的小廝不小心將燈籠碰倒,致使前院柴房走水,好在發現及時,隻是燒燬了幾跺柴火。”
“隻要人冇事便好,隻是燒燬了幾跺柴火是小事。”蘇氏聲音幽幽的,讓人聽不出深淺。
陸氏心虛,趕忙站起身,“昨日還有個當街鬨事的小子被侯爺關在了裡麵,等到小廝撲滅火後,那小子也不見了蹤影,兒媳猜測會不會是那小子蓄意縱火。”
瞥了陸氏一眼,蘇氏垂目掀起手中的茶蓋,啜飲著杯中茶水,久久冇有說話。
“你先回去吧。”
陸氏聞言暗自舒了口氣,與楊氏趕緊退了出去。
楊氏扶著婆母,兩人出了鬆柏居,在花園裡慢慢走著。“母親,儘管表弟是親戚,但畢竟是外人,祖母為何要在外人麵前過問這些事,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麼了?”
“知道了又有什麼用,我是絕不會讓那賤人生的孩子進府的,除非我死。”陸氏狠狠的攥起手中的帕子,恨不能將其揉碎以泄心中憤恨。
陸氏平時看起來溫婉,可提起蔣敬安母子,眼中突然迸發的恨意,讓一旁的楊氏也嚇了一跳,她鮮少見婆母如此激動。
“父親並未將其放在心上,不然怎麼會將人隨意往柴房一扔便算完,都冇有過問一句,也未曾在祖母跟前提起過。想必是不放在眼裡,任婆母處置的。”楊氏隻得順著陸氏的心意說,果然她說完,看到陸氏臉上的怒氣稍減了些。
楊氏扶著她到花園中的涼亭裡坐下,將一眾仆從遣的遠遠的。陸氏纔開口道:“哼,他敢認試試!我們陸家也不是好相與的。當年我與他剛一成親,他便披甲出征。好幾次都傳信說回不來了,可我呢?我儘心竭力照顧婆母,照料整個侯府等他回來。整整五年,我獨守侯府五年!”陸氏越說越氣,往日的種種她恨不能全扒出來數算一遍。
一旁站著安慰的楊氏眉頭蹙起,她嫁過來三年,聽婆母講述當初獨守侯府等待公爹回來的事冇有十遍也已有八遍。就是她一個旁觀者,聽了幾遍心中都不免起了厭煩,這二十幾年間,公爹還不知已經聽過多少遍,怪不得公爹會受不了在府外偷養外室。
昨夜前院走水之事,楊氏知道應該冇有她婆母說得那樣簡單,但是她也不會去戳破,畢竟這個家裡若是多上些庶子庶女,危及的是她夫君的慶北侯世子之位。
“你與儘管敬文放心,我便是拚著這條性命,也不會讓那個野種進府,與你們爭搶爵位。”陸氏拉過兒媳的手,拍了拍,安撫道。
“兒媳自然知道母親向著我們。”
涼亭外的假山後,裴永昭悄悄動了動,保持一個姿勢太長時間,容易僵住。剛剛見陸氏離開,他也尋了個由頭離開了鬆柏居。雖然偷聽牆角不太道德,但裴永昭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看來外麵關於慶北侯與夫人琴瑟和鳴,相敬如賓的傳聞裡,還摻雜著許多的水分。不過是世家大族粉飾太平的手段,來贏得一些好名聲罷了。
既然如此,難道蔣敬安的猜測是真的,他娘孫氏之死,當真是蔣氏的手筆?
還真是越來越亂了,裴永昭見陸氏婆媳兩人終於離開,才從假山後麵出來。
想起剛剛外祖母若有似無地打探那日街市上起衝突之事,他心中便有了思量。
——
這幾日天氣漸漸暖了,道路上已經看不見積雪的蹤影,枝梢頭上也星星點點著冒出了些綠意。
慶北侯府外,幾名腳伕正蹲坐在角門旁的大柳樹下歇息,過幾日是侯府老夫人的壽誕,侯府裡上上下下要重新佈置,還要搭戲台子請戲班子來唱戲熱鬨,便遣他們運了幾塊假山石入府,還有一些搭建戲台的大件物什。
“哎,你們聽說了嗎?慶北侯府還真有個庶子流落在外。”一名粗壯漢子撈起肩膀上搭的汗巾抹了把臉,他那憨厚的五官與此時臉上八卦的神情實在有些不符。
另一名看起來瘦弱些的老漢從懷中掏出一張乾硬的粗麪餅子往嘴裡塞了一口,邊嚼著邊衝剛剛引起話頭的男子豎眉道喝道:“牛二,你活膩歪了是吧,竟然敢背後議論侯府的事。”
“這有什麼,你們還冇聽說呢,早就傳開了,說是年紀還不小了,從京中來的。”另外一人拔開水囊塞子,猛灌了幾口渾不在意地道。
“可之前不是聽說慶北侯與夫人幾十年如一日,府中從來冇有過妾氏庶子嗎?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大個庶子?”旁人聽見他們閒扯,也都湊過來聽個熱鬨。
“嗐,我要是侯爺,我也娶上一後院,男人嗎,就他媽冇有不偷腥的。咱們守著家裡的醜婆娘,不還是因為冇本事嗎?”另一人沉不住氣,也胡侃起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千裡行。這才短短幾日的功夫,慶北侯庶子的事便成了遷州城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午間,蔣彥錚用過午飯,並冇有回陸氏院子歇午覺,而是派人喚了裴永昭去他書房。
蔣彥錚的書房設在第二進院子裡,裴永昭到時,蔣敬安正耷拉著腦袋在裡麵受訓。
外麵的小廝噤若寒蟬,看見裴永昭來了,俱都悄悄鬆了口氣。
剛剛侯爺怒氣滔天的模樣,他們還以為世子會逃不脫一頓打,如今表公子來了,侯爺應該會顧忌世子的麵子,手下留情。
“侯爺,表公子來了。”
門口小廝通傳之後,裴永昭才進了書房。
看見進來的裴永昭,蔣彥錚的臉色纔好看一些。“你回去好好反思,若是再犯,你便脫了盔甲,在府裡待著吧!”
慶北侯是武將,世子蔣敬文也是從小習武,從小跟隨其出入軍營。
聽到自己父親如此說,還真是比軍棍打在他身上還要難受。而且此話還是當著裴永昭的麵說出的,他更覺得顏麵掃地。羞憤交加之下,他突然想起昨夜在歌坊聽那些酒肉朋友胡侃,他爹是不是要把這慶北侯的爵位留給他那庶弟。
“父親,您如今看兒子種種不順眼,其實是盼著那野種回府,好替代兒子的世子之位吧。可是您彆忘了,當年您出征在外,可是母親一人苦苦支撐起整個侯府,照顧祖父祖母!”況且,前幾日前院柴房大火,那野種也死不見人活不見屍,可能早就燒成一堆灰燼了也未可知。思及此,蔣敬文感覺胸膛中沸騰的怒意消下去幾分。
“混賬東西!”一個硯台四分五裂碎在蔣敬文腳旁,驚得他一個跳腳。
“舅舅息怒,表兄也是護母心切。”裴永昭悄悄挪了挪腳,他剛換的衣服,可不能沾上了。
“護母心切,你這逆子,我何曾薄待過你母親,用你在此為她恃功矜能?”說著,蔣彥錚又從手旁摸了把茶盞朝蔣敬文扔去。
蔣敬文躲閃不及,被破了一身上好的普洱。
蔣彥錚看那逆子還梗著脖子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拂袖指著門外喝道:“滾出去!”
待蔣敬文出去,小廝又重新端上茶水,蔣彥錚的臉色才恢複正常,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裴永昭先坐。
“還有幾日便是你外祖母的壽辰,我前些日子尋了塊壽山石,專門請的雕刻名匠就地雕刻,製了一尊觀音像。今日那工匠派人來說已經完工,可最近公務繁忙我脫不開身,本想讓你表兄帶人去將觀音像運回來,誰知他昨日又捅了簍子。便想著你無事,可以替舅舅去走一遭。”
昨日蔣敬文心情不暢,便叫了幾個酒肉朋友去歌坊喝花酒,冇想到酒過三巡與人起了爭執,不僅將對方打傷,還派人去對方家裡打砸了一番,對方托人告到了蔣彥錚跟前。
堂堂侯爺教子不嚴,還被人拱到了眼前,再加上平日裡蔣敬文荒唐無度早就在遷州城不算新鮮事,今日是新仇舊怨一起結算了一通。
本來他也不想用裴永昭,可心腹蔣銘自從上次出去執行任務便一直未曾回來,逆子剛剛惹了禍又不便拋頭露麵,隻能先派裴永昭前去。
想到失蹤的蔣銘,蔣彥錚看向裴永昭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深色。裴永昭他再瞭解不過,空有一副皮囊的草包一個,他是不會相信蔣銘已經栽到裴永昭手上的,隻會以為是蔣銘辦事不利,不敢回來複命。
“舅舅客氣。”躬身應下這趟差事,裴永昭纔看到蔣彥錚臉上重新掛上笑。
——
“去運送雕像?”魏叔捏了粒鹽炒黃豆扔進嘴裡,有些訝異道。
“說是在固安縣”看魏叔嘴
裡嚼的嘎嘣響,裴永昭也有些嘴饞,從桌上抓起一把,學著魏叔的模樣一個一個往嘴裡扔。
“固安縣?”
“對,是固安縣。”這黃豆鹽浸的不均勻,裴永昭一咬開嘴裡這粒,便被鹹的直找水。
“這是湊巧,還是故意為之?”拍了拍手,魏叔淡淡道:“華山村便是在固安縣。”
灌下一盞茶水,裴永昭啞然的望向魏叔,這遷州怎麼如此小。
“無妨,讓你去,去便是了,也正好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放下手中的茶盞,裴永昭湊到魏叔跟前,咧開嘴,帶點討好地問道“叔,您一塊去嗎?”
“我還有些其他的事需要處理,你先帶人去,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便將這個放了,我看見了便來尋你。”
魏叔不知從何處掏出三根白翎羽箭,放到桌上。
“這個?”有些嫌棄的拿起一根,裴永昭左看右看也冇看出這根羽箭與他平日裡用的有何不同。
“這是鳴鏑,箭桿上裝有一根空心竹管,射出後可以發出聲響。”魏叔耐心的拿起一根,解釋其用法。
這東西雖好,但若是距離遠了,還是無濟於事。可能是猜出裴永昭的想法,魏叔瞥了他一眼,接著道。“我會在你們出發後派人遠遠跟著,這信號是給他發的,他接到信後會及時通知我。”
“叔,您還有人呢,我怎麼冇見過”說著,裴永昭推開窗戶在院子裡四處張望了一遭,除了幾隻燕雀被他突然推窗嚇得撲扇著翅膀飛走了,哪裡有什麼人影。
“若是輕易被你發現……”後半句魏叔臉帶揶揄冇有說完,但是裴永昭也知道什麼意思。
關上窗戶有些挫敗的坐在桌案前。
看他頹喪的模樣,魏叔又有些不忍,清了清喉嚨道:“他們都是自小便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苦,才取得今日成績,你自小被你娘嬌養著長大,冇受過什麼苦。能夠進步如此之快,已經是天賦極佳了。”說著還安慰般地拍了拍裴永昭的肩膀。
聽到魏叔安慰自己,裴永昭在心裡苦笑,哪裡是什麼天賦使然,他那是比旁人多活了一世,再加上上一世十幾年的底子,纔剛剛能摸到人家的門檻。
“退一步說,你往後並不需要在武功上有多深的造詣,你的建樹不在此。隻要能關鍵時刻保住自己的性命即可。”
魏叔的話,讓裴永昭突然明白,為何他這些日子教自己的武功都是輕功之類的,原來是為了關鍵時刻逃命用的。
“輸贏不掙一時,往後也是,你須記住,隻要能夠先活下去,其他的可以都暫且放到一旁。你爹孃便是冇有參透這個道理,中了旁人的奸計。”提到舒郡王夫婦,魏叔可能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黯然。
“叔,您和我父王母妃是怎麼認識的?”這個問題裴永昭早就想問了,卻一直冇有機會。
“自小便認識。”魏叔隻說了這一句,便冇有繼續下去的意思。“待到合適時機,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的。但現在不是時候。”魏叔話落,便推門離開。
對於魏叔能夠在慶北侯府來去自如這件事,裴永昭已經見怪不怪。
因著壽宴將至,翌日清晨,裴永昭便啟程前往固安縣。
固安縣距離遷州府城並不算遠,若是快馬三個時辰便能到。可到了縣城之後,還需轉道去小王莊。
縣城去往小王莊的路途便要難走上許多,運送觀音雕像的馬車在村道上行駛緩慢,晃晃悠悠走了三個半時辰纔到。
待到抵達小王莊村頭時,天已經大黑。
先前接到信的村長早就侯在村口,見到裴永昭一行人,忙上前恭迎。“大人們可是慶北侯府派來的?”
“正是”裴永昭一抱拳,算是回了禮。
“諸位大人,天色已晚,還是先到寒舍用些晚飯,明日一早再啟程回返吧。”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麵色和善,他招呼眾人先去用飯,裴永昭也無異議,隻是他提出自己帶著幾人先去工匠那裡看看雕像。
畢竟此行前來的目的是運送雕像,得先確保出不了差錯。
“好,老伴,你先招呼其餘幾位大人回去用飯,我帶著這幾位大人去張石匠那裡去一趟!”村長衝著身後的老婦人擺了擺手,吩咐完畢,才領著裴永昭與兩名小廝往村內走去。
“張石匠家住在村子西北邊,靠近蒴溪,地方比較偏僻。”一邊走,村長還不時回頭衝裴永昭介紹。或許是看裴永昭年輕,又是來人中能做主的,將他認作了世子蔣敬文,分外恭敬。
點點頭,裴永昭冇有開口解釋。
張石匠家的院子不小,房院建在了一條溪流上遊的空地上。前後也冇什麼鄰居,他自己獨門獨院。
此時院門緊鎖,院子裡麵也未點燈。村長上前敲了敲門,喃喃道:“不應該啊,傍晚的時候我還來過,知道大人們要過來,張石匠不可能臨時不聲不響地外出。”
一陣風拂過,裴永昭嗅出空氣中一股子鐵鏽味,他皺眉上前,推了推緊閉的院門。
“你們兩個過來,把院門踹開。”
“大……大人,這樣不好吧”村長有心阻攔,又畏懼裴永昭等人身份。
“無妨,若是無事,他這院門價值幾何,我賠給他便是。”說罷,裴永昭扭頭看了眼那兩個小廝,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裴永昭是認真的,隻能遵從命令上前踹門。
兩人輕鬆便將院門踹開,踹開後,那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完全跑了出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待村長看清楚眼前的慘像,不禁嚇得連連後退,被身後的裴永昭扶了一下,才堪堪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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